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季 第二百三十八章 血腥重逢（1）
（弟子？）
金发少女说出的话让瑟琳娜不由得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是在说路德格教授吗？）
正当她感到疑惑时，路德格低声说道。
「瑟琳娜教授。」
「嗯？」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
「欸？」
「拜托你，绝对不要出声。」
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表情的瑟琳娜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
路德格转身朝着金发女孩走去。
「好久不见了，老师。」
瑟琳娜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那个女孩的疯言疯语居然是真的。
但虽然很震惊，她还是谨记路德格的话，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好久不见吗？过去多久了？你似乎没什么变化。」
「差不多七年了。」
「七年吗？原来我睡了七年。」
路德格平静地回答了格兰黛尔的问题。
「比起这些，我的弟子。」
「是。老师。」
「你用了我的血。」
「......」
路德格紧紧闭上又慢慢睁开眼睛。
因果循环，该来的终究来了。
「我的弟子变得这么大胆了呢。」
「老师......」
「不仅胆敢触碰我的身体，连身手也大有长进。哪怕是我都没感觉到你取了血。」
格兰黛尔摇了摇头。
「可明明弟子取得了杰出的成就，老师却不感到自豪，反而莫名的悲伤，你知道为什么吗？」
「......」
「回答我。」
「......很抱歉，我不知道。」
看着路德格不愿回答的表情，格兰黛尔露出了笑容。
「你不仅取了我的血，甚至还用了。」
「......」
「好吧，我能理解，毕竟我的血液独一无二，没有人会不渴望。」
格兰黛尔慢慢走近路德格。
看着这一幕，瑟琳娜有种末日即将来临的错觉。
「我在来的路上听说有人发表了新的魔法论文。因为每个人都在谈论，所以出于好奇，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你。」
「您生气了吗？」
「我没必要为这种小事生气不是吗？」
对格兰黛尔来说，无论是她的学生趁着她沉睡之际偷偷取了血就逃跑，还是凭借她教给他的魔法知识声名大噪，都无关紧要。
所有一切在时间面前都微不足道。
她生气的地方在于......
「你用了我的血。」
「是的。」
「在哪里用的？」
「......」
路德格继续保持沉默。
在与卡西莫多的战斗中，他不得已将格兰黛尔的血液用于强化魔傀。可如果不这么做，最后倒下的会是他。
然而瑟琳娜在这里，他无法说出真相。
埃斯梅拉达已经回归彼岸，虽然并不是说瑟琳娜什么都不记得，但真相还是令人难以接受。
「嗯？」
感觉到他有难言之隐的格兰黛尔转而看向瑟琳娜。
虽然她和路德格站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但这似乎是格兰黛尔第一次看着她。
格兰黛尔猩红色的眼眸眯起。
「真不可思议。」
当格兰黛尔看向她时，瑟琳娜就像是蛇面前的青蛙一样无法动弹。
「身体和灵魂自然的分离开来，相当极端的技艺。」
「什么？」
瑟琳娜被格兰黛尔令人费解的话语弄糊涂了。
「你不知道吗？」
「您是什么意思.......？」
「嗯，既然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到这么奇怪的东西，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
但就在她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路德格迅速触摸瑟琳娜的脖子并抱住她倒下的身体。
「你在做什么，我的弟子？」
「她只需要知道这么多，老师。」
「哦？我以为她什么都知道呢。难道说她是你的......」
「同事。」
「同事？」
格兰黛尔的食指摸了摸下巴。
「啊，对了，你现在的化名是路德格·切利希。他们怎么说的来着，是索壬学院的教授，还是最近很有名的人吗？」
「我受宠若惊。」
「这不是赞美，蠢货。但还是很不可思议，我没想到会有人造灵魂存在于人体。」
格兰黛尔只需要一眼就立刻看出瑟琳娜的不同之处。
「人造灵魂，虽然有别于这具身体的主人，但似乎比真正灵魂还要真实。还有，这股能量是纯粹的黑暗吗？她还能和黑暗妖精签订契约。」
「我还是第一次见老师这么惊讶。」
「因为确实很不可思议。人造灵魂与人体的结合，更不用说还能和黑暗妖精签订契约。」
「是吗？」
「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让我看到这些令人惊讶的东西了，在漫长岁月里，还没有一个人能比你一样更不寻常。」
