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菜】心脏
刘永才&郑大贤
赛博朋克
22世纪
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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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别多年，刘永才实在没想到，再见到他，竟是在贫民窟。
年久失修的机械腿，现在已经无法正常使用了，身体里大大小小的装了不少机械，多少都有些损坏。天空飘着小雨，细细密密的打湿了他的头发，他靠在破旧的集装箱上，空气里弥漫着垃圾的恶臭味。
刘永才嘴角挂着血，眼皮沉重，似乎下一秒就要合上眼。在这样破烂的地方待的久了，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快成了奢侈。
当然，见到他也是他的妄想。
看到眼前的人，郑大贤把此次前来的任务瞬间抛之脑后，只是愣了两秒，便跑到他的面前，蹲下身来与他平视。微厚的嘴唇张了张，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怎么，你也会来这种地方。”
植入脑部的芯片被一群黑客控制，刘永才头部愈发疼痛，好在自己也不是什么完全的血肉之躯，这些疼痛都还在自己的忍受范围内。他疲惫的投给郑大贤一个眼神，嘲讽也好，无奈也罢，他这幅样子还是被他看到了。
“你……是不是也被……”
郑大贤直直的盯着眼前的人，生怕他像几年前一样，风一样的消失了。五年啊，郑大贤的声音都在颤抖，见他变成如今这样，他的心也揪着的疼。当初就不该和他作对的，顺着他就好了，他们没分开就好了……
刘永才垂眸，感受雨水对自己的洗礼，就好像灵魂被狠狠的冲刷着一样。他闭上眼，用沉默的方式回答了他的问题。
当初因为想法难以一致，刘永才一个人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了。信息如此发达的二十二世纪，郑大贤找不到他的消息。
那时，“124型号芯片”刚刚流行起来，甚至贫民窟都打满了他的广告。
“他能带给你永生，带给你无尽的力量，和你要的一切。”
永生，多么吸引人的词汇，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而来，为了心中的永恒牺牲着自己拥有的一切。
刘永才自然不会因为这些虚无的广告词安装什么芯片，而且出来没多久，他就有些后悔了。那天走在路上刘永才心里便盘算着什么时候回去找他，郑大贤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知道的。
“唔——”路过巷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股力量将他向后拉，捂住他口鼻的黑布上，喷洒了药物，他只是挣扎了几下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过来，刘永才已经被扔到了贫民窟，出来时带的钱财也都不见了。
而且这里，并不是Z区的贫民窟，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刘永才支撑着地面缓缓地站起身，刚站起来，就感受到大脑传来的剧烈的痛感，他紧紧咬着牙，不堪痛苦的整个人靠在了墙上。
好在脑部的痛感只停留了不一会儿，等到身体没有其他的不适后，刘永才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
最开始刘永才还不知道脑袋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后来慢慢的搬离贫民窟，请了机器人管家后，被机器人检测出来了。
再后来，刘永才在一家小酒馆无意间听到了几个醉酒的人的谈话，靠着残缺的信息，他推测“124芯片”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这个消息渐渐的传到了更多人耳朵里，一部分人开始反击，想要找出幕后操纵的人，阻止他们企图控制人类的计划。
在加入组织之前，刘永才甚至还在想，郑大贤说过，不想掺合有关人和机器人的争论问题，什么谁要统治谁，他不想评价。
“对不起。”
在心里对郑大贤说了三个字以后，刘永才加入“KD”，代号“0124”。
作为组织里唯一一个真正被安装了芯片的人类，刘永才还需要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组织上派了一个机器人24小时跟在他身边，只不过，在细雨到来之前，他牺牲了。
“代号……0124，此次任务，0127牺牲……”
郑大贤看着他掏出一个小巧的圆形信号器，断断续续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垂下手，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原来你真的加入了‘KD’。”郑大贤犹豫再三，还是伸出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迹。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下不停的雨，还是因为这腐烂的空气，郑大贤的双眸布上一层水雾。但他的视线不曾从刘永才身上离开。
“你说，要是我把心脏……也换成冰冷的机械，是不是就真的把你忘了……”
“你瞎说什么！”听到他的话，郑大贤下意识的反驳了他，“你一定会没事，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不会……”
在听到“124型号芯片”这个事之后，郑大贤不打算参与的。只是捏着宣传单的时候，忽然想到那张脸，那个无论如何都会微笑着的脸，那个他这辈子都想守护的笑脸。
“你的代号0628。”
科技在不停的发展着，极度的发达和极度的落后硬生生的存在于同一座城。似乎一切都可以用机器代替，用数字代替。
就像刘永才也可以是0124，郑大贤也可以是0628。
但是他们都知道，存在于无数个人与人之间的复杂情感，无可替代。
郑大贤紧紧的抱着刘永才，只觉得这幅身体越来越冰冷，无论他怎么用力，与他拥抱得多紧，都无法温暖他。
“我不想被操控……这次你支持我好不好……”
在0127牺牲后，刘永才的头部又开始像那天一样发狠的疼。他的直觉告诉他，芯片好像要起作用了。加入组织的时候，规定无非必要都要保住性命，那在这样的情况下，是可以自行了断的吧。
与其成为敌人的傀儡，不如毁灭。
刘永才吞下那个淡黄色的药丸，给组织发了信号后，瘫坐在地上，脑海里慢慢浮现出过去的美好记忆，好像自己还生活在曾经里一样，而郑大贤也未曾离开。
等到郑大贤意外的出现在他面前时，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了。
这当然有解药。
但是在哪儿呢？
或许在下个世纪。
刘永才不知道。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