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学院同人 德亚向 《大雾》 Chapter.7 REALM：【迷雾】
几天的航行不禁让众人感到有些枯燥乏味，德里克和亚戈还好，两人本来就经常出海。但是奥斯卡和格兰就没那么好受了，枯竭的灵感让奥斯卡差点抓狂，而格兰更是吐了一路。
“等到一切结束后......记得......告诉我的父母......我爱他们......”格兰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了下来。
“不——”奥斯卡跪在格兰身边，握住他的手，他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你先收拾完你的呕吐物再晕啊！”既然格兰晕过去了，这意味着他又得替这个老虎收拾残渣。
“没想到这次的航行竟然这么久，我估计格兰都快把内脏都吐出来了。”亚戈摇摇头叹了口气。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擦着手中的枪。虽然并不常用，但也要注意保养才行。
“可能从此之后他会对坐船有阴影吧。”奥斯卡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希望他不会吧，毕竟我们还有很长的旅途。”德里克从门外走了进来。
“德里克。”亚戈听到德里克的声音，顿时高兴了不少。但是他手上的动作仍然没有停下，本来他应该向其他人隐瞒自己有枪的事实，但他却下意识地觉得德里克是可信任的人，所以没有收起来。
而奥斯卡注意到了，赶紧扯了扯亚戈的衣袖让他收起来。
“那是......火统吗？”德里克自然是注意到了亚戈手上的东西。
“是啊，拿来防身用的，你要看看吗？”随后亚戈很自然地就把枪递给了德里克。
奥斯卡都看呆了，这家伙怕不是傻了。而德里克也是愣了一下，毕竟直接将枪交到对方手上，也相当于把自己的命交给对方。不过既然亚戈如此信任自己，他自然不好拒绝。
德里克结果枪在手里端摹了一阵：“是型号很少见的枪呢，你会用枪吗？”
“呃......不太会。”上辈子亚戈只摸过两次枪，而且还没有开枪的机会。虽说他知道火统的基本用法，但使用起来还并不熟练。
“有机会我可以教教你。”德里克笑着把枪还给了亚戈。
奥斯卡也随之松了口气，虽然亚戈再三保证，但他现在还不能完全信任面前这个家伙。现在他们只是没有利益冲突，万一哪天自己挡住他的路了，说不定直接崩了。
“船长来我们的房间有什么事？”
“今天晚上会有一顿大餐，我特意过来告诉你们一声。”德里克微笑着看着亚戈。
“什么？大餐！”格兰一听到吃的，立刻醒了过来，“哪里有大餐？”
“咚——”奥斯卡给格兰头上来了一下:“一提到吃的就醒了是吧？”
格兰揉了揉脑袋：“我一定要吧之前吐的全部吃回来。”
“按照常理来说晕船的人一般不会有太大胃口来着。”德里克有些好奇格兰的生理构造，看起来眼前的这个人并不符合常理。
“我可不是一般人。”格兰笑着露出自己的大白牙。
“既然你不是一般人，那你就负责收拾你的烂摊子好了。”亚戈坏笑着把拖把递给了格兰。
随后三个人光速开溜，留下格兰一个人绝望地望着满地狼藉。
三人走到了甲板上，房间内呕吐物的气味不禁让他们有些窒息，所以选择出来透透风。
甲板上还有几个正在清扫的水手：“船长好！”
“嗯，辛苦了。”德里克向他们点头示意了一番。
亚戈靠在栏杆上，望向一望无际地海平线，不禁有些好奇，海洋的另一头是什么。
“我们现在是在往哪个方向开啊？”亚戈转头看向德里克。如果他这时有指南针手环，就不需要再问方向了。
“我们大概在朝东南方向开。”
亚戈回忆起他在门扉之馆看到的记忆，旧世界的亚戈曾在世界各处旅行过，自然也到达过许多国家。而在他的记忆力，卢德维戈以南的陆地上，是一个叫做影龙国的地方。那个国度比较孤僻，几乎不跟其他国家来往，亚戈也是在到达那里之后，才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不过那里的风景倒是非常有特色，如果仅仅只是欣赏沿途景色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地方。
