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是你 第24章 草芸
一阵暖流从蒋芸的心口淌过,她情不自禁地搂紧了王晓佳,低下头,把半张脸埋进了王晓佳的肩头。
王晓佳紧张到连呼吸都要停了,唯恐自己的呼吸会惊扰蒋芸。她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过蒋芸的心跳——只隔着两层薄薄的胸腔，那样真切地伴着她的心脏在起伏跳动。
像是幻觉,又不像是幻觉；像回声,又像是回应。静谧中,亲近着。
几秒后，蒋芸很轻很轻地笑了一声,从她肩膀上抬起头，稍稍松开了她。王晓佳冲动过去了,生出不好意思,也连忙顺势松开了环着蒋芸脖颈的双臂，乖巧地跪坐回蒋芸的对面。
脸红耳赤,不敢看蒋芸的表情。
蒋芸发现了，有些好笑。脆弱的是自己，自己还没有不好意思，怎么她还先害羞上了。
“你要做我的爸爸妈妈？”蒋芸饶有兴致。
王晓佳看向她,咬着唇还是很羞赧的模样,但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蒋芸眼底泛过狡黠，“你确定你不是在占我便宜吗？”
王晓佳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茫然。
“来，叫爸爸？”蒋芸给她演示。
王晓佳一下子张圆了杏眼，“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蒋芸唇角出现愉悦的弧度,王晓佳知道蒋芸在逗她，也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整个人放松了下来。
脆弱的蒋芸更好亲近，可她更宁愿蒋芸能一直这样从容淡定地与自己玩笑。只要她开心，其他的私心都不重要了。
她无意识地摩挲着指尖，指尖还留着一点湿润的感觉。王晓佳想起来提醒：“蒋芸，你要不要先吹个头发，湿着头吹空调不好，容易头疼。”
“嗯。”刚刚是太着急出来道歉了。
蒋芸站起身开灯，强光闪起的一瞬间，刚才有过的温情像梦一样被让人清醒的亮模糊了，星空黯然失色。王晓佳微仰着头，怅然若失。
蒋芸瞥见，关星空仪的动作微顿，忽然问：“报道说，7月9号十九点十八分有超大月亮，到时候要一起去看吗？”
超大月亮？她听过还没有真的见过。王晓佳点头。
蒋芸关上星空仪朝外走，随意道：“那天刚好周日，我们可以早点吃饭，去山顶公园看。”
王晓佳从善如流，“好。”
直到洗澡，王晓佳回想着今晚和蒋芸谈心的始末、蒋芸对自己有迹可循的温柔，依旧会心跳加速，止不住欢喜。
像个开心的傻子。
擦干身子的间隙里，她在满是水雾的镜子上画了好几个丑萌的笑脸。穿好衣服回卧室吹头发，她一手吹头发一手玩手机，陈熙竹发来消息关心她：“看了没有？战果怎么样呀？”
王晓佳这才想起今晚本来的打算。
鼻尖萦绕着和蒋芸一样的洗发水香气，肩头被蒋芸依靠过的感觉仿佛还残存着。王晓佳在吹风机的噪声回想刚刚她们那无限贴近的心跳声。
“没有看，临时发生了一点事。”
分不清是理智在思考，还是太害怕这些粉红泡泡被幻灭。她和陈熙竹说：“暑假实习还有好多天，我不想这么着急了。”
“我想等再过段时间，再亲近一点，再多有把握一点了问。”
陈熙竹回：“也是，你说的也对。不然万一问了不是你想要的结果，继续住着你肯定会尴尬的。”
“……”王晓佳气笑了，这家伙就不能想点好的吗？
但是，其实她也不是没有存在这个考虑的。问了不一定会有希望，不问，就可以有很多的希望。
“那就先安心地享受这一段暧昧吧。”陈熙竹鼓励她。
这就算是暧昧吗？只是想着“暧昧”的两端连着的是自己和蒋芸，王晓佳竟然也觉得开心了。
一切充满了不确定感，一切又充满了甜蜜感。
