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薛】纸醉金迷26~32(宋岚x薛洋)

cp:宋岚x薛洋 有聂瑶 曦桑 忘羡等
年龄操作,现代设定,娱乐圈 反/包/养/ 长篇,慢热,ooc
17岁高二打工模特宋岚因一次见义勇为,被卷入娱乐圈中,和当时24岁已是一线明星,玩世不恭的薛洋发生的故事。
成长型故事。有刀有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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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这特么的都哪跟哪啊??
这下轮到聂怀桑一脸懵逼了。
“你在说什么啊?他让我改你的剧本这事我咋不知道呢??”
宋岚也懵了,张着嘴楞楞地不知道说什么。聂怀桑立刻联系到方才在剧组听到的传言,又回想起他们吵架时的只言片语,在脑子里重新将所有信息过了一遍恍然大悟,“所以你是因为有人说闲话而生气,接着又因为剧本的事误会薛洋才跟他吵起来的对吗?”
宋岚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聂怀桑又好气又好笑,抓狂般地挠了几下头发,一个没克制住气的狂拍宋岚大腿,“让我说你什么好!你要真想知道剧本直接来问我不就得了!你问薛洋有啥用?薛洋他什么都不知道!”看他一脸错愕,聂怀桑不由得一阵心累,“这事除了编剧组没人知道。今天早上给你的剧本才是最开始的那个。戏份都没被删减,角色设定也没被削的那么厉害。本来你应该是照着那个演的,但温晁你也知道,看你不顺眼硬要我们改。我不同意,可总编剧是他们那边的人,所以……你懂。”
“……”
“这部戏本来是由薛洋出演男一号没错,但录那个节目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非要提前走,温家就借此向导演那边施力,换了他的角色。至于你,苏涉真给你争取过,但只是一个小角色,温旭定下要你演男二。至于为什么你现在也知道了。整个过程薛洋丝毫不知情。你也看到了,他那时在国外跑行程,怎么能干预到这边的事。”
宋岚心里一阵愧疚,尤其是想到薛洋提前离开还是因为自己。
见他低头不语,聂怀桑继续往下说,“至于剧本的更改,是因为作者上周来片场看到拍戏过程后和导演组沟通,说你演的比她期望的好,希望能多些你的戏份。之后我就把最开始的那个版本拿出来了。”
原来竟是这样……。只是宋岚心中仍有疑问,忍不住问他,“那昨晚薛洋问你的剧本是怎么回事?”
聂怀桑的双眼顿时瞪得溜圆,惊诧道:“我没和你说过他演的那个戏的编剧也是我吗??”
“啊?”宋岚心中顿感不妙。
“那部戏的编剧也是我啊!”聂怀桑捂着心口颇为痛心疾首,“所以我说你应该先找我问清楚啊啊啊!”
从始至终,他都错怪了薛洋。
汹涌而来的愧疚将他卷起,毫不留情地扔进自我厌恶的深渊。他的事从头到尾薛洋都毫不知情,自己却被那些闲言碎语所主宰,没将事情调查清楚,仅凭猜想就将所有的火气都撒在他身上。薛洋过往是有错事,但这次真的不该这么对他。
宋岚万分沮丧,窝在沙发里垂头丧气地盯着地面,深深的无力感从脚底慢慢爬升扩散到全身,他现在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薛洋了。内心有一处声音小小地喊道:“可这也不能说明金光瑶和他就没有关系啊?”心头撕开的伤口一阵阵地泛着酸,宋岚喉头上下急促滑动好几圈,努力半天才将话说的完整,“那他,他和金光瑶,又是,又是怎么一回事?”
聂怀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简直哭笑不得,“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难道他真的什么都没和你说过?”
说,说过什么?宋岚不明所以。这种事涉及到个人隐私,他之前从没想过去问薛洋,如果不是今天情绪失控一时失言,他压根提都不会提。
“唉,行吧,那我就悄悄告诉你,这事在公司是个秘密。”聂怀桑小心地抬起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在之后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你也知道洋洋是十五岁来金家的。”宋岚注意到他换了称呼,“他年纪小又是孤儿,身边不能没有监护人在。瑶哥那时也才二十多,说起来年纪没比洋洋大多少,但还是去办了手续。不过这事只有很少的人知道,瑶哥怕影响不好,所以没有对外公开。除了瑶哥的家人外,就只有苏涉、秦愫、我和我大哥,曦臣哥知情了。
千猜万想,也没料到是这么个走向。宋岚心里飘过一排排大写加粗的弹幕,满屏都是“我嘞个去”,大脑因为过于震惊而暂时短路。
聂怀桑一摊手,颇为无奈,“所以包养这种说法也没错,瑶哥的确是金主来着。洋洋的房子、车、甚至是衣服全都是瑶哥经手的。我之所以说我和洋洋之间有关系,是因为瑶哥和我大哥之间有那么点说不清道不明。你知道吗?他应该叫我小叔的!”
宋岚还没消化掉“我的情敌居然是他爸”这个事实,紧接着又被聂怀桑的抱怨劈头就是一阵毒打。金光瑶和他大哥之间说不清道不明?温旭也说过金光瑶一门心思帮着那个姓聂的……呃?宋岚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艰难开口道,“你大哥该不会就是……聂明玦吧?”
聂怀桑不出他所料的点点头。
这个世界还真是小啊。
宋岚简直想迎风落下两行清泪。薛洋瞒着他的真不是一件两件,有没有人能告诉他他到底被卷进一堆什么事里去了?!
“你们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次说清行吗?”宋岚倍感无力。
聂怀桑对他报以万分同情。薛洋既然没说不能告诉他这些事,那就代表自己说了也没关系,想到这他稍稍放心了些,整理清楚思路缓缓道来,“我记得瑶哥是在初中的时候转学到这边。他比我大哥小两届,人长得瘦弱经常被欺负,所以大哥就常常帮他。一来二去他们两个就熟悉了。瑶哥经常会到我家写作业,我那时还小,功课也不太行,他就会在写完自己的作业之后给我讲题。后来瑶哥大学毕业去了温家工作,做了温若寒的私人助理。温旭就是差不多那个时候注意到我大哥,对他心怀不轨的。”
“你哥也是演员?”宋岚忍不住插嘴道。
“不不不,我哥可没混过娱乐圈。”聂怀桑连连摇头。“温家那个情况简单来说和现在的金家一样,借着娱乐公司的外壳对旗下的艺人实行性骚扰……总之温旭他们玩腻了艺人模特之后就把主意打到我哥身上去了。那时我家和温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他们就以此来要挟我哥。我哥脾气爆啊,一言不合就把温旭一顿毒打。温旭他爹温若寒哪咽得下这口气,明里暗里找茬,在生意上给我家使绊子。后来我哥反对我涉足娱乐圈就是怕我被欺负。”
宋岚心想,怪不得薛洋总抱怨你离家出走,原来是因为这。嘴上却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想温旭应该始终没得手,不然不会找上我。”
聂怀桑点点头,“你说得对,这之后温家就一直和我家作对。那阵子挺辛苦的,公司资金周转不通,我爸被他们活活气死,我哥一心想找出温家行贿犯罪的证据将他们绳之以法。不想后来却发生了一件事。”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拖得时间太长,我家的生意快不行了。瑶哥就偷了温家的一些商业机密并且拿着他们行贿淫乱的证据逃出了温家,投奔我大哥。他手里的东西足以将那些人送进监狱,但我大哥这人太轴,他不认同瑶哥的做法,就和他吵了起来。这之后他们两个的关系就有些僵,好长一段时间都没再来往过。和我哥闹翻后,瑶哥也没有向相关部门提交手里的东西。但温家似乎是有所忌惮,没有再来找茬。”
“在我哥和他冷战期间,瑶哥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金子轩找回金家,接管娱乐公司。差不多同一年收养薛洋。等我大学毕业做了编剧,同他在工作上有了接触后,我哥这才又和他有了联系。”聂怀桑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哥和瑶哥之间蛮复杂的,他俩这些年争吵不断,但在决裂之前却是恋人的关系,所以现在,呃,比较复杂,就是那种互看不顺眼但偶尔会在一起过夜的关系。”
宋岚沉默一阵,默默道,“这不就是炮友吗?”