“影龙国距离目的地有多远啊？如果近的话我有点想去那里玩一玩。”亚戈已经在想象他和教官两人一边骑着自行车，一边观赏沿途的风景的场景了。
“影龙国？”德里克皱了皱眉，一脸疑惑地看着亚戈。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国家呢。”奥斯卡也在思索着。
“那个国家确实不怎么为人所知，就是卢德维戈以南一直航行就可以见到的一片大陆。”亚戈指了指远方。
“......”德里克沉默了，因为他似乎发现了很严重的事情。
“卢德维戈以南，从来没有过任何陆地。”
“什么？”亚戈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能只是你还没去过吧，所以你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亲自去过的啊。”
德里克眉头紧锁，表情非常严肃：“绝对没有陆地！”他的声音十分坚定，仿佛不容置疑。
“你也别这么笃定啊......”亚戈仿佛觉得德里克是个杠精。
“唉~”德里克叹了口气，“我之所以敢这么肯定，是因为卢德维戈以南是一大片迷雾。准确来说，这一整片海域的南部，都是一道迷雾。”
“而那片迷雾，至今没有任何人可以穿过，包括龙也不可以。”
“这么神秘的吗？”奥斯卡顿时两眼放光，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完全可以作为小说的素材。
但是亚戈却沉默住了，无论是他的记忆，还是门扉之馆的记录，都从来没有提到过【迷雾】这个概念。
“你们不应该不知道啊？照理来说这是骑士学院的必学内容之一啊。”德里克思索着哪里不对劲。
“我们现在才二年级，还没学到无识海的部分。”奥斯卡凭借自己搜集素材的记忆，想起了这片海域叫做无识海。
可是亚戈清楚，他切切实实是从骑士学院毕业了，但骑士学院的教材从来没有提到过这段历史。
亚戈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他的记忆，以及门扉之馆内的记录，已经有很多地方都对不上现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了，就好像他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不过门扉之馆的时间回溯，是只限定于本征世界的，所以不存在他不小心穿越了这回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我明白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是先跟你们科普一下吧。其实不只是无识海，我们整个世界都在被一圈迷雾包围着。”德里克又道出了令两人震惊的真相。
“而那片迷雾的不可穿越性，不是说像屏障一样，而是迷雾内会有源源不断的怪物涌现，而且那片迷雾仿佛衍伸至没有尽头。曾经有两条龙想要探究迷雾的尽头究竟在哪里，所以他们一同进入到迷雾中。而结果，人们只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其中一条龙，而另外一条，已经不知所踪。”
奥斯卡已经惊恐地捂住了嘴巴，仿佛在听恐怖故事。而亚戈越听心情就愈发沉重，他严重怀疑现在的世界或许早已不是他所熟知的那个了。
“而且近几年，迷雾的范围还在不断扩展。陆地上的那一块还好，但无识海这一片区域的迷雾，却扩展地十分迅速。已经有一个小国家被吞并了，不过还好里面的人都及时撤离了出来。而且迷雾的扩张规律会有些奇怪，像是潮汐一样，会有涨退。有时涨潮涨得厉害的话，可以淹没三分之一的无识海。不过好在这种情况十分少见。”
“太好了，我的小说有素材了！”奥斯卡虽然害怕，但也十分兴奋。船上的几日既无聊又没灵感，没想到现在船长竟然带给他如此之好的素材。
