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逃生

迷迷糊糊地，我感觉到了身下正在震动。

卡车行驶了不少路程，我挣扎着起身。身上有很多处擦伤。我摸了摸上衣口袋，手枪还在，我试探性地向旁边摸索。旁边都是袋装的东西，我打开一袋，白色粉末，有酸味，我用手捻了一点放进嘴里，微苦。

海洛因。

这车是贩毒的用的车。问题是，抓我干什么？

听到车嘎吱一声停下，我迅速把袋子放回原处。

司机下车了，他拉开后备箱，警告我说：“好好待在里面，不要有逃出去的念头，你会安全的。”

我皱着眉头，车里的空气很糟糕。司机关上了后备箱的门，顿时一片黑暗。车猛地往前一冲，我的后脑勺撞在铁板上，撞得生疼。

我一脚踹开了后备箱门，跳了出去，随我一起下来的有几十袋白粉。我跌倒在地，眼前一片昏花，短暂的眩晕后的，我开始看清周边的一切。照常理，全是纳科特的人，我直起身，拍打掉大衣上的尘土。

“把前面那个狗娘养的抓起来，还在愣着做什么？”我对一旁的警员说。

几辆车飞驰而去，很快追赶上了货车。

“你他妈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一个声音问，这是我很不喜欢的声音之一。

我转头，看着纳科特浊黄的眼睛。

“我他妈怎么搞得这么狼狈？你的人连车上是什么都不知道就放他跑了，在那个婊子养的撞破围栏之后还一个个傻站着，你到现在才到现场，你他妈想干什么？上个案子你连动都没动，就把我叫进局子里说了一通废话。用的全是克利斯柯特家族的资源，要是没有他们，你这工作别想要了。”

我冲他来的方向走去，车没开多远，但是我知道，他们肯定要再回来找我不止一次。

司机叫雷克斯·布罗迪，面孔苍白而修长，五官凑成一团，被捕的时候嘴巴上还叼着根烟。警员打开袋子，正准备查验，“是海洛因，不用看了。”我转过身说道。

根据布罗迪的口供，他帮一个洛杉矶内地的人送货，货到了就给他钱，用秘密的方式。车上密密麻麻几百袋海洛因，少说也值十几万，怎么弄到这么多货的？

我开着车回去，是唐·克利斯柯特停在这里的车。

我找到唐，他正在喝咖啡。

“教父，附近有没有做毒品生意的人？”

唐敏锐的眼睛在我身上扫了一遍。

“当然有。”

“在哪里？我们得把他们办了。”

“兰德尔·伊奥里奇，卖可卡因，和奥利维斯家族分账。之前来找我谈过生意，被我拒绝了，现在有奥利维斯作为后盾，当然会打击报复。”

“以克利斯柯特家族现在的资源够吗？”

“我在墨西哥还有个儿子。”唐的声音很低沉。

我回到公寓，看了一眼面前的信。

寄件人没有标注，信里只有几个词：11点废弃楼房里见。字迹有些歪扭但是很端庄。

我把枪放在衣服胸袋里，扣上帽子出门。

废弃楼房是距离这不远的一座公寓楼，已经五年没人住了。我在十点四十的时候到了公寓楼，接应我的人却还没到。我吸了口气，正准备往门口走，一个声音叫住了我。

“奥斯特·莱利。”一个声音猛然响起，声调平缓。

我转过头，对面的人一头白发。

“唐·奥利斯·加比克。”我谨慎地说道。

“那家伙对准我开了三枪，一枪打在我右手臂上，另外两枪打到了我的防弹衣上。”唐·加比克的声调就像是刚喝了一壶冰泉水，仿佛在讲述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故事，“抢救了一会我就活过来了。”

“但是你！是你杀死了我的女儿！”唐的声调变得颤抖和高昂，他拄着拐杖的手剧烈地晃动。

弗伦斯·加比克挨了三颗子弹，但是没有打中致命点，现在在医院里躺着。他呼吸微弱，但是心率保持正常，食欲不振。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没法睡着，只能靠打吗啡来稳定痛状。

理所当然地，他痴迷于吗啡的麻醉效果，每天都要打上一针。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我对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