“能不能不这么直白!!!”
好好好但我们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宋岚翻了个白眼。“那蓝曦臣又是怎么一回事?”
他发誓,他只是对这个名字一而再再而三被提及的人十分好奇而已,但聂怀桑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宋岚不由得有些懊悔自己的失言。
“告诉你也没关系。”聂怀桑犹豫半晌还是决定讲出来,“蓝家与我家算是世交,经常走动。所以我们从小就认识。曦臣哥哥比瑶哥大一届比我哥小一届,他们三个经常在一起,交情很不错。他在我家出事后没少帮衬。我大哥那阵子为了公司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没工夫管我,就让我去他家暂住,这之后……”
宋岚在他脸上看到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嘴角甜甜地向上翘起,想来是真的很喜欢那个人。
“曦臣哥也是演员,但我们两个恋爱没多久,温旭派人跟踪我们并且拍了照片。他的事业才刚起步,突然传出恋情影响十分不好。”聂怀桑黯然道。
“他提的分手?”宋岚有些反感为了不影响前程就放弃爱人的做法,尤其是他能感觉到聂怀桑至今仍喜欢着那个人。
聂怀桑却摇了摇头,“不,不是他,是我。曦臣哥想趁势公开,但我拒绝了。不止是为了他的事业,更多的是为我自己。我不想那么早地被束缚住,一旦公开,我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关注,我的生活就全毁了。他很清楚这件事,所以原谅了我的自私,没有过多的强迫我。”
他看出宋岚对这说辞并不理解,忍不住微微笑了笑,“你还太小,不明白也是正常。”宋岚正待反驳聂怀桑连忙举手让他先等等,“这个小不是指年龄,虽然你年龄的确不大。但我的意思是,这社会是很复杂的,不是你在书上就能接触到的。有些负面的东西远比你想的要更难接受。但很不幸,这种负面仍然是生活的一部分。学校和社会不一样,学校里当然也有种种恃强凌弱的现象,但这恶意同社会中的恶相比实在是太轻。你也应该有所了解了吧?你现在接触到才哪到哪啊,不过是冰山一角。”
宋岚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想出什么来反对他,只得沉默着点点头。
聂怀桑语重心长道,“我知道薛洋有时候做事的方法你不喜欢,但听我一句,温旭的手段更脏。温家发展到今天手上不是完全干净的。温晁蠢笨,温旭却是万万不可招惹的,被他盯上有多麻烦看看我们就知道了。金光善向来巴结着温若寒,温旭又是温若寒的儿子,若是为了利益只怕金光善什么都做得出来。到那时我们就保不住你了。”
话已至此,无须再多说些什么。
宋岚将这番话在心里反复思量牢牢记住,打从心底感激聂怀桑。略略颔首真挚的向他道了声“多谢。”
聂怀桑不由得有些小得意。
“行了,走吧,你还有事要去做呢。”他故作轻松地拍拍宋岚肩膀,“薛洋那边你可得好好和他道歉,那小祖宗气的不轻,差点把帐篷给拆了。”
宋岚捂着嘴咳嗽两声,借此掩饰自己的尴尬。
谁知说曹操曹操到,他们两个刚起身就看到薛洋往这边走。四目相对一瞬,宋岚难堪地垂下眼睛,内心十分惶恐不安。薛洋冷笑一声,只当没有他这个人在,泰然自若地走到近前,压低声音对聂怀桑说,“他来了。”
聂怀桑闻言一惊,“他怎么来了?”
“我哪知道,自己问去。妈的烦死了。”
宋岚听到聂怀桑小声喊了句曦臣哥哥,不由得偷偷抬头去看。那人刚一进门就直奔他们而来,带着一个大大的口罩,整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望着聂怀桑的目光却温柔和煦彷如春日暖阳。
“曦臣哥哥你,你怎么来了?”聂怀桑明显慌了,东张西望地看有没有人在偷拍。
“我收到了照片,温旭他没对你怎么样吧?”蓝曦臣匆匆道,紧张地把聂怀桑拉进怀中想检查他有没有受伤。正要再问却忽然注意到一旁的宋岚,登时刹住话头颇为戒备地打量着他,“这位是?”
“我男朋友。”薛洋简短介绍完身份,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望着宋岚。宋岚惊讶的眼珠子快要掉出眼去,一时之间不知作何反应,木愣愣地点点头,没去戳穿。
蓝曦臣哦了一声没再深究,继续和聂怀桑低声交谈,“经纪人正在和他交涉。我担心你就擅自跑了过来。你没事吧?”
