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官赐福 (同人文) (花城视角) —— 千灯观,万鬼躁

(专栏图源:twitter: 尖牙尺)(原著:墨香铜臭)
(部分内容直接摘录自原文,含量因章而异,望周知)

[文: 若情况许可 (bilibili)]
「我猜测,或许和半月关一事里,派来那空壳道人的是同一人。」
听花城这么说,谢怜的眉头再次紧蹙,「那这个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花城摇了摇头,陷入了沉思。
背后那股势力精准地操纵着一切,以谢怜为棋,经各种意想不到的弯路压低三毒瘤的势力;谢怜没有一次不是在鬼门关前走过,却总能依照他的个人风格,巧妙地化险为夷。
又或者说是,巧妙地铲除了那两神官的势力。
但关键在于谢怜的行为与选择。
为何背后那只手总似乎能推测到谢怜的下一步行为,那棋路,更像是为谢怜量身订造的。
目前来看,除了让谢怜得罪了不少神官以外,却是慢慢地再替他建好名声。
也就是目前而已。
「它」,究竟是为了什么。
还有。为何偏偏是谢怜。
这时,菩荠观外一阵小儿嬉闹之声打断了花城的思路, 他本能地以锐利视线扫了出去。身旁谢怜听到了,也顺着他的目光透过窗棂向外望去,只见两个小孩儿在门外瞎玩儿,谷子骑在郎萤肩膀上,一副无忧无虑之态。
在外形年龄上,他们的差距……算了,多么希望也没有用。
如此,黑水玄鬼的事情告一段落,上天庭正式对黑水玄鬼发起了缉拿令,但谁都知道,一个绝境鬼王想藏起来,有那么容易被找到吗?
所谓墙倒众人推,以往,风水二师风风光光,一呼百应。如今师青玄不知去向,师无渡下葬当日冷冷清清,除了谢怜、灵文,也没几个别的神官到场了。
至于众神官认定的「罪魁祸首」,花城也联络不上。
让他静静吧。
师无渡下葬的那天,花城目送谢怜上上天庭后,大鬼王无所事事,便又回到那村落里干干农活,顺道整治观中景象。
勾不出那鬼的魂,花城便把仍在忆述那晚事件的它打了个鼻青脸肿,捆成一棵青色的菜,扔到地上看它尝试挺尸,便走了。
他回鬼市转了一圈,再稍作各种准备。而迟霖依然音信全无。
……铜炉山也快开了。
众所周知,铜炉山重开的意味,便是会有另一个绝腾空出世。
但那绝,究竟会是个什么样的绝。
是新人,还是,它,无人知晓,也无从探究。
花城更希望不是后者,但各种线索显示,这事不会如他所愿。
不知从何开口才能不唤醒谢怜的梦魇,花城想永远把谢怜护在身后,不让他再受任何打击与伤害,但又想谢怜有机会彻底将其击败,解开心结。
八百年了。人们常说时间总能摆平一切,抚平各种凸起的伤痕。谢怜从外面看开朗了许多,人也活得更通透了。神官们只笑他是笑柄,却忘了从前那震惊整个上天庭的少年是如何成为三三界笑柄。
——毕竟哪个神官背后衣袍,不是滴着血的。
或许花城想多了,或许谢怜想开了,没有再介怀了。
但每当谢怜眼前出现任何与白无相有关的细枝末节,也会勾起他的神经。
花城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很是清楚。
他得与谢怜说这个事实。
剔骨疗伤。
包裹了八百年的层层绷带,是时候解开一下了。
回到菩荠观时又听到各种样式的鬼口狼嚎,花城没好气,直接「哐」的一声把门一脚踹开。一看到他,戚容登时哑了,悄悄往一旁蠕动而去。戚容缩好后,花城收回目光,便见墙旁谢怜慢慢走过来,「三郎,你回来啦。」
花城笑眯眯地道:「是啊。」
谢怜道:「辛苦你了。村长送了些东西要我犒劳你,今天晚上吃点好的。」
花城没有即刻回答,而停顿一下,下好决心,才开口:「好啊。不过,今晚哥哥要不要到我那里去?」
