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世》1（18）
第十八章：心中系有千千结 “哗......”，水面渐渐泛起涟漪，便从溶洞对面的冰河里冒出一个头，獠阴撩了撩发从河里渐渐游到边上走了出来。 他没有用法术，所以全身都湿透了。 他在河里反复游反复泡，一遍遍地想冲洗自己，清洗自己的脑袋和灵魂，洗掉这些天的肮脏，最后沉入河底想了很多事，才上了岸。 而善渊早就冲洗完毕，在岸上坐着。 二人下了溶洞，这回的冰山溶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上次他带善渊住的那一晚，溶洞非常宽敞亮堂，是天蓝色的，周围的天然冰雕和石头从不同的角度看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人站在此处，像是遨游在星辰大海、躺在星光之中。 这次再回来，上次的溶洞消亡，变成了零星淌着冰山水的窄小溶洞，颜色发红紫，显得暗沉无光，人的心情也随之低落。 獠阴先用法术晾干了自己，再散落头发，把头发从头皮编成了一个个的小辫子，再全部绑高，换了身黑色的交领和交窬裙，外披了黑色大氅。 把自己收拾干净后，他便劈出了两张冰床。这几千年里，他不知劈了多少张冰床，这溶洞不知换了多少样子。 从最开始的，一天的活动都无需走出溶洞，大到从一头走到另一头都累脚，到现在溶洞变得越来越小，他真担心有一天自己得舔脸出去找地方住。 獠阴瘫坐在冰床上，先问道：“怎么从来没见你换过衣服，是我孤陋寡闻了吗，神不用换？” 听见此话，善渊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静了一会儿才道：“不是，这衣裳材质特殊，无需换。” 獠阴点了点头，心想自己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便打算开始进入主题，笑道：“果然是我孤陋寡闻了，我在墓里呀，看雨师妾也一直一身打扮。说到这儿想起来了，咱们走散后，你们去了哪儿？” “见了女娲。”善渊仿佛早就准备好回答这个问题的样子，简短的说到了重点，不带一句废话。 獠阴想起他和李伦伦在地下看不见自己的时候，抿嘴点了点头，这就对上了，便说道：“看来是我这个妖不配见女娲娘娘咯，那你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原来跟獠阴心里设想的差不多，他们在耳室看到的那个被拆解的机关，被拿走的东西，也就是李伦伦一直抱着的东西，就是打开女娲棺椁的关键，相当于一把钥匙开一把锁。 善渊就是用它打开了封印女娲的棺椁。 女娲与大地的连接一向很强，造人之神，非常人能比，在打开棺椁重见天日的那一刻，她便醒了过来。 随着她的苏醒，那些被雨师妾关在地下城的女娲族人都会感知得到。这样下去，雨师妾和女娲便又是一场厮杀。 “这就完了，会不会太简单了点儿？”獠阴皱着眉头总觉得这简短的故事听着别扭，问道，“女娲有没有说什么，你放出女娲你就走了？” 而且他们怎么会这么顺利找到女娲的主墓室，雨师妾如此精心的设计，怎能轻而易举的让旁人找到女娲并给她放出来，打开女娲棺椁的关键东西也放在那么显眼的地方。 獠阴一肚子疑问，都无法问出口。 “你有没有怀疑过女娲和雨师妾的身份？”善渊那双眼里的阴冷从未消散，这对眸子谁直视久了都会犯怵。獠阴看了几眼便避开了视线，就见善渊顺势躺在冰床上，闭上了眼睛。 身份？她们之间的关系？獠阴见善渊撂下这句话就闭目养神，准是不会再说话，自己便也双脚蹬下鞋，一头倒在冰床上。 实际上，他昏了三天，睡得够够的，闭上眼睛全是女娲陵的事，想到根本停不下来，无法休息，便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终于躺不住了才起身离开溶洞。 他不知不觉下了山进了城，能住进招摇城的都是妖王的臣子部下，平民百姓是进不来的，而招摇城的最中心就是王权所在，也是他陌生又反感的地方。 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反感，只要是有关那个人的都避之不及。有时候獠阴就在想，如果一开始的故事真像那老树妖讲得一样，他反倒可以释然一些。 他向中心的王权走去，这殿又高又大又空旷，离了老远的周围才有一些偏殿，台阶层层叠叠就要走上好久，才能去到那个人的地方，这也是他和那个人的距离。 他突然想到那日雨师妾说的无人之巅，偌大的宫殿，好一个王权，只有那一个人霸着，离那个人最近的居然只有守在殿外的两个侍卫，和一个管事亲信。 那管事叫楚然，他从小侍奉在大王身边，却只见过这位大王唯一的儿子两次，一次出生，一次七百年前。 他陪大王去后山上看小皇子，父子俩最终也是闹得不欢而散。所以这次他瞧见远远的来人，确认了好久，才敢相信是那位皇子来了。 楚然眼里闪烁着诧异和惊喜，立马露出了笑脸向殿内通报。 对于獠阴而言，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登殿，来看望他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獠阴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便被楚然请了进去。楚然心里清楚，随后便把殿门关上，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继续站在殿外伺候。 “儿臣拜见父王。”獠阴行过礼，站在原地，浑身的不自在，他突然后悔自己的脚怎么就不听使唤，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这里。 獠阴抬眼看着这位自从七百年前不欢而散后就没再见的父王，他好像比七百年前老了些许，不过又好像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他还记得小时候，大多数都是父王一个人静悄悄地去看他，就连他身边最亲的楚然都不知道。 