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in.20 

云川鞠亚和近江手里并没有因为他们愿意而一头扎进那片血海。云川鞠亚说的是那个戴头盔的人。

“木原加群，”她如此称呼他。“在学园都市的某所小学，他与未成年人的死亡事件有很大关系。无论如何，我都必须追求他。我非常注意自己的自尊心，但为了实现这一目标，我什至愿意摧毁它。”

不过两人都明白，巴格吉城的情况不正常。仅仅呆在那里是一个巨大的风险。

云川鞠亚的目标是木原加群。

近江手里的研究是忍术。

这两个目标都不必在巴格吉城内进行。冲突一结束，木原和格雷姆林都会离开巴格吉城。等他们的目标松了一口气，他们只能暗中重新开始调查。于是，两人便打算离开巴格吉城，在构建了准确的信息网络之后，重做这一切。

然而，有时初学者的运气会让像他们这样的人知道一个秘密。

无论他们是否愿意，它都会把他们带到那里。

就像那些可怜的目击者最终在深海或深山之下。

“……”

他们并没有试图朝着那样的方向前进。他们一直在努力尽快离开巴格吉城。他们已经放弃了。他们知道这是最明智的选择。而云川鞠亚和近江手里的逃生路线却经过了玛丽安·丝琳格奈娅的私人房间，门被打开了，魔法结界不再起作用。

结果，他们得出了一定的真理。

而那个真理是一个会招致某种死亡的真理。

顺着热水管的维修通道，他们来到了中心的垃圾处理设施。在穿过那个设施时，他们来到了某个房间。他们不打算窥探那扇裂开的门。

“……为什么是现在？”

他们只是无意中听到了一个声音。然后黑暗从他们不能窥视的裂缝中爆发出来。

（那个女仆我不认识，但另一个是自然选择者的参赛者。我宁愿不杀巴格吉城那边的人，但是关于西格恩的信息太有价值了，太糟糕了。）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被迷幻的肤色家具包围着，一只手拿着金锯微笑着。

“我一直想要一个脚凳和一个小冰箱来放饮料。想成为哪个？”

地狱开始了。

云川鞠亚和近江手里没有选择战斗。他们毫不犹豫地转身，全速逃跑。他们跑过垃圾处理设施，回到他们来的维修通道。即使这样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事实上，一旦遇到她，任何选择都不能称为“好”。

“什-什-什-什-什-那些是什么！？他们是某种机械人吗！？”

就连云川鞠亚这种习惯了超自然力量的人，也见状陷入了恐慌。

不过，近江手里肯定已经习惯了正常情况下能制造出来的那种尸体。

“让你的敌人充满恐惧和高昂的医疗费用的一种策略是在不杀死他们的情况下摧毁他们的身体，然后抛弃他们。例如，您可以布置仅炸毁一条腿的杀伤人员地雷。大概就是这样吧！说不定也有肢解敌人尸体的想法！！”

“你确定有这么多！？从她脸上的表情来看，我会说她这样做是为了好玩！”

这是完全不同的水平。

这比他们想象的任何事情都要怪诞。

目前还不清楚你需要做什么才能把一个普通人变成一张活桌，但他们当然不想和一个能把它搞定的人打架。他们也许能赢，但谁知道到那时他们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他们有一个右手练习器，或者可以像火箭一样从脚底发射火焰，那就不足为奇了。

“啊，不，不。就像我说的，既然你已经听说了我们的王牌 西格恩，我必须让你保持沉默。”

巨大的金属声响彻整个区域。云川鞠亚一边跑一边转身，看到少女用刀抵在通道墙壁上追着她们。她在他们身后只有五十米。如果她有枪，那将在射程之内，但她拿着一把锤子和一把金制的锯子。

“这条路不是被坦克和倒塌的建筑物挡住了吗！？”

“这实际上对我们有利。如果我们从瓦砾的缝隙中溜走，然后再把它们填满，我们就可以阻止她的追击。这将需要前往冰冷的表面，但这仍然比带她好。”

他们有一个目标。

他们有一点领先。

这不是一场他们赢不了的战斗。

（我们可能会让我——！）

就在云川鞠亚松了口气的时候，正对着她的墙壁突然隆起，将她压扁了。

“什-？”

