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冰术师女孩的故事(续写·下)
原作:CV8155833
续写·上:CV8459899
(私设:幻术师的隐形状态在遭到严重伤害时可以被解除”

刀警告

虽说黑森林不是雪原,但是雪花依然在狂风中无序地飘舞,白色的雪花打在黑色的夜幕上,显得有些突兀。
行刑队押着冰术师走在被雪覆盖的小径上,掠夺者的皮靴在雪上踏出一道道脚印。
“到了,行刑场。”行刑队队长望了望面前被围起来的广场。
行刑场坐落在林地府邸周遭森林中的一片雪地里,用四米高的铁栅栏和3道铁门围着。与大多数死刑执行场地位于法庭旁边不同,它周围300米范围内没有任何聚落。
这块场地仅仅用于处决一级战犯,犯上叛国罪的刌民一般在此处迎接死亡。
唤魔者站在行刑场北方的橡木长桌后面,放下了沾上雪花而潮湿的判决书:“……判处死刑。”
行刑队和防暴队已经到达了现场。药水依然冲击着冰术师的脑海。
防暴队的卫道士们一字排开,手中的铁斧散发出寒气。行刑队队员站在行刑场前方,把弩箭对准了冰术师的前额。
“好好的,为什么要屠杀袭击队伍?我属实理解不了……”行刑队队长望了望冰术师,“一个冰术师,高级兵种,真的可惜了。”
“准备处刑!”
弩弦绷紧的声音在呼啸的寒风中四处飘散。(朔气传金柝)。
突然响起皮靴在雪地中急速奔跑的声音,行刑队队长疑惑地向后望去——
在他转头之前,远处的一根弓弦已经弹起,箭矢穿透冷冽的空气,伴随着箭头撕裂肌肤和血管破裂血液奔涌的声响,队长强壮的身躯向后倒在雪地上,胸口几寸深的血洞此刻正在喷血。
他发出几声惨叫,停止了呼吸,声音不大,但在万籁俱寂的雪原显得格外清晰。
行刑队队员纷纷将弩箭瞄向四周,防暴队则拿着铁斧四处环视。
右眼戴着眼罩的防暴队长怒吼道:“给我去树林里查!行刑队现在停止处刑,药水效果持续整整36小时(到底加了多少红石粉),犯人跑不掉的!”
树林里突然出现四个人影,都身穿深蓝色的长袍,长袍上是奇特的光学镜片。
“什么东西,Ctrl+A+C+V出来的?”
“你个伞新兵,这是幻术师的分身!”
“幻术师……”唤魔者倒吸一口冷气,在寒风中手心也冒出了汗珠,他不安地搓了搓手,“来劫法场了?”
他猛地回头大喊:”去林地府邸的那帮人没抓到幻术师吗?!“
刚才防暴队和行刑队一共损失了7人,四个分身迅速消失,但他们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一闪而过。
“肯定有个幻术师过去了!可是隐形了……”
“放箭!这次要用密集火力让他在行刑场中间被活活射死,隐形就能抗住箭矢吗?!”一向十分骄傲且脾气暴躁的防暴队长此刻正发疯一般跺脚大吼。
剩余的行刑队队员再次在周围一字排开,一群卫道士则跑向行刑场中央。
隐形的幻术师身前突然出现一桶牛奶。
”他要给冰术师解除药水效果,你们几个快点追,冰术师醒了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幻术师此刻离冰术师仅仅两米远,一个卫道士此刻已经对他举起了铁斧。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幻术师的隐身效果突然解除。他向前扑倒,牛奶从桶中洒出,淋在冰术师的脸上。

“……”
"?"
冰术师面前扭曲模糊的视野突然间变得清晰。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
”幻术师?“
行刑队此刻从行刑场一侧奔向中央,幻术师挡在冰术师身前,背上的长袍裂开一道裂缝。
他脸上沾着鲜血,正用滴血的双臂拉动着那一把弓。
一个卫道士突然绕开幻术师,奔向毫无防备的冰术师。
那一把铁斧闪烁着紫色的附魔光芒。
幻术师望向前面的追兵,突然感到一个身影绕到了自己的背后。
“什么……”
药水效果仍然没有完全解除,脑中依然是一片混沌。
幻术师回头,奔到卫道士和冰术师之间。
卫道士挥起了铁斧!
“咔!”
