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之新与终焉之地（上）
“爱洛依，杀了我。”
Bang——
1.
“喂，你听说了吗？那边那个棕黑色头发，系着红色发带的女孩子，叫爱洛依斯卡·梅利兹，如果不出意外大概是我们这级的‘那个’啦。”
“那个？”
“这你还不懂吗？是‘那个’啦，最后和我们不一样的……”
“不会吧？看起来很普通的样子。”
“我打赌，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
“唔，这样啊，这世上的很多事真是令人感慨呢。”
教室中的女生们在窃窃私语。
作为话题主人公的女生，爱洛依斯卡·梅利兹端坐着，不论从哪个方面看都是独自一人，都很孤独。
香港贝顿私立学院，名义上是男女生都招的贵族学院，但实际上学校内对男生和女生的管理非常严明，本质上是男生女生可以混合组班上课的男子学院加女子学院。而本校招收的学生中一般有百分之六十是男生、百分之四十是女生，有些年头男女比例甚至能达到1：4,是非常极端的女子中心的学院。
而在这里读书学习的几乎全部都是香港政界人士、大富商、有高社会地位的外国人，以及有贵族血统的家族中的适龄男孩女孩。这里的管理模式与一般的公立学校大相径庭，在私立学校、贵族学院中间也是独树一帜，也有人将它称之为贵族学院中的贵族学院。
可想而知，普通家庭的孩子是不可能在这里读书的，即使是成绩优异的“天才”也不能例外。
但是，2075级——第129届新生之中，就出现了这样违反百年常规的异类。一共有三个人，是一个女生两个男生，在新生入学仪式上，据其他新生说，那个女生和其中一个男生出现了，另一个传闻中的男生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见过，而在同班男生的宿舍中好像也没有他的床位。
但是，这三个人的入学本身就是意外，如果说三个人都退学了这对于众人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对于那个从没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男生，有人说，也许是手续没办妥，有人说，根本是不敢来了，也有人说，这第三个人根本是子虚乌有，是有人搞错了消息。
但既然传闻中的两个人都在这里了，那就没有理由再把主要的心思放在第三个人的真假上。
女生叫做爱洛依斯卡·梅利兹，被分在2班。男生叫做叶奚，被分在3班。
人与人本无差别，只是世俗的眼光赋予了每个人不同，故而穿着贝顿学院校服的两人看起来与其他学生并无分别。
关于爱洛依斯卡的同班女生所谈论的，是半个世纪前发生于本学院的一件与现下的情况有那么些微妙的类似的另一件事。
当时有个叫菲洛薇的女学生，是个小贵族，但是家道已经败落到连普通人家都不如了。好在有一副中等偏上的相貌，也有着不错的成绩，于是毕业后与时任她所在班级的班主任康纳先生结婚了。作为贝顿学院的教师，康纳先生是一位正统贵族家庭的继承人。
但是这样的事爱洛依斯卡是不知道的，这属于学院的秘闻，是除了爱洛依斯卡本人意外其他同届生都能了解的事。
而爱洛依斯卡的班主任，加盖先生，正当盛年，风流多趣，再加上传说的加持，在女生中有着不错的人气。在众人眼中，爱洛依斯卡与加盖先生的剧本板上钉钉。
而爱洛依斯卡（以下简称‘爱洛依’）时不时会看向窗外，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没在想什么。
2.
2075年，深圳。
初夏，天气炎热。
爱洛依的母亲去世了。死于癌症，时年39岁。
爱洛依的父亲在爱洛依小时死于车祸，此后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爱洛依的母亲死后，她靠母亲的保险金和自己打工过活。
就在这时，金克洛朗·哈汀先生来到深圳，参与一桩采购生意。
街道的某家游戏厅。
金克洛朗·哈汀的计划中并没有这一项。只是外面的天气太热了，而附近竟没有合适的蹭凉的地方。等到他反应过来，脚已经踏进了游戏厅的门，并且完全是被游戏厅老板牵着鼻子走般交了两个小时数的定金。这实在与平时的校长大人的风格不相符，连他本人都大吃一惊。
穿着定制白色西装，脚上蹬着发亮的白皮鞋，戴着墨镜的校长本人手足无措地在最边角的位置坐下，试着上手已好久没玩过的儿时的游戏“飞车”。
等到被热气熏得发晕的脑袋渐渐冷静下来，金克洛朗·哈汀注意到自己旁边的女孩。她穿着T恤和短裤，外面罩一件防晒衫，用红色发带扎着一个马尾，戴着一顶卡其色帽子，玩的是一台竞技游戏机。
看了一会儿，金克洛朗向这女孩搭话：“小姑娘，你是本地人吗？”
女孩手上动作没慢：“是，就住这儿附近。”
“方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金克洛朗问道。
