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宋亚轩】风起山城（六）
*大佬×小傻子
*黑道文学
“三爷，丁哥，帮我。”
“你是想……”敖子逸收敛神色，正经起来。
“我想活着。”
其实帮又能帮他多少，不过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拼的就是谁的骨头硬，谁和阎王关系厚。
“还有我。”张真源同样闷下一口酒，今天的事情太大，大到他足以抛弃所有的稳重去对着命运放弃。
大都是年少不经事，有人为了爱，有人为了钱，还有人仅仅为了活命。但马嘉祺在半醉半醒之间，对着天花板的灯球发誓，今天在场的，是他一辈子的兄弟。
那是他们不敢再回想的十八岁。
丁程鑫敖子逸在大学毕业后顺利接手公司，从小在利益场里长大的人甚至不需要试炼就能混的风生水起。马嘉祺拒绝了院里保研的机会，跟着丁程鑫，从简单的打手做起。
其实两人从未帮过他， 即使是被打到半死不活靠一腔怨气吊着命的时候，他也只是打电话让张真源给他简单处理。
张真源毕业后跟着学校在各大医院实习，好不容易五年修满，获得学士学位就立刻收拾东西去丁程鑫公司应聘。同学都觉得他疯了，导师捶胸顿足问他有什么想不开的可以说，干嘛自毁大好前程？
其实哪里来的大好前程，不过是宋夏的命换来的。
两个人做好了在这一行消磨生命的准备，电视剧里不都这样吗？苦命的主角要用一生解开心结。
但事情进展的要比想象的快很多，张真源头脑灵活，学医的脑子去做毒品生意，好像又回归老本行。天使和恶魔也就一瞬而已。
突破口在两年后出现，丁程鑫私下去找张真源，蓝色文件夹拍在桌子上，里面是把枪：“两个月后在金三角那边有个大数额的白粉生意，真源你和马哥一起去。”
“什么？”
“那人找到了，在缅甸北的一个人口贩卖组织里，从事电信诈骗。代号是05。”丁程鑫拿出另一个文件夹，关于对方的信息事无巨细全部整理在里面。
这是一场梦。
“好。”张真源接过两本文件夹，声调带着颤抖。
四个人在一个月后凑到策划这场行动，准备让张真源带一批人走明面，马嘉祺自己去卧底，走暗面。
“这是联系方式，他做人口贩卖，肯定会中计。”敖子逸推给马嘉祺一张名片，那人姓王。
马嘉祺联系到王先生，自称是农村出来的，没什么文化也没本事，想去国外混口饭吃。王先生推荐他去缅甸，把缅北的好处讲得天花乱坠，马嘉祺自然同意。
王先生让他叫自己王哥，先让马嘉祺搭车去云南，说自己在云南等他。等到了云南后没收了马嘉祺的手机，把他和其他受害者关了起来。
所有人被封在一间大通铺里，还有些年轻的怀着去缅甸淘金发大财的美梦。可悲又可笑，马嘉祺想，但马他不是警察，无义务解救他们出水火。况且还要等着人齐了赴缅，要尽可能地快，不然就会和张真源脱节。
所幸这年头傻子多，人很快到齐。王哥带着一群人翻山越岭偷渡过去，在跨过那条国际线进入缅甸的时候，马嘉祺真切地感受到了人间地狱。
他们被带进工业园，铁锈斑斑的大门外有两个身着迷彩服的持枪兵。马嘉祺下意识地往天上看，四角布了哨楼，有人端着枪往下随时准备夺人性命。
王哥带人搜罗了他们的银行卡，要去取钱。大部分人不服从，被那些人拿擀面杖打到吐血。马嘉祺是少数配合的人，银行卡是敖子逸早就给他安排好的，里面最多只有几百块钱。
“就这么点钱？”晚上王哥回来，拿着银行卡在马嘉祺脸上拍。边拍边下重手，面露凶光。
马嘉祺点点头，被那些人摁在地上打了一顿后关进宿舍。
等张真源来这谈生意的时候，马嘉祺已经吃开了。他懂的讨好别人又会说话，很快被放下警惕升成小组长。
其实也不做什么事，只不过他以前是打人的，现在是被打的。但还好，张真源的生意谈的顺利，马嘉祺的情报工作也做的细致。
在张真源到的第二天，两人就取得联系。马嘉祺说05名叫周林，是不是本名不好说，但这里人叫他周哥，他打过照面，是当年的人。张真源说好。然后坐在包间和对面的人温和一笑：“怎么称呼？”
“免贵姓周。”
“看着周先生很面善的样子？”
“说笑了，咱这一行的，不跟善搭边。”
“眼熟而已。”
张真源抿了口酒，又是一副用爱意感化天下的人。周林渐渐放松警惕，对面看着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相爷人物，怎么可能奈何地了他？
在缅甸，人们追崇大块头肌肉男，很少有人看的起张真源这种瘦瘦弱弱的。
但周林依旧盛情款待，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想和山城方面搭上线。
“周先生真热情啊，不知道周先生早年是做什么的？”
“不才，早年就是做些倒买倒卖的生意，不挣多少钱。”
“那怎么做起白粉生意了？”
“做这个才是本行哦。”周林冲张真源神秘一笑，眼里是藏不住的虚伪。
这批白粉的价格大有压下去的地步，张真源也不急，他在这多待一天，就是多一天调查的时间。
当天晚上，马嘉祺打电话给张真源，说他发现了当年事情全过程。
这事是他陪一个上层喝酒知道的，上层酒量差，酒品更差。喝多了就开始跟马嘉祺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
他说这个组织远没有他们看到的这样简单，贩卖人口电信诈骗是最low的东西。他们的主要范围是枪火生意，贩毒制毒，卖淫卖笑还有人体器官买卖。
马嘉祺恭维的问，有没有什么值得说说的？上层糊里糊涂地讲，说八年前他们从山城处理一个毒品案子的时候顺带拐了个小孩。那小孩有意思，来了不哭不闹就找姐姐。我说你姐姐谁啊？他说叫安夏。我一想安夏嘛，刚被我们这料理了。
“怎么就被料理了呢？”马嘉祺眯起眼睛，强忍着一巴掌拍死对面的冲动笑盈盈地问。
“她啊？不知死活，自己爹欠高利贷不还只能替我们杀人，结果自己先被人杀了。她以为带着弟弟跑去山城就能还清？做她的青天白日梦，不还得被我们的人找到，送去卖淫？说起来亏得一个叫马嘉祺的小子，要不是他俩走太近，还挺不好找的。”
“怎么？”
“我们另一批人盯马嘉祺好久了，他爸吸毒的事他全都知道，怎么能让他跑了？结果派了个傻逼周林出去，事没办好还让马嘉祺跑了，倒把宋夏炸死了，死人怎么去伺候男人？”上层懊恼地连拍桌子，酒杯在跳动，马嘉祺的心脏也跟着颤抖。
“哪小孩呢？”
“卖了，又卖回去了。”
“卖到哪？！”马嘉祺觉得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想杀人的欲望，但他只能镇定地继续套话。
“不知道，随便找了个人就买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简亓。”
十八岁的故事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张真源得到白粉后出手解剖了周林，算是给安夏一个交代。他不怪马嘉祺，当年大家都身不由己，谁也不怨谁。
丁程鑫帮他上了岸接着往上考，留在山城当个安安分分的医生。马嘉祺知道这个仇似海深，不能再依靠敖子逸他们，于是自己出去单干。凭着这些年的人脉和经验，马嘉祺成了一支黑马，杀出山城这座吃人的城。
而马嘉祺走起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开了十二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