她认为某种舱壁被激活了，或者它是动作电影中的某个古代遗迹的陷阱，但事实并非如此。

“一个人…！？” 近江手里喊道。

它是一个人，被改造成了与墙壁相同的质地、颜色和光泽。目前还不清楚它最初是谁或什么。人类化作长方形柱子，撞到了云川鞠亚的身边。

“！！”

她立即扭动身体，右臂轻轻触碰柱子的侧面，整个人都在旋转，完全摆脱了被汽车撞到的冲击力。然而，问题的核心并不在那里。

一次又一次，无论是横向还是纵向，都有类似的长方形柱子射出，填满了通道空间。仅仅几秒钟的时间，通道上就完全布满了与地板和墙壁颜色相同的障碍物。

他们的逃生之路被切断了。

“你知道，让他们这样活着并不容易。我的意思是，它们是长方形的，”棕色女孩笑着说。“我把它们留在了整个地方，这样我就可以随时战斗。因为否则它们的感觉器官会被浪费掉，所以我让它们兼作我的传感器，但效果不太好。木原甚至设法坐在轮椅上从他们身边溜过。他们的眼睛和耳朵都在运作，但处理信息所需的自我似乎拒绝了他们已经成为的形象。”

这不是一次性的事情。

她也不是只有在别无选择时才改变人。

整个区域，她已经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就好像她在囤积饼干和方便面等很可能会过保质期而无法使用的灾难物品一样。

“他们的眼睛和耳朵在起作用吗？”

“如果你想离开，你只需要把它们当作障碍。当然，当你这样做时，你将把一个活人的身体切成两半，所以这可能有点困难。当你到达脊椎骨时，超市里的一把刀可能会碎裂。真的，砍之前应该先用钝器把骨头打碎，不然黏腻的脂肪会粘在刀刃上，让刀刃变钝。”

她的话让云川鞠亚背脊发凉。

一个涉及人类生活并从他人那里获取的问题。看不起它的人的本质。一个通常没有人想过的提议，一旦他们想到，就会给他们带来沉重的情感压力。

为了保护自己，毁掉那些柱子对吗？

将它们视为人类并因此不将它们消灭是否正确？

认为它是错误的是否正确？

认为它是错误的有错吗？

“我们做什么？” 云川鞠亚问近江手里。

“我不喜欢，但没办法，只能摧毁这个敌人，开辟一条出路。”

当两人再次面向前方时，棕色女孩玛丽安·丝琳格奈娅微笑着转动她的锯子。

“所以你选择了前进的道路。好吧，我想这是标准答案。人类就是这样处理自己的生活的。但是，”玛丽安补充道，“这种无趣的想法会让你对 格雷姆林 毫无用处。”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跑了。在一条直线上。不做假动作。仿佛只看谁先发现了目标，她就直奔近江手里而去。另外两人专攻肉搏，所以她看起来很有空缺，但问题出在她的金锤和锯子上。

近江手里拿出了园艺铲型苦无，但是……

“你来不及了！！”

云川鞠亚的腿从侧面切开。

她踢的是近江手里而不是玛丽安·丝琳格奈娅。黄金兵器划破虚空。云川鞠亚围着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转圈，她向倒在地上的近江手里大声警告。

“在你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工作的之前，不要向拥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冲锋！不要试图和她打架！就算你中了好一拳，换来一片也能把你变成一张人肉桌！！”

“哦，你已经掌握了我的特点？如果你习惯了这些神秘的东西，你说不定是学园都市的？那样的话，我真的不能放过你。” 玛丽安转过她的锯子，头也不回地笑了。“我的目标不是用我的锯子切你，也不是用我的锤子敲你。每个工具都只是以理想的形式构建，以了解我改变你的意图。更改对象所需的主要项目已收集到七个类别。从这金子接触到你的那一刻起，人类的改变就开始了。”

“它是否使用进入人体的纳米设备……不。它是一种高科技医疗工具，在细胞水平上引起连锁反应，利用细胞的渗透压将变化从体外传递到体内深处？”

“那是完全错误的，你这个白痴。事实上，这甚至不是专门针对人体的。我只是用工具的功能来改变人体。好吧，你的理论可能完全错误，但它最终给了你正确的想法。我想这就是一种天赋。”

