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三)
漩涡(三)
架空
勿上升,神经脑洞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嗡……嗡……”桌上的手机再次震动,杨九郎略带烦躁地皱了皱眉,一推手中正在批改的作业,身体骤然往后一躺,靠在微软的椅背中,一手遮在自己的眼睛上。
他闭眼微微调适一下自己的心绪,再次睁眼坐直身体定定看着依旧震动的手机,直到它自己停止才长舒一口气,起身给自己的茶杯里添了点热水,喝了两口,压一压心底的烦躁。
“呦,杨老师还没走!”保安大约是见办公室还有灯光,上来看一看。
杨九郎礼貌一笑:“作业多,明天一早要讲,所以加个班!”
“那好,杨老师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行,麻烦了!”
保安走后,杨九郎看着作业沉默了一会儿,又耐着性子勉强自己认真批了几组作业,中间来来回回添了几趟水,甚至兜着办公室的桌椅转了几圈,到最后实在忍不下去,才叹了口气,拿起钱包、钥匙、手机离开办公室。
华灯初上,校园外的马路上车水马龙的拥堵还带着点喧嚣的尾声,校园里已是一派静谧,只有昏黄的小夜灯零星的有规律的散落在绿化带和树林之间,清冷的灯光氤氲着一小片土地,幽幽莹莹,让人没来由地感到心安。
杨九郎在这静谧的校园小路上站定了许久,才吐出口浊气,慢悠悠踱着步走进学校西北角的车库。
这个时间同事们基本已经回家,车库里有些冷清,虽然自己车子旁边有几辆常停在学校的落了灰的车子,但毫无人气,像极了此时杨九郎的心情。
他解了车锁,缓缓上车、启动,却冷不防后车门一开一关,一把冰凉的匕首架到自己脖子上:“不要动,我不会伤害你,带我走……”一股浓浓的血腥味立马充斥了车厢这个不大的空间……
杨九郎皱了皱眉——这声音……
“您受伤了?去医院吗?”他声线清冷稳定,并没有被威胁的颤抖。
“……不去医院,去你家!”许是流了太多血的缘故,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但横在杨九郎动脉处的刀却一点没有抖动,坚定得很——看来没少玩过这东西!
“请不要耍花样……放心,到了你家,我会找时间通知我的人来接我,但是……”刀刃紧了紧,威胁的话到了嘴边却又还是咽了下去:“我不会伤害你!”
杨九郎深吸了口气,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轻轻道:“张先生可以把刀放下,在后面好好休息,我先看看您的伤,一会儿到药店买些必需品。”
执刀的手一顿,许久才缓缓收回,原来紧张的氛围随之一松,声音变回原来的清冷淡然:“谢谢……”
杨九郎本想下车到后面看看情况,但车门推到一半突然停了手,矮下身看了看车库的摄像头,又关上门,稍稍费力地转动自己的身体朝后座看了看——光线昏暗,只能看清楚一个大概的轮廓,但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因为没了镜片的阻挡显得更加戳人心肺。许是因为疼痛,眼底略带水光,嘴唇隐约泛白、微张,呼吸略微急促。苍白的脸上带着些许飞溅的血迹,额头微汗,打湿了几缕墨发,弯弯斜斜贴在雪白的肌肤上。他左手紧紧捂着左下腹部,一团黑影阴湿了他的白T恤,连带着指节分明的左手也显得斑斑驳驳,脏污不堪。近伤处的休闲西装有割裂的痕迹,也殷着血渍。
“刀伤?”杨九郎确定了一下。
“嗯!”
杨九郎不再多言语,压着不违章的速度,先去了就近的药店。
进药店之前,他朝着反光镜瞥了一眼自己的脖子,确定没有血迹,才下车去买东西。
口述了一堆东西,为了节约时间,杨九郎直接放了几张红票子就走人,省了划医保卡的时间,惹得店员“啧啧”了两声,对着他的背影嘀咕:“难不成是个富二代……”
回到车上,杨九郎先扯了一包云南白药散剂匆匆给张云雷敷上,又摁上纱布:“您再坚持一会儿,大约需要二十分钟!”
张云雷点点头,伤口虽然疼,但这会儿在杨九郎车上,空调温度较高,环境相对安全,比刚刚躲在车库时好受很多。
杨九郎的房子在“城乡结合部”,一栋三上三下的小洋楼——虽是城乡结合部,这样一栋小洋楼也不少钱,私密性不错。他飞快地将自己的车子驶入车库,将张云雷扶进家中——他想将他一把抱进去,省的牵扯他的伤口,但到手边的动作略顿了顿,终究因为不太熟,有些别扭,改抱为扶,扶他进卫生间,先将他安置在马桶上坐一会儿,然后匆匆找来一些毛巾毯,厚厚铺几层让张云雷躺下,一边一字排开双氧水、碘伏、医药箱……
又取来几个碗盘,倒上碘伏,浸棉球、纱布、剪刀、线和——拧弯了的缝衣针!
张云雷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个架势,心中却微微有些惊异:难、难不成他还会……缝线?!虽然器材简陋,但在他这个外人眼里,几乎跟那些小作坊的医生没有两样!