聂怀桑摇摇头,在他的注视下没由来的感到羞愧,恨不得找条缝立刻钻进去,但他只是把脑袋压的低低的,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蓝曦臣又岂会不知他在想什么,放柔了声音劝慰道,“不想公开也没关系,我说了会等你,无论多久都没关系。”
“曦臣哥你生气了吗?”他小声问道,因为不安而声音颤抖。
“不会,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蓝曦臣把他紧紧搂入怀中,温柔地安抚着他的情绪。
薛洋看到这已经快吐了。腻腻歪歪的有完没完了还!嫌弃般轻啧一声转身便走。这些年分分合合的,金光瑶是这样,聂怀桑也是这样,这破连续剧都特么一百来集老子真他娘的受够了。
他听到身后有人追来,知是宋岚,连忙快走几步窜到电梯前狂拍摁键。电梯徐徐打开,终究是慢了一步,宋岚紧跟着他钻到电梯里。薛洋一挑眉,抬手阻止他开口。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从聂怀桑那打听到了是不是?是想道歉吧。”
宋岚被戳中心事,嘴唇颤了颤,十分不安地开了口,“早上的事,是我不对。我……”
“算了吧。”薛洋不耐地摆摆手,打断他的自省,“从一开始你就认定了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破事你第一个就怀疑我。你根本就没信过我。宁愿听别人说三道四也不愿意来问我。从进公司到现在你他妈的给我惹了多少事你自己心里难道就一点逼数都没有?每次都是我来摆平,结果你居然怀疑我?宋岚,别他妈的不识抬举,给脸不要。”
电梯叮的一声缓慢打开。薛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宋岚,抬脚迈步跨了出去。
“我说过,道歉是你的事,但接不接受是我的事。只要我不原谅,这事就不算完。”
我跟你,也没完。
二十七、
所有的事就像一下子退回了原点。包括宋岚和薛洋之间好不容易才缓和下来的气氛。
和几月前不同,这次薛洋是真心恼了,抱定主意要宋岚不舒服。原本宋岚以为这次还和之前一样,薛洋会对他不理不睬,可没成想转天就看到薛洋翘着腿坐在片场,笑嘻嘻地跟聂怀桑打排位,见到他来也没表露出过多的情绪,神态自若地打了声招呼,转而又投入到游戏中。
这友好亲切的笑容比昨天那一脸阴沉还更叫人发毛。宋岚心知没那么简单,安安静静地呆在一旁暗中观察着薛洋。果然没一会儿,薛洋就嚷着口渴想喝饮料,别人拿的都不要,点名要宋岚去。拿了可乐却说要喝雪碧,拿了雪碧又说要加冰块,加完冰块喝了一口又说太凉牙疼,来来回回折腾几趟忽然态度一转,暴怒地发起脾气来,把杯子往地上一摔高声咒骂起来。宋岚自知理亏,也不争论,蹲在地上收拾残局。
薛洋吃准了他心中内疚任打任骂,越发没了忌惮,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借故发挥一通。你既不知如何面对抑或看我不顺眼,我就偏偏要在你眼前晃悠不断去招惹,故意让你愧疚让你难堪。你讨厌什么我偏要做什么去膈应你,让你有火没处撒。宋岚以往碰上这情况都秉承着“眼不见心不烦”的原则能躲就躲,若是躲不过硬碰硬也不怕,但偏偏现在什么都不能做,忍气吞声任薛洋支使。在旁被迫围观全程,时不时被薛洋搭肩搂腰占便宜的聂怀桑真心觉着自己那天告诉宋岚他和薛洋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的决定是对的,不然看这醋海滔天的架势,早晚有一天战火会烧到自己身上。
薛洋在片场也不全是为了膈应宋岚。他在月底就要进别的组拍戏,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先拍完客串的戏份。时间有限,他的戏都被单独提出来集中拍摄。好在大多数都是单人镜头,再不然就是和宋岚的对手戏。虽说最终决战打Boss那场比较麻烦,但温晁和王灵娇的戏份由替身来演,顺利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薛洋心里还是爽的,演了不少角色头一次当别人爹。他气虽然还没消,但并不妨碍他给自己找乐子,尤其是宋岚单膝跪地一脸不情愿地喊他父王的时候,那感觉简直爽爆了!薛洋很快找到其中乐趣,只要是和宋岚的对手戏就力求完美,不断重来。
他们两个互相伤害但周围人眼睛也没瞎。是个人都看得出他们两个之间很不对劲,私底下早就议论开来。尽管苏涉三令五申不要外传,拼命往下压,但薛洋和宋岚不和的消息还是被传到了网上。两家粉丝立刻掐了起来。准确来说是薛洋的粉丝单方面辱骂宋子琛“不要脸”“缠着她家洋洋”“绑CP蹭热度”“明明是洋洋提拔起来却不要脸回踩”。宋岚这边的粉丝数一万都不到,还都是网剧涨起来的路人粉僵尸粉,骂都骂不起来。偶有铁杆小粉丝反驳,也淹没在洋家粉丝的声讨之下。
到了晚上事态发酵,有一个自称是工作人员的小号报料称宋子琛和薛洋确有暧昧。宋子琛在新剧担演男二是因为和薛洋上了床,现在宋子琛目的达到转脸和薛洋闹崩,这才有了片场不和的传闻。网上一片哗然。紧接着又有人扒出宋子琛还未成年。消息传着传着突然变成“薛洋艹粉”“薛洋涉嫌猥亵未成年”“薛洋潜规则新人”等等不堪入目的言论。宋岚工作电话都快被打爆了,但他只在私下里同晓星尘联系过,叮嘱他照顾好自己的妈妈,别让她看到这些。之后就再也没开过机。
消息传出来的时候正赶上他俩参演的网剧开播,热搜上铺天盖地都是薛洋和宋子琛,眼看着就要一发不可收拾。苏涉和秦愫带着他们两个连夜赶回公司,召开公关大会。会议一直持续到深夜才散,苏涉红着眼眶从会议室出来,叫他们两个进去。
幻灯片上将所有事情发展脉络整理的清清楚楚。不难发现,最开始的消息虽然都和宋岚有关,但字里行间都将他的位置摆在“受害者”上,声称宋岚是被薛洋“威胁”,才迫不得已和他上床,闹翻也是因为宋岚不堪其扰。其后就将火力全部转移到薛洋身上,力图将他描绘成表里不一的变态色情狂,还将宋岚的年龄摆出来硬说薛洋恋童,猥亵未成年。刻意引导公众舆论,将他们身上的正义感都用来讨伐薛洋。但其实真相如何,宋岚估计这些网友并不清楚,他们不过是棋子,被人利用着一步步毁掉薛洋。
这波操作实在太6了。
宋岚眉头紧锁一张张看下去。借着造谣自己来抹黑薛洋,同时毁掉他们两个。能爆出这么多料来,又有本事买水军刷热度控评,想来应该是温家做的手脚。说到底,还是他害了薛洋。他不由得万分愧疚。手中资料忽然重如千斤,压的他喘不过气起来。
看他这样苏涉头痛非常,揉揉额角狂跳的血管劝解道,“就算没有你,他们也迟早会对薛洋出手,毕竟积怨已久。你先别慌,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必要的澄清公关那边会安排,你只要配合,这事就不算棘手。”
“接下来涉涉和我都想好了。首先是要发律师函,声明此事是无中生有,追究造谣者的责任。其次,”秦愫意有所指地瞪了薛洋一眼,“你们两个在片场不要再闹了好不好?也别太亲密,就正常一些行吗?然后阿洋,你可能又得有个‘女朋友’了。”
“无所谓。你们随便编。”薛洋趴在桌上懒懒应道,丝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宋岚一惊,脱口而出:“女朋友?”
秦愫不觉有异,点了点头,解释道:“是啊,总得需要一个消息把这事盖过去。而且还要澄清阿洋和你没有暧昧关系。我想没什么比一个‘女朋友’更能转移视线的了。怀桑,明天交稿,编的出来吗?”
“编的出来,编的出来。”聂怀桑连连点头,“对方是一名老师,和洋洋认识多年,这次被介绍给宋岚指导他演技。通过宋岚和洋洋一来二去有了感情。然后洋洋不满宋岚占用他们两个的时间,这才发生了多次冲突。”
“……”要不是他就是故事的主角之一,宋岚真想起立鼓掌。
“就是这个版本了。我去搜集资料安排下去。涉涉,律师函明天也尽快。你们两个也要发微博澄清一下,别装死。粉丝现在正需要你们说句话呢。”秦愫交代道,“我去找我哥商量。”
聂怀桑赶忙跟着她一同起身。“瑶哥在我家留宿,我顺路送你一程吧。”
秦愫欣然应允。收拾好东西和他一起出门。苏涉留在公司再看一遍手头信息,思考下一步的对策。薛洋伸伸懒腰也要走,但被宋岚拦下。他懒得搭理,短短哼了声算是招呼,脸上满是不耐烦。
宋岚压不住心中疑问,急急向他求证道,“你之前的那些所谓的‘交往对象’该不会都是编出来的?”
“准确来说,我所有的绯闻对象都是聂怀桑。”他这样紧张薛洋简直要乐出声,故意吊着他不说实话。宋岚却放心了。以往真假不论,好歹这次薛洋是真没女朋友,他不算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薛洋说完盯着他想看他如何反应,却没想到宋岚的表情明显放松下来,还有心情对他笑。我艹你大爷的,老子和别人传绯闻你他妈居然还有脸笑???顿时火大,甩手就走。这下宋岚是真没忍住笑出了声。苏涉面无表情在旁边看完这场闹剧,心里不住骂他们两个幼稚,火烧眉毛了居然还还不着急!
