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凯法斯凯恩系列小说--成功成仁（节译八）
本文节译自Sandy Mitchell所著英文小说《DEATH OR GLORY》，仅用作个人娱乐与交流用途，不侵犯原著任何合法权益。
第八章
尽管我一直很担心周围会出现敌情，但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风平浪静。（且不说我们自己的部队，如果有防卫军还是行星防卫部队的士兵，在我们注意到他们之前发现我们，鉴于我们乘坐的交通工具，在接近到足以辨识敌我的距离前，任何向我们开火的行为全都无可厚非。）我这方面的担忧绝非毫无依据，毕竟任何看不见的潜伏者都能充分获得我们接近的预警：回荡在沙丘间的引擎轰鸣让我根本听不清任何其它声响，我很庆幸自己很有远见地在出发前把一个通讯器交给了尤根。没了那玩意儿，我们之间根本无法对话。
即便如此，想要实现对话仍很困难。我们在一系列撼动脊柱的颠簸中前进，每一次震动都会压迫我的呼吸，因此不论我们要进行何种交流，声音总是断断续续。过了一会儿，我发现站在重爆弹枪旁（或者更准确的说法是拼命抓住这东西）能够稍微减轻不适感，让自己的膝盖随着这台坚固小车的起伏而自然弯曲，这样可以让我更好地观察周边的环境。在这种情况下没法使用望远镜，我只好借助肉眼来进行搜索，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效果委实非常有限。
途中的景色并非一成不变，偶尔可以看见沙土中露出的红棕色岩石，就像是沙海中的礁石一般，干枯的灌木丛死死地依附在它们能够找到的裂缝上。岩石表面的地衣色彩斑斓，在环境的强烈反衬之下，肉眼很容易辨识它们的存在。虽然我没有明确发现动物活动的迹象，但我确信它们就藏在那里。我从自己在银河系的旅行过程中领悟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生命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坚韧与顽强，即使身处最不利的环境，也会努力找寻生存下去的办法。
终于阴影开始伸长，天空变成了紫色，我决定停下来安营扎寨。尤根欣然执行了这个命令，这并不奇怪，毕竟他和那些笨重的操作装置较量了近一个下午。副官把车停在一块裸露岩石后的背风处。我兴高采烈地跳下车，当脚下的沙土散开时我有些站立不稳，只好停下来努力舒展麻痹的四肢。
“你觉得我们走了多远？”我伸手去拿离自己最近的口粮箱，把它扔在身边的地上。
尤根耸了耸肩，“大约18克罗姆【注：即公里，该说法为瓦尔哈拉人常用的口语。】。”他开始架设火炉。
我扬起了眉毛，对此很是惊讶。“才走了这么远？”我尽量隐藏着语气中的怀疑。尤根点了点头，像平常一样按照字面含义来理解这句反问。
“考虑到路况条件，特别是车上还装了这么多东西，我们行进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他解释道。我不想再继续争论这个问题，便让他搭起帐篷，自己则在旁边的岩石上徘徊，想寻找一块更加稳固的立足点，通过剑术练习来活动筋骨。此时凉爽的天气正适合进行锻炼。幸运的是，我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并通过演练那些熟悉的攻防套路，让自己的内心变得舒适平和。
我带着一种自己只能将其形容为“欢快”的心情回到营地，发现由于自己的缺席使得尤根一直在忙碌。如约而至的黑暗送来了夜间的寒冷。我从车上取回自己的大衣。在享用了一顿热餐和一大杯咖啡之后，我退到他架好的救生帐篷里，钻进睡袋，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开始享受在接下来的几周前自己那最无忧无虑的一个夜晚。
……
并不是说第二天早上让我们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有了什么预感。我醒来时发现尤根已经在帐篷外面开始忙碌，他正在搅拌便携火炉上面的小锅，尽管里面的一些灰色块状物外观不怎么样，闻起来却相当可口。当我小心翼翼地迈过副官铺在帐篷外面的床铺时，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递来一杯咖啡。
“饭马上就好，长官。”副官向我保证道，随后便继续照看他的粥。鬼知道那里面都放了什么，但它富含的营养能让我恢复体力以应对任何状况（考虑到事实将会证明这一天有多么糟糕，这让我觉得很是讽刺）。整理行装时，心情愉悦的我吹起了口哨。我将装备打包好并把两包东西装上车子后，身后副官责备的目光提醒我，他认为这些是自己的职责，所以我决定不干涉这些，让他来处理这些问题。抛开其它事不谈，尤根是个对规定一丝不苟的人，这使得我的生活变得非常简单。未来的几年中当我厌倦和将军们打交道时，都是尤根出面帮我委婉却又坚定地搪塞了过去。
