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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秋宴】--楔子01

2023-08-17 19:56 作者:雕_Monsieur  | 我要投稿

原创小说

架空历史,故事发生于大梁,乃唐朝之后

私设暂无宋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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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将军萧北墨&皇帝密探洛烟瞳

 

洛烟瞳:“帝王功成,何止万骨枯”

萧北墨:”某纵横疆场近十载,未尝一败,此去若得破鞑靼,也愿四海为家”



若来日,清风明月朗,烟火几照面,愿你我能再相遇这迢迢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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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正逢大梁永乐十三年的上元节,明月卧中天,恰似宝镜高悬,飞彩凝辉。华灯初上,碎琼乱玉散落人间,山河入梦,洗尽铅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往日肃穆的长安城在今日解了宵禁,灯火家家市,笙歌处处楼。万家灯火耀华年,十里光相照。春烟荡满楼阙,朱雀街上,几多佳人轻点红妆,三两为伴,几多少年鲜衣怒马,同游长安。说不尽这太平气象,富贵风流。

    京师安福门外矗立一座二十余丈高的灯轮,衣以锦绮,饰以金玉,燃灯五万盏,如火树银花。

    凤元皇后的姐姐,当今武安侯夫人更是出手阔绰,置百枝灯树,高八十尺,将其竖立于侯府的亭台楼阁之上,百里皆见。一位翰林编修恰巧途径武安侯府,见此景也叹曰:“光明夺月色也!”

    位于平康坊内的樊楼上亦是人来人往。这樊楼来头不小,哪怕在京城长安,但闻“樊楼”二字便如雷贯耳。

    谁人不知这酒楼气派非凡,三层相高,五楼相向,各有飞桥栏槛,明暗相通,珠帘绣额,灯烛晃耀,更留有大梁太祖写下的狂草《将进酒》。

    太祖一生最爱这放荡不羁的草体,醉酒时写出的佳作价值万金有余。细观太祖真迹,笔势飞扬恣肆、洋洋洒洒,笔画绵延不断,千遍万幻而不可捉摸。有人形容太祖的字宛若“孤蓬自振,惊沙坐飞”,变动如鬼神,恢弘潇洒。

    而酒楼牌匾也为太祖题写,仅仅几字,便将狂草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因太祖亲临过此地,让樊楼生意兴隆,今日也不例外。京都往来文人或王子王孙尽皆聚于樊楼,或浅斟低唱,或纵酒高歌,不亦乐乎。

繁华尽处,清冷的夜风中伫立一人。


    那人站立于樊楼的一条长廊中,独倚栏杆,遥望十里长街。


    飞雪为大街小巷披上了一层洁白的外衣,元宵花灯早早挂在各家各户门前,垂以珠玉,流光溢彩,热闹非凡。

      百姓们身着冬衣,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的笑脸,刺痛了那人眼底的冰冷。

    回看酒楼内,灯红酒绿,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隐隐。歌妓们的清脆歌声与众人的调笑声传来,好一派盛世锦绣。

    听得楼内有人唤他“世子爷”,那人抬眸转身,换上一幅笑脸,没入这片人间繁华。



    在这歌舞升平中,靠近皇城的安兴坊内的秦王府却是格外冷清,除去几个洒扫的下人,几乎不见人影。这秦王府亭台水榭巍峨,层楼高起,金窗玉槛,似星月争辉,飞阁步檐,莹以珠玉,斜桥磴道,画以丹青,恍若紫府琼楼。流水绕玉栏,青松倚游廊。整个王府在月光下静谧却少了些生气,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皆错落有致。

    院中湖边,一人席地而坐,对着那湖水怔怔出神。

    那湖水处于两石之间,似银瓶泻玉,水声潺潺。湖边奇花灼灼,异草菲菲。他身着玄色长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刚刚褪去幼童的青涩。按说此人正当年少,不该如此阴沉可怖,也不该如此不动声色,也不知是怎样的童年经历,铸就了眼前这般少年。


    一双金色眼眸生的甚好,微微一笑,便足以醉倒半个京城,只引得天地都来观赏。如今,如此双眸中却蕴含着这个年纪不应有的沧桑与悲凉。


   那人旁立着个丫鬟,正低声劝着这位少年回屋。“王爷就快回来了,二公子您先回屋梳洗一下准备迎接老爷吧。”

    那少年嘴角轻扬,“哼”了一声,挥手示意那丫鬟退下。烟火映月,笙歌喧闹。少年又静坐了许久,方才起身回屋。在他身后,他的影子被拉得格外狭长。



    乾佑四年,先帝次子秦王萧义钧奉旨镇守玉门关。此后三十三载,秦王退敌数十次,无一败绩,歼敌数万,六军屡出,漠北尘清,戎马半生,功勋显赫。永乐十三年初,当今皇帝念及手足之情,召秦王回京,让其得以与家人团聚。