如果你被击中一次，你最终会失去你的身体。

事实上，你甚至可以突然变成椅子或桌子。

（即使是在试图扔她或抓住她时进行一次反击也会结束。我想我唯一的选择就是专注于建立伤害的战斗！！）

“被动策略，嗯？”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直接看穿了她。“保持距离是避开我的工具的最好方法，但很难进入范围然后一击将我带走，不是吗？标准是尝试一点一点地反击和建立伤害。好吧，如果你有一些更强的技术，比如高踢什么的，那就不同了，但是……我不需要多说，不是吗？”

在没有规则的战斗中，以头部为目标的高踢伴随着你的腿被抓住并被拖下来的风险。即使这没有发生，一旦你用一条腿支撑自己，你的快速步法给你更长的伸展范围也将无法使用。

换句话说，它只是增加了反击的风险。

“说到底，不断地使用自己的一张安全牌，无非是慢慢地把自己困住。”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停止了绕着锯子旋转的动作，锯子指向云川鞠亚的头。

褐发少女舔了舔嘴唇，道： “这不是谁强的问题。仅凭你的思维模式，你是无法接触到 格雷姆林 的。”

紧接着，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和云川鞠亚同时冲上前去。

“啊…？” 棕色少女冲了进来，发出了那轻微的疑惑之声。

云川鞠亚像跳进水池一样扑向地面，双手“踩”到地面。

“这只是一个将棋问题。” 云川鞠亚的身体在倒立的同时扭动着旋转着。“仅仅将自己与敌人保持距离并不一定是安全的。诀窍是移动到敌人的棋子离你多近都无法移动的位置！！”

近江手里看到玛丽安立刻从云川双腿身边掠过，只差了几毫米，脚后跟就朝玛丽安的下巴冲了过去。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她再次挥动金锯和锤子，但云川鞠亚的腿已经不见了。武器只是在空中飞舞。

“！！”

“你的视线模糊了，你的大脑在嗡嗡作响，你以为你在跟着什么！？”

云川鞠亚的双手仍然“站立”在地上，双腿尽可能地折叠起来。看起来她像弹簧一样储存了她所有的力量，所以玛丽安将她的上半身尽可能地向一侧摆动，她的脊椎发出吱吱声。

（我的下巴又来了一枪！！）

“你是这么想的吗？看来我的自尊心要在这里膨胀不少了！”

云川鞠亚还在倒立的状态下旋转着身体。她的腿缠绕在玛丽安·丝琳格奈娅的右腿上。

这超出了玛丽安的预期。

以金具的威胁，云川应该是无法做出那一击的。

她不是为了一击而去的。

她使用了一种锁定技术。

云川鞠亚没有将对手打倒在地，就在棕色少女还站着的情况下，开始破坏玛丽安·丝琳格奈娅的右腿。

一声沉闷的声音穿过玛丽安的身体，在她的脑海中炸开。

但在骨头完全折断之前，玛丽安·丝琳格奈娅挥下金锤。云川没有留下来，而是双腿放开，往后翻滚。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试图跟在她后面，但她的右腿无法正常移动。她失去了平衡，不得不靠在墙上。

“我没有深入骨髓，”云川鞠亚一边说，一边像霹雳舞者一样摆动着双腿站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紧张的汗水。“但看起来我确实伤到了肌腱。”

“一个没有分类的人，有两条胳膊两条腿，怎么可能……！？”

“四个区域的打击还不足以进行决定性的打击吗？” 云川鞠亚交叉着张开的双臂说道。

看起来像是在防御自己的上半身，但实际上是一种以肘部为重点的攻击姿势。

“然后我会用我的两个肘部和两个膝盖将它增加到八个。”

“……！！”

“你有没有计算出这在多大程度上扩展了我可能的策略？”

云川鞠亚用力一脚踢开地面，直接冲向她。八个打击点不规则地攻击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这对于普通武术家来说是不可能的。

那个棕色的女孩并不是所有习惯于肉搏战的人。

而且，她右腿的肌腱受伤了，她无法如她所愿地躲避。

然而…

“的确，没有材料，我可能不是你的对手。”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挥舞着她的金锯。她的目标不是云川鞠亚。她将工具转了一个大圈，在它经过时损坏了地板、墙壁和天花板。

“但我不记得说过我没有其他人类供应。”

他们扭动着。被她吩咐待命的人，化作建筑材料的时候，周围散落着大量的黄色脂肪。就像高压水枪的水流一样，螺母和螺栓之类的金属碎片像子弹一样射出。

云川鞠亚用右拳、左肘和右膝将他们弹开。只用上半身的动作，她避开了飞来飞去的金锤，径直冲向了玛丽安·丝琳格奈娅的身边。然后她把头缩了回来，做好了准备。

“九！！”