他无疑认为这些卑微的工作有辱政委的高贵身份，如果在这一点上做无谓的坚持会让他整日里心烦意乱。我拿着望远镜回到昨晚练剑的岩石顶上，扫视地平线，希望能发现一些有助于判明我们位置的线索。居高临下，透过沙漠清澈的空气，我的视野比自己预料的要远得多，最终我的注意力集中在地平线大致位于我们前进方向（那自然是我要首先观察的方向）上的一个模糊的污点上。这个发现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放大了图像，想要获取更多的细节。
“我想我们正在接近一座小镇，”我通知尤根道，通讯器里传来微弱碰撞声告诉我他正和往常一样高效地完成着装车的工作。我试图让图像变得更为清晰，但由于热霾已经开始在沙漠上方作祟，除了墙壁和建筑那模糊的轮廓，我很难再看清别的什么东西。无论怎么努力，我都无法了解到那里居民的情况。当然前提是那里还有“活口”。“它可能就是我们要去的那个地图上的污点。”
“听起来很有可能，”副官附和道。“兽人确实会把我们的城镇标为大批的敌人。”他顿了顿，然后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留神，长官，即便那里只有平民，兽人也会这么做。”
“我知道了。”我一边沉思一边放下了望远镜。我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而对我来说，冒冒失失闯进有兽人出没的杀戮地带（对于步兵来说，城市地区就是这样）非常不具有吸引力。不过事到如今，我别无选择，只能冒险前去那里一探究竟。有限数量的补给没法支撑我们在沙漠里漫无目的地闲逛。“那我们最好要谨慎行事。”
“遵命，长官。”我的副官附和道，他的嗓音中不禁流露出一丝宽慰。不一会儿，我们那严重走调的引擎轰鸣打破了沙漠的寂静。“我们不想引起敌人过多的注意，是吧?”
……
有鉴于此，我们以略快于步行的速度靠近了小镇，我发现引擎在低速运转时声音降低了很多，使得隔在我们与小镇之间无处不在的沙丘能够尽可能长时间地进一步降低我们行动的声响。最终我们驶上了一条公路（平滑的混凝土路面从小镇出发笔直地指向鬼知道是哪里的位置），而后沿着它转向。从这里秘密潜入小镇而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想法无疑是痴心妄想，我们最好的选择就是看准时机进入相对安全的郊区地带。当然这要建立在没人埋伏在前面等着伏击任何使用公路的白痴……
我快速扫了一眼路面，马上就明白遇到伏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从路面上覆盖的那一层薄薄的沙土判断，这里许久未有人经过，想必守军不太可能把注意力放在这条公路上。当然那并不意味着路上没有被埋设地雷，但我相信尤根会及时注意到任何路面上的反常迹象并做出相应的处理，所以便试着不在那上面白费心思。
“我对这地方有种不祥的预感，”我用望远镜扫视了一遍标示小镇边界的外墙。车子在平滑的公路上行驶得很是平稳，我可以和乘坐我们那台可靠的火蜥蜴老伙计一样，不用多费什么力气就能持续观察到远处的情况。小镇中战斗的痕迹随处可见，我没有发现一座完好的建筑，而其中有几座建筑已然完全倒塌。前方的街道上堵满了散落在地的残骸，不过它们并没有被人重新布置成路障或是火力点，这让我松了口气。
“看起来很糟糕，”尤根减慢车速，绕过显然是被某类重武器击毁的两台车辆的残骸。它们看起来都是民用车，上面的薄金属板就像是口粮外包装袋一样被撕裂开来，我试着不去仔细查看车内的惨状。无论是什么人待在这些车里，他们死后烧焦的骨头都彻底纠缠在了一起，估计要找来一位生物学贤者才能辨别出它们各自原本的主人。而且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不管这些人是谁，恐怕只有帝皇知晓他们的身份，很可能也只有祂老人家才会关心这个问题。“要我说，那是些难民。”
“看起来很有可能。”我嘴上附和道，同时把这件事从自己脑中抹去。我们说不清他们的同伴中有谁成功脱险，有谁和他们一样不幸罹难，又有谁是在茫茫沙海中绝望求生。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兽人确实来过这里，但我不知道它们是否还在左近，抑或是为了进行玷污和破坏的勾当而离开这里继续行军。唯一谨慎的做法就是假定它们仍还盘踞在此地，所以我指示尤根要小心行事。“找个隐蔽的地方停车，我们步行前进。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我的掌心又感到一阵刺痛，潜意识又在提示危险将近。