“爱洛依斯卡·泽尔皮斯。”女孩回答。
“方便告诉我你母亲平时怎么称呼你的吗？”金克洛朗进一步问道。
女孩停顿了一瞬，说：“爱洛，平时叫我爱洛。”
“爱洛，”金克洛朗说道，“你还在上学吗？”
“这个暑假初中毕业，上高中。”爱洛依说。
“有没有兴趣来香港读书呢？”
“我还没有离开过深圳。”
金克洛朗说：“爱洛，告诉我，你的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爱洛依说：“爸爸在我小时候就去世了，我妈妈，两周之前，刚刚癌症去世。”
“原来是这样啊，”金克洛朗说道，“这世道真是让人受够了呢。”
爱洛依说：“我有时也会这样想。”
金克洛朗说道：“我最近一直有一个想法，这里有一桩差事，能让你赚到不菲的收入，同时不耽误上学。意下如何呢，爱洛？”
“也不是不可以，对于我来说，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爱洛依这么说着，眼神却如之前，始终冷漠。
金克洛朗仿佛能体察爱洛依的想法，他说：“这件事对于你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处，随便什么，让我看看你的能耐吧。”
爱洛依霎时停下了手下的动作，扭头对校长说道：“先生，请跟我来这边。”
爱洛依来到了一台弓道游戏机前，选择了多场景模式，金克洛朗·哈汀看着她从开始玩到结束，静物、活物，只有一次射到了八环，其余均射到了九环和靶心，以靶心最多。
“聪明的女孩，”金克洛朗感叹道，他从西服内口袋里拿出一张烫金的名片，说道：“亲爱的，这上面有我的电子邮件地址，请你回家后务必用你的邮箱给我发送一封邮件，说什么都可以，具体的，我会告诉你的。”
“是，哈汀先生。”爱洛依看了名片上的名字这样说道。
金克洛朗微微颔首，简单向爱洛依告了别遂消失在恼人的骄阳中。
3.
“梅利兹同学，礼仪课的老师说要你交上请假许可书。”
说话的人是多伦·隆纳德，礼仪课的课代表。
“还真是麻烦呢……”爱洛依嘟囔着。
因为另有安排，爱洛依翘掉了礼仪课，可是礼仪课的老师似乎有些死板，对一些程序极为看重。爱洛依如果想正大光明地翘掉所有礼仪课就必须填写一份申请，再经教务处、选课处、校长办公室、礼仪课教师组长签字，方能生效，最后拿到60分的礼仪课结课合格基本分数。
爱洛依从综合办公楼跑到级部事务楼，再跑回综合办公楼，又跑到体育馆，办好了所有手续，本以为就此结束，没想到礼仪课老师居然点名！该死的，爱洛依心想，这样做的意义何在啊，明明都说过了不用上的。于是爱洛依就开始了提心吊胆碰运气试图躲过阴晴不定的礼仪课老师的法眼的艰苦日子。
翘掉礼仪课不是为了别的，正是为了完成金克洛朗·哈汀先生为她安排的私人训练。
爱洛依只有每周一堂礼仪课的短短时间去到校外附近的一座公馆里进行训练，其余的时候需要她自己抽出时间来把一切技艺和技巧琢磨透，掌握熟练，然后期末完成校长大人制定的特别考核。
像爱洛依这样的学生还有三十九个人。
但他们似乎分明来自不同的学校，地方。
在这三十九个人之中有两个人与爱洛依同校。其中一人叫做天穹，是比爱洛依大一届的学长，另一人叫苏楠，是三年级的学长。而叶奚加入到训练中是一年之后的事。
爱洛依的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死于一场车祸，而在今年五月份，爱洛依的母亲永远地离开了她。
那天，爱洛依从游戏厅回家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电脑，用自己的邮箱向金克洛朗提供的邮件地址发送了一封邮件。
晚上8点时，金克洛朗回复了邮件。
那上面是这么说的：
我亲爱的孩子，爱洛依斯卡：
很高兴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我是金克洛朗·哈汀，一个美国老头，同时也是位于香港的贝顿私立学院的校长。关于我的身份的真实性和有效性（文件）我已附在邮件中，相信聪明的你能够做出判断。我们认识的时间非常短暂，因此我也只是简单了解了你的个人基本信息，并初步制定了计划，相信我们会在未来更长时间的相处中更加了解对方。
亲爱的，也许未来会有变化，但是选择权始终在你手中。
我要给你的，是一种信仰。这个信仰，或许伴随着危险，苦痛，无常，但是，无论如何，欢迎你的到来。也相信你能如同英雄，一往无前。
金克洛朗·哈汀
附在信件后面的，是关于贝顿私立学院的信息函，金克洛朗骚气的履历，以及入学贝顿私立学院的手续说明和介绍信。金克洛朗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爱洛依几乎只需要如同旅行一般带上自己最基本的证件就可以了。
于是，爱洛依就这样踏上了命运的岔道，而她本人对此毫无知觉。
4.