鲜血在空中洒出一道弧线,伴随着脊椎骨断裂的咔嚓声,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响起。
然而幻术师没有倒下,他把卫道士推开,用最后一发箭矢射中他的心脏,而后方掠夺者的追兵步步紧逼……
箭矢交织成网状,在空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咻咻声。
幻术师突然扑向冰术师,用身体尽可能盖住她,箭矢残忍地刺入脊背,冰术师看到幻术师嘴角渐渐流出鲜血,而鲜血在寒风中很快凝结……
冰术师瞪大眼睛,双手此刻在不断震颤。她想伸出双手去抓紧幻术师沾满了鲜血的双腕,但幻术师突然挣脱了她。
幻术师转过头去,努力拉动那一把弓——
一个掠夺者突然拉动了弩弦,弩机弹动时清脆的声音混杂在追兵嘈杂的叫喊中,无法听清。
然而箭矢仍旧是飞来了,冰术师亲眼看到那象征着死亡的白羽在眼前掠过,似乎在半空中留下一道白色的尾迹。
紧接着是箭矢刺破皮肉的声响,箭矢刺穿了胸腔,被刺穿的心脏此刻正在喷血。
鲜血喷溅到冰术师的脸颊上,冰术师感到一阵温热。
“温暖……温热……”
接着是一阵刺骨的寒冷。
冰术师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有感觉过寒冷,也许是因为生长在雪原,也许是因为常常与冰刺这类寒冷之物打交道,还有可能是自己在杀戮中渐渐对外界的冷暖丧失了感知能力。
但在与幻术师相识时,她却感到了从骨髓深处,从肺叶底端,从不断跳动的心脏传来的温暖。
幻术师的身体倒伏在了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殷红覆盖了冰术师的视线,她努力拂去,让自己的视线变得清晰。
“好……冷……”
脑海突然开始轰鸣,冰术师颤抖着站了起来。
此刻追到她面前的卫道士愣住了。
”怎么办,她……醒了!"领略过冰术师袭击村庄威力的卫道士手中的铁斧滑落。
他回忆起来,三年前,他与另一个冰术师一起去袭击一座平原村庄。他亲眼看到这座村庄里身披钻石盔甲的村民军如何被三尺长的冰刺贯穿胸腔,三米多高的铁傀儡如何被冰刺撕裂成三块废铁。
然而此刻的这个冰术师是他的敌人,他再度捡起斧子,虽然她太强大了,但必须……
卫道士向前冲锋的身躯突然被冰刺刺穿,温热的鲜血再次喷溅。
“为什么还是好冷……”
他在冰术师面前几米远处倒地,这一发冰刺贯穿腹腔刺入地面,仿佛把他钉在了雪地上。
”该死!“防暴队长敲打着长桌大吼,”怎么让她醒……“
唤魔者清楚地看到一根七八寸长的冰刺刺穿了防暴队长的头颅,鲜血混杂着脑浆从颅骨的裂痕中流出,让唤魔者不由得感到一阵反胃。
他望向远方,雪地上的卫道士和掠夺者们十几秒前还在喊叫,挥动着手中的铁斧和弩箭,但此刻却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在白色的雪地上显得格外突兀。
再看自己身后,女巫却早已不见了。
”必须得召唤恼鬼……“自从他八年前晋升到最高决策层,唤魔者就没有经历过一次实战,整日在情报堆中与泛黄的纸张和。对于冰术师的攻击,他只能……
”啊啊啊!为什么召唤法术要有前摇!”两发冰刺分别刺穿唤魔者的左右两臂,念咒被打断,他头顶浮现出的淡白色气泡迅速消失。
唤魔者忍受不住剧痛,倒在了地上。他努力想要站起来,但又有两发冰刺让他的双手被死死地钉在地上。
冰术师依然低着头,双手握着冰刺,脸颊上的鲜血已经凝固。
“好冷……”
冰术师的身影渐渐靠近。
二
唤魔者此刻没有惊慌,他只是泰然自若地看着冰术师的靠近。
“果然,是你来了……”
唤魔者露出一丝笑容。
冰术师的脚步声显得越发清晰。
“我……好冷……”
没有其他冰刺撕裂或刺穿他的身躯,没有摇着他的身体大加审问,唤魔者却感到有几分意外,因为冰术师仅仅是用燃烧着愤怒的红眼注视着他。
“很冷?你在那个雪原村庄长大的,你所就职的林地府邸也是在亚寒带,这样就冷了?”
唤魔者带着几分轻蔑地说道。
”好冷……”
“那个幻术师死了你为什么这么失魂落魄的,感觉像个傻子村民似的?死了一个叛徒而已!”
“他……他……”
“你那个幻术师无非就是一个叛徒,他违背了我们的利益,一个渣滓!阻碍了我们伟大事业的人……”
冰术师突然开始颤抖。
“你完全可以杀我,毕竟我也阻挡不了你,不过你能阻挡住接下来无穷无尽的追捕吗?恐怕再强大的冰刺也阻挡不住几千精英部队的地毯式搜寻吧!”
