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和熊掌可兼否（番外一）第四章
在飞机降落的瞬间，即使是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沈科明也有点茫然，异国他乡举目无亲……
他在机场外候车处搭乘了一辆出租车，尽量显得流利的报出鱼家的地址（毕竟在飞机上紧张的不知道背了多少遍）。
就算是下了车，也还是像在做梦一样，尝试了几次都在快要在按上门铃的一瞬间吧手缩了回来，“沈科明啊沈科明，现在鱼最讨厌的莫过于你了。”自己倒地应该怎么说呢？自己来这是为什么呢？
突然灵光一现，“对啊我是来道歉的，不远万里给鱼郑重的道歉的。”终于做好心里建设按响了门铃可是却没有人开门，有一就有二，按了第一次以后就没有那么忐忑了，反复按了数次都没有人开门。
是不是鱼出门了？还是说因为看到是不认识的人没有开门，难道鱼出了什么事？脑海里不停的冒出各种可怕的猜想。
“你是谁啊？对面没人的”，最后还是没有人开门，是对门的一个年轻姑娘不耐烦的阻止了他不停按门铃的举动。
沈科明尽量的表现的有理一些，不要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像土匪。“那请问你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那姑娘的表情变得十分奇怪，“你是他男朋友？”怎么会这么问，沈科明心下一凌下意识的急口否认，但对方似乎不相信。
“对面那家搬走了。”一句冷漠的回答和无情的关门声把沈科明还没出口的问题全都堵了回去。
沈科明有些懊恼，也不知道自己在懊恼什么，就好像你要去参加演讲比赛，演讲稿都你已经背的滚瓜烂熟了，就等着表现一下，突然有人告诉你比赛取消了。
沈科明低着头也没看路，突然‘桄榔’踢倒了一个油漆桶，什么人这么没素质，连油漆桶都跟我作对沈科明小生嘟囔。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有红色油漆滴落过的痕迹，似乎有些刺目，上次的消息内容一瞬间变得有些鲜明。沈科明顺着红色油漆抬起头，是鱼家门口的那面墙，上面已经被白油漆粉刷过了。
但依稀还能看到斑驳的痕迹，是‘同性恋去死’，就算被掩盖过了，可是仍然刺目。
每个人都是自私懦弱的，沈科明这次来找鱼道歉，是为了得到鱼的原谅，甚至想也许鱼会因为他不远万里的诚意被他感动，但是他为什么觉得他的道歉能改变什么呢？
在这一刻沈科明觉得愤怒和愧疚，他一直认为现在鱼面对的并不完全是他的原因，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今天这样的局面也并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所以沈科明觉得只要他道歉了并且像一个英雄一样对鱼说出我来保护你吧这样的豪言壮语就什么都解决了。
其实这也算是无耻吧，他其实想要的只是自己的心无愧疚。这一刻他觉得他和那些人一样，而他是造成这一切的因。
沈科明在楼道里烦躁的转着圈，心里堵着什么，突然的怒火像找到一个宣泄口，地面上刺目的红就像激起斗牛怒火的绸，让沈科明明白他要去找谁。
沈科明拿出手机，找到上次给他发视频的那个人，飞快的按了几下，发出的消息很快的到了回复，对方只回了‘凭什么’三个字。
沈科明的脸上出现了叫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晦暗神色，就凭他知道这个给他发消息的人也喜欢鱼，但打出的词句却是“你不想收拾那些人一顿吗？”
这一次沈科明等的有些久，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会同意，当提示音响起，沈科明知道他猜对了。
对方发来的是一所高中的地址，对方表明会在校门口等他。当沈科明看到等他的是个长相不错的女生的时候，怒火又蹭蹭蹭的上升了几分。
因为只要眼前的人说出他喜欢鱼，鱼也愿意，他们两就可以一起牵着手走在阳光下。沈科明插在裤兜里的拳头紧了紧。
现在是午休时间，校门口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专门等人的人就格外显眼，沈科明走了过去。“你好，我是熊。”那个女生抬起了头，目光接触的瞬间，沈科明感觉到了复杂，并不仅仅是敌意。
沈科明直奔主题，视频里的那些人呢？女生并没有开口，转身在前面带路，她手中的校牌让两人顺利进入学校。这就是鱼所待过的学校。
两人一路无语，转到学校运动场后面的一排平房，在前面带路的女生终于停下了脚步，她指着一个已经完全破烂的窗户，沈科明走上前往里面看去，这是一间堆满废旧桌子的房子。
里面有几张桌椅，它们在这摆满废旧桌子的教室里显得与众不同。它们的颜色比单纯的红显得色彩斑斓了许多。
仔细辨认上面遍布着侮辱人的言语，有令人遐想的简笔画，有暗示意味十足的社交号码。沈科明觉得这一笔一划就像一张张人脸，是每一个写在上面的人写下这些的表情。
“这些并不是全部，有人反对就有人支持，善意的劝阻会因为被同样盖上同性恋的帽子而闭嘴，盲目的支持只会助长矛盾和冲突，甚至还有好奇着来询问男的和男的要怎么做，每天都在重复，你知不知道甚至有极端的人把鱼打到去医院缝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没有鱼的家人，根部不知道鱼会发生什么，但是鱼并没对你怎么样吧，你凭什么，你到底凭什么。”女生的脸变得扭曲声音变得尖锐，但是她尽量控制自己没有说出恶毒的诅咒。
