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上升勿上升勿上升

看文愉快

私设90年代

“她的眼睛是我见过最美的”

　　

　　左航从床上醒来，弄醒他的不是透过丝质窗帘的朦胧的阳光，而是隔壁铁门开关的声音

　　对面的房子一直是空的，从他住着的时候就是了，从他十岁就被母亲给抛弃了跟一个有钱人跑了，除了银行卡每月定期的钱打入，他跟那个女人就没有了任何关系

这小还有点老旧的屋子，就像一个小小的乌托邦，守护着他的初心，然而一推开那扇门，他又要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啧，谁啊！！”起床气贯彻大脑，平时温和的左航也受不了了，好不容易星期六在家休息会，还这么乒乒乓乓的，左航撑着身体，走到门口打开门

　　

　　完了 这是他当时的第一想法

　　面前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被自己的声音被吓到了，转过身来，手里还抱着个小箱子，像是正在搬家

　　她的眼睛不像他见过的女孩子的眼睛明亮，反而是有些黯淡，像是看破了世间红尘，但很干净，很美

　　女孩穿着的白色T恤搭配棕色外套和黑色长裤，很悠闲的搭配，但留的短发，看起来很像一个帅气又可爱的男孩

　　左航就这么跟女孩对视了几秒，什么都没说。女孩的听力好似很好，这是五楼，她都能听得见楼下有人在喊她，她连忙应了一声，抱着纸箱又踩着楼梯急匆匆下了楼

　　左航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愣了一会，忽然又意识到自己还穿着睡衣，连忙把门关上，靠在门板上，心“扑通扑通”的在跳，仿佛刚才那一刻漏了一拍

　　

　　———

　　

　　我叫严许，父母离婚了，抚养权在母亲，母亲从小到大都围着我转，我自然也没有意见

我们去了重庆，虽然我不知道来这的意义，但对于我来讲，既来之则安之

　　我们搬了一个新房子，那里看起来很老旧，应该是旧城区了，我不知道母亲怎么想的，反正我挺喜欢那个房子的，虽然墙有些裂，还有些老旧的海报粘在上面，可能是来挡住更大的裂痕吧，床板上铺满了一些旧报纸，但我还是很喜欢这种复古的感觉。我是和第一批的搬家工人来的，一层两户，和之前那一样

对于新邻居...

　　我被他吓到了

　　有一说一，在这个年代，他这样秀气的男孩很少见了，他还长得挺好看，只不过看起来...脾气不太好，可能是我打扰到他睡觉了

　　他的眼睛很大，眼睫毛很长，脸比女孩还要白，有点羡慕，长得很像混血儿

　　我听力很灵敏，即使这是五楼，我也能听见母亲在楼下叫我，我跟他什么都没说，我先跑了

　　这个邻居可能对我印象不好了

　　

　　直到所有东西都搬完，夕阳快落山了，邻居还没出来——也许在我没见到的时候，他出来了吧。我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门

傍晚的楼道应该是最吵闹的时候了，孩子放学，人们下班回家，廉价的香烟的味道在楼道里蔓延，我闻到不禁皱了皱眉头

对面一直都没开那扇生锈的铁门

我在想，他是不是生气了？但没时间想这么多，母亲对于新家好像感觉还不错，打算做顿饭来庆祝搬家

　　我不理解，为什么她不同于那些港片里的离了婚的母亲一样闷闷不乐，反而变得好像更加快乐和自由了，可能跟笼里的鸟一样吧，被关的久了，能逃离时，对世界的好奇终究是战过了离开主人的悲伤

　　但再怎么不理解，她也是我的母亲，未来我要抚养的人，我关上门，走进厨房帮母亲干活

她边炒着锅里我最喜欢的番茄炒蛋，边跟我碎碎念，我在一旁切菜，听到好笑的跟着笑笑，她用粤语说到：“明天你去熟悉一下新学校，走走周边的路，重庆还是值得走走的”