他用力咳嗽两声,将宋岚的注意力吸引过来,沉着脸异常严肃地警告道:“宋岚,我要提醒你一句,在娱乐圈谈恋爱不安全,尤其是在得罪温家之后。看看聂怀桑就知道了。薛洋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从来都不跟人动真感情。所谓的‘女朋友’不过是我们炒作的一种手段。”
宋岚心里一沉。
“我希望你也记住这一点。谈恋爱是禁止的。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有的人不能碰。”
“不然呢?”
苏涉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弃卒保帅。就这么简单。”
孰轻孰重,便由他自己去掂量。
此时,城郊的一栋别墅灯火通明。
女人纤长白皙保养得宜的手轻轻放下手机,亮着的页面上还显示着“薛洋宋子琛深夜密会”之类的消息。她轻笑一声,得意地放下手中的红酒杯,转身走进卧室。
金子勋洗完澡出来迫不及待地脱光身上衣物,扑到床上将女人搂进怀里。
“还以为你攀上温家就忘了我,快让我亲一口!”
孟金宜咯咯娇笑,躲着不让他得手。金子勋知道她在想什么,呵呵笑道,“这次你做的真不错,薛洋那小王八蛋和那姓宋的可有的忙了。下部戏我给你安排个女主角来演演,怎么样?嗯?”
孟金宜满意非常,风情无限地望着他,柔媚的身子迎了上去,同他缠在一起。纤长的睫毛动情般地垂下,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将所有恨意巧妙地藏起。
她要他们两个身败名裂。
二十八、
苏涉能坐到金牌经纪人的位置不是没有原因的。负面消息爆出的第二天就联系有关部门发了律师函,并且请求警方以恶意造谣、诽谤,人身攻击等罪名去查出到底是谁散布谣言。服务器追踪到片场附近的一间网吧,但每天人来人往老板也没记住最角落的那台电脑究竟有谁用过。
查不查的出来其实没多大的关系,主要是做给外界质疑的人看,告诉他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所有的一切都是蓄意造谣。如果再继续传播谣言我们不介意告上法庭”,当然最后一句是对温家说的。
薛洋和宋岚分别发了微博澄清,并顺势将争吵的缘由公开。薛洋调侃宋岚太刻苦,课余时间都要缠着他的“女朋友”学习演技,“女朋友”则转发说“孩子认真学习你还不高兴了,有你这么当人‘父王’的么?”,宋岚转发并留言“师父我错了!但下次还敢”,末尾还附上一张哭笑不得的黄豆脸,活脱脱的一个熊孩子。
这段“新恋情”在秦愫的操作之下进行的极其顺利,控评刷热度不用说,转发评论里热度高的基本上都是祝福,基本上没有任何负面评论出现在首页。账号由“绯闻对象”聂怀桑管理,每天腻歪歪地跟薛洋在微博上调情,小心肝小宝贝的乱叫。但他们都知道所谓的“女朋友”不过是秦愫的一个闺蜜,贡献了一批极其模糊看不出人脸的照片之后继续回学校教书。不明真相再次被糊弄一脸的粉丝们哭的哭闹得闹,但好歹没人再提“潜规则”那事了。
也不是完全没有。在片场休息的间隙宋岚仍能听到有人在说闲话,不过他现在已经学会如何完全忽视掉这种不堪的言论,专心去做自己的事。但苏涉的警告仍像一根刺横插在心口,每次在他走近薛洋时便隐隐作痛。出于这样那样的理由,宋岚开始躲着薛洋,除非必要竭力避免身体上的接触,努力让自己忙的没空去胡思乱想,可回过神来却又发现自己忍不住盯着薛洋看。
这么做本来也没什么错,薛洋也知他是在避嫌,但当宋岚真的这么做的时候却又觉得心里不爽。因而每逢他看过来时,总是故意同身旁人表现的亲密,对他则冷冷的爱答不理,憋着一口气似的要他不舒服。事情不紧不慢地向着所有人希望的方向发展,但两人心中却不知为何都觉得堵的难受。
等这事彻底翻篇,十二月都快过完了。网上虽偶有质疑但都被苏涉给压了下去,这波危机算是平安躲过。
薛洋和宋岚继续维持着表面上的友好,但私下却是没再交谈过。尤其是薛洋去了别的剧组后,很长一段时间宋岚都见不到他的面。这期间温旭也没再来找过麻烦,不过宋岚隐约觉得他还有后招。温家不会那么容易就收手。
转眼便是十二月二十四日,通常意义上的平安夜,同样也是宋岚的生日。年轻人虽然爱过这个洋节,但奈何导演不给放假,一群人苦兮兮地窝在片场继续拍戏。苏涉以宋岚的名义给全剧组的人买了奶茶和小蛋糕,并且宣布导演同意晚上收工后全员聚餐。
宋岚初一听闻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些猜想,但不敢太过期待,怕到时候失望。吃晚饭却特意选了个能看见门口的位置,每当听到动静便抬头去看,结果当然是满心失望。坐他旁边的聂怀桑知他在等谁,也不戳破,只偷偷给薛洋去了条消息。
吃完饭宋岚就想溜,但被苏涉拽住说要拍个短视频当做粉丝福利发到网上。宋岚干巴巴地对着镜头念土味情话,动作僵硬地比了个心,怎么看怎么像被劫持了。重拍了五六次,苏涉实在是忍无可忍,勉强挑了个还算合格的,这才放过他。宋岚正打算回房间休息,刚出餐厅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自眼前一闪而过。愣了几秒,顾不得那么多拔腿追了上去。
薛洋不是一个人来的。秦愫和她的那个闺蜜以及化妆成助理的蓝曦臣跟他一同过来,不过蓝曦臣刚到就跑去找聂怀桑了。秦愫的闺蜜尽职地扮演着“薛洋女友”的角色,挽着他的手臂落落大方地站在他身边被秦愫介绍给别人,待打完一圈招呼就放开他和秦愫喝酒去了。
虽说脾气不算好,但圈里捧着薛洋的大有人在,此时“女朋友”一走,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过来劝酒。薛洋酒量不错,基本上来者不拒,吆五喝六玩的极开。正是闹腾,手腕忽然一紧,薛洋心下一凛反手就是一巴掌。好在宋岚反应快,抬手护住了脸,巴掌落在手背上啪地一声脆响。
“是你啊。”薛洋咂咂嘴,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拍了拍他的肩,半是真心半是假意祝贺道,“生日快乐?”
那双眼睛似醉非醉,望着他的目光没有半分多余的情感。潜伏多时的酸涩在此刻统统涌了上来。方才一直看着他和那人模样亲密,忍到现在已经不想再忍下去。他紧紧攥着他的手腕,直直盯着他,一些话在唇齿间徘徊,眼看着就要不顾一切地冲出来。薛洋适时地将眼睛移开,打了个长长的酒嗝,身子左右晃了两下。宋岚顿时一个激灵回了神,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两步。
“喝多了,我去洗个脸。”薛洋嘟囔道。
宋岚看他从眼前走过,种种设想在心头掠过,想挽留的念头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心砰砰的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他忽然有种极为强烈的预感,如果不做些什么,如果就这么任他走开,他会后悔一辈子。不容多想,身体自己作出决定,追了出去。
薛洋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狠狠搓了两下,一睁眼却见宋岚的脸在镜中直勾勾地盯着他,顿时快吓尿了。恼怒转身瞪他一眼,狠狠用肩膀把人撞开,气冲冲地往外走。宋岚跟着出了卫生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将他拽去了阳台。
薛洋这才发现不知几时两人之间的体能差异越来越小,他竟挣不脱宋岚!简直是奇耻大辱!不由得万分恼怒,抬手便想打。但宋岚一一化解了动作,牢牢把人固定在墙壁和自己之间。薛洋冷笑一声,连日来的愤怒叫嚣着想寻找一个发泄点,愤然道,“不是躲着我吗?这会儿又巴巴地跟上来。怎么,不怕人说了?还是看我和她在一起吃醋了?”