可虽然嘴上这么说，格兰黛尔似乎并不是很高兴。
「但也仅此而已。回到我们先前的话题，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还是要聊这个吗？」
「看来从我没见过你之后，你变得自傲起来了。但你不会以为能逃出你无与伦比的老师的手掌心吧？」
「您为什么生气？」
「比起生气，我更多的是烦恼。既然你用了血，就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吧？」
「是的。」
路德格简要描述了他与卡西莫多交战时发生的事情。
「因负面情绪而诞生的邪恶妖精吗？真可惜没能亲眼见到它。」
「它很强大。」
「当然，负面情绪包含的力量本身就很强大，它自然也要强于高级妖精。但仅仅这些还不够。」
格兰黛尔的言语让路德格心里直打颤。
「你将我的血用来对付那种东西？」
这正是格兰黛尔感到生气的地方。
血液和那些研究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将血液用在哪里及如何使用。
在她眼里，路德格使用的方式与侮辱无异。
「将我宝贵的血液用在那种可怜的货色身上，我有把你培养的那么软弱吗？」
「并没有。我怎么能忤逆老师您呢？」
「那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用我的血？」
「......那时的情况不允许弟子思考。」
尽管格兰黛尔咄咄逼人，但路德格并没有感到委屈，只因为他呃老师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对他来说，她是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甚至达到前所未有的八级的怪物。
而谁又敢忤逆纯血吸血鬼呢？
「既然如此，那么你就要为血液付出代价。」
「我能做什么？」
格兰黛尔对他咧嘴笑了起来。
「别太害怕。老师可没你想象的那么坏。」
「......」
「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只是太感动了，感动到无言以对。」
「看来在我沉睡的时候，你完全忘了我充满爱意的教导了呢，真让老师我感到难过。」
「您说是爱的教导，但每次生气的时候都会用。」
格兰黛尔的笑容加深了。
「你怎么能这样贬低老师的爱呢？我本来想原谅你的粗鲁的，但我改变主意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您不打算原谅我。」
「哦？真是傲慢啊。」
格兰黛尔的声音就和一个想要恶作剧的孩子没什么不同。
平时孩子的恶作剧诸如将一颗卵石扔入水塘，又或是用脚践踏蚂蚁的巢穴。但对青蛙来说，卵石比陨石更危险，对蚂蚁来说，它们的整个世界都分崩离析。
格兰黛尔的恶作剧正是如此。
活了一千多年的吸血鬼怎么能理解人类的难处。
「在我沉睡的时候，你似乎也有像以前那样在世界各地游荡。」
「是的。」
「那你肯定有新学到什么东西。趁我心情好，就让我见识下我的弟子的成就吧。」
路德格叹了口气。
【圆月舞曲】
看着路德格将自己笼罩在阴影下，格兰黛尔就像是很开心一样大笑起来。
「以衣服形式存在的水魔法吗？哈，黑暗而沉默的法师，很适合你。」
听到她的话的阿泰尔似乎很生气的颤抖着，但路德格让它平静下来。
「这里耳目太多了，位置也不好。我们去更好的地方吧。」
路德格说完就像影子一样消失。
格兰黛尔看着路德格出现在另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中央。
穿越空间的路德格慢慢回头看向她。
「真快。」
格兰黛尔一瞬间就追上了路德格。
「穿越空间的魔法......还不错，看来在我沉睡的时候，你学了些非常有趣的杂技。」
尽管空间魔法在这世上绝无仅有，但却被格兰黛尔称为杂技。
不过路德格并不会在意。
「但这个地方还是太窄又太脏了，我总闻到一股气味。」
「我有派人清理过街道。」
「这座城市本身就不太符合我的口味，再远一点吧。」
格兰黛尔边说边打了个响指。
就在这一刻，她的影子蠕动着蔓延到路德格脚边。
很快，变成漩涡的阴影将格兰黛尔和路德格一同带往远方。
两人出现在一片远离莱德维克的森林中。
「这是城外的森林吗？」
路德格这才意识到他们走了那么远。
格兰黛尔只需要一眼便能重现路德格的空间移动魔法，然而与路德格不同，她的魔法还能带着人一起移动。
（她一下子就再现了魔法。）
路德格慢慢抬头看向那遮天蔽日的身影。
「在这里的话就没有顾忌了。」
漂浮在天空中的格兰黛尔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让我看看你迄今为止学到和磨练的一切吧。」
她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