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人向小说）破魂兽影 第六章第三节 WI

威尔德沿着夜幕下的小道，从一个荒凉的街区转移到另一个。天际悬挂的蚕蛹派飞蛾侵扰无眠者的旅行，将它们羽翼上的粉末毫无保留地撒下，着在黑衣与茸毛上，像无意间打翻了银漆的下场。 沃利尔则一直走在他的身旁，像一座移动的灯塔，每当他转头时，总能瞥见他雪白的毛发像万丈光芒般映入他的眼帘，高耸、明亮却清晰。他没有多说话，不过会不时抬手抚摸灰狼的毛发，让上面积蓄的粉末暂时洒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威尔德并不恼，尽管一开始他本能地竖立起毛发，像仙人掌一般，而他的眉毛也随之皱起，像两座弯下的拱桥，挂在银色的湖畔上方。他顺从于对方主动的调戏，懒于回头与抱怨，并不放慢脚步，在街道间穿梭着。 那头熊的影子像一只巨手，握住了他的半身，尽管还并没有挡住他的视线，但会让他的注意力被那人夺取。影子的主人的面庞却是别致的清晰，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媚。 抬头望去，他们已经可以睹见内城区婀娜的身姿了。那位养在深闺的好客女郎很少打理房间，只让高楼静静躺在城墙里，不探出头监视四周的景象。 那也是附近数里除开月光，唯一的可见光来源。不过，拥有夜视能力的兽人大抵是不需要锦上添花的明灯相助了，至少现在不需要了。随身携带的手电筒在摔倒的戏码中献身，寿终正寝后被雪花在葬身之处埋没。而再次之后，他们的眼睛就是唯一值得信赖的工具，除非他们要打开其它的辅助用具。 至于他们马不停蹄穿过的街道，除开早已开裂的沥青与从围墙后攀出的钢丝网，倒也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景象。看上去，在事故发生前，他们所选择的这条道路上就已人迹罕至了。或许曾经还有别的事故，让这片土地成为了荒芜的代言人，除开稀少的杂草，连禽尿与野兽都不愿再次驻足。或许此处还有些蜘蛛与小昆虫做伴，因为角落里仍有着潮湿的墙面，上面还挂着破烂不堪的蜘蛛网。 他本期望遇见一些更有都市风情的景象，不过看来，整个外环的景色都是这般的萧条，更像是数百年前的城镇模样，也难怪这个复古狂会想要造访此处。只是，车辆不能随他们共同穿梭大街小巷，实属一大遗憾。 假使开着车来，又会怎么样呢？威尔德想着：“或许会是兜风的好日子。我会打开天窗，站起身来，把自己的半身都露在车外，然后在大路上恣意地随风招展，让每一根毛发都在旅途中游舞。” 不过他很快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因为他们已经走到了路途的尽头。那面高耸的城墙阻碍了他们的去路，不过，缺少了无时无刻不盲目侦测的探照灯，总显得这座城中城缺少了什么。 “未免也太自信了些。”威尔德两手交叉，一手握住另一手的手腕，自言自语着。 “什么？”沃利尔似乎没有听清，他背着行李停在墙前，如释重负般地长吁一口气。 “我说他们盲目自信了，就像你一样。甚至没有专人看守，连陷阱都没有预留，这可真是座自信的和平城市。”威尔德说着，一手掌心按住墙壁，一手叉腰，站在墙前，似乎正打算着什么。 “是不是自信，进去才知道。如果还是我的小蜂蜜罐头的话，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一让吧。”不知道沃利尔有没有品味出他话中明显的讥嘲意味，他轻揪了揪灰狼的耳朵，而对方很快便闪到一旁，只不过皱着眉。 “嘿，别告诉我，你要......”威尔德还没有说完，一阵寒意便扑面而来，夹带着满满的雪花，顺势掠过他，仅留下发梢垂下的霜。 “去他的，这就是你的计划吗？”威尔德情绪似乎并不好。他将右手握成拳，紧紧相合的两颚迫不及待地想要塞入某人鲜红的血肉，身后的尾巴冷静地立起，像着满盔甲站得笔直的骑士一般。 “无论怎么样，经典总是最有效的。”沃利尔自信地笑着。在他如日光般灿烂的笑容后，霓虹灯散漫的光芒像深夜里分岔路上的指路人，吸引他们向前旅去。 很快，锐利刺耳的警铃声就掩盖了威尔德的喃喃自语声。他又松开了拳头，用手捂住脸，叹息着，似乎想咒骂些什么，但只是一声不吭，抢在沃利尔前，挤入了墙内的世界。 “沃利尔！你干什么呢，快过来！”威尔德走过那个通往被封闭的世界的隧道，又停下脚步，探出头来瞅一瞅罪魁祸首的面容，“除非你想在班房里度过接下来的生活。” “嘘，”他将一只食指贴在自己的吻部，“别直接穿出去，有东西在那头。”沃利尔很快便跟上了灰狼的脚步，但他拎起灰狼的衣领，扯着它，使灰狼的行程转入墙中。 “墙里面可还有一条路呢。”快步行走的过程中，沃利尔抽出一小段时间，用弯曲的手指轻敲墙壁。于是，微弱空灵的响声顿时传入他的耳中。 “空心砖，呵。这看来不是自信的问题了，不过，为什么拦着我？”威尔德不解地问着，“既然你都把洞开到另一侧了，我以为理所应当地会走那头呢。” “那头不远处就有警局。不过看上去，我们的阵仗还挺大的，走那头难免会需要特殊处理。所以，我们尽量走别的路。”沃利尔停下了脚步，像冻着了似的，长叹一口气。雨幕般细密的雾从他的口中流出，随着远去而一步步消散，昙花一现。 “别告诉我......”威尔德明白了对方的打算，嫌弃地皱着眉，露出一个难堪的表情。 “怎么了？我相信你以前也干这事。”沃利尔揭开通往管道世界的洞口，让黑暗中的把手被众人围观。 “嘁，就算在以前，这也是我最讨厌的环节。”即使嘴上满是怨言，威尔德还是第一个将脚踩在了生锈的把手上，一步步向下爬去。 随着他的磨蹭，警报声似乎越来越近了。沃利尔不得不采用更迅速的方式，用蛮力将自己庞大的身躯塞入狭小的洞口，即使几道裂纹从可怜的把手上伸出。他又拿起幕布，盖住剧院上的机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