俾斯麦的心事

白色的天空,勾勒着末夏的最后一副画卷,在这阴也不算阴,晴也不算晴的下午,指挥官独自漫步在风平浪静的大海旁。
此时的他身心俱疲,前些天被胡德开了个大玩笑,转天又被天狼星如同拷问般的按摩搞得够呛。
现在,指挥官感觉自己就是个扫把星,他已经推掉了两天的任务,现在他自己需要一些喘息的时间。
她最不想碰见的就是什么铁血的领导者,因为她一定又会来要求他打起精神来,或者是什么两只互相较q劲的重樱航母。尤其是后者指挥官更不想看见。
但前方,一位穿着黑色军服,带着礼帽握着手杖的金发舰娘正在眺望海旁。
“指挥官,你丫就一扫把星。”他心里咒骂着自己,低着头准备快速从俾斯麦的身后走过。
“下午好啊,准备无视我的指挥官。”俾斯麦将手杖戳在沙滩上,为自己添了几分霸气。
“是是是,俾斯麦大人,下午好。”他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你还想要给我说教什么吗?最好快点。”
“不,我是想询问你一些事情……”她向后转身,诚恳的看着指挥官。
“哦?问我问题,那我洗耳恭听喽。”指挥官很高兴俾斯麦跟他聊天时说的不是那些陈旧的规矩。
“你和提尔比茨关系很好对吧?”她像是试探,又像是在确认。
“Das stimmt.”
“那你可以帮我问问她吗?”
“什么?”
“她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姐姐的?”
“哦,她自己说的,‘我差点忘了自己还有个姐……’”指挥官意识到自己不过脑子的说了一句极其伤人的话,即使把最后一个字咽下去了,但依旧不能改变这个会让俾斯麦伤心的事实。
指挥官望着阴下脸的俾斯麦,感觉到事情不妙:“嘿,我很抱歉,我……”
“不,请走吧,我想自己一个人……”俾斯麦把身子扭了过去,拉低了帽檐,此时的背影也不在霸气,倒是合着平静的海面徒增些凄凉。
指挥官明白此时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只能一边再次咒骂自己这个扫把星,一边顺着她的要求离开。
俾斯麦杵着手杖站在海滩上一动不动,回想着半个小时前发生的东西。
“你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呢?妹妹?”俾斯麦站在铁血的大厅里的吧台旁,吧台上也有几个喝啤酒的舰娘被她们领导者的声音吸引过去,也会看看她面对着的,她自己的妹妹。
那个冰霜般冷艳的提尔比茨此刻也是怒火攻心,几乎是变了一个人,她愤怒的指着俾斯麦:“哦,是吗,你居然还记得我是你的妹妹,在过去的这些年里,你这个家伙还有想起过我来吗?!”
俾斯麦一下子被这些话堵住了口,只能重复着那苍白无力的解释:“我也是迫不得已。”
“Ist es das?你从来到港区见到我的第一面开始就用这些借口请求我的原谅,我早就原谅你了,但仅此而已了!”提尔比茨语气越说越激动,欧根本想上前阻止一下,但被她姐姐希佩尔摁住了:“你去了只会帮倒忙。”
“哦,我还要感谢你呢!至少我不用整天东跑西跑,忙这个忙那个,需要自己 一 个 人——来承担压力!再苦再累也必须靠自己坚持,面对着你的下属我的同僚的时候,再难也要挤出一个笑容!”
“妹妹……”
“而那时的我呢?自己一个人被你遗弃在冬天雪地里,除了最后被击沉没见过一个人,然后不用操心这个那个,然后最后沉的时候也没有人为我哭泣!从这点来说,我很谢谢你,姐!姐!”提尔比茨说完这段话,摔门而出。只留下舰娘们的唏嘘。
“提尔比茨怎么了这是……”Z23不敢相信平时面若冰霜的提尔比茨,此刻居然这么愤怒。
“亲之人亦是恨之人,在时间的冲刷下,她的执念又一次被挑了起来……”Z46晃动着手里的饮料,一饮而尽。
“这个令人憎恶的世界又多了一对悲剧的姐妹……”
………………
……
海风吹了起来,不觉凉,反倒是冷得刺骨,仿佛远处的海平线上升起一座座冰川,亦如当初。大海也在轻吹悲伤的独奏曲。
俾斯麦已经不记得别人的说三道四了,留下的,只有她几句让自己羞愧难当,句句扎心的实话。
还有几滴滴在沙滩上的泪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