宋岚被戳中心思,脸上飞红一片。
薛洋呵呵笑了两声,讥讽道,“我和谁呆在一起你都吃醋,你又算什么东西事事都来管我?我和你就算是传过绯闻可到底没交往过,不代表你有这个资格来管我,真以为自己那么特殊么?你……”
“那如果我想追你呢?”
话头被粗暴地打断,薛洋不由得一愣,忘了自己接下来想说什么,怔怔地瞪大一双眼睛看宋岚的脸越来越近。
“如果我说,我想成为那个特殊的人呢?”呼吸暧昧地交织在一起,宋岚拼尽全力才克制住自己吻上去的冲动,压着嗓子在他耳边低声道,“今天是我十八岁生日。我已经成年了。不知道够不够这个资格?”
不想再等下去了,未来是个不可确定的变数,薛洋也同样。
他这般直白倒叫薛洋不知说些什么。那双烟灰色的眸子在半明半暗中灼灼闪着光,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终于下定了决心般不顾一切地将所有爱意摊在眼前。不要没完没了的试探,不要步步为营的算计,喜欢就是喜欢,爱这个人就是想一直陪在他身边。像自暴自弃一样地把心交托到他的手上,大声喊着“我就是喜欢你我能怎么办啊!”,自顾自地打破他们之间一直以来微妙的平衡,破坏了所有的规则。
薛洋低垂了眼睫,轻轻哼了声。
面上再冷,那颗心却是柔软炙热的,只要想到这一点就十分的不舒服。他捧着这颗软乎乎的心,几乎要被烫伤一般,却只想将它用力捏碎。
可到底没这么做。
薛洋身子一矮趁他不备从空隙中钻出,大步往酒吧那边走去,“我去拿杯酒,你在这呆着不要走动。”
“……???”总感觉有哪不对。
宋岚望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等了半天却不见薛洋回来,宋岚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思前想后还是进了酒吧。不想刚走没两步就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宋岚心说真是倒霉,转过身冷眼望着温旭和金子勋越走越近。冤家路窄,偏偏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再装没听见实在太刻意。他选择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生日快乐,赏个脸喝一杯?”温旭笑着将手中酒递过去。
宋岚的直觉告诉他这酒有问题,不肯去接。温旭也不觉尴尬,伸手拉住他往自己怀里扯,口中不住道,“给个面子嘛。成年人了,得学会喝酒了。”手掌却趁机贴着小臂逐渐往上摸。尽管隔着衣服,但宋岚还是非常恶心,猛一用力把他甩开,恼怒地瞪着他。
正不知如何收场时,薛洋端着杯酒适时插了进来。
“哟,怎么这么热闹?也不叫我?”
“你这小男宠可真不给面子,好大的脾气啊。”金子勋阴阳怪气道。
宋岚顿时火冒三丈就要翻脸。薛洋不动声色地向前跨出一步挡在宋岚身前,笑吟吟道,“他不愿意就别强迫他,小孩喝什么酒啊。白白糟蹋了好东西。”说罢抢过那酒一仰头全都喝了下去。“好烈的酒!这么烈的东西小孩可不能碰。别说他了,我都有点晕了。”说完似是站不稳般晃了两下,将手中原本拿着的啤酒全泼到金子勋身上。
“薛洋!!”
“诶,头好晕,我肯定喝多了,喝多了喝多了,头好痛。”薛洋不住念叨,东倒西晃站不稳,“我走了走了,头好晕,好晕……”。他脚步虚浮地往外走,跌跌撞撞的模样真像是喝多了。宋岚知道只是装装样子,将计就计,装作担心的样子跟着走出去。
却不想刚一出门薛洋回身就甩了他一巴掌,脸上表情极为扭曲。宋岚毫无防备,捂着脸特别茫然的看着他,心里委屈非常。薛洋咬牙骂道:“你他妈的除了碍事还会做什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你他妈不会跑吗?”
“没地方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薛洋脚步不稳向前栽倒,宋岚连忙上前扶住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红的不正常,仔细一看连裸露在外的脖颈都透着一层薄粉,扶也扶不住那般直往地下滑。宋岚当即将他打横抱起,甩开腿往电梯那边跑。
“那杯酒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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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岚被他亲的心慌意乱,竭力克制住自己将薛洋占为己有的欲望。如果现在就这么做,只怕薛洋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他。他用尽力气与自己卑劣的欲望作斗争,将薛洋一路拖到浴室,把人哄到浴缸里。
薛洋正迷糊,却被兜头浇了一脸的冷水,霎时清醒过来。再看宋岚举着花洒站在一旁,想来方才丑态都被看到,脸上不觉一沉,黑云携着震怒在眉间隐隐可见。宋岚心道不好,说了句“我先走了”撒腿就跑。
薛洋抹了把脸上的水,冷冷笑出声。
七岁那年被抛入冰湖中的记忆不知为何忽然清晰起来,左手浸在水中随着波纹摇摆,他抬手狠狠咬了口尾指,仍是无知无觉。恨意尖锐的在心口冒了尖,攀附着血肉长成参天巨树。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或许曾经帮过宋岚,但也不过是出于好玩。现在他真后悔怎么没早些弄死宋岚,明明拿着那么致命的利器,只要轻轻一捻就能叫他心碎,怎么就犹豫了那么久?难不成他真喜欢上宋岚了?
无端端地恼怒起来。对自己可能喜欢上宋岚的事火大万分。
他起身将水流调到最大,重新躺回到浴缸中,任冰冷的水将自己淹没。
管他是不是喜欢,这个人既然撞进他手里,就别想再脱身。
二十九、
隔日起床见到床上一滩污浊时,宋岚已不像前几个月那般惊慌。异常淡定而熟练地将内裤换下扔到塑料盆里,就着冬天的冷水一点点搓洗干净。好歹现在能安慰自己“这事对成年人来说很正常”,他想,羞耻的情绪一扫而空。
昨晚的梦境似是某种延续,他没有逃离而是勇敢地抱了上去,期间省略体位若干,过程极为香艳大胆。事后回想起还忍不住满脸通红。其实说没有一点点后悔那是骗人的,至少这个梦就很能说明问题,但如果有机会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抽身而去。
不是不想,只是不想以这种方式。那时薛洋神智不清,不见得真记得他是谁。如果想做,很久之前薛洋醉酒那次他就可以轻易将他占有,但趁人之危总归是不好的,如果薛洋后悔呢?若是真想那么做,至少要薛洋同意才行。
昨晚那番告白薛洋虽没给出答复,但也没有立刻拒绝,似乎也并不反感,所以还是有希望的。宋岚愉悦地把内裤拧干晾到架子上,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没由来的特别高兴。
不过世事总不尽如人意。薛洋的剧组似是正拍到紧要关头,接连两天天还未亮薛洋就已经匆匆从酒店出发赶往片场,晚上回来基本上都是凌晨三四点,凑合着睡一会儿又要起来拍戏,忙的脚不沾地。宋岚根本找不到时间和他单独聊聊。
如此一来,难免有些烦躁。心情不好拍戏也跟着不顺。又一次NG之后,导演让宋岚先去休息找找状态。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早上到现在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宋岚心绪不宁坐也坐不住,索性背着手在片场来回走圈,口中不住念叨着台词,越念心里越慌。
老天就像和他开玩笑一般,这一天都风平浪静,却又在他稍稍把心放下的时候打他个措手不及。
宋岚下了戏正换衣服,搁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私人号他只告诉给少数几个人,平时很少有人给他打电话。拿起一看,却是薛洋。宋岚心里顿时咯噔一声,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按了接听。
“宋岚?是宋岚吗?”
