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初遇
遥远的星总因无法触及显得格外闪闪发亮。他从未想过,他也会因心底的情绪而悸动,也会因在意显得束手无策,也会遇到这样一堵,朦朦胧胧难以逾越的风墙。
莫名的情绪没有淡淡消散,却像经年的酒酿的浓厚。发呆时他躺在茵茵的绿野,她化作蝴蝶,翩翩起舞在罗曼尼碧绿的叶上,与时光孕育出深红的馥郁浓香;看书时他思绪纷飞,她像懵懂幼鹿,跳进海天一色的日德兰原野,与风一同唱出吟游诗人口中的诗;梦醒时他遥望天际,她飘飘渺渺,像浮现于拉普兰德瑰丽的极光,与星辰映射勾勒出天际绚烂的画。
他们终于是遇见了。
她想,也许他们早就见过。早在那天体育节她从球场路过,听见女生激动的呐喊,他在余光里一跃而起扣下篮板,而她步伐轻快地穿过;早在她总能听见关于转校生的只言片语,某天她的身后发出不属于她的惊呼,而她看着天,听着耳旁的风;早在那天学校颁奖,她与许多人擦肩而过,她发散了瞳孔,边走边发呆,做着一同拍下参商的梦。
他想,百次的擦肩而过换来一次回眸,却被几次的远远遇见掀起心底的惊涛骇浪,翻涌得连天也变了颜色。那天她在球场边走过,裙摆被风吹出熠熠的花;那天她背靠阳光而走,鞋子踩出嗒嗒的响;那天与她擦肩而过,连轻轻的呼吸也变得炽热。
学校受到首都音乐会的邀请,要在学校里筛选出两人。她难得起了兴致,瞒着家里报了名。大厅里清冽的琴音缓缓地淌,轻灵却锐不可当,轻易击碎所有竞争者的勇气。一切尘埃落定,他提着提琴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站定,露出一个浅浅的笑。“你好”,他听见自己说,这一刻像束光野蛮地撞碎眼中层叠的云,勾勒过万千次的五官从未如此清晰,她淡淡的气息似乎就在鼻尖萦绕,他与她终于近在咫尺。
她抬头看他,看见他嘴角的笑意和眼角的微勾,看见他笔直的背和身后的孔雀,如她一般骄傲的睥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