周五正常培训日，中午蒋芸和简鹿和还有其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出去吃饭。因为要连续吃好多天，大家打从一开始就决定要一家一家试过去，尝个遍。今天进的是一家小面馆，小面馆不大，装潢都有些陈旧了，但好在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正值饭点，面馆里客人刚走，还在收拾，蒋芸她们只好在外面等一会儿。一只橘色的小猫咪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也不怕人，就停在他们几步之外，好奇地张望着。
毛色黄白相间，很有光泽，脸圆乎乎的，十分可爱。
很眼熟的模样。
蒋芸唇角噙了点笑，下意识地打开手机摄像头，蹲下|身子放大拍了两张。
简鹿和站在她的身后，不经意地目睹了蒋芸拍完照片、打开微信、把照片发送出去的全过程。
蒋芸转性了？什么时候也变成这种会随时随刻分享的人了？
“你发给谁呀？”简鹿和忍不住问。
“佳佳。”蒋芸自然地回。她问王晓佳“像不像那天在民宿你喂的那只猫？”，王晓佳可能在忙，没有回应。
小面馆内的桌子收拾好了，前头的同学招呼大家，蒋芸锁了手机跟着进去了。
在座位上坐定，简鹿和她们点了饺子，蒋芸一个人点了面。
放置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蒋芸只看了一眼，唇角又有明显的弧度。
她解锁了手机回复消息，简鹿和瞅着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蒋芸最近这么爱笑的吗？太反常了吧。
她八卦：“佳佳回你了？”
“嗯。”王晓佳回了她一个笑的表情包，肯定说“真的好像哦，脸型和胡子那里特别像”。
简鹿和失望，她还以为蒋芸有情况了！
“你和佳佳最近关系好好哦，我都要吃醋了。”简鹿和调侃。
蒋芸看着屏幕里王晓佳问的“别人都吃饺子，你为什么不吃哦”，打字“因为外面的饺子一般都不好吃”，随口应：“你们不一样的。”
简鹿和追问：“哪里不一样？”
蒋芸被她问得一愣。哪里不一样？明明有很多可以回答的，可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王晓佳在屏幕里回复她：“那你想吃吗？不然我们周末自己包饺子吃？”
蒋芸笑意加深，简鹿和奇怪：“你又在笑什么了？要想这么久嘛？”
蒋芸终于回她：“刚刚发现的，她会包饺子，你只会吃饺子。”
同桌一起吃的同学听到这个回答都乐了，“鹿和，快分她饺子，我觉得她是想吃你盘里的饺子了。”
“她才不是呢，她就是嫌弃我了。”简鹿和笑了起来，大家插科打诨笑作一团，蒋芸也忘记了刚刚心头有过的奇怪感觉。
她同意了王晓佳的建议：“好，那我们周日包吧，正好早点吃完去山顶公园看月亮。”
这么安排着，周日下午她们真的包起了饺子。
蒋芸想象中的包饺子就是简单地买个饺子皮，把绞碎的肉包进去就好了，但没想到王晓佳做起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的。
王晓佳开始加各种东西搅拌肉的时候，蒋芸一边给她递东西一边惊奇，王晓佳开始搅面粉的时候，蒋芸彻底茫然了。
“这是要做什么？”
“做饺子皮呀。”
“饺子皮不是买的吗？”
“自己做的会更好吃。”王晓佳颊边挂着小梨涡，把面糊倒在案板上揉搓。揉成面团后，她把面团放进盆子里醒了三十分钟，而后又取出来反复按压。
蒋芸帮不上忙，只在一旁围观着，不知不觉竟然出了神。王晓佳四指屈着按压面团时，白白嫩嫩，总让她想到那只橘猫爪子上的白色小手套。
面粉沾在她的手背上，像极了橘猫爪子上蓬松的毛，很好摸的样子。
引得人很想摸一下。
蒋芸用自己的指尖沾了一点面粉，叫王晓佳：“佳佳……”
王晓佳本能地转头看她。
蒋芸便伸手在王晓佳的鼻尖轻轻一点，划过她的鼻尖，擦过她的唇珠，像羽毛轻挠过心弦。拨动的力道几不可觉，心弦在真实地颤动，漾出悠长的余韵。王晓佳看着蒋芸，忘记了眨眼，呼吸都放缓了。
蒋芸注视着她，乌眸中像藏着一汪澄澈的湖，有一瞬间，王晓佳仿佛从中捕捉到了一丝灼热的情愫。
蒋芸却勾起了唇，返身出了厨房。
王晓佳怔在原地，望着蒋芸离去的方向，无意识地抬手想摸自己的鼻尖。
“别动。”蒋芸清越的声音传来。王晓佳顿住，迷茫的眼神对上蒋芸的镜头。