    因秦王常年在外征战,王府内不免人丁稀落,只余下十几个老奴和几个服侍两位公子的丫鬟小厮。

    秦王原有三个女儿两个儿子,嫡长女远嫁海外,余下两个庶女,一个发誓终身不嫁,入宫为女官,一个幼年时被云游四方的某位世外高人收为徒弟,外出修行,多年不曾露面。

    嫡长子整日花天酒地醉生梦死不问世事,只有排行第五、最为年幼的嫡次子自幼随秦王出征,三岁能骑,七岁能射,十岁便可百步穿杨。


    今日是元宵佳节,秦王萧义钧也刚好回到了阔别三十余载的长安。


   此次回京萧义钧并未带多少侍从,一行人自通化门入城后径直去往秦王府,不敢多做停留。一进王府大门,顾不得其他,尚未下马的萧义钧朗声问:

“萧无瑾何在?”


    连问三声,方有下人小声答道:“回王爷,世子爷应是在樊楼。”


   萧义钧对身后侍从使了个颜色,立即有两人冲出王府直奔樊楼而去。萧义钧这才略松一口气,翻身下马,将外袍递予左右侍从,走入秦王府大厅。


    大厅的布置称不上雍容华贵,却别有一份肃穆庄严,似此间主人一般无二。屋内陈设物品皆为御贡,清贵而厚重。暗色窗棂下,栽一盆苍劲松柏。  

    一溜雕花木椅的旁边,立着座紫檀木屏风,其上勾勒着滔滔江水与日月星辰。湖色珠帘之侧,悬挂着盏八角琉璃宫灯,光影微摇,生出几分氤氲朦胧之感。

   


      就在那盏琉璃灯之侧,立着那望着池水发呆的少年。


    灯火下,少年原本桀骜的眉眼柔和了几分。他抱着双臂,倚着墙默默无言。见到萧义钧大步走来,少年站直身子,边施礼边道:

“见过父亲。”


  因埋头施礼,少年错过了萧义钧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墨儿,免礼。” 


    萧义钧缓和了语气。

    见少年起身,萧义钧道:“你先回屋吧,待你兄长来了,他还需设香案准备接旨。”

    话音未落,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声混杂着酒气,萧义钧与少年不禁同时皱了下眉头。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忽高忽低,显然是醉了。


    萧义钧吩咐道:“端盆冷水浇醒他,再煮碗醒酒汤来给他灌下去。”而少年则饶有兴致地望着自家兄长被两个漠北大汉架着抬进大厅之上。

    秦王世子萧无瑾正醉眼朦胧地坐在地上打量自己身在何处,却猛然间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冷得打了个激灵。他稍清醒了些,就发觉父亲萧义钧一双虎目圆睁,正紧盯着自己,其中有隐忍许久的怒气,虽须发皆白,却不掩其神采斐然。

    萧无瑾赶忙起身,又险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萧义钧便道:


“你收拾一下自己,准备接旨。”


    恰这时一个婆子端来了醒酒汤,萧无瑾长叹一声,将那汤一饮而尽,随两个丫鬟回了自己的水云院,临走时冲少年低声道:


“萧北墨你小子够歹毒!”

“你是不是知道老王爷要回京,才没拦着老子今晚去樊楼,好看我笑话?”



    那被唤作萧北墨的少年瞟了自家兄长那满脸装出来的委屈,唇边泛起一抹不屑又无奈的笑意:


“兄长要去樊楼与陈世兄斗酒,某要拦也拦不住。”

    

    萧无瑾回屋后,萧北墨未多做停留,转身进了庭院。方才他父亲的意思很明确,接旨一事无需萧北墨出面。他向来不喜参与朝堂之事,倒也乐得避而不见。



    当萧无瑾自水云院进入大厅时,已然变回了那个名满京城的如玉公子。


    仙姿秀逸,眼落星辰,风采翩翩绝世。双眉修长入鬓,似画卷般静雅。

    但在市井传闻中,这位世子爷是位风流不羁的懒散贵人,红颜知己遍布天下,因此得了个“逍遥王”的美称。


    这位秦王世子也是个奇人,你若去问他的风流往事,他准能口若悬河,将他这十几年来的艳遇历数一遍,今儿与轻烟楼名妓把酒言欢,明儿与醉芳阁花魁共度良辰,一番话罢却面无丝毫愧色。




    萧无瑾刚进大厅,正逢宫内的李公公前来宣旨。萧义钧与其子萧无瑾便跪下接旨。


   圣旨的格式一成不变,萧无瑾听得甚是无趣。直至最后,听闻“加封先帝次子秦王萧义钧为天策上将,开幕府”时,他才在刹那间震惊无比。反观萧义钧,却镇定自若,叩谢圣恩。

    宣完旨李公公便连忙双手扶起秦王萧义钧,望着眼前纵横沙场的老将,不觉赞叹其老当益壮。 他扶萧义钧到北面正椅上作下,也跪下来:

“奴才李粲叩见秦王爷千岁!”

