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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三日温情(下)·④永别了

2021-12-17 00:27 作者:君别云辞兮  | 我要投稿

文by君别云辞兮☁


今天我们都起得很早,安静的吃着早餐,白玛又换上藏袍站到院里,慵懒地伸伸懒腰,享受地沐浴在十一月的暖阳下。


“阳光明媚的十一月啊。”她感叹着,玉手微张,阳光照射下通透得仿佛透明,她接了一片落木。


雪白羊羔“咩咩”叫唤着小跑过来,亲昵地蹭她衣裙下摆,似乎从沧桑藏袍中嗅到岁月流转的高原牧草气息和成群跳跃的绵羊身影。


白玛略微宠溺地笑着把它抱进怀里,坐到屋檐下,用藏语缓缓讲述着不为我们知道的往事,轻柔得宛若溪水潺潺汩汩。那是她牧羊时的经历和做藏医时的趣事,是她和小羊的私语。


过了一会,闷油瓶出去陪她,我们随后也坐到院里,地面斑驳树影摇曳。


闷油瓶和她并没有交谈,只是心照不宣逗弄羊羔,仿佛万语千言都凝练成一个眼神,只消相视,便知晓对方的心思了。


奇怪的是,经历昨晚的事后,我此刻面对这样亲密的场景十分平静。宛若落座在观众席上,默默观赏百年前的老式电影。


不禁幻想女人一旁的绝色男子若褪变回青稚少年依偎在她的膝上,盯着自己母亲的柔荑细指拨弄着浸润在阳光下的羊毛,然后他兴奋地站起来,抱住守卫他温馨家园的牧羊犬,他的父亲身姿挺拔,背对夕阳辉煌的余晖,坚定地朝他们母子走来。


闷油瓶漫漫岁月中有无数次日出日落,那么他是否偶尔会对着朝阳或是夕阳,幻想他本该拥有的高原,广阔无垠、雪峰灿灿,有属于他的群羊,以及爹娘温柔的呼唤呢?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臆想罢了。


“阿邪。”


温柔一声忽的把我拉回现实,我忙坐到白玛身边。闷油瓶起身经过时捏了捏我的肩,便回了屋。我一头雾水,闷油瓶为什么离开了?


白玛眨眨眼,“因为我想跟你单独说说话呀。”


好吧。虽然以我的角度来看,他们应该抓住每一个相处的瞬间,但白玛既然有事想嘱咐我,那只好暂时委屈一下闷油瓶了。


“阿邪,他这两天确实有点冷落你了,你别怪他好吗?”


没想到白玛至今仍将这些细枝末节放在心上,我不禁动容,其实自从经过胖子的开导,白玛和闷油瓶的道歉之后,我已经平复很多了,尤其是昨晚见到她双眸含泪的模样,便更生不起什么异样情绪来了。


“哪的事儿啊妈妈,我怎么会怪小哥呢,更别说他什么时候冷落过我了。”


白玛安心地点点头,“我叮嘱过他了,以后万事以你为第一位。”


说实话,我想象中的婆媳关系应该都具有很强的攻击性和对抗性,如今看来是我刻板印象了,普遍性中总有特殊性的。


不过这么多年,闷油瓶何曾不是以我为先呢,不然也不会给我惯出一些臭德行来。


零零碎碎聊了很多,大多数都是关于我小时候的糗事,其中不乏被我老妈抄家伙追着打的痛苦日子,被三叔耍、被二叔拧耳朵回家找我妈哭诉的幼稚童年,还要我们一家子出去旅行的幸福经历……我沉浸于那段不复返的青春,白玛也听得很投入。


良久,我回味不已地看向她,发现那双黑宝石般的眼里流转着艳羡,刹那间,我的内心汹涌起伏。


我所叙述的,平常而自然的经历,是她一辈子可望而不可即的遥远深天。


我想,我是否能为她做点什么。


“小哥是不是还没叫过‘妈’?”