蒋芸指节按动快门，从单反后探出头，是一张含笑的清冷脸庞。
王晓佳的视线对焦，咬着唇，情不自禁就有羞怯的笑意慢慢漾了出来。
“你干嘛？”她声音绵软。
蒋芸把相机递到她眼前，淡然道：“留一下证据，厨房里曾经跳进过一只小猫咪。”
王晓佳这才发现蒋芸对她的鼻子做了什么。她抬头要嗔蒋芸，对上蒋芸依旧看似沉稳却已经不能够唬到自己的面容，轻笑出声。
她用手擦鼻子，柔声问：“蒋芸，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蒋芸拍了两张面团的照片，“什么？”
“调皮捣蛋的小朋友，我妹妹五六岁的时候，最喜欢做这种事了。”
蒋芸觑她一眼，眼底泛着柔和的光，“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她一定是忘了自己手上也都是面粉。
“什么？”
蒋芸但笑不语，在心里回答:小花猫。
“你不喜欢做这种事吗？”蒋芸顺口问。
王晓佳说：“喜欢，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
王晓佳揉面团的动作顿了顿，仿佛还是在笑，“会被骂呀。”梨涡却淡了。
蒋芸唇角上扬的弧度也跟着落了下去。
她联想到那日在民宿无意间听到的王晓佳妹妹给王晓佳的不愉快，还有王晓佳过分优秀的厨艺、过分隐忍的性格。眸色渐深。
气氛好像突然沉闷了下去。
王晓佳连忙活跃了情绪，打趣道，“我有点想不到你小时候会因为什么事挨骂诶。”
蒋芸把单反放到桌子上，“我记事以后确实很少挨骂。”
“不是我做得好，是我妈妈很少发火，她喜欢讲道理，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
王晓佳笑，这么看来，蒋芸的性格不像妈妈……好像也不像爸爸？
“阿姨真是很温柔的妈妈啊。”
话音落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情绪又跌了下去。
原本，她也有的啊。
面团被揉长得超出了案板的长度，王晓佳浑然不觉。
“佳佳。”蒋芸叫她。
王晓佳回过神看她，蒋芸伸手托住了她的脸庞，用大拇指很轻柔地在她鼻尖和脸颊擦拭着。
她垂着眸，眼神专注地让王晓佳心跳砰砰作乱。
“你也可以有。”蒋芸忽然说。
有什么？王晓佳大脑因为发热变钝，还在寻找答案，蒋芸邀请她：
“叫姥姥。”
姥姥？王晓佳眼里写满问号。
蒋芸抬起另一只手把王晓佳另一边脸颊也擦干净了,收回手,指尖染着些微的白。
“别叫阿姨。”她走到洗碗盆旁洗手。
王晓佳盯着她的背影,用干净的手腕触碰自己的脸颊,心湖上有涟漪一圈又一圈荡漾开来。刚刚因为想起妈妈生出的低落散去，她弯着笑眼,轻轻地嗔：“你也占我便宜。”
蒋芸转回身,挑眉道：“也？”
“你承认你之前是在占我便宜了？”
毫无防备的一记回马枪,王晓佳与她含着笑的眼眸对视一眼，投降了,发出两声笑气音，低下头切手中的长条形面团,“那我给我调皮的小朋友一点玩具吧。”
蒋芸跟着莞尔,放下了心。“你还挺会趁势而上的。”
“那你要顺势下吗？”王晓佳把面团切成小剂子，抓了一个递给蒋芸。
蒋芸奇怪：“怎么了？”
王晓佳唇角翘得高高,理所当然道：“给你玩。”
蒋芸抬眸觑她，表情里是明晃晃的困惑和嫌弃，王晓佳装作若无其事地与她对视，其实耳朵已经开始发烫了。这个玩笑会不会开得太亲昵了些？
好在王晓佳就要坚持不下去了,蒋芸伸手抓走了小剂子。“我想学怎么擀饺子皮。”她说得一本正经。
王晓佳语气轻松：“那我教你。”
她在案板上撒上面粉,拿了一个小剂子按扁，示范给蒋芸看,一边擀一边给蒋芸做讲解。没两下一个中间厚两边包的圆形饺子皮就在王晓佳的擀面杖下出现了。
蒋芸觉得是很简单的事，看了一遍就决定上手。
结果她再一次发现，她在下厨房这件事上真的一点天分都没有。她完全没办法像王晓佳那样双手协调地一手转面剂子一手转擀面杖,刚开始擀两下，饺子皮就被她扯破了。
王晓佳忍俊不禁，蒋芸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王晓佳连忙抿唇忍笑，蒋芸自己却又忍不住地嗤笑出声。
