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房】湖先生,树先生,马先生
本文作者【拆房】"张二不是一",授权王黄璜发布,转载请联系原作者并注明来源侵权必究!文中的“我”均为“张二”,以下为正文:
今天是情人节,谨以这片湖,这棵许愿树,以及这个迟到快一年的故事,祝你们终成眷属。
去年四月,愚人节刚过,老段让我去昆明一趟,见证“一场伟大仪式”。
事情很简单,在全国寻寻觅觅两年多,龙湖的景观设计师终于在城西安宁,为抚仙湖星空小镇国际度假区,找到了一棵各方面都很达标的“许愿树”。
所谓“伟大”,就是把树移栽到抚仙湖,100多公里。
乍听上去很无聊,我在电话中故意装作这事很不值当:
你们太小题大做了!
心里却嗨翻天,终于有个完美借口,可以回昆明,搞搞老酒记。
现在,一年快过去了,记忆依旧清澈,小荞酒很醉人,树的故事和仪式充满张力,甚至勾连出许多更久远的抚仙湖片段。
比如十几年前,我在“一块钱唱一首”露天KTV声嘶力竭唱完《男人哭吧不是罪》,拎着澜沧江矮炮(啤酒)冲到湖边,对着星空许愿大喊后,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明年一定要找个媳妇。
没想第二年就美梦成真了。
这就是抚仙湖的神秘力量。
“买买三三”
当你回到生活过6年的城市,大概率要醉。所以当早晨八点,老段打来电话,才发现自己衣服都没脱就睡了。
出租车沿着北京路一路向南,早高峰走走停停,花了快一个小时,才与老段和小马会和,我无意间打个饱嗝,老段很崩溃:
买买,你昨天是喝了多少啊?
小马皮笑肉不笑、略显尴尬地看着老段,那样子像在问:
这人靠谱不?
“买买”是昆明特有的语气助词,表示惊讶和震撼,还有种更强烈的表达,女人们常常说:
买买三三。
很多年没听到,无比亲切。
老段开着车,我们要去城西几十公里的安宁温泉苗圃,现场起树。
小马是龙湖的景观设计师,戴副眼镜,爱笑。车一动,他就眉飞色舞起来,像正经历人生的重大喜庆:
“买买,这两年给我腿都跑断了,终于找着这棵树了。”
“开快点,一哈师傅没整对。”
我头痛欲裂,听了没两句,就又睡了。不知过了多久,剧烈颠簸,睁开眼睛一看,苗圃基地到了。各式各样的大树小树,高矮粗细,琳琅满目。
往苗圃深处走了上百米,人声鼎沸,停着一辆大吊车,旁边有一棵十几米高的树,根部周围已被提前开槽。
小马指着树说:“不错吧!”
我装作很专业,“确实不错,明显比旁边的更挺直,树冠也更丰满圆润”,尽管要几个小时之后,我才知道树的名字:
黄连木。
各路朋友到齐了,景观施工方问小马:
“马师,给是开始整?”
“整!”
“轻点!轻点!”
一辆货车从外面倒开进来,工人在树底部缠好绑带,吊车轰鸣,用挂钩牵引力让树先倒向一侧。两名工人缩进刚好容身的树坑中,在根部缠上绑带,方便起吊装车。
“起!”“慢!”“不稳!”“重新绑!”“再来!”……
工人往复下到坑里四次,才最终搞定。每一次,对小马都是煎熬,笑容渐失,神情专注。
这眼神我还见过一次,那是跟着另一家房企去山东选树,景观设计师看树的眼神,像高考前最后一次翻课本。
这可能就是干一行爱一行钻一行,我们寻常认为“不就一棵树嘛”,在他们那里,确是一种职业执念:
人有人生,树有树生。
树被连根吊起,吊臂小心扭动,树的冠幅展开直径有八九米,既要避开半空的电线,又要避免刮擦“邻居”。从树坑到货车,不过十几米距离,却转了差不多十五分钟。
树被横放在货车上,根部在里,树冠朝外。这下,连我都发现有新的问题。
装上树的货车像开屏的孔雀,枝丫四散开来,垂到地上。景观树最注重的就是冠幅仪态,要是这么运过去,难免剐蹭磕碰。
怪不得说,很多时候,一棵树的运输成本比树本身还贵。
几名工人找来绳子,爬上货车,把四散的枝丫左缠右绑,最大限度固定在主干附近。工人们动作太大,突然“嘎吱”一声脆响,小马急得面红耳赤:
轻点!轻点!