“遵命，政委。”副官以他一贯的高效，麻利地把车停在附近一处制造车间的残骸里。支离破碎的机器残骸半掩在残破屋顶之下，虽然我不知道它曾经生产何种产品，但我赞同尤根的选择。若是被迫在战斗中后撤，周围的厚金属板能够提供绝佳的掩体。它们会扰乱我们这辆车子在任何鸟卜仪屏幕中的轮廓（当然前提是绿皮拥有能够使用那类玩意儿的脑子【注：以我的经验来看，这种可能性非常低，不过对于这一物种来说，你唯一能够肯定的便是：规律总有例外。】），而且可以提供足够的隐蔽让我们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继续深入这片废弃的社区……我希望能是这样。等尤根关闭引擎后，我凝神倾听周围的动静，但除了自己的心跳和冷却装置发出的微弱滴答声之外，我一无所获。
“让我来打头阵，长官。”尤根取下背上的光枪，快步跑向最近一块能够看到外面的地方，他蹲低身子，微微眯起眼睛，据枪瞄准了外面的街道。过了一会，他举起一只手，示意没有发现敌情。“没发现敌人。”
“好，”我没有控制好回应时的重音。我从重爆弹枪的支座后面爬了下来。有那么一瞬间，我的双脚有些站立不稳，毫无疑问这是由于我还没适应这一状态转换，但当我穿过街道与副官会合时，晕头转向的感觉就像它的突然到来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我边跑边拔出腰间的激光手枪和链锯剑，武器在手的感觉让我立刻平静了许多。我在尤根身边蹲了下来，尽量不让自己的鼻子做深呼吸。
掩体外边，正午强烈的阳光被对面的建筑表面反射回来，那是另一座工业建筑，根据它向四面八方放射出的管线判断，那里曾经坐落着一座发电厂。而此时它的屋顶已不复存在，这显然是发生在内部的某种大规模爆炸的杰作。如果那一米多厚的墙壁可以作为依据的话，那么设计师显然已经考虑到了这样的突发事故。即便如此，爆炸还是在墙上留下了裂痕，一些薄弱的地方已然塌陷，门和窗户都已被震碎，两座建筑间的道路上铺满了碎片。我猜想这座发电厂是毁于自爆，可能是由于随侍的科技教士已经阵亡或是被迫放弃自己的工作岗位，因为那里并没有发现多少战斗破坏的迹象。
周围其它东西都被破坏得很是严重，连我们藏身的这座建筑也没能幸免，我们用以观察这一切的墙洞显然也是爆炸破片的杰作。
“这里被搞得一团糟。”副官的这句评价有些多此一举。我点了点头。
“但愿它在爆炸时干掉了大量的兽人。”
“如帝皇所愿。”尤根说道，他经常用这个短语来替代耸肩。我们紧贴着建筑边沿穿过了破洞，开始小心翼翼地深入这座被毁的小镇。
起先，我们没有发现幸存者的留下的痕迹，不过却有大量证据证实了相反的观点。我开始盼望自己的判断被最终验证没错——绿皮已经放弃了这里。
镇上到处都躺满了尸体，大部分是人类，男女老幼应有尽有。显然在他们试图逃跑时，被子弹击中或是被锋利的近战武器砍成了肉酱。然而战况并非是一边倒，周围也倒卧着不少绿皮的尸体，是我们在沙漠里击杀的那些差不多的肌肉怪兽，和一些骨瘦如柴体型和人类遇难者差不多的家伙。
“这是不久前发生的事情。”我在停下来查看一名因保护平民而死的本地仲裁官【注：前面的脚注已经提及地方执法官与仲裁官存在一定的区别。凯恩在这里指的明显是前者。】的尸体之后得出了结论。
当然他的武器（从旁边一具屁精【注：凯恩在几行前提到过的这种小型绿皮亚种，它们通常是供更大更强壮的兽人驱使，被充作苦役、炮灰和紧急状况下的口粮。至于他到底是在随后与它们打交道的经历中学会了这种生物的兽人语叫法，还是从与他一同服役的瓦尔哈拉人口中听来了相关的信息，我们还不得而知，只能依靠猜测，不过起码我遇到他时，他已经掌握了一些基础的兽人语，能够流利地辱骂对手。】尸体上的伤口判断，那明显是一支大口径自动手枪）不见了，抢匪显然是行凶的绿皮。尸体就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被无情的阳光晒成了木乃伊，这意味着他已经死了一段时间。尤根点了点头，双眼直盯着绿皮的尸体，显然是希望自己手里有罐钷素，能把它们烧为灰烬。
“看起来是那样。”他表示同意。
越是深入这座已然千疮百孔的小镇，情况就变得越是糟糕。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我们从路过的市政标示牌和商户那里得知，这座小镇有个滑稽的名字——“繁荣之井”。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侵略者的野蛮暴行，种种杀戮和毁灭的行径纯粹出于自私的目的，尽管我一贯秉承实用主义，这一次也开始对这肆无忌惮感到愤怒。我只能想象尤根的感受，自己头一次开始理解瓦尔哈拉人对这些生物的那种刻骨铭心的仇恨。看到如此平静祥和的小镇就这么惨遭劫掠已是让人怒不可遏，而得知自己的家乡在几代以前就遭受过同样的苦难，这样的耻辱委实令人无法容忍。