沈科明看到的是一个瘦弱抖动的背影，沈科明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间熄灭。他递给了女生一张纸巾……
“那个人是我们学校有名的赖子，今年逆考没考上，跟他一起的还有几个，现在是学校附近的地痞，后门边上废旧的教室就是他们的窝你再往前走就可以看到，我在这等你。”
沈科明向女生指的方向走去，那个房间里有五个人，三个在喝酒打牌，两个穿着校服的叼着烟在搓游戏。
沈科明敲了敲虚掩的教室门，里面人不耐烦的问是谁，沈科明也不回答就是一直敲。
“我ri li ma，小五你去看看，给他点颜色。”被点名的是一个穿校服的男生。就算在走路他也没有离开过他的手机，门口并没有人。
就在他站着不动专注着手上的游戏的时候，沈科明一拳把他打倒在地，拳头攻击的是刁钻的太阳穴“”和颧骨的位置。
那人还没来的及发出了一声‘你’就捂着脸弓起了腰，熊沈科明又在他暴露的颈部上补了一下，那人直接在地上抖。
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出来了已经看不到当时袭击小五的人了。就听见出来的人说到“老幺你去那边看下，小心点，我们先把小五扶进去，给那个杂碎一点颜色瞧瞧。”
时间紧迫，根本来不及沈科明往外跑，他只好躲在两间教室之间通往厕所的过道，现在已经废弃了，灯也是早就被打碎了。
里面已经堆上了一些残破的桌椅拖吧扫帚和一个柜子。其实这个位置不太好，施展不开。那个来探路的人已经走了进来，沈科明努力把自己缩在柜子的阴影里。
就在对方在搜寻这片地方的时候，一瞬间举起手机上的手电筒照向来人的脸，毫不犹豫的面门一记，似乎有轻微鼻骨开裂的声音。
一声惨叫，里面的两个人还没把之前的人安顿好，就抄着棍子冲了出来。沈科明听到大叫顿觉不好，跨过倒地的人就往外跑。
奈何跑的时候被倒地的人抓住了腿，几番拉扯好不容易拜托纠缠就和另外两个人迎头相遇。对方二话不说抡起棍子就照着沈科明的头上打。
沈科明快速一闪，却也敌不过对方两人，另一个人的棍子也来到了身后，他只得转身格挡尽量护住不被开瓢儿。一声闷响，一棍子实打实的打在了沈科明的左肩后背上。
被打的那只手臂反手抓住再次仰起的棍子，右手给对方脸部一下重击。听到身后棍棒又至，抓只面前被打闷的人的衣服衣领交换了两人的位置。
那人瞬间疼痛无力，向沈科明倒了下来，沈科明立马推开面前的人，对方见着自己手下接二连三被打，也是怒火攻心，扔掉了手里的棍子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折叠刀。
沈科明的神情严肃，打架中用刀，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现在两人没有一个先动手，处于一种僵持的状态，沈科明慢慢压低身形，准备用被丢弃在地的木棍来防身。
“你是什么人，是谁让你来的。”对方谨慎的开口，沈科明深知刀下无眼，“你得罪的人太多了，你自己怕是想不起来了吧。”对方的表情一凌“你不是森莽人，你到底是谁。”
沈科明也不跟他继续废话，先下手为强，一个矮身捡起地上的木棍打向对方，对方也不弱，这可是是别人的地头，那人后撤一步，随手捡起墙边的断桌腿就挡下了一击。
双方开始跟对方比力气，博弈间那人突然发力用力一撞，沈科明连人一起向后退去，对方举刀上前，沈科明抬手急挡，还是在胳膊上被拉了到口子。
对方撤手回刀锋时候，沈科明抓住了他拿刀的手，两人争强了起来，但是对方的力气也不容小觑，双方势均力敌，沈科明也无法轻易夺刀。
意外总是在一瞬间，两人都用尽全力在一把刀上，那人力气不及沈科明，突然力道一送，沈科明收力不及，在那人右眼附近被划了一刀。
一时情况抖变，刀飞出去的瞬间沈科明也懵了，他下意识的就把那人推到在地后跑出了废教室。女生还在原地，沈科明看着自己手中鲜红的颜色心里一片慌乱，“我把里面的人的眼睛划伤了”沈科明的声音颤抖。
女生转身也看到了他手上的血很是害怕，一时也说不出话，突然开始用力推搡他“你你你快走。”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
“我我现在去叫救护车，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你到了给我打电话，你快走。”沈科明茫然的接下了那个女生塞过来的手机号，跌跌撞撞的走了。
直到看到学校了一排水龙头才想起自己手上还有血，一遍一遍的洗，一遍一遍的洗，血早就已经没有了，但是好像还是留着血的温度和粘腻。
沈科明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他会不会被抓，会不会被通缉，会不会坐牢，甚至直到他回家一个星期以后，他总是会被吓醒。
那一天的事情好像是一场梦。沈科明浑浑噩噩过了一周，神经质的看着国际新闻，努力在社交里查找关于森莽国的消息，直到有一天他终于拨通了那个女生给他的电话。
这些天里沈科明根本不敢碰电话，只要电话响起他就担心是来找他了解情况的，终于电话接通了，电话里是那个女生的声音跟平静。
“还好送的及时，对方眼睛没有事，眼睛下面留了一道疤，警察把这件事归为打架斗殴，还有就是谢谢你。”
沈科明还没有继续问电话就挂断了，他拿着手机一直做了很久很久，直到感觉全身都有点僵硬了，才放下手机搓了搓脸，准备去参加明天的参军体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