唤魔者笑了笑。
“你那个幻术师和你,将永远被钉在灾厄村民的耻辱……”
唤魔者突然感觉颈项一凉,接着是一阵温热在颈项和肩膀上流淌,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难道是声带被……
”你的血……好……暖和……”
冰术师像是突然发狂了一般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有泪水从眼角流出,很快在脸颊上结冰。
唤魔者很快就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先被割断声带,因为很快他就会遭到最惨烈的报复……
唤魔者的尸体已经完全血肉模糊,几乎辨认不出人的模样。
冰术师用被染成殷红的双手剥去站在脸颊上被风干的血块,她的双手此刻因为生成出太多冰刺而开始痉挛。
她默默地走回行刑场中央,大雪依然在纷飞,幻术师的身体此刻被积雪掩埋了。
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挖开积雪,幻术师的躯体此刻十分冰冷,她把幻术师背起来,这股冰冷传入她的脊背,让冰术师的双手开始震颤。
“雪原村庄……”
冰术师从口袋里摸出那一张地图,地图被雪花浸湿,又沾上了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有些难以辨认。地图在风中猎猎作响,她努力在上面找到那个村庄的名字。
“找到了……雪原134号。”
这个村庄目前处于刌民的强控制范围,灾厄村民们本想征用为暂时性军事基地,却发现附近的136号村庄可以更好地与周围的前哨站、林地府邸配合,对北方的村民据点形成夹攻态势。再鉴于该村庄气候过于干冷,不适合发展农业提供军粮,这个村庄被占后处于无人居住状态,但是村庄内的设施应该没有被毁坏,刌民没有村民军那样袭击后烧毁建筑的传统。
她知道,小制图师亲手被她的冰刺刺死,老制图师虽然不知下落,但是应该早已作古。可是,幻术师身上,仿佛就有小制图师的影子。
她解决掉袭击队伍后,发现自己对这里村民的恨意无论多么深入骨髓,但是因为小制图师,这个村庄就依然是神圣的地方。
”既然他这么像小制图师,那么就把他葬在那一间制图师小屋旁边吧。“
雪地里,踏出两行深深的脚印。
然而冰术师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附近的小山丘上,一个黑影此刻正在悄悄地窥视。
”往北边走了……”
三
东方的天空渐渐浮现出红色的光彩,但太阳依然被暴雪与阴云所遮蔽。
冰术师望着远方,村庄积着厚雪的云杉屋顶映入眼帘。
“到了!”
她加快了脚步,因为没有人来清扫,最近又反常的下鹅毛大雪,这里的草径都已经被覆盖。
“等等,为什么……这里的尸体都被清扫了吗?”
村庄里没有一丝生气,栅栏里的牛羊早已不见踪影,而袭击后遍地的尸体也都消失不见。
冰术师背着幻术师,双腿渐渐开始发软。
制图师小屋在村庄的西北侧,靠近那一条冰河。
木门曾经被铁斧劈裂,玻璃板曾经被箭矢击碎,但是冰术师在这里,依然可以找到曾经的点滴。
远处突然传来灾厄号角声,冰术师望向南方,他看到了黑压压的人群。
“抓住她!活的死的都行!”
女巫笑着把一瓶黑色的药水涂在每个掠夺者的箭头,或者每个卫道士的铁斧上。
“我警告你们,你们虽然是精锐部队,但是硬碰硬也不一定打得过那个冰术师!”
“所以就要我出场了。附近几十个区块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巫……”女巫粉色的长发垂在胸前,“事实证明,药水往往可以攻其不备。而且要不是我通知你们,恐怕她已经屠杀完你们的前哨站了吧!”
“现在立刻冲锋!”袭击队长此刻已经急不可耐。
”不过我警告你们,这次的药水我只能在那些普通药水里面挑一个药效特别的,这种黑药水看似很强力,实际上效果一般,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吧……“
雪原地区号称最为善射(陈康肃公善射,举世无双,公亦以此自矜)的掠夺者瞄准远处那个蓝色的身影。
冰术师被箭矢击中左腿,身体一斜,幻术师的尸体倒在雪地上。她努力在指尖生成冰刺,却发现自己陷入了眩晕,并且指尖的冰层也开始脱落。
”这样……根本召唤不出冰刺!”
“保持火力,她每中一箭就需要重新召唤冰刺!”
又是几发箭矢,她刚刚从眩晕中脱离,却又发现自己的腹部连中三箭。
附近林地府邸和前哨站全员出动的士兵们在大雪中拼命地奔跑,雪原村庄的剪影越发清晰。
“给我上!掠夺者在村庄南侧放箭,卫道士上去一定要把她给杀了!”
