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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体列传】安格隆—努凯里亚之奴 第十四章

2021-09-11 18:24 作者:枫月下  | 我要投稿

无暇顾及杂念,沉默与他作伴,玛戈孤身一人穿行在征服者号的深层甲板,他能察觉到整艘船依然沉浸在凯旋大厅事件的的动荡中,勉力平息着安格隆的怒火和他随后倒下所造成的的余震。卡恩将他们的父亲深深禁锢在他的黑暗大堂内,只允许加兰·苏拉克、维尔·赫雷达这几位精英药剂师和机械修会同僚入内。除了去猎犬之牙号与玛戈决斗那次,原体侍从从未离开安格隆寸步,没人能确保原体会在何时或以何种状态从精神沉眠中苏醒,也没人知道他醒后会做些什么。

玛戈是搭乘穿梭机登上吞世者的旗舰的,但并没有提前通知表明来意,甚至没有告知卡恩,虽然没有明文规定禁止军团成员在舰队中任意穿梭,但百夫长此行的目的让他选择了明智的谨慎。

玛戈独自前行了一个小时,穿过拥挤的宽阔廊道以及幽闭恐怖的窄道,原本隆隆作响的战舰引擎轰鸣逐渐消失在周遭的环境中,取而代之的是锻造铁锤的敲击声。越往下走他看到的人就愈发稀少,他深入征服者号深邃幽冷的角落,来到军团过去传奇的安息之地。

他在钢铁大门前半步驻足,向守着门口的战斗机仆递交通关文件,这一队被设置为永远怀疑的高大禁卫军投射一阵红色镭射扫描了玛戈全身,背上沉重的重机炮转动着释放威胁的意味,直到确认百夫长身份无误后,才铿锵着靠边放行。

在这间阴影笼罩的庞大内室中,旗舰的声音听上去既低沉又遥远。诸多伟大机械共处一室,冰冷且了无生机,四周墙壁悬着数座平台,巨大的钢铁底座在黑暗中托着军团不朽英雄们的伟岸形象,以供他们安眠。

身穿长袍的侍僧从阴影中走出,立于玛戈前悉听吩咐,百夫长开口告知此行目的,他们了然后便一言不发悄然离去,几个长袍身影聚集在中央平台周围,低声念着二进制祷词唤醒了正中的机械。

室内的温度因机械启动时喷吐的热雾和蒸汽而升温,随着齿轮转动和沉思者响起的喋喋细语,朦胧的流光在平台上闪烁,将玛戈沐浴在暗淡的光线中。他耐心等待着机械神甫的工作进程,他们在执行必需仪式和吟唱觉醒仪式圣歌时步调惊人地一致。

“好了吗”玛戈问道,离他最近的戴帽侍僧点了点头。

“那就先退下吧,还有,在我离开这之前禁止一切录制行为。”

长袍半人们列队出门,留下玛戈独自一人面对铁铸战神,时而闪烁的猩红目镜流露着勃勃生机,这股活力已经传递至蔑视者无畏身上的每一处。他开启漫步者传感器,收集着星际战士头盔的信息,垂着已经磨损的伺服机对着不破者的连长怒目而视。

“谁允许你,”机械发出隆隆声响“披戴我的披风?”当纳格拉卡里语从一个庞大的战争化身的咆哮头盔中传出时那听上去可谓镇魂摄魄,较之以往更为残忍。从机械的轰鸣和话语的热情中,玛戈能听得出那声音中的残留痕迹,在过去这个声音始终鼓舞着让他热血沸腾,即便在经历了一切后,他还是察觉到一丝微笑攀上嘴角。

“基尔允许的”

“基尔...”蔑视者无畏轻声吐出已故军团长的名字,“一个愚钝的战略家,但手上使斧子的技艺确实高超。”无畏的圆盔在转动装置时爆发出一阵声响,闪着红光的双目注视着玛戈。“它很适合你。”

“谢谢您的夸奖,大人,”百夫长说道“但我有要事要和您商讨。”

“这么说,”无畏发出隆隆轰鸣“现在是你来管不破者喽。”

卢克从高台上踏出沉重的第一步,甲板上顿时一阵震颤。“上回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个中士,

还在努力学着斧子该握哪一端。”卢克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间内踱步。“每次他们唤醒我,我所熟识的便一次比一次少,我想,世事总有变化的时候,尤其是现在。”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在这,大人,”玛戈说道“是因为安格隆。”