白玛苦涩笑笑,摇了摇头,“能再见到他,知道他过得很好,我已经满足了。他的成长和别人不同,我对不起他太多,也就不奢望他……”


她仿佛一块易碎的玻璃,轻轻一碰便会清脆碎裂。


但我真的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留下遗憾吗?以我的性格,我不会的。


胖子过来陪她说话,我上楼去找闷油瓶。他正抱着牦牛毯,倚在我们卧室窗边,一览窗外景色,但他的视线并未停留在群群黛山身上,而是温柔地落在庭院内那个身着藏袍的女子。


听见我来,他的目光缓缓放到我身上,微微歪着头,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脸颊上投下一片温暖的阴影。


“小哥,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闷油瓶点点头。


“那你……愿意吗?”


闷油瓶深吸一口气,轻轻合上鸦睫,若云般的苦意拢在他泛着微光而熠熠的面庞。我不知道怎样形容他才更贴切些,仿佛一壶开水,内里吞吐着跃动的暖意,可丝毫透不出余温。


闷油瓶从小未曾体会亲昵,他对亲密关系的表达从不流于言表,而是藏在每一个令人心动的细节,这种语言上的狎昵会令他感到为难。


“小哥,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不要错过,好吗?可能这是……”


可能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我有些苍白无力。让他不留遗憾,是我目前最大的心愿。可这样现实的话说出来,一定会伤了他的心。


闷油瓶掀开眼皮,“错过”,他把这两个字在舌尖上卷了卷,品出几分苦涩。


我走过去轻轻抱住他,“妈妈也很期待的。小哥,往昔不可追,我们要珍惜当下。”


“当下……”闷油瓶喃喃着,一只胳膊回搂住我。


他又何须我来劝慰呢,他比我通透得多得多。但当下对他来说很快便会变成遥远的过去,然后独自面对无数个渺茫的未来。


“卧槽!天真,小哥!”


我们正紧紧相拥着,却突然被胖子急促的喊声打断,两个人对视一眼,闷油瓶直接拎着我翻出窗外,以极快的速度跳过去,借了院内树木的力,脚尖轻点,扶着我稳当落地。


抬眼就看见白玛身形恍惚,倒在胖子怀里,虚弱的仿佛一只即将羽化的蝴蝶,但她仍面色苍白地朝我们扯出一个笑。


闷油瓶几乎是飞过去抱住他,他的瞳孔不住颤抖。


“乖……”,她每说一个字都拼尽全力,“妈妈不得不走了啊。”


玉手颤颤巍巍滴轻抚闷油瓶的脸颊,她的眼角落下一颗泪珠,包含着无尽的绵长的遗憾与哀婉,还有浓郁的眷恋。


“你和阿邪他们……在一块生活……我很……放心……也……很满足……”她的身体渐渐透明,声音如同枯黄落叶轻响。


“以后你想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最亮的那一颗……就是妈妈……”


“答应我……以后……要一直好好生活……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好不好?”


闷油瓶点点头,哑着嗓音,“好。”,他的手指抓流沙般收紧,却无论如何都抓不住注定的流逝。


我不敢深思他此刻是怎样的心如刀绞,那样无力的绝望感一点点渗透腠理,浸入血脉,肆意吞噬那颗鲜活而又易碎的心脏。闷油瓶从来不是磐石,他的骨子是最纯粹最干净最炽热最柔软,也是最容易受伤害的。


到底要他强大到什么程度,老天才肯放过他?


让他两次见到母亲,让他两次失去母亲。


难道真的要将他逼成一块无心无情的石头吗?如果如此,那当初使他前往墨脱见到白玛,使之心灵不再麻痹的意义是什么呢?


他从童年起,便独自一人照顾着历代星辰。


还不够吗?


我拼尽半生只是想他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让他受到了伤害。


一种彻底的颓败自心底,油然而生。


“记着,我永远爱你,用我的生命——爱着你。”白玛逐渐透明的手指流连在闷油瓶的脸颊。


“留下来,好不好?”


