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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损·夕惕若厉

2022-06-11 21:20 作者:神棍技术宅Leo  | 我要投稿

“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别子才司令》宋·方岳

我们常常从不同地方听到上文的不同表述,意思大致可以理解为,人生遇到的不如意之事总是会超过如意的事,而能够同人分担的更是少之又少。作者原文用以表达有幸结实子才的情感,而该句被别人引用之时却常用来感慨世事的不顺遂,心念的不通达。人们不断传说着这句,或以自我安慰,或以安慰他人,人们仿佛习惯般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仿佛人生来便不得顺遂。

顺遂,仿佛这是一个系着所有问题的绳结,无论是伤心难过还是高兴喜悦,人们往往都可以从中看到以顺遂与否为主干的事物发展的基本结构。顺遂即为合乎心意,而这一点也指出了一切痛苦纠结的来源。

人们正是因为想要得到,才会有行动,有行动而会有得失,有得失而会有利害,而利害者,合心意也。然而人生在世有几个人能够做得到清静无为?圣人遁藏于天地之间,或山川草木或市井池田,如气如幻,常人视之不识,却以为庸人。因由此故,何敢以圣人而语之?所以,我们在讨论的时候,便自以为庸俗之人了,庸俗之人无法超脱俗世纷扰,无法抗拒内心欲求,而滞留于世,求一通达。由是,我们可以说,有所欲者乃顺遂之根,又说作为俗人的我们无法避免有所求,既有所求,又想顺遂通达,该当何故?

“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乾》

古往今来有很多名士都对这个简单而深刻的道理作了阐述,这句话说是,行为君子,应当每天勤勉努力(乾道),保持警惕,这样就不会有过错了。这句话向我们表达了一个能够避免自己犯错误的方法(无咎者)。虽然无法涵盖顺遂通达的全部可能性,然世间之事大多皆人为,行为无咎也多少会使人更加顺遂。我们便来学习这一句无咎的道理。《论语》有言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这句话是曾子对自身的反省,涵盖了为人处世的大多数方面,而这句话也可以令我们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曾子的自我反省,适用范围如何,效果如何?带着这个问题,我们便需要重新回归世界的本源,来重新思考所有问题的来源。

开头我们指出,有所求是一切利害的来源,而有所求并非本根,万物本根于道于天主于超然于究竟。我们不妨可以对于有所求再进行一次求源头的思考,人,为什么会有所求?

后对亚当说:"因为你听了你妻子的话,吃了我禁止你吃的果子,为了你的缘故,地成了可咒骂的;你一生日日劳苦才能得到吃食。地要给你生出荆棘和蒺藜,你要吃田间的蔬菜;你必须汗流满面,才有饭吃,直到你归于土中,因为你是由土来的;你既是灰土,你还要归于灰土。"——《创世纪》(3:17-19)

从圣经中我们可以发现,人对于自身生存的需求产生于自我的出现。自我是对于同一的割裂,因此整个存在领域内的异化现象得以发生,每个个体可以被辨识,自我和其他的概念得以产生,纯粹的同一被打碎,个体的分化得以建立。因此,我们并不是作为同一而存在,而是作为自我而存在,自我的约束使得我们维护自我,保持与其他的区别,而生存问题便是基于这一点而建立的。因此我们可以说,有所求来自与有我。而我与其他不是同为我,如果有其他与我全等,则我便成为了任意的。

我们对于自我的思考来自我逻辑的成立,因此逻辑也是维护自我最好的工具之一,因此我们便可以在假设逻辑生效的前提下对于自我的问题去说些什么。

上文对于自我的省察,有一点是自我的界定,其中建立了一个认知上的基础就是自我的独一性,即我们不使用量词来衡量自我,对于自我而言,我不能说自我是另外的自我,如果我是我,那么我必然是我,如果某物与我全等,则该物从来是我。就像如果你画了一个圆,你不能说这是两个圆,只不过它们的所有参数都相同。在他们体现出差异之前,它们会被认知为一个圆,否则就是任意个圆。因此,差异是自我的一个必要。自我必然是建立在差异之上的。

接下来我们再去思考另外一个问题,自我是否可以分割?由着定义很显然不能,因为分割的自我具有差异,差异使得每一个分割后的部分都独立为自我。如果分割的行为没有带来任何差异,分割这件事情本身很难被界定为真实。因此,不可分割也是自我的一个定义。

然而,我们马上就会产生一个问题,世界上是否存在自我?

