【特别篇】晕房症（35）

　　我沿着河一直往下走，那个反光的金属物件在河的中央，我虽然会水，但是水流并不缓，要是下去了上不来就惨了。

　　在离金属物件最近的岸边观测了半天，我猜测它应该是一个球的顶部，被水流冲刷后裸露了出来，它的其余部分应该就在这河床下。看露出的那部分，这金属球还不小，直径或许比河岸要长，如果从岸边往下挖，兴许可以窥探一二。

　　边上森林里找来根木棍，我就准备开挖了，刚一棍子下去，就有硬东西挡住了。我拨开土，又是那个金属物件，这回的像是管道，拨开些土，管道一直往森林的深处延伸去。

　　我拿着棍子一边划开土一边走，沿着管子一路走到了森林的很里面。周围只能听见树叶的沙沙声，只能看见树和草，抬起头，微弱的阳光穿过细密的树叶网络的缝隙，落在我脸上和地上。

　　管道最终停在了一棵树下，它的前后左右都没有延伸出管子，看来秘密就在它之下。我拿起棍子刚刨了一下，就听见森林里簌簌的搅动叶片的声音，还有树枝摇晃的吱哑声。抬头看，周围的书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猴子——我被猴子包围了。

　　这些猴子浑身毛发黑漆，身材大小和人相近，我打一个估计都费劲。

　　“咿嘻。”一个猴子叫。

　　“咿嘻！”“咿嘻嘻！”“咿呀呦！”

　　所有的猴子都应和起来，它们一边叫唤一边盯着我看，我嘴巴干的像是要起火。

　　脚下软了一会儿，知觉总算恢复了，我撒腿就往森林外跑，身后猴子在树枝间跳来跳去的声音连绵不绝，而且越逼越近，随着一声“咿呀”，有只猴子从树上蹦了下来，把我扑倒了。

　　“这下完了。”我心想“猴子吃不吃我另说，折腾人是绝对的。”

　　我只挣扎了两下就放弃了，其他所有的猴子都跳了下来，围着我站了一圈，他们大部分甚至都比我高，也比我壮，估计一拳就能把我揍趴下。

　　“咿——呦！”一声长而尖的声音从猴群里传出，其他猴子纷纷让开一条路给这声音的主人——一只黄毛的猴子。

　　我身后的那只猴子也不再压着我，而是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自己走到一边坐着了。

　　“我啥也没有。”我把两个兜掏出来给它看，里面是空的。它一步步走向我，让我感到有些发毛。又浑身上下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有，我只好把外套脱了，伸手递给它。

　　黄毛猴子看也不看，而是走过来，突然抱住了我。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它一直抱了我好久，直到我感觉到右肩膀以及后背被什么浸湿了，它才松开。

　　它哭了。

　　我这辈子第一次见动物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拿外套给它擦了擦，他推开外套，用它毛茸茸的胳膊抹了一把，拉着我的手往那棵树的方向走去。

　　走到树钱，它拍拍树干，指向我，做了个摆手的动作。

　　“不要拍树？”我问。

　　它摇摇头，指指树，又指指我，然后把我推开了。

　　“离树远一点？”我问。

　　它点点头。

　　“为什么？”我问。

　　它摇摇头。

　　我看看猴群，它们都摇了摇头。这些猴子就像有灵性一样，我说什么它们都懂，和人似的，就是不会说话。

　　“好吧，我明白了。”我说“那我就回去了。”

　　我刚要往来的方向走，黄毛猴子又摆摆手，拉住我，指向与我来时相反的方向。

　　“让我去那边？”我看向它，它点了点头。

　　“可我还有一个朋友，他在那边等我。”

　　黄毛猴子拿手在下巴比划着摸胡子，我瞪着眼睛看它，它又拍拍胸脯，比了个大拇指。我被它的智力惊到了。

　　我于是朝着它指的方向前进，所有的猴子都守在那棵树边，看着我走远。

　　穿过了森林，可以看到与下一片森林之间有着明显的隔断，往前走，这片森林整齐地种植着苹果树，上面结的果子还是翠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