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残页·宁为玉碎(上)

陈盼模模糊糊知道自己的身世是不寻常的,自记事起家里已经迁移了数次,直到近些年定居在雪庐书院附近的院落。
她没有问过这个话题,不是不好奇,而是弟弟陈望曾经天真地问了出来,阿爹阿娘的脸色一刹那就变了,她懂事地用仅有的糖果把弟弟哄开,这个问题也彻底压在了心底。
阿爹会到附近的渔村做工,阿娘在附近的客栈里帮工,一家四口日子清苦但安定。
陈盼幼年是念过书的,举家搬迁数次,书都已经不见了,她对学堂的向往却一直没有消失,白日阿爹阿娘都在做工,她就带着陈望溜进雪庐书院偷学。
雪庐书院里新来了个好看的哥哥。
陈盼听见那些穿着新衣服的女孩雀跃地讨论。
好看的哥哥,能有阿爹好看吗?陈盼在心里默默撇嘴。
小哥哥叫柳,是书院新聘的琴师,笑起来温温和和的像一块玉,看见窗沿下偷学的陈家姐弟也愿意义务教授。
事实证明小哥哥确实和阿爹差不多好看,不仅好看味道也很好闻。几日后陈盼被允许和陈望一起成为旁听生的时候改变了想法。
放学回家,阿娘知道这件事情后默默收拾出来一包茶叶让陈盼带给柳先生,阿爹微微叹息,抚了一下姐弟两的头算是默许了这件事。
陈盼不知道阿爹在忧心什么,可她对学习的渴望已经大过了她的懂事,所以她捧着茶包欢天喜地的就要给柳送去。
柳就暂住在雪庐书院里。
陈盼一路小跑着到了目的地,轻轻敲窗,看着灯映出的身影动了几下,然后窗户被打开,露出柳带着惊讶的脸。
陈盼平了平气息,闻见一股好闻的清香又吸了吸鼻子,这才举起茶包:“阿娘托我带给你这个,谢谢你对我和弟弟的照拂。”
柳伸手接过茶包,给了她一个真诚的笑意:“谢谢,回去路上慢些,莫要摔着。”
陈盼点点头挥挥手跑了。
等看不见她的身影了,柳才关上窗户,将茶包放在一边,重新回到桌前看着摊开的文书。
文书上印着醒目的红章。
翌日。
课业完毕,柳叫住了陈盼,温声:“陈盼。”
陈盼牵着陈望乖乖站住。
柳将琴收好,起身道:“昨日的茶味道很好,我想亲自去你家拜谢令堂。”
陈盼就带着柳回了家。
柳在路上感叹道:“你家和书院离得真近啊。”
陈盼心里莫名地高兴:“是啊。阿娘!”
柳礼貌地见礼,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妇人,一身素色的衣裳,看起来倒是个普通的百姓。
陈望一头扎进妇人怀里:“阿娘!阿爹呢!”
陈夫人搂住陈望,轻轻对柳颔首,“阿爹今日倒要晚些回来,多谢柳先生对阿盼姐弟俩的照顾,要是不嫌弃,用过饭再走吧。”
柳恭敬施了一礼,先是谢过茶包,后推脱书院里还有些要事,又夸赞了一番陈盼和陈望,然后才离去。
陈夫人怜爱地看着一双儿女:“累坏了吧?饿不饿?蒸笼里有青团,阿娘去拿。阿盼,带着弟弟去洗手。”
陈盼和陈望一块脆生生地应:“诶!”
陈盼的阿爹陈柏晚间回家后知道了此事,夜间就寝时忍不住问道:“此人如何?”
陈夫人答:“瞧着是个知书达理的先生,人挺温和的,心肠也好,听阿盼说平日教导也很是悉心。”
陈柏长长叹息一声,将妻子搂在怀里:“总是不太放心,难道真是我想的太多?”
陈夫人轻轻拍着他的手宽慰道:“若真是逃不过这一劫也罢,只要阿盼阿望安好,又何必多想?”
陈柏反握住她的手:“近两日收成不错,回来都会晚些,辛苦你了,等到中秋我再告假好好陪你。”
陈夫人心疼道:“你也很辛苦,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
再无人说话,两人白日都已累极,很快房间里就有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且不管父母的万般心思,陈盼和陈望在雪庐书院的日子倒是如白驹过隙,柳和陈家姐弟也日渐熟稔,陈盼也对柳极为信任和依赖。
很快,中秋节就要到了。
阿娘的生辰也在这日。
陈盼私心想给阿娘买件礼物,谒假求了柳翌日带她去上街买东西。
柳笑着点头允了,开口道:“阿望也一块上街吧。”
陈望站在陈盼身旁,吸溜着鼻涕:“我要在家陪阿娘!姐姐买的东西就算我一半儿!”
陈盼笑眯眯应允:“好好,算你一半儿——”她特意拉长了儿音,也不知道陈望哪里学来的。
柳本来还欲开口,见陈盼已经一口应允,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嘘了口气。
陈盼陈望手挽手高高兴兴回家了。
柳看着姐弟俩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回了屋子。
来日的事还是留给来日忧愁。
柳磨着墨,思虑半晌,在纸笺上写下一行小字,待墨吹干,塞进小竹筒里,系在信鸽腿上,从窗户放了出去。
陈柏收工回家的时候,柳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已经等了好一会。
这条路上很是幽静,天色又晚,更没什么人经过。
柳拱手施礼,声音依旧温吞:“陈先生且住,柳某有要事相商。”
陈柏盯着他,面色渐渐凝重。
附:陈盼这个故事梗了我好几天,有心想写短,又怕进程太快描述不清;想写长又不善于写细节。而且开小号去拍照时什么都准备好了千钧一发居然卡退了(辣鸡clx),反正就是一个比较梗人的故事,背景依旧是游戏,随缘续写。重新投了一遍,稍微改了点细节,真的太梗人了这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