「鬼市吗?」谢怜有些意外。
花城点头,「嗯。顺便,把这个东西也带去。」他指了指戚容,「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把他的魂给拉出来。」
沉吟片刻,谢怜道:「也好。」
戚容一听要送他去鬼市,大惊失色,百般抗拒,然而,抗|议无效。一阵烟雾后,他被花城化成了一只青色的不倒翁,叫谷子抱在手里,带去了鬼市。
鬼市还是那般热闹,走在大街上,群鬼都还记得谢怜,见他又来了,纷纷嚷道:「大伯公!……啊不,城主的朋友大人,您又来啦!」
「嘎!是不是想念我们这里的特色小吃了嘎!」
谢怜把那一篮子鸡蛋也带来了,当做从人间带来的土特产分了下去,许多拿到鸡蛋的鬼乐得手舞足蹈,有的决定今晚和着自己的血一起吃了,有的宣布要用这颗蛋孵出一只八丈妖兽来。花城解了戚容身上的术法,一阵青色的烟雾过后,戚容附身的男子出现在街头,抱头防蹲,一语不发。有的鬼嗅出了他身上的味道,道:「咦,这不是青鬼吗?」
群鬼都围了上来,嗅了半天,乐了,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是青鬼,这个傻子又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之前没被打够吗哈哈哈哈哈哈居然还敢来!」
见众鬼那么齐心,花城也放心了:「小的看好,大的想个办法,在不损及肉身的情况下把他给我拖出来。」
「是!城主!」
于是,几个相貌和美的女鬼抱起了谷子,哼了几句小调便把他哄得睡着了。其余的妖魔鬼怪则开始和戚容开始玩儿起了鬼抓人。一个大叫逃跑,一群鬼在后面穷追不舍。花城和谢怜看了一阵,便调转方向,进了千灯观。
二人缓缓步入殿中,走近供台,那台上还是铺着笔墨纸砚。就在花城看看谢怜心情稍为舒畅,打算将铜炉山重开的事娓娓道来时,谢怜走到供台前,拎起笔,朝他微微一笑,「上次教你,说要你有空多练练字,不过,最近,都没有练吧?」
花城没料到他会提这茬儿,把正经事儿都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道:「哥哥,你把犒劳我的东西都分给别人了,晚上我吃什么?」
谢怜学着他的样子,轻轻挑眉,「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见他这副模样,花城想起上次经验历,起了点别的念头:「练刀我可以,练字不行。哥哥不在身边指导,我一个人练,恐怕练的不对,越练越差。」
谢怜一边眉挑得更高了,「三郎这么聪明,还有不擅长的事吗?」
花城提笔,沾了一点墨,状似十分谦虚地道:「当真。还请哥哥赐教。」
谢怜叹了口气,道:「你先写写看吧。」
于是,花城认真地写了两行。谢怜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了,道:「……打住,打住。你……还是住手吧。」
花城抬头,嘴里忍着笑看谢怜。
那「你」后面,怕是要说「不要糟蹋好好的笔墨纸砚了」的吧。他样貌乖巧地点头:「哦。」果真打住,收了笔。谢怜摇了摇头,「三郎,你……你不要跟人说,你的字是我教的呀。」
花城道:「哥哥,我真的尽力了。」他这话说的,语气有点委屈。
一位好好的绝境鬼王,名号报出去,三界皆闻风丧胆,此时却像个小学生一般站着,乖乖听谢怜批评。又讲了几句要领,谢怜还是如上次一般,握住了他的手,「再来一次吧。这次要认真。」
「好。」
趁谢怜在他身后没注意,花城偷偷地笑了,全然没想起自己把谢怜约来鬼市的原意。
二人都凝神作书。写了一会儿,谢怜随口问道:「为何还是《离思》?」