第一次听见闷油瓶的语气里含着乞求,他微弱得怕惊扰了她,于是如此恳切而又小心翼翼地请求着,即使他知道分别迟早会来,即使他知道求了也无用。


但这短小的一句,足以让白玛明白,他也深爱她。


现在是,百年前的他亦然。


白玛整个人笼罩在朦朦胧胧的光晕里,依稀能分辨出她扑闪的睫羽,挂着水盈盈的阳光。


“好啊……”


柳絮般的尾音尚未落地,便同她一道消散在十一月的瑟瑟冷风中了。


“妈妈……”


闷油瓶的声音几乎在她消弭的瞬间涌出。


至于她是否听见,是否满足,终究成为了永久的谜团。


我无法形容,刹那的震惊。活生生的一个人竟就这般羽化而去了,如此措手不及。


天空依旧湛蓝,太阳依旧明媚,云朵依旧恬淡。


一切如常。


仿佛她从未来过。


 闷油瓶怔愣地维持怀中有人的动作,紧紧盯着空空如也的臂弯,三日温情好似过眼烟云,可它又深深烙在灵魂里。


我让胖子掐了我一把,痛得我直吸气,真实的痛觉令我清醒的确定她来过,轻轻的来过,又挥一挥手不曾带走一片云彩地轻轻离开。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词——残酷。


我和胖子过去抱住闷油瓶,他身上有好寒的凉意。


闷油瓶靠在我肩上,一语不发,他内心的痛苦,随着他平缓的呼吸一尺一寸地都告诉我了。


后面的时间,闷油瓶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任谁敲门也没用。


我去收拾白玛的房间时,发现给她买的衣服饰品都整整齐齐叠放在床上,轻轻摸着柔软织料,我鼻子一阵泛酸,想起因她莫名吃醋的蠢事,不禁好笑。


想起她踮脚刮闷油瓶鼻梁叫他“小朋友”,想起她拍着胖子圆滚滚的肚皮叫他“胖胖”,想起她怀中抱着羊羔叫它“诺儿”,想起她摸着狗狗叫它们“崽崽”……


她好可爱,我好想哭。


我还想继续吃她的醋,真的。


靠在床边独自哭了一会儿,抹着眼泪站起来,惊觉屋内一尘不染,压根不需要我打扫。


便觉内心愈发酸楚,泪流不已。


到了晚饭时分,我抱着白玛的物品去敲卧室门。闷油瓶已经一整天都没吃饭了,晚饭必须得吃一点,而且这些东西也应该由他安排。


无人应答。


尽管和之前得到的反应不无二致,但我总觉得有一丝异样。


不管三七二十一,我打开房门,暮色下昏暗的房间空空荡荡,闷油瓶不知何时离开的。我忙把东西放到桌上,跑下楼拉着胖子边往外跑,边向他说明情况。


“什么?!小哥跑了?!”他显然十分震惊。


我没时间多说,当下最要紧的是把他找回来。


你可千万别离开我啊,当初要你选择自由还是和我走,是你选择和我走的,如今可不能丢弃我不要啊,混蛋。


我在心里如是想。


几乎把雨村整个掀过来翻遍了,差不多动员了全村的人。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听见同时有那么多人在呼唤“张起灵”这个名字。


玉兔中天,仍未有一点点进展。


我恨不得移山倒海,哪怕是要我爬上喜马拉雅,哪怕是要我跳到地心深处,只要能找他回来,让我做什么都好。


胖子说他开车去县城再问问。我心乱如麻,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掉眼泪。


真的是好久没再遇上他无故失踪的这种事了。


“吴邪,你先别哭,你想想张起灵平常最喜欢去哪,咱盲目的找也不是办法。”村支书向我递了根烟。


接过烟,我认真思考他的话,擦去碍事的泪水,还真让我想起来一个地方。


“胖子,走!”我拉住准备启动车的胖子,朝那熟悉的小道跑去。


闷油瓶除了呆在家里,还常去巡山。


一时情急,竟糊涂到将后山给忘了。


等我们气喘吁吁爬到山顶,就看见闷油瓶背对我们坐着,俯瞰群山。


他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的背影十分落寞。繁星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翩翩起舞,惹得清风不安地挠动连绵木林,掀起沙沙声附和群星,闷油瓶置身其间,安安静静地,将一切收揽。