可后来竟然是时隔了三千多年才去看了他一次，还吵得不可开交，这几千年他也从没想过主动来招摇城找他。 曾经的父王，儿时记忆的父王，还是十分威风严苛的，他不苟言笑，一个天生就该执掌妖界，有着帝王相的年轻君王。 他的眼神阴鸷，哪怕是对自己的儿子也从未有过慈爱目光。獠阴只在别的妖精讲得故事中注意到，父王的眼睛只对母后充满过爱意，只对母后有温柔的态度。 殊不知，獠阴时而阴鸷的双眼继承于他的父王，那个他从小最抵触的眼神，他也一直在对别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阴儿，今日怎么从人前过来了，你不是说都要背着人溜进来吗？”妖王走下主位，想过来与自己的儿子亲近。 獠阴见他反常的举动，下意识躲开一步，面无表情道：“我好歹是妖界皇子，来这里还需要偷着来吗？” “阴儿，你又怎么了，你昨日来还不是这样，你这些日子不都是背着人进来吗，怕被别人看见了麻烦。”妖王想搂儿子肩膀的手落了空，默默收了回去。 “麻烦，”獠阴轻笑了一声，满是不屑地板着脸道，“现在我长大了，谁还敢找我麻烦，我就弄死谁。” 妖王同样笑了一声，拍在獠阴的肩上道：“不愧是本王的儿子。” 獠阴很不适应地打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浑身别扭，嫌弃道：“别跟我套近乎。” 妖王不经意间深吸了一口气，忍了极大的耐心说道：“今天还是留下来用饭吧，本王叫膳房做你最爱吃的菜。” 獠阴不答话，没答应也没拒绝，最爱吃的菜？他倒想看看他怎么能知道自己最爱吃什么。 父子俩一个上座一个下座，楚然备了茶进来，见着一大一小两个长得十分相近的帝王阴鸷脸，在气氛凝结极为安静的情况下，极快上了茶又迅速退了出去。 獠阴坐在下面一杯一杯地晾茶吃茶，心里不断想着方才妖王的话，他刚才听见那些话时，不是没察觉不对，而是在故意装作无事，让事情顺其自然发展。 他这明明是第一次来，可在妖王那里这段日子他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是明显有人假扮冒充。 想到这里，獠阴揉了揉眉头。妖王见状，问道：“阴儿有心事？” “没，就是饿了。”到底是父子，獠阴从小到大就算一个表情，都逃不过妖王的法眼。 “再等等，本王已经让人传膳了。”恍惚间，獠阴真的觉得父王变了，父王看自己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仿佛他单方面与自己亲近了，可他獠阴还没这个打算。 又过了一刻钟，楚然请妖王与獠阴到偏殿用膳。 獠阴看这王宫里的一应装饰摆设，并不奢靡也无特色，该用的东西都有，多余的摆设装饰不见几个。他曾潜入人界帝王皇宫里逛过，堂堂妖界居然比不过了。 殿外院落除了大就是空旷，没想到殿里也是。堂堂皇家怎能如此孤寂。 原本应是一家人住在这里，有妖王有妖后有他们的孩子。可如今这王殿，空落落灰蒙蒙，只有妖王一人在这里生活，谁都走了，除了楚然还坚持在这城里伴在一个不苟言笑的君主左右。 獠阴真的佩服这位看起来很年轻的楚然叔叔，一件事一做就是一辈子，每天重复做一件事，多么枯燥他也从未放弃，甚至看起来很安逸，做起事来游刃有余，一点怨言也没有。 这一点，獠阴就做不到。 獠阴随着妖王坐下，他与妖王隔了一个座位，坐在他身边，总会想起往事，他咽不下这饭。 “阴儿，你看看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妖王冲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慈爱又温暖，是獠阴从未感受到的一种感觉。 而他的脸却更阴了许多，桌上素的荤的辣的酸的一应俱全，确实都是他爱吃的那几样。 “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些？”獠阴不等妖王动筷，便夹了一口菜。 楚然在旁刚要提醒，便被妖王眼神喝退，他冲楚然示意了下眼神，楚然便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按理说这确实不合规矩，先君臣后父子，大王未动筷，按规矩谁都不能动。这点礼仪，獠阴能不知道吗，可他偏不遵守。 “父王也不想骗你说好听的话，就是前几日你告诉我的，你忘了？”妖王的表情似乎还在回味前几日的獠阴，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笑容，“也是，谈了那么多话，忘了也正常。” 事已至此，獠阴再次确认自己就是被人冒充顶替了。细想想，妖王没有胡诌这些的理由，又不是糊弄三岁小儿。这些年，妖王亦没有尾巴跟踪他打听他的喜好，这是獠阴能够确定的。 一时间，父子相望，竟不知对方何时为真，何时为假。 看来他喜欢的儿子是假扮的那个，那个假货到底有何居心，獠阴心里低落，默默吃饭。 🔥🔥🔥🔥🔥🔥🔥🔥🔥 【这章发的时候我有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忍不住修改了一下，当然不会大篇幅动刀了。 仔细查看的时候，我闪过一个念头，这部特殊状态下写出来的，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这个不对劲是我个人才知道的，跟文笔故事逻辑都无关。 当然感觉文笔语句也受了点影响，不是文笔好坏问题，说不上来，但也无力再重审，该发就发。 真的跟我第二部的状态差别很大，第二部我最近就想再拾起笔来了，写就发。 b站以视频为主，我账号目前也不火🔥，而且都是冲我塔罗来的，加上人也未必都喜欢看小说。专栏没几个人看很正常，有人能看到且喜欢我小说就不错了，都是缘分。发网站也一样开始都是石沉大海。 于我，于獠阴而言，第一部就是做了场奇怪的梦。虚无世是整个系列的正经名，目前后面的是想发网站时起的网文套路名，但是每部的正经名称我还没起好…虚无世①xxxx…】 —昭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