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马娘的寿命与本马相同…《人生的旋转木马》其九

【如果马娘的寿命与本马相同……《人生的旋转木马》其八-哔哩哔哩】 https://b23.tv/Ik5DVqg 其九 沉默，不是可怕的沉默，而是言尽于此的沉默。我没有完成马场先生的希望，但我至少去维护了约定，命运就是那么突然，从不给你准备的机会，你甚至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处于人生变革的前奏，来不及抓住属于自己的那一份乐谱，震耳欲聋的命运交响曲已经走向，你与你手中的乐器，眼前的乐谱一起，一去杳然。 啪！我的面部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同事间早就流传着因为拒绝马娘告白而被打至跪地成为辛苦努力的传说，可这一巴掌不轻不重，仅仅只是脸部麻痹。她没有哭哭啼啼地奔出训练室，嘴角甚至流露出难以遏制的微笑。 这样体贴的训练员怎么可能是木头啊！他没有拒绝我的心意，而且率真的告诉了我他的心意，我一直担心他只是把我当成学生，当成小孩子，而不是一名女子，不过现在看来，要和训练员走下去的路真难啊，可是，意识到自己被人爱着的事实，难道不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吗？ 她用衣角拭干眼角的泪水，拿着被捏皱了一角的体检单子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保健室。 走廊的LED灯管年久失修，蒙上灰尘的灯管中，电流尽着最后的气力，在残破的管道中运转，清冷的寒光显得黯淡，甚至时隐时现，这至少响应了学校节能减排低碳环保的政策，可这样的灯光总让她回忆起午夜的医院，似乎还闻到了参杂着酒精和氯水的空气，幸运的是，这一层的采光并不算好，即便自己哭红了眼角，也不太容易被医生看出来。 平时短到甚至无法奔跑的走廊在今天却无比狭长，或许是阴暗的灯光混淆了她对于空间的判断，灯管中时续时短的电路又让她联想起急症室中用于抢救的除颤仪，这种感受迅速在她心中升起不安来，除颤仪下的生命在纠缠，电流在灯管中纠缠，而她在命运的关键时刻纠缠，因为情绪而低垂的耳朵接收到来自地面的声音，里面似乎蕴含着来自未来自己的强烈警示，她仿佛听见一个絮絮叨叨的女声在身后不断地呼喊，不要走下去了，不要再走下去了...... 她没有选择直接开门走进保健室，在强烈的预感驱从下，她摘下了戴着的耳套，耳朵贴在门上，倾听来自一整块厚重的木质纤维所传递的动静。 “今天名单上的是谁？”一个略显沧桑的声音开口道。 “应该是优秀素质同学吧，说实话，比预计的时间久太多了。”另一个青年人回答，似乎还用笔和本子窸窸窣窣写些什么。 “那个训练员虽然成绩没有那么出彩，但在这方面真的算是机关算尽了，就算是上报假数据，也不可能拖延这么久的时间。说实话，我真的希望那个孩子可以创造奇迹。”说话沧桑的人谈及了自己的训练员，难道他们隐瞒了些什么吗？ “从来就没有什么奇迹，不是吗？不然前辈也不会在这里工作了。这次工作后，前辈有什么打算？” “这次坏人还是我来当吧，这次工作结束后，我打算去北海道那边的疗养院换个闲职，应该就去做保安了吧。不过那边人少，估计要身兼多职。” 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内恰敲响了医务室的门。 “这么快就来了？请进。”那个面容有些沧桑的中年人打开了保健室的门，另一个青年人却不见踪影。 中年人邀请优秀素质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自己不受控制地咳嗽了两声。 “不好意思，”他接过优秀素质手中的空白的体检报告单，“我只是烟抽多了，明明是医生，还做这种不称职的行为，实在是太不称职了，真是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谦恭的语句，他却当着优秀素质的面，随手将那张空白的体检报告单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你这是干什么？”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结果取决于你的选择，那只是一张纸。” “所以，我要做什么选择？”这种别有深意的举措勾起了优秀素质的兴趣，她正襟危坐，尾巴端正地放在裙子上。 中年医生没有直接回答优秀素质的问题，他从旁掏出了一本厚实的旧书，借着着房间里昏暗的光线，优秀素质勉强辨认出，那是一本编撰详细的世界历史书。 “孩子，你的历史成绩不错，应该了解过一点亚历山大吧。” “他......英年早逝，建立了世界上又一个横跨亚欧非三洲的帝国。” “很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传奇的人物，可能是一位受三女神赐福的马娘？” “我......我不清楚，这涉及了我的知识盲区，不过考试应该不会考这个吧。” “这是必然的，我只是想告诫你，人类从历史上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永远无法从历史上吸取教训。”中年医生的眼睛或许有些散光，他的手颤颤巍巍地伸向桌面上的一副眼镜，他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眼睛架到鼻梁上，随手拨动一下保健室中遮挡阳光的窗帘，给光线让出一条通路，他现在像一名审判官一样开始审判被光斑所照明的那些文字了。 “据普鲁塔克记载......他是罗马帝国时代的希腊作家，亚历山大大帝少年时期声音纤细，仿生大叫与女孩无异，他跑得极快，可作为奥运会爱好者的父王腓力二世却不允许他参加奥运会，忘了和你说了，那个时候参加奥运会的选手往往赤身裸体，展示肌肉......” “亚历山大与一名叫”赫费斯提翁”的男子终生交好，二人成为了形影不离的朋友与战友......可他缺乏娱乐的性欲，他甚至曾将塞萨利的名妓赶出自己的寝宫，那名绝美的名妓终身对此耿耿于怀。” “山大对于男性有着别样的好感，可相当厌恶男妓......” “亚历山大俘虏了大流士的母亲西西冈碧斯，两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密友......” “亚历山大对于女性有着不同于本时代的宽容，而且亚历山大身材娇小，腿部纤细......” “亚历山大的诞生顺应祭祀关乎长子与王权兴盛的预言，他本身却被那些老将军成为冒牌货......他的妹妹库娜涅恰好是一名马上公主......亚历山大还常常扮作狩猎女神阿尔忒弥斯出游......” 中年医生絮絮叨叨地吐露出那些故去时光的碎屑，优秀素质在恍惚中仿佛触到了那位故去时光中的传奇，她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昂扬的马尾巴，又将挺立的耳廓收敛于灿烂的黄铜头盔内，她的身姿在硝烟四起的战场上闪耀着太阳的光，那是真正的传奇，优秀素质又觉得那曙光照到自己肩上了，她被当作过去的历史一同审判了，她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将支付昂贵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