“你擀吧。”她放下擀面杖让开位置，还顺手揪了个小剂子出去，
“你不要再试试嘛。”王晓佳连忙哄。
“不试了。”她看起来不是不开心的模样，“面团直接煮会熟吗？”
“会。”
“那我捏个兔子给你吃。”
王晓佳愣了愣，笑了起来，“好。”
她猜蒋芸一定忘记了，单纯的面团煮熟了无馅无味，肯定不好吃。可她看着蒋芸揉捏着面团，惯来沉稳的面容上是难得的孩子气模样，恍惚却觉得自己已经吃到了这个面团。
是甜的。
她悄悄去洗了个手，拿起自己的手机抓拍蒋芸。
蒋芸察觉到了，唇角弧度加深，头也不抬地说，“一张一百块。”
王晓佳连按好几下快门，一副很弱气的语气，“我可以拿饺子抵吗？”
蒋芸侧目看她。
王晓佳用干净的那只手推了三张饺子皮到蒋芸面前：“一张也一百块。”
她笑眼晶亮亮的，衬得整张小脸越发灵动可爱，蒋芸心一动，后知后觉发现，她真的很喜欢王晓佳笑的样子。
又或者说，很喜欢王晓佳的长相？
最近总会有冲动想要戳一戳，甚至是揉一揉。
刚好戳中自己审美的点？这么想着，她潜意识里松了一口气，又揪了一个面剂子，饶有兴致地捏着。
说笑闲聊间，时间过得很快，一个下午在一个又一个饺子的诞生中过去了。蒋芸鲜少花费这样长的时间在厨房琐事上，印象中都是很无聊的，没想到这次居然会觉得挺有趣的。
以至于王晓佳邀请她“下次我们还可以自己做包子”时，她一点拒绝的想法都没有，甚至好像还有一点期待。
王晓佳把饺子分成两份煮，一部分有汤，一部分没汤蘸酱吃。不管有汤没汤，饺子都煮得刚刚好，皮薄肉多，肉鲜汁浓，咬一口吞下，唇齿留香。蒋芸对吃一向都很有节制，但又一次为王晓佳的手艺破戒了。
忍不住多吃了几颗，甚至有点撑了，不动声色地缓了好一会儿才舒服点。
天色微暗，两人一起出门去山顶公园看超大月亮。
蒋芸开车带王晓佳过去的，到的时候，停车场里停满了车，蒋芸兜了好大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位置。
“看来今晚很多人特意来看月亮。”
王晓佳好奇：“是平时没这么多车吗？”
“嗯。”
果不其然，出了停车场往公园门口走去，遥遥地就能感受到今夜分外热闹的气氛——连门口摆地摊的人都变多了。
入口处的左边是一个公共厕所，王晓佳担心自己刚刚喝过水，进公园后万一上厕所不方便会很尴尬，于是决定先去一趟。
蒋芸站入口处等她。
入口处的前方是一个高于路面，用大理石铺成的小广场，上面繁密地摆着几个小摊，小摊前站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或是在买水，或是在买糖葫芦，还有是在打量小摊上的物品。
蒋芸想起来忘记带水了，便过去买了两瓶水。
还在扫码付款，旁边来了一对看起来像夫妻的男女，带着两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来买水，买水期间，一个小女孩看上了摊位上挂着的一个装饰发箍。
发箍上嵌着两只鹿角，鹿角发着光，blingbling的，对小孩子仿佛有巨大的吸引力。小女孩想要，男人问了价格不想买，小女孩便揪着男人的衣摆大哭出声，引得周围人都注意了过来。
蒋芸付完钱走开了些，但还是能听见他们的声音飘进自己的耳朵。
“孩子想要就给她买，不值什么钱的。”女人买了发箍送给那个小女孩，小女孩止住哭，说了声“谢谢阿姨。”
男人不好意思，看着另一个一直安安静静地在女人身边站着的小女孩表示：“那我给姗姗也买一个吧？”
女人连忙推辞，“不用不用，姗姗一向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她问小女孩，“姗姗你不想要吧？”
姗姗点了点头。
男人叹气，“还是你女儿懂事。”
两个大人牵着两个女孩走开。蒋芸准备收回目光，那个表示着”不想要“的小女孩却又回过了头看了一眼小摊。
夜幕已经降下来了，蒋芸看不清小女孩的表情。可她知道，小女孩看的是小摊上的那个小皇冠发箍。
从刚刚开始，小女孩渴望的眼神就一直流连在那上面。可她好像不敢说。
蒋芸想到了什么，心情蓦地变差了。