空气肃杀,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计,环绕检查。
幸好,找来找去,只是小指粗的一根枝丫断了。大家舒缓下来,开起玩笑,车上一名工人说,这棵树怕有八十年,另一位更年长的点燃一根烟,表现得很专业:
你懂个求,起码一百年往上。
花了一个小时,树装车完毕,向着100多公里外的抚仙湖星空小镇出发。小马一再给司机嘱咐:
师傅,路上整慢点噶!
按照计划,树当天运到,会在次日举行更盛大的栽树仪式。
它将被栽进星空小镇首期组团中庭,最C位的树坑,自此在天地间,星空下,与抚仙湖永世交好。
送走树,我们在附近找个农家乐吃饭,两碗白菜豆腐汤干下去,回血大半。记得上次到安宁温泉,还是读初中时春游。学校带着一帮蠢蠢欲动的少年,跑了两百公里来泡澡。
吃饭间隙闲聊起来,才知道小马是澄江当地人,在抚仙湖边长大。大家还说起房地产,觉得市场开始回暖了,下半年行情可能不错。
现在回头看,谁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抚仙湖》
抚仙湖在昆明南边,北岸是澄江市区,龙湖星空小镇国际度假区在南岸,距昆明100余公里。
我对抚仙湖的最后印象还停留在十几年前,就是跳进湖里许愿那个夜晚。当时在昆明上班,抚仙湖是大家去不腻的团建圣地,吃饭喝酒、嗨歌游泳……
车子一路向东,又一路向南,朝抚仙湖进发。我误以为要走老省道,老段说高速公路一年前就通车了。
从昆明到抚仙湖的时间大幅缩短。当车子驶上环湖公路,就又看见熟悉的湛蓝。
看来,湖还是那个湖,并没有因为交通更便捷,而受到丝毫影响。
我上网查了查,抚仙湖这几年生态保护不断升级,已经严谨到近乎苛刻的地步。各级领导对保护抚仙湖的表态,一个比一个强硬:
没有抚仙湖Ⅰ类水质,云南将一无所有。
生态红线不断外拓,威胁环境的沿湖村落、餐馆、工厂、养殖场……该关的关,该搬的搬。到了2019年,经国务院批准,澄江更是直接撤县设市,由云南省直辖,玉溪市代管。
作为一个云南人,能轻易理解这种强硬。云南九大高原湖泊,滇池是永远的痛,洱海过度开发,备受诟病。抚仙湖的水质和生态,是整个云南生态保护的“红线”。
从更戏谑的角度,把我国蓄水量最大、第二深的淡水湖过度开发,是对全人类的不尊重,格局太小。
除了百度可查的生态数据,以及光怪陆离的水下古城传说,始终觉得,抚仙湖还蕴藏着某种神秘力量。那是看一眼照片便能心驰神往,白天湛蓝,夜晚灵动,湖面永远深邃得无以复加。
李健写下唱出《抚仙湖》时,比《贝加尔湖畔》早了四年:
抚仙湖水在荡漾,只是没人再惆怅。
不少云南人觉得,抚仙湖比大理丽江更纯粹,没有过度商业化,是体验生态云南更优的选择,但知名度好像一直没上去。这很矛盾:
怕你不来,又怕你乱来。
我9年前到重庆上班,装神秘向同事推介抚仙湖,结果孤陋寡闻了:
兄弟,我一年要去两次。
更夸张的,有重庆朋友几年前就在湖边买了房子,一年跑六次,全自驾,来回1500公里。
现在,星空小镇已初具规模,重庆人信抚仙湖,更信龙湖,可以预料,一大波重庆朋友又将赶来。
抚仙湖最早是云南人的,后来是整个大西南的,现在又将成为全中国的。
去年,星空小镇原创了一首《抚仙湖》同名MV,全网播放量超过200万,歌词是这样写的:
阳光在湖水里闪烁,不再有隐秘角落。
这下真不隐秘了。全国各地网友纷纷表示,“疫情结束了,我就去湖边躺平。”
你们来归来,可不能乱来。
“枷锁”
我们抵达星空小镇的时候,运树的货车刚到不久。
可能见过小马生气,工人们也不敢动。小马绕着货车走了好几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好一阵,确定树还是那个树,才放心下来。吊车轰鸣,树很快就被卸下放在地上。
小马渐渐舒缓,给工人们递上矿泉水:
师傅,今天辛苦了噶!