佛家对于自我的表述是着相,而道家对于逍遥的定义也是丧失自我。(我们无法去描述所谓的丧失自我是否是好事,实际上当我们继续执着于对错好坏的时候就已经无法对其进行评价了,正如卡巴拉中对于究竟现实的不可知即当人试图探知究竟现实时,究竟现实就已经不可被探知了,道德经中对此的表述便是名可名,非常名。)站在我们的立场上,我们在思考一件事物具有自我的时候我们至少知道自己的自我是存在的。然而我们并无法从任何地方找到他。我们的身体在代谢,坚硬的石头也会碎裂,如果自我不应该被分割,那么存在于任何事物的自我只可能是须臾或者是泡影。或许有人会说,自我在石头还是一块石头的时候得以存在,当石头碎开,原本的自我消失,新的两个自我得以建立,自我还是存在的,但这个理论会很容易被驳倒,因为我们知道,万事万物一直在变化,你身上的分子原子从来没有停下,因为时间的生效,基于这个理论的任何自我都无法存在任意小的时间尺度。而当我们想要把任何事物细分来寻找自我的时候我们又会发现一个难题,我们仿佛无法接受一个事物不可被探究,我们如今已经探究深入至量子尺度,而存在问题本身在那个尺度就已经变得难以界定了。所以我们只能如此认为,自我作为现象存在,纯粹的自我以在任意维度上的无穷小的形式得以存续。

由是我们可以发现,世界的温床是所谓基于虚无而存在的自我的海洋,而我们用以谈论的时候,这个概念又被指代为差异的海洋,即由无数差异组成的现实得以建立的基础。而这个海洋是世界的基础,同样也是我们遇到问题时这个问题的基础。从这个海洋我们可以向上包装出自我,包装出欲求,仿佛大的自我是由某一个范围内同步的差异体现出来,欲求又是自我对于其他差异质料的同步,因此我们可以知道,差异的海洋使得问题无法被彻底消除,问题基于差异,存在同样基于差异,因此我们说,人活着就要面对不断的问题,而在世界依旧存在的基础之上,令我们头痛的各种问题便永远无法终止。

然而,不是所有差异都是能称为问题的。我们假设自我(指人类个体的自我)的存在是能够被量化(无论以哪种方式)的,自我的存续是某一个区域的差异暂时的同步,我们可以定义一个同步强度与同步尺度来描述自我的存在,同步强度可以定义为差异的趋同占比。同步尺度可以定义为在某个领域内在某个范围内被同步的差异范围。(在此并不给出具体的数学定义)通过这种定义化的表述我们至少可以发现,任何的自我由着描述都具备了两个基本的特性,同步尺度定义了被同步的差异的总量,同步强度定义了该自我存续的结构强度。差异的同步让个体得以存在,在此称这种同步为世界结构(部分)。那么,借由该定义我们可以浅谈一下问题究竟是什么,在宏观个体的尺度,我们可以任意指出问题,有些问题严重到事关生死,有些问题则是鸡蛋里挑骨头。无论哪一种,我们都是基于同样的存在本身去界定的。自身作为同步后的差异同时具有同步其他差异的能力(这个能力不是某种意愿驱使,而是差异本身的固有特性,如同两股水流相冲注定会相互阻碍)。而对于某一个可以被认知的事物,由着自身的强度与尺度,其维护自身作为自我而存在的能力并不是没有上限的,相异事物的互动如同两个石块的摩擦,互相皆有磨损(大损),而弱不胜强,当某一个自我被完全磨损后,自我的存在就回归了混沌,即原本无穷小尺度上的随机差异分布。从中再重新塑造同步新的自我。而对于事情本身,那件事物可以说是被改变了,这一点很重要,因为一切的问题都基于某一种被改变的状况或者趋势可能。因此我们可以说,问题的爆发是某一种支撑着问题不爆发的存在在问题(宏观尺度的互相磨损)的持续作用下被摧垮的结果,因此问题在问题爆发之前就开始累积并持续发挥作用。而由着上文的分析我们也可以发现,环境对于人的影响在于磨损程度的不同,人与环境的差异越大,人越容易被磨损。而所谓志同道合或是情投意合,便是这种问题的一个体现了。而自我与他物的普遍存在的差异使得问题的萌芽在各个方面上都在累积,而这个累积如果不加处理则最终都会变成问题。人会在遇到问题之后感受到同样的萌芽结构而将问题在支撑被摧垮之间进行解决(削弱强度),而我们对于不知道的问题萌芽,是意识不到的,我们无法对于从未认知过的认知进行二次认知。(在此不展开证明)

因此我们可以发现,对于想要预防问题的发生,我们一定需要先对问题具有一定的认知,而这些认知我们可以通过观察和思考产生。相似的结构具有相似的响应,而同样作为人类,人类的相似结构使得在面对均匀分布的差异时,产生的响应是相似的,因此人可以借鉴,借鉴他人便是方法之一,可以借鉴便可以归纳,归纳产生共性,共性表现为规律,而规律推演则是方法之二。在自己没有切身认知的问题上形成对于问题的认知,因此,

君子不器。——《论语·为政》

君子应当博学。在博学的基础上,进行反省,反省,则是在认识到自己的行为无法全善(因为差异海洋的本身从来就没有全局坐标系)的前提下,反省自身对于某个具体情况的处理能否更好,反省自身对于问题的考虑上是否更适用,行为诸如此类,则能够未雨绸缪,在问题没有显化的时候将问题解决。因此,我们说,无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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