是秦愫。但很奇怪,一向优雅稳重的人此时却极为慌张,声音明显像是哭过一样,断断续续夹杂着哽咽。她这一哭宋岚心里更慌,连忙问她怎么了。
“我,我打不通阿涉的电话,又不知道你的电话号,就拿了洋洋的手机。”秦愫急得直哭,“洋洋,洋洋高烧在片场晕倒了,我,我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怀桑也不在,能不能叫涉涉来一趟。”
宋岚立马穿上外套往外跑,一边跑一边拿眼睛在人群里搜寻苏涉,“我们马上过去,你们在哪?送他医院了吗?”
“在,在医院,但是洋洋没人看着我不敢随便走。外面好多人在拍。”
“先把地址给我,我找到苏涉了。”宋岚匆匆记下地址,简明扼要向苏涉说明情况,两个人立刻上车直奔医院。秦愫等在大门口,看到他们出现眉目间的焦灼稍稍减少了几分。领着他们去了病房。一路上向他们解释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前几天着了凉洋洋就有些感冒,但他没和我说也没吃药。又赶上剧组贪黑起早拍戏,在外面被冷风一吹,又累又困,下午突然就开始发烧了。”秦愫不住自责道,如果能早些发现不对劲就好了,“我刚到医院怀桑就到了,现在正在病房里照顾他,但是消息怕是已经传了出去,我实在,实在是忙不过来,才,才找你的。”
“没事,别哭了。”苏涉极为温柔地轻拍着她的后背,放柔了声音安慰着,“让怀桑和宋岚在这看着,公众那边我帮你,没事啊。”
宋岚不忍打扰也无心再等,悄悄离了他们两个,放轻脚步走入病房。聂怀桑抬头见是他,微微一笑算作打招呼,将手中冰敷用的毛巾温柔地放在薛洋额头上,手指戳戳因为高热而绯红一片的面颊,心疼地叹了口气。
“病成这样,要是阿嫂在这,指不定多心疼呢。”
“金光瑶?”尽管知道薛洋和他之间不是那种关系,但宋岚心里还是忍不住咕嘟咕嘟冒着酸气。“他也只做了三年的监护人吧?”
聂怀桑挑挑眉,洞悉一切的目光简直叫宋岚无地自容。“不是,他们很早之前就认识,远在洋洋十五岁之前。”他看够了,笑着同他解释道,“瑶哥是初中搬到这边的,之前在另一个城市时去常家当过群演。那时候他还不叫金光瑶,是随母亲姓孟,叫孟瑶。”
“孟瑶?”孟瑶!宋岚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之前查资料时晓星尘就说过是关于常家的所有丑闻都是由一位孟先生爆料,原以为那个爆料的孟先生是金家指使的,却没想到就是金光瑶本人!
聂怀桑只当他吃惊,“是啊,那阵子常家招群演,一天能有一到两百的报酬。瑶哥家里不太富裕,所以就去了。洋洋应该和你说过常慈安那事吧?”
宋岚点点头,他曾经还因为这事被薛洋打过不少次。
“他们两个有时候会说,但有些是我猜的。”聂怀桑将手搭在薛洋的左手上,目光怜爱至极,“我猜那天根本没有下水的戏,是常慈安为了给他个教训故意要他下水,洋洋不肯就被踹了下去。”
隔了这么久再听,心里还是一阵阵地难受。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一阵,聂怀桑继续道,“是瑶哥下水把人救上来背着去了医院。孟姨尽心尽力地照顾了好久,洋洋这才捡了条命回来。后来洋洋被雪藏,瑶哥因为救了他的关系也被常家针对。母子两个活不下去,孟姨就带着他去投奔金光善了,不过没有成功。直到出了温家那件事,金子轩不知从何得知自己还有个弟弟,擅自做主将瑶哥找了回去,金光善这才承认他。但那时孟姨已经去世很久了。这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
金光瑶收养薛洋,除了同情和关心应该有一部分是出于对过世母亲的怀念。所以才事事纵容,容不得薛洋受半点委屈。因而导致薛洋性子越发乖张暴戾。只是在知晓一切之后,怎么能狠下心再去责怪薛洋。
宋岚一阵心酸。却和方才的酸全然不同。没那么多的嫉妒,仅仅是出于喜欢。因为喜欢这个人,所以他所遭受的苦处会如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更因事成定局无能为力要比他更痛上千倍百倍。那些轻描淡写的只言片语,那些明显是经验之谈的告诫,有多少是浸过他的血和泪?
如果能早些遇见……
可即便这样想也无济于事,即使遇见他也还小,帮不上什么忙。但至少,宋岚想,至少他能给他一个拥抱。即便他们更可能针锋相对地吵起来,但他真的很想去抱抱那时候的薛洋。
“金家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瑶哥没大红大紫之前过得比现在辛苦的多。”聂怀桑轻声低语道,“他手里有温家的证据又如何?金家忌惮他又想利用他,除了金子轩一家,没人把他当人看,而洋洋连个依靠都没有。”
不,不是。以后我会努力成为他的依靠。
宋岚在心里大声反驳,在一片静默中许下了坚定的誓言。
薛洋醒转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白晃晃的日光自窗外跳跃进屋内,在他脸上投下一大片暖洋洋的印子。薛洋不适应地眯了眯眼睛这才看见床边还趴了个人。
虽然薛洋的病情并不严重,但宋岚还是留了下来。好在薛洋住的是单人病房,里面还有一个小隔间。他把小隔间让给了聂怀桑,自己则坐在床边看着,不过临近凌晨实在太困,不知怎地就睡着了。半梦半醒间忽然觉得有什么在摸他的头,那只手十分不规矩地顺着头发伸入衣领,冰凉的手指搭在脖颈上就像往他身上扔了块冰,顿时清醒过来,一脸茫然地睁大双眼望着薛洋。睡的迷迷瞪瞪的模样有种憨憨的可爱,和平时那个总皱着一张脸的小大人一点都不像,现在才觉出他年纪还小。薛洋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伸手揉捏着他的脸。
“你怎么在这?这要是被人拍到可就说不清了。现在不怕再传绯闻了?”
“啊???”宋岚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觉得脸疼。等薛洋终于放开他的时候,白皙的脸上全是红彤彤的指印,不由得恼怒地横了薛洋一眼。只是这一脸红晕眼角带泪的模样看着实在没多少杀伤力。
诶,你别说,是挺好玩的。薛洋一下子就乐了。
宋岚揉揉发麻的腿,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问他“你饿不饿?”