    萧义钧也道:

“起来吧。”

    两人一坐一立,寒暄了起来。

  


    趁着两人说话的功夫,萧无瑾偷偷溜进了王府后院寻找自己的五弟萧北墨。

    庭院内,芳草萋萋,一楼一阁都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景色。七拐八拐之后,萧无瑾总算看见一个欣长的身影。他露出不出所料的神情走向湖边。萧北墨在湖边一座八角亭内静坐,仰头望向十万里苍穹。


    此时星子璀璨,银河长明,满庭月华如水,倒映在少年眼中,熠熠生辉。


    少年都没收回目光,便知来人是萧无瑾。萧北墨道:“圣旨接完了?”


“自然,否则我怎么会在这?”

   

 萧无瑾勾唇轻笑,眉眼生春。萧北墨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问:


“这次又是什么事?上元节下旨,有趣。”

    

    可他未等到萧无瑾的回答。萧北墨这才转过头,望向萧无瑾沉默的面庞。萧无瑾叹了口气,道:


“封父亲为天策上将。”


     萧北墨的双眸在瞬间汹涌不定,迷茫而疑惑,心头万般思绪闪过。




     天策上将统领的天策府是武官官府之首,在十四卫府之上,而天策上将,位列三公之上,仅次于名义上的文官之首——三师。


    此官职为李渊为表彰其次子李世民所创,终唐一朝,只有李世民获得这个职务。若说天策上将一职加封给李世民是出于权力的平衡,那么这个比“天下兵马大元帅”还惊人的官职被加封到萧义钧头上又是为何?




“陛下这盘棋,布局可真大。”萧无瑾轻轻地道。


    他望着萧北墨冷峻的小脸,忽地笑了

“北墨你啊,小小年纪就板着一张脸,看以后还有哪家姑娘愿意嫁你。”


“那你呢,萧无瑾?”萧北墨意味不明地道,“花名在外,又有谁家愿意嫁女儿给你?”


    萧无瑾被噎了一下,随即又是一阵笑

  “萧北墨,真有你的,那咱们就做一对难兄难弟如何?”萧北墨虽没有搭话,但眼神不悦,摆明了是不乐意。

    萧无瑾渐渐收敛了笑意


“北墨,不管是我还是你,以后绝对都不愁没有姑娘肯嫁。”


    萧北墨依旧不作声,萧无瑾接着道:


“如今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相互制约。现在二皇子党如日中天,已经威胁到了陛下与太子,所以今日陛下封父亲为天策上将,一是嘉奖父亲戎马倥偬数十载的累累战功,二是借此打压二皇子党,须知父亲一直都是站在太子那边的。”


“至于我们不用愁没有姑娘肯嫁,”萧无瑾站直身体,凝望着眼前不过十六岁的少年,“我们,是变数。如果有朝一日我们掌权,那朝中也就不是二皇子党一头独大了。这样的机遇,那些个老狐狸会不要?”


“夺嫡是出荒唐可笑的戏,而你我,也不过是戏中人。落幕之时,赴死之日。”萧无瑾一改往日纨绔的形象叹道,语气沉重。


“该走了,北墨。”


“不拜众神佛,唯我是狂人!”


萧无瑾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月色中,余下那嚣张中透着寂寥的声音,回荡在曲折的画廊上,似有不甘,似有不舍。




    萧北墨久久伫立在殿门外,不言不语。

    此时月华如水,萧北墨的影子映在青石板上,被拉得狭长。时而有风吹过,卷起萧北墨的长发。而他一直望着远方,心中有所思。



    “帝王家……”


    他口中轻声念着三字,嘲讽、无奈混杂其中。萧北墨眼中的迷茫被坚定覆盖,猛然转身,衣袍在身后划出一个弧线,随萧无瑾而去,留给青霄明月一个果决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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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载,大梁永乐十三年,秦王萧义钧受封天策上将,开天策府。

次年,鞑靼来犯,秦王与其子萧北墨率三万人出征漠北。

秦王大败敌军,残余兵力由鞑靼主帅带领,包围梁军左翼,其子萧北墨身陷重围,却在厮杀一日一夜后只身仗长枪突围而出,年仅十七。


血染征袍透甲红,斩敌将数员,士卒上千,如鬼魅凄厉,



众将士始称“鬼将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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