百夫长讲述了自战犬上次被唤醒以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他阐明了他们过去的战役,在根纳上的鏖战以及原体的持续恶化,最后以凯旋大厅的惨剧以收尾。卢克听他讲述完一切默默接受,除了蔑视者动力装置上的轰鸣外不发一言,唯有沉默。

卢克早在发现努凯里亚的三十年前就已经陨落,在那一战中他击垮了奴役七个星系的绿皮帝国。在那段领导力堪称楷模典范的历史中,卢克是一位无人能及的军团长,战术天才,永远都是第一个踏入战场,最后一个离开战斗。他是一位真正的战士君王,永远不会让他的兄弟们失望,永远鼓舞着他们迈向胜利。

当他从一堆绿皮尸山中挖出来时——包括了它们肮脏的战争首领,一息尚存的卢克被埋进现在这副钢铁身躯,他成了不眠的死亡,囚禁在一个无人在意的冰冷监牢中,甚至就连十二军团改名新生后,他铁棺上的古老战犬纹章也无人擦拭。军团授予他“第一人”的荣誉以表敬意,让他担任军团中那支日益壮大的先登队伍,统御着这些行走的死者。

玛戈不禁假想,如果他那天没有倒下,如果在德西亚之后,是卢克,而不是基尔去面见安格隆,一切会不会都大不同?军团还会面临相同的命运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第一人在玛戈言毕后问道。

“军团的未来岌岌可危,”玛戈说道,“如果一旦发生,如果我们都被打上钉子,那么就从此踏上了条不归路,这条道路会把我们引向未知。”

卢克停下脚步“你知道该由谁来领导我们,安格隆。”

“他是原体,”玛戈将目光投向地板“我敬重他,崇拜他胜过世间任何一个人。但他现在正领导着我们踏上一条行不通的道路。我没法因为他的存在灌输给我们的崇拜就妥协他的安排,历史如果回顾这一刻,会将当下记作我们选择成为何种命运的时刻。“

“那些书写历史的家伙从来不会记录真实发生的事件。”卢克说道,“他们只会记录他们想要你看到的东西,好好想想下你刚才说的那番话,安格隆不是基里曼,不是伏尔甘,他不欢迎辩论也不容忍挑战,可是你却公然反对他,反对他的另一面,反对那自从他被捶打进那些植入物以后,他的所思所想,言行举止都体现在的那一面?”

“我只能把这些视作流毒,”玛戈说道。“和他们同流合污一起残害军团绝非正义之举。”

“我不是在谈论正道公义”卢克握紧巨拳,“我是在谈论成为第一个反抗原体的军团,我所谈论的是此等罪行会给我们招致血海汪洋,就像太阳升起般肯定无误。帝皇已经两次清洗过自己的子嗣,这其中还包括了军团中每一个跟随他们的灵魂。不要以为吞世者就能独尊到不会招来此等噩运。”

“那你觉得要怎么办?”玛戈问道“如果忤逆安格隆会招来帝皇的愤怒,那他对一整个被打上钉子的军团又会作何感想?”

卢克并没有即刻回复,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带爪铁拳。“我没法揣度他的心思,我所能做的,仅仅只是回忆还未统一前的泰拉上的他,他所作的努力,以及为完成统一他要我们为他所做的事。只要银河还统御在他麾下,只要他的目标得以达成,他的雄心壮志得以实现,我真的不清楚人类之主是否会关心为实现这一目标所需的手段。“

“你是觉得,”玛戈的话低如耳语,“你是觉得如果在打上钉子之后,会变得更好吗?更直白点说,你真的觉得所有的怀疑与犹豫都会一扫而空吗?”

