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之味——北风女巫（其一）
风雪漫天中，终于是找到了一户人家。
房子的装裱在风雪中看不清轮廓，只看得出是一间还算坚实的小屋坐落在雪原的地平线尽头，随着我的步伐越来越近。
“不是幻觉？吗？”我带着些许疲惫，离屋子越来越近了。
倒不是觉得有需要向人投宿，只是在雪原的跋涉中，一间足够御寒的木屋总是强过我独自坚守的小小帐篷与随时会熄灭的篝火。
“若是有炉火，那将多好……”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叩响了门扉，相当地用力，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气力盖过风雪的喧嚣。
本该是听不见其中的声息的，但我却依旧分明地在风雪的门后听到一声温和的声音。
“来了。”
是踩在木制的地板上的声音，几声同样轻盈温和的脚步传来，逐渐靠近。
“咯”，门闩的声音响起。
“吱呀”，我退后半步，看着面前带着些许霜雪的门被逐渐打开。
“哦？是客人啊？”并非是那种早不知晓主人何在的空留四壁的小屋，这间屋子有主人，而且它的主人也同我设想的隐居冰原的猎户不同，随着那双看似娇弱却迎着风雪将门扉推开的玉手，木屋的主人逐渐露出了她的身影。
“你好，女士，冒昧打扰了。”我用着有些生疏的乌萨斯语问候着。
“嗯？你看起来可不像是乌萨斯来的的朋友啊？”她笑着，用一标准到让我惊诧的炎国语说到，“或者，你是来我这孤家寡人的小屋求一捧斋饭的？”
后半句又换成了东国的方言，她仔细打量了下我的装备，似乎是将我当作了来这雪原中进修的武士，但视线几番扫描，最后还是锁定在我的表情上。
“我虽然知道你们炎国的朋友有着诸多礼节，但是在这冰原上，礼节可比不上温暖和性命重要。”她用两根手指将门抵住，随后微微欠身，为我让开半扇门的空隙，“客套话就进来再说吧？”
“啊，冒犯了。”我惊讶于她只在我从防冻护具中露出的些微神色就判断出我的来历，更惊讶于她的气力——两根手指就将这几寸厚的木门配合着风雪的压力抵住，这是什么身体的强度？
“希望我尊贵的客人不会介意接待他的是一位萨卡兹。”女士在我身后微微施礼，“这间小屋子平时只有我一人，疏于打理略显杂乱，还请见谅。”
我看着房间里的陈设，心中升起些许违和感。
她虽自谦说这是杂乱，但房间中的陈设都相当地古朴且考究，蚀刻满纹理的烛台，带着大马士革纹理的小刀，还有走着看不懂的铭文的桌椅，无不彰显着主人的认真与端庄。
“雪原上有一隅足够我避避风雪已经大为感激，怎么感对陈设妄加评判呢？”我下意识回复着，但也就是此时，一双手逐渐走上了我的后背，摸索到我的身前，将我的外套轻轻解开。
“屋里的炉火烧的正旺盛，你若不赶紧褪下这衣装，只怕是过会要被汗水浸湿了。”她轻轻笑着，将下巴抵在我的肩上，“不要乱动哦，不然我的角可能会将你的头盔撞到的。”
我这才想起，那女士开门的时候只是穿着浅薄但优雅的连衣裙而已，便也如她所说的，任由她帮我将外套拿下。
“你身上，有一股很浓烈的气味呢。”女士将我的外套举起，挂在门口与挂着她皮草的架子相对的空物架上，好似那个空位就是专门为我所准备的。
“跋涉了许多时日，有些失礼了。”疑心是我的气息让她有所抱怨，我赶忙道歉。
“嗐……”轻声的叹气，“为什么你们炎国人就是跟我刻板印象中的一般，喜欢如此多的礼数呢？”
那优雅的身影到了我面前，露出微笑。
这是我才看清那标志着萨卡兹身份的角被她用绷带般的布条随意地环绕着，在那犄角之下，漆黑的长发遮住半边的面孔，露出的另一只眼中却散发着宛如坚冰般深邃的蓝色，如同不可见的冰原裂谷般吸引了我的视线。
嘴唇宛如身在巴蜀的久远记忆中窥见的晚霞，是一种淡雅的粉红中带着生命的温度，嘴边的一颗痣却也更恰到好处地将美人的形象点在我的心中，妖异却不妖艳。
“是看的我入迷了？”她的嘴角画出微妙的弧度，“但是这会可不是让我们凝望彼此的时间哦，尊敬的客人。”她示意我在一旁那镶满金饰的椅子上坐下，“家里的东西可不足够我款待来宾，稍等上片刻，待我前去采购一番。”
她背向我，伸手将门边的皮草拿下，又偏偏身子，伸手将身后的长发撩起，露出白皙的脖颈，将披肩轻轻地环绕在肩上后才将长发放下，瀑布般散落到齐腰的高度后又只看着双臂和腰间夹住一层带着毛绒的大衣，刚好将腰臀遮住，却又刻意地动手将其拽紧，露出那完美的身材曲线来。
没有换鞋子，或说，她竟是一副赤足的生活在这冰原的木屋中。
“不冷吗？”我不禁问道。
“嗯？”女士站在门前，回过头来，脸上不知是演绎还是真心地露出些许羞涩来，“萨卡兹的身体素质足够我漫步冰原，只是……”
“只是？”
“如你所见，我这身打扮总是让我不便于去弯腰来换鞋什么的。”她逐渐转过身来，而我也饱览了她身侧那完美的曲线。
“其实吧，我还挺希望穿着鞋子走的，毕竟总是用源石技艺抗寒，不是很优雅。”她从身边拉过来一只板凳，轻轻地坐在上边，随后，邀请似地翘起一条腿来，将脚对着了我。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就当是回报我这祝您御寒小憩的小小帮助，”她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并非是出于寒冷，或许是出自女士的矜持与羞涩，“你可以，帮我穿上靴子嘛？”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