“射她一箭赏赐五绿宝石块,砍一斧头赏赐十绿宝石块!”
掠夺者排成三排,最前方一排放箭之后立刻后退到后侧上膛,让已经上膛的下一排上前继续射击,以避免换弹造成的火力空档。
追兵的喊声再次回荡在这座已经保持3天静谧的村庄上空。鉴于冰术师是个很大的威胁,得知消息的临时林地府邸负责人出动了附近三座前哨站与两座府邸的全部力量进行追捕,换言之五座设施以及处于不设防状态。冰术师没有向南去袭击附近林立的设施,也没有躲到东西两侧的密林之中。反而是往北到了这座村庄,这点令袭击队长费解不已。
他想思考为什么,但又想想现在战况紧急,就再次带兵追了上去。

雪原上空的喊叫声和弩机的弹射声暂时停止了。
冰术师已经无法拔下身上的箭了,不是因为她忍受不了剧痛,而是她身上的箭矢已经多到难以下手。
”我单纯只是想把他葬在这里……“
袭击队长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冰术师的鲜血已经把一大片白雪染成了红色,就算现在不放箭,她也仅仅能做到生成一根冰刺,只能用作近战,无法当作弓箭使用。
袭击队长一向沉默寡言,这次才露出了笑容,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因为“锄奸”的功劳从练兵场走进了林地府邸的第三层……
“你完全可以保持沉默,不过我建议你阐述一下你为什么要走上叛变的道路,这样定罪依据更充分……”
冰术师没有说话。
袭击队长看到一把铁斧把她从下颚到胸口处划出一道伤口,没有伤及颈动脉,但是看起来似乎是无法说话了。
“解决掉她吧。上级就让我们把她杀了,没必要把尸体带回去。”
雪原上风更加大了,太阳从乌云后透出的最后一点阳光也被遮住,雪原此刻仿佛黑夜。
冰术师的伤口正在汩汩流血,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袭击队长举起那一把他日夜带在身边的弩箭,瞄准了几米外的冰术师。
冰术师突然想到了幻术师。
幻术师的尸体此刻倒在她的身旁。
她用残存的几丝气力握住幻术师的一只手,冰冷的手。
右手居然再一次泛上了冰层!
袭击队长退后了几步,疑惑不解地望着面前的冰术师。
右手生成一根几寸长的冰刺,袭击队长的神经再一次紧绷起来,其他的掠夺者们也纷纷再把弩箭上膛。
但冰术师没有把冰刺投向袭击队伍。
袭击队长看到冰术师的嘴角似乎露出了微微的笑容——
接着,右手微微举起,冰刺迅速划开肌肤,颈项右侧的颈动脉处顿时喷出一股热腾腾的鲜血,混杂在晶莹的冰刺中……
鲜血如井喷,在凛冽的寒风中划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喷泉。
有几滴鲜血落在袭击队长的手上,落在他的弩箭上。
周围的所有掠夺者和卫道士都瞪大了双眼,而袭击队长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地对着两具尸体出神。他的绿眼中透露出迷惘与痛苦。
“队长……”
“我们走吧。”
袭击队伍向南,沿着还未完全被积雪覆盖的脚印回去。
暴风渐渐化为柔和的微风,但是雪花却仍旧下个不停……
尾声
几天过去了,阳光出人意料地普照雪原,虽然此刻的温度依然远低于冰点。
冰术师的尸体倒在仍旧被积雪覆盖的小道旁。
一枚几寸长的冰刺在她右手旁,夹杂着殷红的鲜血,在阳光照耀下闪着光芒,似乎变得透明。
一位流浪商人骑着羊驼悄悄走来:”天啊,这边是刌民起内讧了吗?”
他呼出一口气,空中顿时氤氲着一股白雾。
他的目光却停留在了那一枚冰刺上。“这么好看,卖给雪原的村民当装饰品吧。”
但他伸出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冰刺旁边是一具尸体,背上插着一柄铁斧和七八根箭矢。
而这具尸体旁边,紧贴着的,是另一具尸体。
他们都身着海蓝色的长袍,在一片洁白与鲜红中,显得醒目而柔和。
流浪商人叹了一口气,默默地离开了这座村庄。
他没有时间也无法去检查尸体的大致死亡时间,更没有注意到,那个长袍颜色更加深一点的尸体,左手指尖依然有几丝薄冰,她似乎正竭力地握住长袍上有奇怪反光镜片者的左手。
两只手握得很紧,仿佛被冰冻住了一般难以分开……
冰刺上面倒映出了制图师小屋顶部被冰冻住的灾厄旗帜,还有冰术师那一抹沾着凝固的鲜血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