二人都没有开口,让这个问题悬而未决,“我觉得..."卢克停顿了会,从束缚平台上转过身来,“我会再保持一段时间的清醒,静候见证之后的发展。”

玛戈垂首以表敬意“当然。”

“告诉我们的兄弟,玛戈。”卢克说道,“让他们找到自己内心的归属和立场,如果你要踏上这条道路,你需要盟友,很多盟友。”

玛戈点点头,“那我可以当他们与您的中间人吗?大人。”

“只要你别再这样称呼我就行。"卢克抱怨道,第一人转动着他的机械重臂,卢克的石棺中传来一阵低沉的齿轮转动声。“真他娘的冷。”

“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这种痛苦吗?”玛戈问道。

“痛苦,”卢克揣摩着这个词汇。“小兄弟,痛苦,是我唯一所剩下的了。”

加兰·苏拉克来到了他位于征服者深处的实验室,舱门在他身后随着磁聚锁的轰隆一声中合拢。他的秘密实验室在他视线中延展开,一间有六个小舱室组合而成的大厅,这些舱室原本被设计为用来储存维持荣光女王级战舰运作所需的大量物资。他亲自征用了一系列舱室,拆除了隔离墙,用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医疗和技术设备取代了工业货物的运货平台,这些技术设备与十八军团中的任何一件装置相比也毫不逊色。

房间内摆放着一排喋喋不休的沉思者和浸泡着羊膜液的匣子和生物标本罐。身穿红色长袍的机械教士和他们的医疗奴隶一同工作,军团药剂师和他们的红甲技术军士兄弟一同合作,努力结合成果。计算结果被潦草地涂在墙上,生物蓝图和技术示意图上满是草稿,几乎所有的图纸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红墨水,脏污不堪。

苏拉克深吸了一口实验室里冰冷的空气。在这里,他努力将药剂师的技艺与神圣火星的奥秘结合起来。只有通过这样的结合,他倾尽毕生的工作才能得以实现:完成父亲的使命,打造一个实用、稳定的屠夫之钉复制品。

一具刚从根纳惨剧中寻回的新鲜吞世者尸体摆在手术钢台上,他们的头骨被锯开,露出大脑的灰质。加兰亲自为他们做了手术,切除了他们的基因腺体,将其植入新兵体内,并以一位兄弟应有的尊敬之情照顾他们的尸体。死后,他已逝的亲人也将继续为军团服务。在他们身上,十二军团未来的支点将会由此转变。

维尔·赫雷达在由基因学家、生物学家和神经学家组成的团队之间穿梭,他纤长的机械腿在地板上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这位贤者对神经植入物原型机的生产贡献良多,且掌握着机械教会对此研究的主导权。苏拉克的工作重点就是引导他们的技术与第十二军团肉体之间得以更好的适应。如果说技术神甫是他们工作的核心,那么药剂师就是他们的灵魂。

火星的代表们很少会公然与教团之外的人分享秘密和技艺。然而,加兰 苏拉克却成功地将维尔·赫雷达尔引诱进他们的联盟,因为他知道,获取知识和克服不可能的挑战是火星人无法抗拒的诱惑。维尔·赫雷达被原体极具侵略性的技术遗物所深深吸引,而这种痴迷随着每次复制屠夫之钉的失败尝试只会愈发狂热,他会一直工作到干不动为止。

苏拉克一言不发地从贤者身边走过。这是他在与火星人共处一室后学到的道理——维尔 赫雷达认为关于问候的所有概念都纯粹多余。他们既然知道对方也在场,那么花在互相交谈上的时间被认为是不恰当的时间浪费。如果其中一方需要另一方的知识或是专长,那么他们就会花上精力去交流。在最后一架手术台上,上面放置的是卡恩带给安格隆的根纳仿生生命体的尸体,它被解刨成各个部件平摊着展开。在加兰的命令下,数个类人器官在地表上被收集起来,与这件尸体样本一同解剖和研究。专业奴工们围绕着这些诡异莫测的东西,扫描并记录它们的每一个器官零件,并在军团成员和机械教督工的监督下,将其输入实验室里巨大的中央沉思者进行深度分析。

“药剂师,”加兰的一个穿着白色盔甲的兄弟走来。他拿出一卷羊皮纸报告,上面还残留着机仆笔尖的温度。“我已经整理并总结了我们的最新发现。”

“非常感谢,贝希尔。”苏拉克闻言目露精光,将这个信息迅速消化,一道细眉从脸上扬起,随后从报告单上抬起头来。“你确定这些发现准确吗?”

贝希尔点点头。“我们按照您的确切规格反复实验了您在规程中概述的测试程序,然后重新处理了96次最终计算以确保其准确性。每个结论都呈现相同的结果。”

“我们所找到的关联”贝希尔壮着胆子对盖兰问道,“它意味着什么?”

“我现在也不好说,可能无关紧要,”苏拉克回答道,他低头看着那分割解刨的脸,随后昂首望向他说道“也可能至关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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