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事（五）

她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跑堂的立刻过来给她倒茶，随即便要去请班主过来。她阻了跑堂的行动，只说是想来听听戏罢了。她看着那戏台上的弟子，便知是初出茅庐，一折戏还未过半，果不其然被喝了满堂的倒彩。班主慌忙地跑上戏台，躬身点头地赔罪，这一俯一仰间，目光便落在了角落里坐着的人。台上的戏重新开了，班主来到了她旁边坐下。“您今日怎过来了？”班主问。“闲来无事，便想着来听上几段。”她边说边品了口茶。“既然闲来无事，您何不回来？自知您不差这份收入，可这上台一唱，您自己能过过瘾，也能给我们这园子抬抬人气不是？”班主边说，边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了她。“这……有些事想必班主您也是知道的，如今这再唱，怕是还不到时候。”她说着便把那桂花糕放回了碟子中。“莫不还是当初……”班主看了看她，“您可要知道，如今这外面兵荒马乱的，这城也就是个临时的避难所，这百姓也是过一天算一天的。看看那报上写的，那前线战况，可算是九死一生啊。”她缓缓地仰起头，叹了口气：“所以今日才来听几段戏静静心思啊……莫不这样，”她犹豫了几秒，“我便重回这梨园帮着您带带弟子如何？一来，也算找件事，乱了这胡思乱想；二来，也算是可以继续……”“那感情好啊！简直是雪中送炭啊！”班主没等她说完，一脸喜悦的用手拍了一把自己的腿，“那您便随我先到后院歇着？”边说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她缓缓起身，经过大门的时候望了一眼天空，不管报纸里的那边是如何的黑云蔽日，这边却依然蓝的那样没心没肺，或许就像这里的人们一样吧，乡绅，贵胄，名门，望族，哪怕是平民百姓，当然也包括自己。

合上书，吃一口桂花糕，品一口茶。这《牡丹亭》是我极爱的，良辰美景、赏心乐事，杜丽娘，你是有的，可这观书的到哪里找那蟾宫客，更何况他不在梅边亦不在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