王晓佳出来的时候，蒋芸依旧站在她进去时站的位置上等她。王晓佳小跑过去，不好意思地解释：“我是不是进去了好久，里面排着队，一个人对着一个位置等，没想到我前面一个进去了好久都不出来。”越说越小声。
蒋芸语气里听不出情绪，“是挺久的。”
王晓佳下意识地想再次道歉，蒋芸又说，“所以我等得无聊了，买了这个。”
说着，她把一直背在后面的右手伸了出来，一个闪着光亮的发箍出现在了黑夜之中。“送给你。”
发箍上晃着两只亮亮的小兔子，说不上有多别致，可在那一刹那，王晓佳却觉得整颗心都被它点亮了。
“为什么会想给我买这个？”她语气里有藏不住的欢喜，软软的。
蒋芸淡淡笑，“挺可爱的，觉得你会喜欢。”
“不喜欢吗？”她反问。
王晓佳咬唇，“喜欢。”顿了顿，她回忆说，“小时候特别喜欢，小学门口的小卖部有卖，我每次路过都要看几眼。”
小朋友里流行的玩具总是一阵一阵的，有一阵流行的就是这个。但不管流行的是什么，她从来不敢向王建涛和王梅芬表示，就算王斯愉拥有了，她也从不敢越界去碰。
蒋芸的眼眸柔了又柔，“那我给你戴上？”
王晓佳心旌摇曳，很想点头，可又害羞，“会不会……很奇怪呀。”戴上去绝对会有点引人注目吧。
“不奇怪，有人在这里卖就说明它适合在这里戴。”
“况且，”蒋芸鼓励她，“别人怎么想不重要，你自己想不想才是最重要的。”
“你想不想？”
蒋芸声音里仿佛有醉人的温柔，王晓佳终是沉醉，红着耳根，轻轻地点下了头。
潋滟的笑意自蒋芸的眼底漾开。蒋芸抬手，把发箍端正地放置在王晓佳的头顶上，“刚刚好。”
王晓佳习惯性地想再问“奇怪吗？”，触及蒋芸的眼眸，她喉咙动了一下，改口问：“好看吗？”
蒋芸点头，“好看。”
王晓佳梨涡深深，耳根越发红了。
“走吧。”蒋芸带着她往公园里走。
公园的坡道上远远近近都有人影在晃动，王晓佳能感觉到不时会有打量的眼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可蒋芸一直很平常地与她并肩走着，偶尔交谈。
王晓佳受她影响，一开始还有些羞耻，可受过几次打量，走过几个弯道后，她慢慢地就不再介意那些眼光了。
路在脚下一点点延伸，视野随着海拔的高度一点点开阔，走到山顶的栈道，两人找了向风的位置等待赏月的最佳时刻。
背后有路过的人隐约在说她“那个发箍好可爱啊，我也想买一个。”
“买了你也不敢戴吧？”
“哈哈哈哈，那倒也是。那个女孩子肯定是很有童心也很外向的人。我不行。”
王晓佳发出了一声很轻的笑音。
蒋芸察觉到了她的快乐，抬着单反拍月亮，状若不经心地说，“你看，有人奇怪，就会有人欣赏。”
“所以不用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做自己就好了。”
王晓佳很乖巧地“嗯”了一声。
十八分最佳时刻到了，她们仰起头望向同一轮明月。明月如银盘，是王晓佳从未见过的明亮，单反镜头下，梦幻得王晓佳怀疑，下一刻，嫦娥与玉兔的美丽影子从中出现也毫不违和。
像是她人生中见识到的第二个奇迹。
清风徐徐，吹去了一切燥意，抬头是朗朗的明月，低头是万家的灯火，身旁是温柔相待的心上人，王晓佳心思渐明，有一种彻底放开了的轻松感，从未有过的惬意。
车流蜿蜒成一条亮着的线条，与星星点点的一盏盏灯共同点缀在这黑暗的天地之间，散发着让人向往的味道。
是一个个有故事的人，是一条条回家的路，是一个个可以回去的家。
“蒋芸，你猜哪一片灯海，是你家的方向？”
蒋芸从远方收回视线，若有似无地笑了一声。
她的镜头对着王晓佳柔美的侧脸，很自然地问:“不是这个方向吗？”
作者有话要说：蒋芸:一张一百块。
小兔叽小小声:我可以拿饺子抵吗？
蒋芸逗她: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小兔叽脸红红:那……那我能拿自己抵吗？
蒋芸:嗯？
小兔叽红到冒烟:一次……一次……
过热昏厥。
蒋芸心里的小问号有了很多朋友。
？？？
次？？？
兔叽的量词不是“只”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