更辛苦的,可能是他自己。
一个云南人爱抚仙湖,是思想上的。一个澄江人爱抚仙湖,那是行动上的。
2018年4月,小马入职龙湖。2019年,星空小镇国际度假区正式开建,他开始负责项目景观。
四年来,他每周都要在昆明与项目间往返三四趟,来回200公里。从售楼处的选址,项目景观规划定位,到景观的设计、推演、选材,小马和团队伙伴全身心参与到这从0到1的每一个细节中。
用他的话说:
这可能是我职业生涯创作的巅峰。
而在我看来,这更像一个澄江人通过一个项目,来演绎自己和抚仙湖的羁绊:
这是有意义的假公济私。
度假项目的打造逻辑,与城市地产完全不同,更挑开发商,更挑择址的人文生态环境,也更注重精神文化的演绎。
做度假项目难,在抚仙湖做项目,可能难上加难。
在严苛的管理体系下,大到建筑的形态颜色,小至景观的规划选材,都被套上生态“枷锁”。特别是绿植,必须遵循本土化原则,禁止栽种外地树种:
不是每棵树,都配得上抚仙湖。
景观设计方案不断推倒重来,数易其稿。小马往政府相关部门跑了无数次,汇报后调整,调整后又汇报。管理部门工作人员也往项目跑了很多次,大家为了同一个目的,不断推敲和商讨,直到“连一株灌木选材也明确下来”,方案才最终敲定。
归纳起来,总体纲领就是要“体现一年四季变化的样子”:
春见花,夏拾果,秋观叶,冬见形。
根据方案,项目首期组团中庭最C位的景观,被留给“许愿树”。
树种必须符合生态要求,是云南乡土品种,最后圈定在为数不多几个品类。另外,树龄要大,冠幅要丰满,才HOLD住这片星空和湖泊,配得上“许愿树”名号。
比熬夜做方案更痛苦的,是熬腿找可遇不可求的树。
小马又上路了。
三顾苗圃
中国人都讲圈子,不是一个圈里的人,很难办事。
小马和同事们发动景观圈子的朋友,在全国帮忙寻找,需求发过去,很多朋友都有点懵:
这么细的要求,还是第一次见。
第一个消息很快传来,看过照片后,小马吭哧吭哧跑到成都都江堰。那棵树够高够大,树种也符合。可是却长在一个农家老院子,从山里运出来非常麻烦,只能放弃。
第二次,他们跑到千里之外的高黎贡山,树龄接近150年,正要讨价还价,才发现树中心有空洞,夭折风险很大,小马吓坏了:
巅峰差点成了滑铁卢。
又等了差不多一年,在昆明东边的嵩明,树种适宜,形态也满意。唯一需要碰运气的是,树种不易长时间泡水,而抚仙湖周边地下水较多。景观工程师们不信邪,往早已准备好的树坑下挖两米多,结果很悲剧:
真挖出水了。
事不过三,去年初,小马终于遇见他的遇见,“众里寻它千百度,那树就在城西苗圃。”
接下来,是好事多磨的桥段。老板说是镇圃之宝,不卖,他私下提着好酒三顾苗圃,才成了。然后又是长达数月的流程审批,才为许愿树落上抚仙湖户口。
在中国很多事是这样,圈子和钱都办不成的,那只有靠酒了。
听起来小马也爱喝,我约他晚上回昆明整两杯,他说不回去了,要做一夜守树人:
下回我们战一盘。
从抚仙湖回来,我冲进宾馆倒头就睡。被电话吵醒时,天已经黑了,是朋友打来的:
来嘛,再喝。
窗外的昆明城,跟几年前没什么两样,除了多出几栋高楼,我能轻易找到那些地标。
