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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就是一场“假扮游戏”?

2020-07-20 15:14 作者:陆琪慧  | 我要投稿

托马斯·沃滕伯格(Thomas E. Wartenberg)编著的《什么是艺术》里搜集了自古希腊以来28种美学思想。我个人比较欣赏和赞同的是,美国学者肯德尔·沃尔顿提出的“假扮游戏”美学思想。这里的假扮是“make-believe”为核心概念。从字面上来看“make”是“使”,“believe”是“相信”,即“使之相信”,也就是说艺术家通过创作使大众相信为之真实。

假扮游戏,关键点在于“假扮”这两个字上,也就是艺术家用什么“道具”支撑游戏来假想世界。书中作者用《蒙娜丽莎》举例:

这幅画仅仅把它看作画布上的彩色颜料,而非一个年轻女子的画像,则它就只是一个平面上的彩色颜料的组合。如果我们聚焦于一块颜料,我们就无法抵制地陷入了一个假装游戏中,我们会假装画布上的那一块是一只手,对画面的其他部分,我们也会产生类似的想像。根据沃尔顿的理论,当我们看到画布上任何一块地方,并将其看成人体上的元素的时候,我们就是在参与一种假扮游戏,就是在假装我们在看一个真人而非仅仅是画布上的彩色油漆。

菲利克斯·冈萨雷斯·托雷斯(Felix Gonzalez-Torres)的糖果,这里的糖果就是道具,艺术家将糖果堆在一起假装成他朋友的身体。而这就是沃尔顿所认为的:几乎所有的再现艺术都具有假扮性, 人们对艺术品的审美欣赏行为实质上是儿童假扮游戏的延伸和扩展。

艺术创作其实就是设定游戏规则和虚构语境的过程。比如刘耀华的“车子失窃”:“他将一台黑色防爆车给开进了北京郊外的深山老林,然后自个儿徒步好几个小时回到市里,归还了车钥匙,并将车辆所在地的照片交给移动美术馆,作品宣告完成。

接着馆长在微信公众号里发布了寻车启示,悬赏5万元找车。据艺术家本人讲述:“将车在此处的照片交给移动美术馆主办方,作品宣告完成。至于主办方找不找这辆车,用什么方法来找?并不在我的考虑之列,原理上这辆车并没有丢失,因为有照片为主上,就像捉迷藏一样。”

移动美术馆的主办方将这件作品做了进一步衍生,通过“假扮游戏”中制造的游戏规则,使观众相信事情是真实的,并让观众能参与到游戏中,而刘耀华作为艺术作品的创作者,将作品命名为《失踪》又交出了车辆的照片,使文本与图像产生了悖论,令人深思。首先“移动美术馆”消失了,而作品成立,意味着当代作品无需放在“美术馆”中呈现也能是艺术品。其次,在当下信息爆炸的时代,我们应该相信文本还是相信图像呢?

彭禹&孙原《难自禁》,他们创作的机械臂假扮成真实的手臂,与地上的红色黏液互相控制,因此引人反思:在人工智能下,人类控制机器还是机器控制人类。在假扮的虚构世界中,我们提前去感受和思考事物的利弊关系,预估灾难困境的发生,避免遭受苦难。


彭禹&孙原《难自禁》:


徐震《徐震超市》:首先进入超市,看到满满当当的货架令人充实欣喜,接着众多商品的选择使人犹豫不决,而最终商品“空”的真相则引人深思。通常情况下商品就是要有使用价值。艺术家将作品与商品的界线打破,把“徐震超市”假扮成“真实的超市”,令人看到消费主义的泡沫化现象。欣赏者通过亲自感受体验,察觉出问题所在。

在这里艺术家的作品相当于是游戏的道具,另外在这件作品中,超市里的空商品是可以出售的,即欣赏者可以购买“道具”,这是协同想象的帮助下完成的。在协同想象中(本案例),艺术家将空商品制作的如此真实,并给出参与者认同的概念(消费主义)。而参与者也愿意花钱去购买空商品,以达到真实超市购物的快感,这就是双方达成了契约以恪守假扮意义下命题的真实性。

因此在“假扮游戏”的美学思想下,不仅可以实现艺术的功能性,并能达到艺术拉近大众的距离。艺术家、作品、欣赏者这三之间,不再是主客位序关系。其次,假扮游戏跳出了某一特定的文化背景,艺术不再是小范围的圈内现象,而是人类社会文化中广泛普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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