“不行，这件事不是普通人可以知道的，所以恐怕你不能写到小说里。”德里克打碎了奥斯卡的幻想。
“好吧......”奥斯卡又失落地低下了头。
“不过亚戈，”德里克转头看向了亚戈。他之前已经有很多疑惑了，现在他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为什么你会知道那个地方有个影龙国。还有之前，你说我有条项链。我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些什么。”
德里克的步步紧逼让亚戈节节后退，这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随便告诉其他人。而且现在看德里克如此严肃的样子，应该不是他随便敷衍就能翻页过去的。
正当亚戈不知道怎么开口时，船上的水手突然喊了一声：“老大！起雾了！”
德里克随即立刻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灰蒙蒙的雾正在席卷而来，现在正是涨潮的时候。
“啧，我这乌鸦嘴。”德里克咂了下嘴，随后立刻通知所有船员：“所有人，立刻收帆调头，起雾了！”
然后德里克看向赶来的扎尔：“你去下舱，指挥他们划船，我们必须要快点开出这片海域。”
“可是......”扎尔想要跟德里克一起在甲板上迎敌。
“没有可是，他们没有人指挥会乱套的，你跟我一起呆在甲板上根本就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更何况你的EP还不是攻击型的。”
“好吧......”扎尔点点头，跑进了船内。
突然，一张卡片浮现在亚戈的面前，上面是一片灰蒙蒙的雾，而卡片的底部赫然写着：迷雾
“为什么我会获得迷雾的卡片？”亚戈接过那张牌，突然发觉牌的质感不是塑胶的，而是砂纸的。他想到了什么，随即召唤出了【启世录】，然后翻到了砂纸那一页。而那一页竟然也开始浮现文字，就像当初亚麻纸那一页一样。
一段话随之落下：|有时候，威胁也是一种保护。——《迷雾》|
“这究竟是......”亚戈不理解这段话究竟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容不得他细想了。整艘船顿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掉头，甲板上的几人差点没站稳。格兰从船内冲了出来：“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掉头了？”
亚戈指了指远处的大雾，格兰立刻心领神会。
整艘船大部分的水手都跑到下舱去划船了，现在他们是逆风行驶，只能通过这种方式赶快离开这片海域。可是雾涨得太快了，船根本来不及开走。
只见迷雾正在快速扩张，很快就淹没了整艘船。
“所有还在甲板上的人，准备迎战！”德里克大吼一声，随后所有的水手都掏出武器，紧紧盯着迷雾的深处，一副备战待敌的样子。
亚戈几人见此情景，也掏出随身的佩剑。
灰蒙蒙的迷雾笼罩着整艘船，众人都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甚至是身边的人都模糊不清。按照德里克的描述，迷雾中会出现源源不断的怪物，但谁也不知道那些怪物会从哪里出来。整艘船顿时变得十分寂静，仿佛一艘死船，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都绷紧了精神，生怕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怪物就把他们生吞活剥了。
“啊——”一声尖叫声传来，只见甲板第二层上的一位水手被不知道什么东西拖进了雾里，再也不见踪影。
“呼~呼~呼——”奥斯卡急促的喘着大气，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应该说是整艘船最弱小的人了，而且他还尤为害怕这些可怕的怪物。他甚至恨不得现在只是一场梦，醒了就好了。