“我先冲洗一下您的伤口,有点疼,您忍忍!”没等张云雷应声,杨九郎就把他扶进安置了靠背椅的淋浴间,脱了他的外衣、T恤,并……扯开他的腰带、拉开裤链,将他的黑色内裤移下了两寸……
从裤链被拉开的一瞬间始,张云雷的手神经性地颤动了一下,一口气瞬间提起,一丝冷冽的眼神扫过杨九郎甚是平静的面庞,然后……他生生控制住自己没有做出任何动作,盯了杨九郎许久才缓缓、不着痕迹地呼出这口气,原本撑着自己身体的手却依旧紧紧握着椅背边缘,指节发白。
杨九郎仿佛没有注意到张云雷的这一异样,拿起双氧水熟练地对着伤口冲洗——伤口逐渐清晰,一条十厘米长的切开伤,不浅,但也没有伤及内脏——目前看来只是流血过多而已!
他又用一捧棉球沾了碘伏由里而外地在伤口擦拭,将消毒好的掰弯了的缝衣针和线穿好,熟练地缝合起来!
张云雷忍着疼,定定看着穿针走线的杨九郎:“你……竟然会这个?”他一向不是这么好奇的人,但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因为实在……他,真的只是个老师?!
“上军校的时候什么都学过一点!”杨九郎平淡道,手下却没有一点怠慢。
这水准也不是“学过一点”这么简单吧!
张云雷看着杨九郎,没有继续再问——他不是那种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也没必要去了解这位杨老师的潜在技能——一切,不过是巧合,或者……是他的幸运!
服服帖帖地围好纱布,杨九郎将东西收拾好,将张云雷轻轻扶起来,端来椅子,打好温水,取来新毛巾、牙刷,以及换洗的衣物和一条看着像是崭新的内裤:“你自己擦洗一下,如果有需要就叫我!”
“谢谢!”张云雷深吸了口气,挤出一丝笑,真诚地道了声谢。
杨九郎礼貌的点头微笑了一下就退了出去。
等张云雷侍弄好自己挪出卫生间,杨九郎已经做好了一碗面,上面铺了一层烫好了的生菜,卧了个蛋:“垫垫肚子!”
“谢谢!”
杨九郎扯了扯嘴角,上前将他扶过来做好,递上筷子:“先吃着,我去整理一下房间!”
“谢谢!”
“……”杨九郎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一楼的客房。
待张云雷吃完面,杨九郎已经把房间收拾地差不多,然后给他倒了杯水,又拿出两粒药片:“把它们吃了……如果明天你烧起来,就必须去医院!”
张云雷点点头:“谢谢!”
“……”杨九郎看了张云雷一眼,想了想:“我知道这会儿张先生除了说‘谢谢’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但……我听着有些烦,能不说便不说吧,我收到您的感激了!”
“……”张云雷微微一怔——自己的礼貌竟然还引起了对方的不适!这话说的……
“额,还有,如果您手下明天过来,最好让他们弄支破伤风的针剂过来——这也不是闹着玩的!”杨九郎很官方地笑了一下,转身去收拾桌上的碗盘。
张云雷也报以微微一笑,转身将自己挪去了客房。
深灰色的被褥还带着淡淡的樟脑丸的味道,闻着觉得甚是干净、清透,不知是真的累了,还是……安心?!张云雷竟少有地沾着枕头便睡着了……
一夜黑甜……
等他睁开眼,阳光已从窗帘的缝隙中钻进来,透着一股浓浓的惬意。
他又闭眼小憩了一会儿,突然有些震惊地迸开自己的双眼,软被下的手陡然摸向自己的伤处——是真的,昨夜遇袭了!这是……这是那个……那个老师的家!唔……杨老师!
张云雷伸手遮着自己的眼睛又前前后后仔细回忆了一番——昨天是自己大意了,和往常一样从自己的“泓沥宫”出来,他是隐隐觉察到后面有车跟着,但也没太在意,结果……
他的手机昨天在奔跑中已经掉了,但他还有个紧急备用的——他伸手拿起放在床头柜抽屉中的一个有些年代的翻盖手机,准备给手下阿力打个电话,但刚摁亮屏幕,忽然又停下了——至少目前没人知道他在哪里,下落不明……不知道要他命的人会不会趁着这个机会……
张云雷勾了勾嘴角,懒洋洋地焐在被窝里发了几条短信,又睡了会儿,直到“咕噜噜”的肚子把他“叫”醒,才小心地捂着自己的伤口起来洗漱,并到厨房寻找食物。
餐桌上有一碟炒得金黄的葱花鸡蛋,可惜早就冷了,但瓷碟下压着一张纸:“电饭煲里有粥。”
张云雷扫了一眼,灶台转角处有一个不大的电饭煲,还保着温。虽然粥没什么滋味,但热乎乎的粥就着葱花鸡蛋到底也能填饱肚子。他着实饿了,吃了一大碗。
中午……
中午他把早上剩的一点点粥吃了!
晚上……
突然觉得,想要十章结束是不是有点高看了自己这张裹脚布一样的嘴?
可是不早早结束,我又该肝到何种程度?
天啊,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