　　“嗯”我点点头，用粤语回答：“确实是。”想到早上见到的那个男孩，又问道：“妈咪，要同邻居打招呼吗”

　　“可以啊，没准人家是土生土长的，如果跟你差不多大的话还可以带着你去转转是吧”你妈笑了笑

　　“话是这么讲”我点点头

　　母女俩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就是这种莫名的乐趣，只有彼此懂

　　

　　菜上桌，母亲把湿的手往围裙上擦了擦，叫着我：“阿女，去叫邻居来吃饭吧，我饭煮多了”

　　“好知道了。”我把书丢到一边，从沙发上起了身，开门走到对面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脑海里不断的跟自己说着没关系的，只是邻居而已，没准很和善，会答应呢；如果不答应的话也没关系，我也没损失对吧？

　　想着想着，我就伸出手轻轻敲了敲对面的门，门发出“吱吱”的声音，“来了”里面传出男声。

　　远远的还听得见他边走边用重庆话在叨叨：“不是还没到期交房租吗，怎么又来”

　　门打开了，他看见是我愣了一下，“你？”

　　我以为是他忘记我了，连忙笑着用普通话解释：“我是你的新邻居，我叫严许，你可以叫我阿许，我们是广东来的，对这有点不熟悉，以后可能要麻烦你们了”

　　“哦哦...”他也用普通话应到，“我叫左航，你可以叫我...嘶..”重庆人好像没有叫“阿”的习惯。

　　“那我就叫你阿左吧”我笑了笑，免得他这么纠结。

　　“好”他结束了纠结，勾起嘴角笑了笑

　　“哦对，我们不是刚搬来嘛？就想叫你来吃下饭。”我突然小声，“因为我妈煮多饭了哈哈哈”

　　“哈哈哈”左航看着我笑了，终于放松下来，也跟着笑起来

　　“那你来吗？”我看向他清澈的眸

　　“好，等下我，我拿一下钥匙和电话”左航赶紧进屋

　　“好，我门就不关了”我说道

　　远远的冒来一声：“好！”

　　我美滋滋的回了屋

　　

　　母亲坐在饭桌上没动筷，看见我一个人进来，疑惑的问道：“邻居不来吗？”

　　“来了来了。”我还没说话，左航便急急忙忙地从门口进来

“砰”的一声把门带上，看到我的母亲连忙直起腰板站正，平常能说会道的嘴，现在到嘴边的话只有一句：“阿姨好”

　　“你好你好”母亲看起来挺喜欢左航的，起身邀请他入座。

　　“谢谢阿姨”左航露出牙齿笑了笑

　　“别这么拘谨，我妈很好说话的”我坐到他身边，好笑的看着他紧张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哈哈哈哈，这个小朋友挺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啊？”母亲含笑的看着他

　　“我叫左航，左边的左，航行的航。”他的手指紧紧抓着衣服角，我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名字好，扬帆远航，乘风破浪”母亲点点头，“吃饭吧，别饿着了，宝贝，你也吃啊，不是最喜欢番茄炒鸡蛋了吗？”

　　“好。”我拿起筷子，埋头吃饭

　　左航很快就吃完了，毕竟学校的饭堂阿姨都认得他、怕了他了——吃太多了，但他现在又不好意思说要加饭，而菜对于他这个吃惯重口味的人来说，又太淡了

　　我看他在那坐着，又不说话，愣着看着眼前的番茄炒鸡蛋，以为是不好意思多吃，我便拿着公筷给他夹了块鸡蛋到他碗里，他才回过神来，眨巴着眼睛看着我，我不解地说道：“你是不是还要吃饭？”

　　“......嗯”半天他才应到，脸都涨红了

　　“害，你早说嘛，我给你装饭去，本来还准备留着明天炒饭吃的，既然这样那你就负责吃完它吧哈哈哈。”我拿起他的碗，往厨房走去

　　

　　隐隐约约听到母亲在跟左航商量明天带我出去玩的事，有点期待呢

　　

　　———

　　