因为校长大人的亲自授课，爱洛依知道了原来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除了自己以前所接触的，以为的人类的社会，还有如同黑夜降临的“异常类”的世界。而校长先生，按照爱洛依惯常思维的理解，是属于黄昏之时的，“灰”的世界的人，而如今她也停留到了这黄昏之时。可是她心里明白，不存在什么“黄昏”，黑夜无处不在，她已经是在黑夜中行走的人了。
而爱洛依的任务，就是在“黄昏”之中，学习有关“黑夜”的知识，成为校长在黄昏中的猎犬，至于以后的事，则是以后再说了。但爱洛依心中有预感，而她的这种预感一向成真，她将是在黑夜中行走的猎人中的一位，如果想要安稳，也可以选择在一处做一个“摊主”。
爱洛依的第一个任务是在第一个寒假。由天穹学长带着她一个新人去狙杀一头野兽。
第二个任务是在一年级下学期期中考试的时候，惩治学院中的投毒怪人。投毒怪人是一个一年级学生，有着狂热的变态兴趣，他喜欢折磨人，竟然控制不住对本校的学生下手，好在贝顿学院的校医海德勒女士也是黄昏中的巫师，故而将此事涂抹掩饰了下来，使其不暴露在“属于光明的贝顿私立学院”前。
第三个和第四个任务是在一年级的暑假期间，猎杀某个任务指定的目标人物以及追查一件简单的案子（自然是与黑夜有关的）。
第五个任务是二年级伊始，为了取得某件物质而展开的行动。
爱洛依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某日。结束晚课回到宿舍的爱洛依小姐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发现天穹居然在线。
犹豫了一下，爱洛依向天穹学长发送了一条消息：“学长，在做什么？”
几秒钟后，回复传了过来：“看书。”
爱洛依换了个姿势，打字：“是什么书？”
回复：“西班牙语。”
爱洛依：“学长想要去留学吗？”
回复：“不确定，只是用得着。”
爱洛依：“和night有关吗？”
回复：“有一部分关系。”
爱洛依：“这样啊，为了night，都需要准备些什么呢？”
回复：“校长先生制定的训练足够了。”
爱洛依：“学长真的很努力呢。”
回复：“可以尝试一下理化知识和computer。”
爱洛依：“多谢！”
回复：“很晚了，早点睡了。”
爱洛依：“好。”
两分钟后，对方再也没有回复。
爱洛依打开手机上的浏览器，搜索“理科”。页面上出现了一些图片和文字，最终她将目光锁定在“化学”、“物理”、“生物”几个词上。
天穹学长是典型的冷面帅哥，在女生中拥有不少人气。爱洛依也不得不拜服于其冷静的头脑和强大的执行力。在执行任务时，天穹就像一个老练的前辈，又如同爱洛依的上级，明明只比爱洛依大一级，却能将爱洛依照顾得无微不至，是能将后背安全交付的陌生人，仅仅是最后一点就足够不可思议了。
明面上，天穹、爱洛依与叶奚都是校长助理，故而一旦偶尔相遇点头不至于显得奇怪。
“天穹学长，如果我们毕业了，最后被不同的势力雇佣，有一天，我们会彼此拔刀相向吗？”
爱洛依问。
“如果那时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没有背弃校长先生的猎人守则，就不会。”
天穹说。
“也就是说不会了？”
“嗯。”
5.