“小心！”一只怪物从雾中冲了出来，扑向奥斯卡，幸好被格兰一剑砍断了头颅，“我们两个靠近点，这样可以互相保护对方的后背。”
奥斯卡心有余悸地点点头，随后看了一眼地上怪物的尸体。那怪物四肢扭曲，骨头尖锐，根本就不是这个星球上应该存在的生物。它甚至没有爪子，取而代之的某种尖刺，似乎可以轻易贯穿兽人的身体。它的皮紧紧地贴在了骨头上，仿佛只有一层纸薄，难以想象它们究竟饿了多久。要是被这种家伙抓住了，恐怕连骨头都不会剩下。它的本应长着眼球的位置却是空的，毕竟长久生存于迷雾中的家伙，不需要视力。绿色粘稠的液体从脖颈的断裂处汩汩流出，发出恶心刺鼻的气味。奥斯卡不禁有些反胃，不过还好怪物的血是绿色的，如果是红色的他的晕血症就要犯了。
而亚戈独自一人在迷雾中警惕着。他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雾，他甚至不清楚自己位于船上的哪个位置。这种情况下，最好缓缓靠近一个墙体，这样不用担心腹背受敌的情况出现。所以他一边警惕着，一边慢慢向后退，直到碰到了什么东西——
“铮——”那是剑刃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亚戈一回头，才发现原来是德里克，两人刚好凑巧走到了一起。
“你来做我的后背。”德里克的声音比以往低沉了许多。
而亚戈没开口，只是严肃地点点头。
突然，雾中窜出来了几只怪物。亚戈用剑猛刺出去，捅穿了一个怪物。而德里克则是打了个响指，剩余的几个怪物身上开始冒出冲天的火光。随后那几只怪物一边用尖锐地嗓音哀嚎着，一边落入海中。那声音光是听到就令人感到毛骨悚然，浑身发冷。
“等一下，如果那些怪物没有眼睛，它们是怎么锁定目标的？”奥斯卡话音刚落，格兰又砍掉一只冲出来的怪物。
两人顿时明白了原因，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点点头，随后大声喊道：“亚戈！他们用声音锁定目标！”
而这次似乎是因为格兰的声音太大，吸引了不少怪物，将两人团团围住。格兰刚才耗费了太多体力，奥斯卡又没有什么力气，两人根本无力对敌。
正当他们束手无策时，一圈火焰将他们围住，同时也阻拦住了外面的怪物。随后随着几道剑光闪过，圈外的怪物一一倒下。
亚戈走了过去，将跪在地上的格兰拉了起来。两人点点头向亚戈表示自己没问题，这种情况下还是少说话好。本来亚戈打算用自己的枪，但是想到枪巨大的声响会引来更多的怪物，于是放弃了。
“呃啊——”众人头顶突然传来一声尖叫，看起来是又有人受到袭击了。而整艘船突然摇晃起来，又调转了方向。
德里克反应过来，那里是船舵处，驾驶员刚才可能受到了袭击，所以导致现在的船已经偏离了航线。
“我们需要有人去驾驶这艘船。”德里克尽力压低自己的声音。
“我去吧。”亚戈说到。
“不行，你现在是船上的重要战力，去开船也太浪费了。”奥斯卡摇头否决了。
“那我去。”格兰也提议。
“你自己都晕船了怎么可能开的了船，还是我去吧。”虽然奥斯卡很害怕，但他明白，现在不是他应该害怕的时候。
“那我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格兰担心奥斯卡都不能自保。
“好吧。”奥斯卡点点头，跟格兰一起进入了船舱
两人推开半掩的门扉，船舱内已经弥漫了不少雾气，不过要比外面的稀薄很多。两人尽力地放轻脚步，蹑手蹑脚地往楼梯处靠近。
突然，奥斯卡倒吸了一口气，幸好他及时捂住了嘴，不然就叫出声来了。因为他看到一滩血从楼梯上流了下来，简直就是血流成河。还有门上、地板上、墙上，全是血液飞溅的红点。奥斯卡差点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好在格兰及时扶住了奥斯卡：“你还好吗？”
奥斯卡咽了口口水，稍微缓了一下才开口：“还好。”
自从西利欧院长知道奥斯卡有晕血症之后，就一直在帮他克服这个问题，毕竟对于骑士来说，血是很常见的东西。好在奥斯卡在西利欧的训练下，至少不是见血就晕了，但是看的多了还是会昏过去。
“你把眼睛捂住，我背你过去。”格兰蹲下身子，让奥斯卡上来。