薛洋一摸瘪瘪的肚子连连点头,一脸的委屈。宋岚忍住不笑,硬是板起一张脸,对他说“你等等。”他本来想给聂怀桑带饭,但进了隔间才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还贴心地留了个字条说去吃饭。吃饭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宋岚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扔进垃圾桶,用围巾和帽子大墨镜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出去买饭。
薛洋玩了会儿手机觉着无聊,躺在床上巴巴地望着天花板等宋岚回来,等到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宋岚才出现,可却没在他手上看到任何东西,顿时傻眼。
“饭呢?”
“在这,我怕凉。”宋岚拉开大衣拉链把一直用体温暖着的东西拿出来,卖早餐的地方略有些远,来回一趟若是凉了怕薛洋吃了胃不舒服。薛洋哦了一声,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探身去看他买了什么回来,但无奈因为高烧浑身上下酸痛无比不住发软,叼着包子又瘫回了床上,哎呦哎呦地叫个没完。
其实也不是很疼,他还不至于矫情到连这点痛都忍不了,只是看到宋岚一脸担忧忍不住想装的更难受些。宋岚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到床脚,弯下腰去。薛洋正好奇他要做什么就感觉床被一点点地向上抬起,缓慢的升降过程新奇又好玩,薛洋忍不住喊了句“再来一次。”
“……没见过生病了还这么高兴的。”宋岚一阵无语。
“因为我之前很少住院。”薛洋惋惜道。
“……你还吃不吃了?”
“吃!”薛洋连忙从他手上抢过碗粥。刚买回来的粥还有些烫,他尝了口,眉头不由得一皱,把碗重重砸在桌子上,不满地冲他抱怨,“太淡了。而且我不爱吃咸粥。”
“那碗是我的……”宋岚头疼地从袋子里又拿出一碗,黄澄澄的。
薛洋尝了尝,是甜甜的小米南瓜粥,不由得眉开眼笑。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包子慢慢吃着,时不时被粥烫的嘶嘶吸气,吃着吃着偶尔停下来深深叹口气活动手腕,像是累极,一顿饭吃的别提多狼狈。也不怪他,右手因为打针不能动,现在动一下就痛,而左手又有一个手指不太好使。
宋岚实在看不下去,放下自己的碗妥协般地叹了口气,拿过他手里的粥舀起一勺轻轻吹了两口,送到他嘴边。薛洋一愣,看他垂下眼睛满脸难为情,却是笑了,大大方方地张嘴吃了个干净。
一勺又一勺,拌了咸菜进去的粥不知道为什么比往日都好吃,薛洋一向不爱喝粥今早却一反常态吃的一滴不剩。等他吃完,宋岚才拿起已经凉了的粥慢慢吃了起来。吃着吃着却发觉薛洋一脸古怪地盯着他看,不觉有些奇怪地摸摸脸。
“怎么了?是不是吃到脸上了?”
“没事。”薛洋咂咂嘴,决定还是不要告诉他,他手里的那个勺子方才自己用过。夭寿,这洁癖居然不洁癖了。
吃过饭宋岚收拾完残局喂他吃了药,坐在他身旁为他修剪指甲,低头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动着剪刀,阳光温暖地照着他的侧脸,连脸上的绒毛渡上一层暖黄的光,眉眼之中的认真神色比水更温柔,顺着目光慢慢蔓延到他手上。薛洋垂下眼睫,若有若无的叹息哽在胸腔里。
还记得很久很久之前,他还小,生病了也会有一个人守在他床前喂水喂药。只是后来那个人死了。留下他和金光瑶两个在这华丽冰冷的地方苦苦挣扎,势要将所有人踩在脚下。相依为命,步步为营,这么些年过去总算是熬出头了。可那个愿意照顾他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无端端地眼眶有些发热。薛洋吸了吸鼻子,把手从他掌中抽出,在他抬头时用力抱了上去,脸紧紧埋进他的颈窝里。
就这一次。他对自己说,就只软弱这一次。
三十、
出院那天正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天气难得晴好。
薛洋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微微凉意顺着气管在胸腔扩散开,将憋闷已久的浊气尽数排出,整个人都有种飘飘然的快乐。他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尽管苏涉和秦愫一再坚持要他在医院多呆两天观察观察,但谁想在病床上迈入新的一年啊?当即收拾收拾东西带着宋岚跑了。
宋岚为了照顾他向剧组请了几天假,现在提前出院自然还剩下些许假期,薛洋暂时不想回剧组也不想浪费这点相处的时间,眼珠转了转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随即招呼司机师傅调转车头向城外驶去。
“我们不回剧组吗?”宋岚略有些好奇,但并没打算去阻止。
薛洋嗯了声,手指在手机上划了几下搜出一个地址给司机看了看眼,极为鄙视地扭头冲他翻了个白眼,“都年末了还工作个鸡毛,爷带你玩去。海边有片度假村,温家的产业,我记得他们给金光瑶送了贵宾卡,现在过去应该赶得上烧烤。”
“……”感情是这两天在医院清汤寡水吃腻了,变着法的想吃肉。
宋岚颇为无语。
度假村坐落在海边,沿着渐缓的坡体向下蔓延,正正好好对着远方波涛汹涌的大海,站在落地窗前就能将所有美景尽收眼底。除此之外娱乐设施一应俱全,饭店KTV室外烧烤海上运动,更别说还有一个小型的影院。
薛洋一来到这就仿佛脱了缰的野马,行李往门厅一扔就要往外跑。宋岚不爱热闹,也对薛洋口中的游戏厅不怎么感兴趣,于是便留下来收拾屋子。金光瑶的VIP卡对应的是偏上一些的独栋别墅,庭院里栽植着常青的松柏,即使是在隆冬腊月也青翠可爱。宋岚打开窗户通了通风,又打开空调将屋子预热。这趟临时起意的旅行薛洋走的匆忙,随身只带了个背包,宋岚却带了个行李箱——从剧组带去医院的那个。他在医院待着的这些天也没好好洗过澡,浑身上下痒得不行,把脏衣服扔进洗衣机抱着换洗的衣物进了浴室。
出来时不想薛洋已经回来了,背对着他抱着包不知道在翻些什么,听到他开门还吓了一跳,手一松包就掉在了地上。不知为何,宋岚总觉得他这模样看上去有几分心虚。
“你洗完了?那轮到我了。”薛洋把包捡回去若无其事地拉上拉链。宋岚擦着头发说了声好,自然而然地伸手过去要接他的包。薛洋略有犹疑,还是把包递了过去。
初一入手宋岚忍不住惊讶道,“好沉。你带了什么?”
薛洋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又把包抢了回来,“游戏机和iPad,咋了?你又有意见?”
宋岚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神色隐隐有些不满。薛洋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故作恼火,“怎么?现在是你在追我,总不能指望我对你好声好气的吧?连这点都忍受不了就别说喜欢我。”
连日来的担忧此刻却被眼前人所承认,宋岚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失神一般地望着他,像是不理解他在说什么一样。
这,这算是默许么?