“我好酸啊，羡慕死人了，大天才就是好啊。”
一个身材高挑，有长长的暗红色卷发的女人对什么人抱怨着。
她抱怨道：“我们这些普通人还得去应付那群野鸡一样的女生还有神经兮兮的老师，天才只需要自己看看书就够了，还有私人保镖，还有职位和工资，居然一来就是我的上司，很拽嘛，小鬼。”
被称作小鬼的男孩，苏离，正是贝顿私立学院第129级那传闻中的不知真假的第二个男孩。
苏离有着水墨画一般线条优美的无关线条，有一头金黄色泛着茶色的头发，不难猜出是一个混血儿。
“我那么穷，食宿全包什么的，才符合贵族的作风嘛。”
“小鬼，还没见过和你同龄的那个女生和那个男生吧，这么长时间了，一个人寂寞吗？”
“还好，如果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还不如压根不见面。”
“有道理呢，苏离同学，可是你们迟早会碰面吧。”
“嗯，我估计，校长先生需要我的时候，也许，到那时候，他们就知道了我的存在了。”
“可是那个二年级的小帅哥不是和学弟学妹一起行动吗？”女人撇了撇嘴。
“天穹学长嘴巴很紧，不会多说话的。”苏离说。
“天才学弟，你还真是背负了你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聪明和熟练呢。”
“过奖。”
这是贝顿私立学院第二图书馆后的一栋楼。楼下是一个庭院，前面有一群果树。因为铁栅门安装了电子门锁，故而安全性与隐蔽性极好。而这栋楼里只住着苏离一个人，还有时常陪伴他的真·校长助理，嘉娜·亚塔小姐。
夜风拂过，掀起青白色的窗帘，因为这里视野空旷，故而仅仅是月光，也足以照亮整个房间，让一切染上一层清辉。故而如果不是需要长时间的文字作业，每到夜晚，苏离喜欢让月光充当唯一的光源，很少打开明亮的白炽灯和节能灯。
“真是奇怪的小老弟。”嘉娜·亚塔这么说。
某日，贝顿校助三人小队迎来了他们的第六次任务。
目标是目下活跃于香港的杀人魔。校长哈汀先生说，如果完成这次任务，这学期末的考核就算通过。
而这次任务刚开始，哈汀先生就让三人与一个“协助人”对接——邮件地址为“苏离”的协助人。
“苏离”负责所有监控数据和资料整理，为三人提供目标的动向和行动指示。虽然从没见过“苏离”，但是爱洛依和叶奚能迅速理解“苏离”大概是之前合作过的校长助理嘉娜·亚塔小姐的“同行”之类的人物。
“学长，如果有一天，我变了，我违背了校长的指示，请将我抹杀掉吧，由你。”爱洛依这么说。
爱洛依和天穹正在负责某处的伏击，躲在一栋建筑物的二楼破碎的窗户边，以水泥墙壁为掩体，月光被如同瞳孔的墙壁从边缘切割，形成灰蓝色的剪影和月色的剪影。两个人均隐身于阴影中，只有少量月光的清辉落在手臂和枪筒上。
“可以。”天穹这么回答。
爱洛依正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自幼的挫折、失落在来到贝顿私立学院后渐渐被抚平，她由衷地感谢着这棵来自黑夜与黄昏的稻草。
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她这样向天穹发问的同时，同时也在心中做着另一个既可说相同也可说相反的决定：如果天穹学长未来会背弃，那么自己也将毫不手软。
这不是某种狂信，而是对像他们这类人命运的彻悟的结论。
但是，她不禁在心中轻快地笑起来，因为这是不可能的啊。
叶奚传来了消息：“目标向你们那边去了。”
爱洛依：“收到。”
苏离：“目标现在龙湖大道，马上就会拐弯进入你们的范围了。”
天穹：“收到。”
一个男人疾奔在这空旷的废弃街道上，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爱洛依只是麻木地等待着目标的脚步声接近死神的镰刀，手中的扳机在倒数着扣动的时刻。
两声枪响，预想中的倒地声代替了仓皇的脚步声。
爱洛依：“完成了。”
苏离：“不用清场，留给警方吧。”
天穹：“收到。
6.
二年级迎来了一位新同学：一个名叫苏离的男孩。
黑色的短发，戴着一副眼镜，很是文静秀气的模样。然而并没有人关注苏离的出身背景，亦没有人关心他是否住在校内，住在何处。而此时苏离的住所亦转移到了校外的一处公寓内。
苏离有着出众的领导才能和文字能力，故而加入了学生会，成为了副会长，亦加入了校长助理小组。
爱洛依从没想过这个一直被她认为是像嘉娜·亚塔一样的人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小男孩。
而她也很快就知道，原来天穹学长和这个叫苏离的男孩早就见过了。
“梅利兹小姐，你拜托我的笔记做好了。”
“噢，谢谢，苏离，你真是太好了！”爱洛依高兴地接过一摞笔记。
“梅利兹小姐”，苏离说，“没关系吗？校长先生将工作都压给助理，我们还好说，你的任务……有点太重了吧？”
“没关系，”爱洛依说，“毕竟哈汀先生现在也承受着过重的压力，事实上，处于我这种处境，除了硬抗，也没有更好的道路了。”
“请保重。”
“嗯。”
爱洛依抱着一堆资料往宿舍走。
最近，作为中立方的校长同时受到了黑夜世界的老派贵族组织“夜盟”和“年轻”的自由势力组建的组织“公司”的拉拢，作为“一般良民”的金克洛朗·哈汀明白，这是趋势，自己不可避免在这个世界里抛头露面，不能再做一个蜗居的教育者。但是如果要进入这种场合，还有很多准备没有做好，而具有这项才能，且为他做事的，只有爱洛依一人。幸好有爱洛依。
爱洛依一有空闲时间就满香港地跑，在周末和假日时间甚至要乘坐飞机等交通工具前往纽约、日本等地。
她需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里将所有“联系人”通知到，为所有人确立新的联络方式和“生存方针。”
这是除了爱洛依，别人，无论是叶奚，苏离，还是天穹都不能完全胜任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