奥斯卡明白现在不是讨论面子的时候，所以爬上了格兰的背，随后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格兰因为背上背了个人，所以行动变得困难了起来。他慢慢地踏上楼梯，尽量不让自己的脚踩到血液。而他们越往上走，一些奇怪的声音就越明显。
那像是在咀嚼什么东西的声音，还有撕扯某种东西发出的声音。两人都明白那是什么，心里不禁一阵恶寒。
格兰轻轻推开驾驶室的门，发现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了起来。
“不会吧，这么背？”格兰心中暗道不好，因为那股恶心的声音，就源于驾驶室。
格兰靠着墙边慢慢向船舵处移动，整个驾驶室内也充斥着迷雾，看不清布局，格兰只能猜测船舵一般都在驾驶室的正前方。
而当格兰终于来到船舵前，却发现自己脚上似乎沾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那是一滩血。格兰顺着血的踪迹望去，一只怪物正在低头啃食着手中的肉块，猩红的液体将它原本灰绿色的身体染红，长满尖牙的嘴角还在往下滴血。
而它前方，正躺着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肚子被刨开，露出里面的各种器官内脏，他的肠子也被吃得只剩下一半了。而他的眼珠早已被挖去，只留下黑洞洞的两个孔在脸上。
格兰第一次见到这么具有视觉冲击的画面，不禁呕出声来：“呕~”
而怪物听到了声音，停下进食，抬头望向了格兰。这个时候格兰背上还背着一个奥斯卡，他甚至没有手去拿剑。而格兰只能悄悄地挪动脚步，希望自己没有被那个怪物发现。
可惜不巧，格兰没走两步就踢到了地上堆着的酒瓶子。巨大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怪物，它站起身来向着格兰冲了上去。
“噗呲——”
剑刃狠狠地贯穿了怪物的头颅，而怪物也失去了动静。奥斯卡气喘吁吁地把剑拔了出来，随后从格兰身上下来了。
“你这家伙什么时候睁眼的？”格兰如同劫后余生地庆幸着。
“明知这房间有怪物，你还发出了动静，我肯定得睁眼看看啊。”随后奥斯卡却无意间瞟到了地上的尸体，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而格兰又再次扶住了他。
“天啊，这也太恶心了吧。”奥斯卡拍了拍胸脯，来缓解自己的生理不适。
“不对，我们得赶紧让船恢复原位。”随后，奥斯卡扶起了船舵，开始驾驶起船来。他看着一旁的指南针，试图掌握方向，但是指南针的指针却失灵了，正在不停地旋转着，他们彻底失去了方向。
奥斯卡皱了皱眉，回忆起驾驶员受到袭击的时候，他们因为船的摇晃差点摔倒。而他们摔倒的方向是朝右，这意味着船舵向左转了。那么如果想要船恢复原本的行驶路线，他应该往右转。随即，奥斯卡不确定地把船舵顺时针转了下，然后航行了一段时间。随着雾气变得稍微稀薄了一点，奥斯卡松了口气，这证明他方向开对了。
而这时，外面传来了声巨大的叫喊声。
奥斯卡和格兰没离开多久，德里克就看了亚戈一眼，随后自顾自地冲进迷雾中。亚戈知道他要干什么，随即也赶忙跟了过去。
“所有船员注意！它们依靠声音定位！你们一定要保持安静！”德里克身为船长，自然也要保护船员们的安全。他用着极大的嗓音喊出警示，以保证所有的人都能听到。当然，换来的就是，成群的怪物开始向德里克涌去。
德里克将火焰附加在自己的剑上，这样劈砍起来会更有效率。他右手一边斩断靠近的怪物，左手释放着火球将刚从雾中涌出来的怪物打回去。可是怪物实在是太多，德里克的力量也逐渐被耗尽，毕竟即使是龙也不能在雾中自保。
幸好这段时间船一直在航行。下舱因为没有迷雾所以也没有怪物溜进去，水手们得以拼命划船。
但是德里克已经快要撑不住了，他提剑的手已经握不住剑柄了。他半跪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眼看着怪物即将把他淹没。
“砰——”