　　吃完饭，他跟母亲聊了一会，渐渐熟悉了起来。最后我负责送回他——虽然只有几步路，他进门之前塞给了我张纸条，纸条皱皱巴巴的，像是被人攥了很久了

　　我回到干净的房间，打开纸条，是他的电话

　　我把号码输入进了自己用了很久的电话里，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有了第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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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风温柔地吹乱了他的头发”

　　

　　来重庆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天，我跟左航约好早上十点一起出门，他带我去逛逛，说要尽地主之谊，我早已做好心理准备，所以没怎么感到意外

早上他带我去了周围的一些古迹建筑，他跟个历史老师一样给我叨叨了半天，但我知道了，他学习很好

中午我们去在一条小巷子的火锅店，他好像经常来这，跟老板娘都认识了

“嬢嬢，这次拿鸳鸯锅吧。”他笑着往一个阿姨喊到

“小左带女朋友来啦？”她打趣道

“不是…”我还没说完呢，左航就打断我了

“是我的一个广东朋友，嬢嬢快去做吧，不然等下她就饿了。”听到阿姨的话，左航露出大白牙笑了笑

“好好好。”阿姨一副“我懂了”的样子，笑了笑，走去厨房弄锅底和菜去了

“她刚刚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哈。”左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我知道。“我笑着点点头

等待的时间有点长，因为第一次和男生出来玩，而且还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所以为了留下个好印象，我只好无聊地看着一遍又一遍的菜单，都快把每道菜的价钱和名字给背下来了，火锅才上来，这过程中，我时不时瞟了左航几眼

左航好像也很拘谨，他一直在不停的喝水，我看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自己也不自觉咽了口唾沫，他好像注意到了，倒了杯水放到我面前，“喝水吧”

我抬眼看着他，心想终于有正当理由看他了，他的脸怎么都看不腻，棱角分明的下颚线，高挺的鼻梁，跟牛奶一样白的皮肤

我忍不住说了句：“阿左，你知不知道你很好看？”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一直在心里骂自己，严许你是笨蛋吧！

对方听到后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觉得你挺好看的。”我感觉自己的声音小的像蚊子，我心想，完了，丢死人了

他听到轻笑了一声，“噗嗤，谢谢，你也很好看，吃东西吧”他夹了一片肉到我的酱碗里，是清水锅里煮过的

“好。”我呼出一口气，提起筷子吃了起来

吃完饭后，我们在农贸市场逛了逛，买了些家里的必需品又去了书店看了会书

左航陪着我看了很久，突然他开口低声问道"阿许，你今年多大了？”

“嗯？”我抬起头看向他，“16”

“噢，和我一样”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你明天要上学吗？”

对哦，今天星期天

“嗯…可能吧，还要回去问问我妈”我合上书，看出了他已经不想在这里，“阿左，走吗？”

“走吧”我拿起我看过的书，没手拿包了，他看我这样，三步两步过来帮我把书和包都拿走了

“欸？”

“走啊，愣着干嘛？”他好笑的看着在原地的我

“啊？喔喔喔”我赶紧跟上去

我们并肩走在路灯下，晚上的风微微吹来

“阿许，说真的，”他突然开口，“你要多喝牛奶了”

“…..”合着搁这损我身高呢，“上一边去”

“我说真的。”他撇了一眼才到他肩膀的我幽怨的看地板走着

“我不矮啊”我撇下嘴，“你也…”

“看路！”

我的头差点撞到电线杆上，感受到额头上传来的温度，我抬起头，是左航的手，我赶紧退后一小步，脸涨红了

“对不起对不起！”

他收回了手，轻轻的揉着红的地方，无奈的看着我，“我下次不说了，你看路好不好？”

“好..好”我愧疚的看着他的手背，“我看看”

“没什么大事，就红了一点而已，走吧，回家”他把手藏到身后，不给我看

“好吧”这下我更担心了

他像看出来了，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我大脑顿时空白，“谢谢你的关心”

“不...不客气”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