“小哥……”


我松了口气,又抓紧了心。


坐在他身边,抚平他衣服上的褶皱。


闷油瓶递给我一个极为眼熟的盒子。我一看,是我好不容易解开机关的那个木盒,只是破解后还需要四位数的密码,毫无线索的东西我就放弃了。


此刻它竟然被打开了。


“小哥,你知道密码了?”


闷油瓶摇摇头,“不是我打开的。”


那就只有白玛了。我挑开盖子,里面有一封写满藏语的信,和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身着藏袍的男女满面幸福地看着镜头,怀中还抱有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孩。


“这是……”我示意胖子看看。


他和我一样秒懂,这是闷油瓶一家的合照。也许是,唯一一张家庭合照。


那笑着的女子,让我想起一颦一笑都是风情的白玛。动态的她举手投足间都有亲和力,静态却只剩清冷的美了。


至于她身旁的男子,眉目间凝着淡淡愁思,但嘴角是发自内心的喜意。剑眉星目,英姿飒爽,我才发现闷油瓶颇多似他。


而那幼嫩的襁褓,此时此刻正坐在我身旁,沉默在晚风中。


我沉重地打开那封信,发现自己无法全部看懂。


“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完全身处一个陌生的世界里,可心里有一个强烈的念头,当我看见你的时候,觉得甚是爱你,便忽然明白了那奇怪的念头原来是——要我找到你,然后爱护你。短短几天,发现我最爱的你不是平常人,你的心是七窍玲珑,你的骨是刚强不屈,这一切的一切造就了现在完美而又强大的你,我真的非常欣慰。但同时我也非常遗憾和自责,你成长的这些年,我一分关爱都未曾来得及给你,可以原谅我吗?”


“你不愿意也没关系,我能理解你的心。你知道更让我宽慰的是什么吗?你终于有了自己的人间烟火,和他一起幸幸福福甜甜蜜蜜,和他们一起风风火火稳稳当当,当你们站在一块,不说话,就已经足够美好了。人生漫长,转瞬即逝,不要太过于思念我,最重要的是紧握当下所拥有的爱。不管过去经历了怎样的风雪晦暗,如今早晨醒来都是阳光明媚生机盎然,不是吗?”


“当然了,想念我的时候就抬头看看星星,妈妈是夜幕里最亮的那颗,正在向你眨眼睛诉说我对你的爱呢。不过只要你愿意,妈妈也可以是你头顶的云彩,是你耳畔的清风,是你月光下的投影,是你眼中的烂漫山花,亦是你行过的万里河山。你所见过的天地亘古,雪山皑皑都和我一起活在你的心里。”


“起灵,尽管我不喜欢张家给你的这个名字,但你永远记住,我爱你。”


“——心里只剩爱你的白玛。”


闷油瓶自顾自地,如流水潺潺般,背出了信的内容。语气温和平缓,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小哥……”我抱住闷油瓶,试图用自己的体温去暖热他。


“她不是星星。”闷油瓶沙哑着嗓音。


“嗯?”