德里克看见雾中有一道光一闪而过，他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是枪声。随后涌向德里克的怪物停下了行动，转而望着枪声传来的地方。
“啊——”怪物的口中发出扭曲的尖叫，随后冲向枪声的来源。
德里克慌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向着枪声跑去，因为他知道，那是亚戈的枪。
而源源不断的怪物向着亚戈涌去。亚戈本就没有直接的攻击手段，应付起怪物来很吃力。而他也清楚不能再用枪了，否则会招引来更多的怪物。
他边砍边退，直到他的后背顶到了栏杆上。他回头望去，那是深不见底的大海，而且不知道海里还有没有这种怪物。
亚戈刚回过头，一只怪物就突然冲了过来，尖刺穿透了亚戈的肩膀，而亚戈也随之从船上跌了下去。
“亚戈——”一到火光冲了出来，及时抓住了亚戈的手。
两人就那样悬挂在船的外侧。而亚戈的腿上，还有一只怪物挂在那里。
“抓紧我的手！”德里克虽然这么说，但他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刚才的战斗透支了他的体力，他连剑都提不起来，又如何抓得住亚戈和一只怪物呢？
“不行，你也会掉下来的！”
“不，我绝对......不会放弃你的。”德里克就连说话都显得费劲。
而此时，更多的怪物正在涌来，甚至有尖刺划开了德里克的背部。
“呃啊——”
不过好在，他们已经能看到一丝光亮了，船马上就能驶出迷雾了。
只要再坚持......再坚持一下......
可是无论是德里克的体力，还是背上的伤口，都让他愈发无力。掌心的汗水已经浸湿了两人的毛发，双手之间的摩擦力也在逐渐减少。
亚戈能感觉到，德里克要撑不住了：“松手吧......”
“你休想！”德里克咬牙切齿地吼出声。
而亚戈看到，德里克抓着船沿的手指，也在渐渐滑动，马上就要扒不住了。
亚戈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开始掰开德里克抓住他的那只手。
“不......不要！”
“我们本就是陌生人......所以不需要这么拼命的......”
德里克的小拇指已经从亚戈手中脱落。
“不......”德里克手臂上的血管突了起来，试图将亚戈拉上去，可是挣扎只会让他抓出船沿的手渐渐滑落。
“虽然与你相识的时间不长，但我很高兴能够遇到你。”
两人的掌心已经分离，只剩下德里克的几根手指还在勾住亚戈的手。
他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只能拼命地摇头。从他眼角流出的眼泪，滴在了亚戈的脸上。
“教官......要活下去啊......”
两人的手，彻底分开了，随后那道蓝色的身影坠落了下去。
最后的时刻，亚戈甚至下意识地喊出教官。
他们看着彼此逐渐拉远的双眼，心中尽是悲伤与不甘。可是这是亚戈所认为的，最好的选择了。两人一同落入海中的结局，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让其中一人活下去。
“亚戈！”
“噗通——”
冰冷海水灌入亚戈的肺中，也一同将他埋入深不可见的海底，他的温度也在随之降低。肩上被捅穿的伤口反而因为麻木变得没那么痛了，但是红色的液体依旧混着海水在扩散。他的意识也逐渐开始变得模糊起来，甚至看不清海面的样子。
“希望......他们能顺利逃出去吧......”
之后，亚戈的嘴里便不再有气泡涌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下跌落。
而在他失去意识的最后，他似乎看见一个身影跃入海中，向自己靠近。
“你这个笨蛋！”德里克的怒吼在海水中只能化作大大小小的气泡浮上海面，无法传达到亚戈的耳中。
他拼命地游，试图追上渐渐沉底的亚戈。他的氧气也逐渐耗尽，他的体力也逐渐透支。
不过幸好，在精疲力竭前，他终于来到了亚戈面前，握住了那只冰冷的手。
“这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