吃过晚饭,还是那个酒吧。可前一天陪你到凌晨的朋友,没一会就消失了。中年男人许再多愿,吹再多牛逼,也得向酒精和老婆低头。
第二天离开昆明回重庆的高铁上,正睡得迷迷糊糊,接连收到几条视频,全是小马发来的。
种树仪式准时上演,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小马和伙伴们为了这盛大时刻,专门买了1000响的炮仗。
我回复他,结婚怕都没这么高兴。
看起来,栽树比起树更丝滑,全套流程很快就搞定了。这棵黄连木的两叉主干紧紧挨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双生共融。
“大器晚成”
转眼间,一年快过去了。
春节刚过,老段和小马给我丢来几张许愿树照片。
它跟第一次见面时,明显繁茂许多,高周边众树一等。阳光照射到树上,斑驳树影投到墙上,一切都像是早已安排好的。
确实是早已安排好的,小马说话的语气很傲娇:
这些画面几年前在我脑子里就有了。
与一年前相比,看起来,星空小镇首期已完美呈现,红白建筑,绿色草地,多彩树木,在阳光照耀下,每个细节都与湛蓝的天空和湖面融为一体,就像它们很早以前,就已成为抚仙湖的一部分。
自然的美感,建筑的美感,景观的美感,映衬未来生活的美感,等着每一个有幸靠近领悟的人。
许愿树旁边,立着一块业主公约牌子,上面写着:
我们在小镇,开启我们第二人生。我们热爱这第二人生的故乡,乐于为她的发展提供建议;
基于回归生命本真的美好,我们共同努力,让星空小镇保留她的质朴和纯粹,让湖、星空与我们的精神,都能安放。
这是小马参与一起拟的,看来,龙湖的景观设计师不光能搞树,搞文字也有一套。抚仙湖边长大的伙子,就是不一样。
这两天,我好好查了下,为什么要选黄连木?
黄连木树冠浑圆,枝叶繁茂而秀丽,早春嫩叶红色,入秋叶又变成深红或橙黄色。关于它的寓意和象征,一种解释很讨喜:
大器晚成。
有句英国谚语,种树的最佳时间是二十五年前,其次是现在。
写稿的最佳时间是一年前,其次是现在。
今天是情节人,为你呈现这个关于“许愿树”的故事,恰逢其时。
最近,小马踏上了新征程。
折腾完树,小马开始搞石头。为了让新组团的景观地面更有格调,他们又奔赴全国各地,寻找契合的材料,最终在江西一个偏远矿山,找到对胃口的。
他在微信语音中描述起寻石经历,依然很迫不及待。
“我给你说,每块石头一定要人工挑选。”
“铺装损耗率在60%,造价是常规铺贴三倍,纯手艺活。”
“我们光找铺砖师傅,就找了一个多月。”
这是小马的执念,也是龙湖的执念。
我的虎年运势大概率也不会太差。
许愿树来了,四面八方的人也要来了。我们总被时光岁月推着滚滚向前、东奔西跑,但生活也可以偶有切片,能在怡然自得中望湖泊静谧,看星空璀璨,和树做朋友,和湖做朋友:
欢迎每一棵树,更欢迎每一个人。
从此以后,我们都是在同一棵树下许过愿的男人,都能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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