此时，尤根和我相隔约有二十米，在掩体间移动时交替掩护着彼此，期间我们依靠通讯器保持联系，出于习惯，还互打手势作为补充，把通讯量降低到最低限度。当我正要离开一家商店——如果没记错，那是一家药店——门口的掩体时，尤根举手制止了我，自己则闪身躲进一个垃圾箱的阴影里。
“有敌人。”他小声说道，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武器。我握紧手中的激光手枪，蹲低身子，顺着外面的街道进行瞄准。没过多久我们便等来了目标——一群屁精缓步进入我的视野，它们推着一台大型手推车，用未开化的舌头叽叽喳喳吵个不停。队伍中还有一只正常的兽人，它显然是这帮家伙的头领。这怪物用低声的吼叫与频繁的打击督促手下快些前进。小怪物们通常对此置之不理，更加专注于自己的争吵。推车里装满了尸体，这让我想起从我们征用的那辆越野车的储物柜里找到的那份可怕的零食，我的脑海中随之产生了一个关于它们最终目的地的可怕猜想。
“别开火。”我尽量压低了声音。远处的副官严肃地点了点头。虽然目标颇为诱人，我二人胸中无疑都燃烧着所有帝皇臣民在这一刻都会感受到的义愤，但没有必要因为一时的激动而暴露自身的存在。恰在此时我的微型通讯器里突然传出一阵微弱的静电声。
“能否……ong复一遍？”一个微弱的声音刚说完这一句，通讯器便就又回复到之前那种寂静的状态。我瞥了一眼尤根，准备重复指令，但他显然也在观察掩体后面的我，在这个距离上我能看清副官脸上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情（考虑到我对这种表情的熟悉程度，这并不是什么恶作剧）。
“政委？”我耳边响起了副官的声音，清晰得便仿佛他就站在我身边。我又看了看那队绿皮，它们显然并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存在，正以兽人所能督促的最为轻快的步伐离开我们的视线。我示意尤根保持安静。
“还有其他人在使用这个频率。”我向他解释道。幸运的是，副官理解我要他保持静默的意图之后就没再出声，只是向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便把目光转过去监视绿皮的动向。
我努力监听着频道，希望通过耳机中的嘶嘶声找到那个声音。“不明联系人，请回答。”
“……泰伯尔……ong士,Bravo ba……”通讯器里传来的声音断断续续。“……i到底是谁？”
“凯恩政委，隶属于第12瓦尔哈拉野战炮兵团，”我说。“你在哪儿？”
“……绝望。”
绿皮已然脱离我们的视野，尤根正跑过来与我会合。即便这声音支离破碎，我也听得出它带着些许的怀疑。“你刚ca…… sh……你是政we……？”
“是的，你在哪儿？”我重复道，也不知道我的声音能传过去多少。这听起来像是行星防卫部队的网络，远没有我习惯使用的帝国防卫军通讯网络那般精密。据我所知，我们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小zhe……南b……的水电zha……残ha……。”
“小镇南部的水电站，”我确认了一遍，“我们会赶到那里的。”
“前提是l……皮没有先zha……到你们。”那个声音带着令人振奋的口吻补充道。“整座小zhe……到处都是……死的……a种。”
“我们会谨慎行事的，”当副官回到我身边时，我向那个声音保证，然后切断了通讯。
这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前途。无论这个泰伯尔中士是什么人，看起来到他那里都需要穿越兽人出没的杀戮地带，而且与他会合将会带来巨大的风险。可能现在最为稳妥的做法就是回到越野车里尽我们所能继续旅行。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是我们坠落在这块被帝皇遗弃的石头上后第一个联系上的帝国士兵，而且有可能知晓我们部队主力的位置。总而言之，看来想要平安脱险，上策就是与他取得联系，而且如果他的班也在附近，那无疑更妙。挡在我和兽人之间的士兵越多，我就越是开心。
“南面是那边。”尤根看过从装备袋里取出的指南针，抬起头来对我说道。我看得清清楚楚，指针正好指向兽人觅食队消失的方向。我长叹了口气。
“但愿是。”我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