花城也非常随口地答道:「我喜欢这诗。」
谢怜道:「我也喜欢。不过,三郎还有别的喜欢的诗吗?这首写熟了,也可以写写别的。」粗略来算,这首诗几十个字,两人大约写了几十遍了,也该换一首了。谢怜向他提议,花城却道:「就写这首吧。」
落笔,他轻轻吹了吹墨,笑道:「我若是喜欢什么,心里就再容不下别的,永远都会记着。一千遍,一万遍,多少年都不会变。这首诗,便是如此。」
从翻开诗集,看到这诗的第一眼,花城便认定了它。
就如身后这人。
说完这句,他侧首,看见谢怜微微一笑,「是吗。」
「嗯。」
「……」
不知为何,花城感觉谢怜这笑容带着失落感。
谢怜放开了手,轻咳一声:「那很好。三郎是至情至性之人,挺好的……哦,你再自己练练吧。啊,对了。戚容似乎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
听到这句,花城彻底警惕起来。他放下纸,又提了笔,排除完各种可能,才道:「哪方面的不适?」
谢怜转过身,「他似乎是说浑身上下躁得慌。可是我查看过,好像并不是那人的肉身出了问题。总归不会是因为天气不好。」
戚容虽现在是凡人肉身,但他仍是只彻头彻尾的鬼。
时间怎么提早了……
花城在他身后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话音刚落,一种疼痛感顺着花城脊梁骨爬向他的头顶,先是集中在他那眼罩后的右眼,再攀遍全身。腰间厄命也感应到了,不住地颤抖,连因看见谢怜兴奋得睁大的红眼珠也泛起红色血丝,藏在银铸的眼帘后。
谢怜斟酌半会儿,才说:「应该就是这几天,今天尤为严重……」但随着花城意识的逐渐模糊,这句话他没有听清了。
可听清了也没有用。
即便眼前开始天旋地转,耳边响起鸣声,一道声音在花城心里嘶吼,催促着他快点离开或推走谢怜:让殿下再次看到自己如此狼狈无用的模样,就不好了!!
他想迈出步伐离开千灯观,手却先是不受控制地放松,原已经拿得颤颤巍巍的笔随之坠落了下来,掉到桌上,在雪白的纸面上划下一道凌乱的墨痕。
他在模模糊糊中听到了一句「三郎」。
视野里,一团身影立马扑过来,花城想挺起身摆手示意那人走,身体却先是向前倾。因身形不稳,他一手扶在神台边缘,另一手捂住了他那只正传来阵阵剧痛的右眼。
他不停向后退,人影就一步抢回去,急切地询问他的情况——「你怎样了?」
花城嘴角微动,却强忍着没答话,厄命刀柄上的银色眼睛睁开,眼珠急得疯狂转动起来。而花城放在神台上的那只手手背青筋微起,若非这是千灯观,而且谢怜在场,他早已掀翻那神台,再到处施展法力来引开痛楚。
体内的躁动感没停地翻腾,他一直低着头,不想让谢怜看见自己的模样,但他还没低下头,便见眼前那模糊身影举起手,貌似想要碰他。他连忙急得低声喝道:「别过来!」
这句后谢怜的动作随之一滞,花城意识到自己语气太重,隐忍着道:「……殿下,你,快离开我。我可能……」
可能随时伤害到你。
在我完全不清醒、不知情的情况下。
酿成无可挽回的错误。
谢怜道:「你这样子叫我怎么离开?!」
花城微愠道:「你再留在这里我……!」
千灯外传来一波比一波高的鬼哭狼嚎,鬼市大街上群鬼倒了一地,哭天抢地,抱头尖叫,似乎都头痛欲裂、死不如生,也就在同时隐约夹杂着戚容重获自由的乱喊声。
他头晕目眩,各种生前的回忆在眼前似走马灯般跑过,但其中的恨意却被无限放大。潮湿肮脏的屋角,阴暗的街道,充斥血气的布袋,还有各种瘆人的笑脸……
「为殿下战死是至高无上荣耀」的心愿,也被这种躁动感扭曲成「你为什么不救我。」
逐渐掩盖过去的那些声音并不属于花城。
那些声音在不停地呐喊:殿下,太子殿下……谢怜!你救过我几次,你这次为什么不救我?!