云川鞠亚试图低下额头，想把棕色少女打晕过去，但玛丽安却把头扭到一边。

一个新的螺栓从后面射入玛丽安头部所在的区域。

子弹击中云川鞠亚的额头，将她击倒在地。

她似乎受到了脑震荡，因为她没有起来的迹象。

“就这些吗？”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扭断了脖子。锯子已经从她手中消失了。这只是因为她把它向后扔了。它改变了阻挡攻击云川的通道的“障碍物”之一的形式。

棕姑娘走路的时候，依旧偏爱她的左腿。近江手里已经跟不上战斗了，玛丽安将她留在视野的角落，一边取回她扔出的锤子和锯子。

她一边做，一边拿出智能手机，拨通了西格恩的号码。玛丽安一边听着铃声，一边因为右腿的疼痛做了个鬼脸。

“该死。我真的需要学习什么时候玩得更安全一些。我放松了警惕，因为我认为她是一个正常人。啊，已经捡起来了，西格恩。如果我不得不在没有她的‘建议’的情况下与木原打交道，这可能会非常痛苦。”

但不再等多久，西格恩 没有接听。然后玛丽安·丝琳格奈娅注意到了一些事情。近江手里坐在地上，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

玛丽安的第一个念头是近江手里疯了。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玛丽安酱……快跑……” 近江手里喃喃自语的原因很明确。“从那里跑。现在。不能保证他们是单独工作的。如果增援来了，你的右腿将是一个主要弱点。所以马上离开那里，把它录下来……”

声音不同，但呼吸的变化、语调、频率和位置，最重要的是，这些词本身对玛丽安·丝琳格奈娅来说是熟悉的。

“西格……？什么？你为什么要模仿她的声音？”

她之前在电话里听过西格恩说话，但这还不足以模仿她。就算她能把表面搞对，但要把内容搞对应该是不可能的。

这意味着……

（和我通电话的西格恩也是她吗……？不，电话里的西格恩和她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后来……）

“你到现在都在装恐慌？西格恩 已经在你或你的战友手中了？”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试探性地说。“你是用刀子抵住她的喉咙，还是在她脖子上加了某种花招，通过遥控信号激活，让她跟我说话？你从我们那里得到了多少我们的秘密——！？”

她中途咬了咬舌头，一句话也说不完。

“……！？……！！”

“不，如果这是你所有的忍术让你做的，他们似乎不值得成为甲贺的一部分。”

一边嘟囔着，近江手里将自己从口袋里拿出来的小东西扔了出去。伴随着湿漉漉的声音，它贴在了墙上。它看起来像一个一次性茶包。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 花了一点时间才意识到它是什么。

“…酒精…？”

“按体积计算，酒精含量约为 70%。它都被称为乙醇，但蒸馏方式极大地改变了它的性质。你可以把这些东西称为让你喝得烂醉的专家。如果你直接喝了一杯，你就可以和大象搏斗了。它最初是忍者用来将追捕的狗赶出小路的。”

“！！”

玛丽安头晕目眩，在附近的墙上挥动着她的金锯。她试图将一个与墙壁合二为一的人重新变成长矛，并将其射入近江手里。

但是，它没有激活。

她没能改变这个人。据说是她制造的长枪没有听从她的命令。

“影响你只是一个额外的奖励，”近江手里流畅地说，她掏出一把园艺镘型苦无。“我用酒精把你所有的隐藏材料都弄醉了。毕竟，这是他们的弱点。既然你改变了活生生的人类，他们的人类思维模式就内置在武器中。出于这个原因，如果他们醉了，他们不会像你想要的那样改变或听从你的命令。这就是 西格恩 告诉我的弱点。”

“！！”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迅速做出了决定。

她转身，立即开始逃跑。

她正在逃离一个她知道没有超自然力量的人。她正在逃离一个她忽略的人，因为她太担心了。

玛丽安一边跑一边扶着左腿，冰冷的话语刺进了她的后背。

“给我展示一些更适合被包含在甲贺中的超自然力量。”

这是流传到现代的忍者的话。

这是最先出现在现场的近江手里的话，动作华丽。

“如果你不能，这就没有更多用处。”

玛丽安·丝琳格奈娅 可以听到她的追捕者从后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