“她是月亮。”


月亮……我抬头看了看璀璨银河,今晚没有月。闷油瓶说得更为贴切,孤寂清冷,遥不可及,但当人提起月来,却无限柔情。


胖子把照片和信都放回去,递盒子给他。


“小哥,我们要不要把照片裱起来,放到卧室……”


我还没说完,“啪”的清脆一声,闷油瓶把一切都封存起来了。


“小哥,你知道密码?”我有点诧异,这是他唯一一张全家福了,竟然舍得就这样封存。


闷油瓶摇头,“不知道。就放在,墨脱那堆东西里吧。”


我叹了口气,把盒子递给胖子。


“小哥,我们回家吃饭吧。妈妈也不想看你饿着的。”我拉拉他的手。


“嗯。”闷油瓶垂着眸,站起身,跟在我后面。


没走几步,我忽然倒进一个结实的胸膛,而后闷油瓶从后面抱着我,头埋进我肩窝。


我听见他气息紊乱地压抑到极点地颤抖着嗓音喊我的名字,他说,“吴邪,别走。”


吴邪,你别走。


我仿佛被人狠狠往心脏上插了一刀,全身细胞都撕裂开破碎,血管杂乱交织,循环系统反向回流,痛得我窒息,痛得我恨不得立即死去,但我又舍不得就此丢下闷油瓶死去,于是剧烈地为他痛着。


那一瞬间,我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滚落。我感受到,颈肩肌肤也有热流簌簌。


“小哥,我不走,我不会离开你。”我抓住他环在腰间的手,嗓音颤颤巍巍。


闷油瓶断断续续地小声呢喃,“生日那晚,我许了两个愿……妈妈别走,吴邪和胖子别走……”


“不走,我们不走,小哥,我们一辈子都在你身边。”


闷油瓶不再言语,但那湿热的泪,不曾止歇,山风拂过,我的皮肤凉飕飕的,脸颊也凉飕飕的。


胖子走过来抱住我俩,“都不走,昂。”


不知为何,虽然我也哭得稀里哗啦,脑子却一片清醒,不断地重复着苏万那晚的歌。


“常唤不醒错过风雨人潮

  青苔斑驳闻讯而不知晓

  人生不能太过圆满

  求而不得未必是遗憾”


是啊,求而不得未必是遗憾。我忽然就大彻大悟,白玛与闷油瓶的第一个三天,是为了让他的心不再因张家的冷漠而麻木,白玛与闷油瓶的第二个三天,是为了教他学会如何像一个孩子一样生活,学会倾诉自己的喜怒哀乐。闷油瓶的愿望虽然落空了其中之一,但并不代表他将继续遗憾。


而他的第二个愿望,我会用尽毕生,让它成为现实。


错过了青苔斑驳,错过了风雨人潮,那又何妨,只要身边永远有爱着自己的人,便已圆满。


白玛已逝,吴邪胖子非晚。


“小哥,我们回家。”


——————

后记


将近过了一个月吧,我们才补了生日那晚的床笫之欢,大干特干了一场。淋漓尽致,以至于后面我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都不知道。只记得最后的记忆是闷油瓶重新戴上婚戒,收拾狼藉。他太需要一次沉默的爆发了,而共赴巫山是最好的选择,我积压了太久的情绪也在这场战争中得到释放,好像七魂六魄都被彻底洗礼了一番。


总之,很圆满。


闷油瓶没有拘泥于白玛消逝的悲伤,而是像她说的那样,愈发珍视当下,珍视我们,他现在有时真的像一个小孩,会和我分享他新发现的小事物,眼里纯粹得容不下一丝杂质。


我好爱他,太爱他了。


要一辈子都这样爱他,一遍又一遍,每天都爱上他,认真感受他每一个细小可喜的变化。



《三日温情》END、


微信公众号:与辞兮共予瓶邪相守

这篇文终于更出来了,其实写的时候心里就五味杂陈的,既想要它温馨,又想要它虐心,它到底算不算传统意义上的be呢?我也不知道,这整个文从开篇就注定要留巨大遗憾的,绝对不会有完美的结局。此刻已经是我能做到我心里觉得最好的了。

无论它是否引起看客的共鸣,它都会是我心里截止到目前觉得最好的作品,在我成年前,它是最后的长篇。

明年再给他过生日,就是18岁的我了。不知道那时的心境会不会变,不知道那时的创造热情是否仍然高涨,但我对张起灵的爱永远赤诚纯粹。

(乱七八糟也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就求关注求评论求三连求转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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