「不是的……不是的……」他的意识逐渐被抛离,完全敌不过这些叫声。
——为什么啊!为什么!!!你不是神吗,你不是神吗……
——救我啊!神啊……这是你承诺我们的!
——你这个臭瘟神!我们将死不瞑目!!
「闭嘴……都tm……闭、嘴!!!」
眼前那个身影在模糊中似要离开。
花城感觉自己嘴里牙齿被咬得发麻,他以仅存的理智压制那些声音,干涩的喉间才能憋出一句:「别……」
那身影停步,回首看他。
躁动感带起的叫声又换了样,催促他另类的邪念。
——去吧,去吧……搂抱他,亵渎他,拥有他……
「不可以……我不可以……」
那身影逐渐靠近。
而他急需一个地方把躁动的浪潮宣泄出来。
他好像听到一把声音在喊「三郎」,又在喊「红红儿」,又在喊「无名鬼」,他分不清事实与记忆。
——听见没有?他在喊你。
——他过来了,是吧?去啊……去啊……
——快去啊……
他放弃了挣扎。
「我说谎。别离开。」花城猛地抱住了谢怜,颤声道。
而在花城模糊的视线外,谢怜在他双臂中僵成一块铁板,道:「三郎?你认得出我是谁吗?」
他神志不清了,自然是没有听清这句话。他只是双手紧紧搂住谢怜,喃喃重复道:「……我说谎,别离开。」
「别离开……」
抱紧怀里的人,他的身体随之滚烫起来。
他不清楚这是不是幻觉,但他听到那人摸着自己的脸轻言安慰自己。
他自己渐渐靠近,有温热的气息打在自己脸上,再被自己封住。
「别走啊……别走……」他一直在心里默念着。
一片温润。
「别走……」
花城闭上双眼,只依靠此时的感官,什么也看不见。
他放弃了挣扎。
「不要走……」
周遭的杂音被痛感放大,逐渐只剩一堆轰耳的鸣声。他的意识开始紊乱,辨不清自己身在何时何地,朦朦胧胧里唯一能听清的,只有他心里一直嘶吼的声音:
「……不要走」
「我不要走!」
此时的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躯体在不停地堕落。
他听到耳边越加沉重的呼吸声,他不清楚那是自己,还是他人。但自己的躯体却离这声音的来源越来越远,越堕越远,好似正急速跌入这一个没有回音,没有光明的深渊。
他不愿。他不愿。
他早已下定决心,他不愿。
心里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一字一句道:
「我、不、要、离、开! !」
仙乐国都下了场自战乱来久违的雨。是送别,亦是迎接,为曾经名动天下的泱泱大国拉下落幕。
一团鬼火似是新芽,又似是逝者最后的气息,在这滂沱大雨中冒出了个头。
鬼火顶着雨水,颤颤巍巍地升到空中悬浮着。
它看见在血色的泥泞中,一个青白的脸庞经雨水冲洗,在其他堆叠的躯体下,露出了个边。
小鬼火颤了颤,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又似是因达到心愿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红红儿知道,任他如何清醒,自己已谢了尘缘,回不去了。但他未赴地府,一切还有时间。
他要去找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白天时间规划有大病又在熬夜的可可有话说:
怎么说呢,当初定约莫大纲/时间线的时候就蛮期待写这一章的,还打算试炼一下不同的写作手法,结果……时间不够,写得很赶,应该有很多地方得再改进一下,持修(究竟是谁跟我说大学轻松的 [趴倒],结果现在作业比高中还多,大骗子(我以后可能会更得不定时了,对不起对不起

有已经看过或者已经看过动态的小伙伴吗?(唉
算了算现在这是北京时间凌晨4点,头图我十级高糊处理了(画师太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审核菌宽松点,辛苦了,球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