这呆愣愣的模样看着真让人想欺负,薛洋冲他扮了个鬼脸,明目张胆地耍起无赖,痞气十足地伸手摸了把宋岚的下巴,嘿嘿奸笑道,“小美人,给小爷我笑一个。”
宋岚挥开他的手,皱着的眉目间却不见气恼,只轻轻撇过头嫌弃道,“快去洗澡。”
薛洋轻啧一声,一手勾住他的脖子硬将人拉到眼前,探身过去将耳垂啮在齿间,虎牙不轻不重地留下些微刺痛,吮吸一般嗦了两口才将他放开。宋岚从头到脚红的像被煮了一样,看薛洋笑的见牙不见眼顿时有些恼羞成怒,用毛巾狠狠擦着湿漉漉的耳垂,固执地低着头沉默不语。
“其实你很喜欢的吧!”薛洋玩味道,成功收获白眼一枚。
啧,口是心非。
他看见那掩在毛巾下的嘴角悄悄上翘,却不知道那是因为宋岚看到他在笑。
没有缘由,莫名其妙,你一笑我也想跟着笑。
晚饭在别别扭扭的氛围中结束,室外烧烤变成室内也没减了薛洋的兴致,吃到肚子圆鼓鼓地才罢了手。出来的时候恰好有人在放烟花,绚丽的焰火在空中炸开,又不甘寂寞地消融在夜空中,如流星般短暂。一朵朵梨花在头顶盛放,映的周遭亮若白昼。他们信步走在小路之上,在喧嚣中寻到一丝安心的静谧。
宋岚跟在他身后,始终落下半步距离,光明正大地看烟火在他侧脸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没由来的心下一软,比春水更柔上几分,震荡着晃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带着整个身体都跟着颤抖。没有任何犹豫,身体跟从着无名的冲动跨出一步,向前拉住薛洋,带着他的身体往自己怀里撞。肩头磕在胸膛,额头抵上额头,嘴唇不由分说地吻了上去。
其实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宋岚放任自己沉浸在这个吻中,无暇注意到薛洋的身体有些僵。勇气在胸腔中无限膨胀,格外甜美的滋味在口中散开,唇舌交融将最后一丝氧气榨干,舌尖留恋地舔了舔那对可爱的虎牙,不舍地退开些距离。天边遥远的光落在薛洋身上,蹦跶着跑进他心里。
一瞬间久的像是永远那样远,只有明晃晃的喜欢清晰无比地刻在心上。宋岚呼吸顿了顿,在他似笑非笑的注视下结结巴巴道:“太冷了,我们,我们回去吧。”
“好。”薛洋眯起眼睛,歪头笑着的模样乖巧无比,内心却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被人爱着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无端端的恼怒无端端的嫉妒,种种情绪交织纠缠吵个不停,唯有憎恨越发清晰。不公平啊!为何在见过那些事情后还愿意去相信别人相信爱?怎么可能还会有能力去爱?怎么可能!在这朝阳一般炙热而纯粹的爱下所有的卑劣算计都无处遁形,越是喜欢就越像嘲讽一样,嘲笑他的污浊不堪,越是喜欢就越不能够直视那般纯净坦荡的内心。他不允许自己害怕,不允许自己处于劣势,不允许在感情中做个弱者。
只要按照最开始设想的那般毁了宋岚,就好了。毁了他,毁掉所有的爱和希望,向他证明自己一向是对的——正义敌不过邪恶,正如这世间污浊,容不得丝毫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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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省略掉一些】
薛洋从床上爬起来,从床头柜里摸出一包烟,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刷拉一声,窗帘被用力甩向一边,大片柔光涌入,轻柔地披在他身上。宋岚静静地看着他。白皙的身体上满是暴虐失控的证据。
他跟着起身走到窗前,远远便能看见海面上挂着的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照拂下来,到了近处却被霓虹灯光遮去了所有的光芒,黯淡地隐在夜色中。没由来的一阵伤感。宋岚抢过薛洋手中的烟,送到自己嘴边,狠狠吸了口。热辣辣的气体刺激着鼻腔,情绪却越发稳定下来。
宋岚抽烟的样子薛洋还是第一次见,说不上什么姿态优雅,被烟呛得特别狼狈,可还是没放手。烟草有时候能麻痹掉神经,让人不去思考。薛洋站在他身边,就着他拿烟的手深深吸了一口,之后将烟雾喷在玻璃窗上。
暖橘色的烟花闪了一闪,映在蒙了霜雾的玻璃窗上,融进那片光鲜亮丽中。烟雾朦胧,灯如繁星,有多少人羡慕这里不顾一切地想要扎进来,只是这纸醉金迷的世界,也不过是个华丽的幻像。世人大多看不到繁华之下隐藏了太多污浊,容不得太过高洁的人。薛洋曾经在这挣扎了许久,而现在宋岚也被他拖下水,失了一身的清白。诡异的满足感让他不由得轻轻笑了一声,偏过头吻上了宋岚的侧脸。
“祝贺成人?”
宋岚掐灭了烟回吻上去,唇舌都带着一股狠劲,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跟方才惊慌失措完全是两个人。薛洋四肢并用缠了上去,再也无暇顾及其他。
越是堕落,便越是痛苦,越是痛苦便越快乐。
不过都是苦中作乐。
三十二
待薛洋再回到剧组已经是七天之后的事了。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颈间红痕拿围巾遮着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外伤是好了,“内伤”可还厉害着。这次吃了这么大的哑巴亏,偏偏细说起来只能怪自己,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还因为过于丢脸不能跟别人说,简直要气死了。
就此作罢?不,不可能的。他不是吃了亏就善罢甘休的人,总要想法子报复回去。糟就糟在宋岚已经如他所愿堕落了。一个堕落的人底线只会无限下降,做起坏事来愧疚只会越来越少,再想刺激可太难了。想到这薛洋又忍不住痛骂宋岚,打乱了全部的欲擒故纵,害他失了乐趣不说还失了身。
正骂着,门突然被拍的震天响。
薛洋翻了个白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找了过来。开门一看果然是宋岚。气喘吁吁的,脸上的粉底还没卸干净,粗黑的眼线简直要飞到鬓角里。
宋岚比他早几天回的剧组。准确来说,不是宋岚自己想走的,而是薛洋拿着菜刀冲他大吼“要走要死你自己选一个!”,刀架在脖子上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把刀架着的是薛洋的脖子而不是他自己的。所以宋岚只能滚了。
滚回剧组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惦记,这不刚下戏一听到消息就跑了来。宋岚喘匀了气,被他盯的尴尬无比,不自在地咳嗽两声。没见面的时候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可真的见了面反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薛洋应该还在生他的气吧?
但他想多了,薛洋只是被他这大眼线长睫毛给惊着了。不得了,现在都流行用这种大浓妆来表示黑化吗??他是魔教少主不是艳舞dancer啊!造型师你出来我们交流交流。
宋岚憋了半天才磕磕巴巴地开了口:“你,你好点了没?”
薛洋挑挑眉,挪揄道:“我好不好你不清楚?”
宋岚瞥到他颈上伤痕,一张脸红了又白,低着头喃喃着“对不起”。
如果他有对猫耳朵的话,薛洋觉得此时那耳朵已经低低垂下去贴着脑袋往后撇,毛茸茸的倒三角委屈吧啦地一抽一抽。怪可爱的。这个念头出现的简直是让人虎躯一震。宋岚那个体型和猫实在相去甚远,跟可爱更沾不上边,薛洋把这荒唐的念头甩出脑海,侧身让路放他进来。
宋岚刚脱掉大衣正准备说些什么,衣领就被薛洋从后拽住。紧接着一股强劲的力道勒着脖颈拖着他进了浴室,他还没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先呛了口水。薛洋压着他的脖子往脸盆里摁,一手在他脸上揉来搓去,力道大的差点没搓下层皮。
“你干嘛???”宋岚最终从他掌下逃脱,狼狈地靠在墙上不住咳嗽,衣服湿了一片,满脸都是泡沫。
薛洋默默翻了个白眼,扔过去条毛巾。
【省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