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笼中鸟番外（四）帝王湛x帝后羡

       大婚后第二日，蓝湛便将魏婴扔在了栖梧宫。

        陛下如此，阖宫上下对魏婴的态度便有些微妙。这位帝后来自魏国，天然便让人有些防备。观大婚前陛下对魏国之人的动作，也并未留下几分情面。宫中各色人等暗自揣摩圣意，都对魏婴不冷不热。

        一晃半个月过去，午后蓝湛照例在御书房理政。想起魏婴，他没来由地有些恼。自己不去看魏婴，魏婴便不能主动些来寻他么。半个月未见，也不知魏婴现在在做些什么。蓝湛掷了手中朱笔，唤来内侍总管，问道：“帝后那边如何？”

        这是半个月来陛下第一次问起帝后，想来应该不甚在意。总管道：“回禀陛下，栖梧宫暂未有什么动静。”蓝湛不语，总管小心翼翼看了眼他的神色，斟酌道：“奴听说栖梧宫前日召了太医，依稀是殿下病了……”蓝湛喝茶的手一顿：“病了？什么时候病的？可曾好了？”

        见他关心，总管有些不安。陛下没去看过帝后，他们这些人对栖梧宫自然更加不上心。总管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蓝湛愈发恼怒：“你们便是这样伺候的？”书房内宫人吓得跪了一地，蓝湛重重搁下手中茶盏，起身便去栖梧宫。总管惊魂未定，忙吩咐底下人准备銮驾。

        陛下突然驾临，栖梧宫上下一时乱做一团，纷纷跪在外殿迎驾。蓝湛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径直入了内殿。

        内殿中只金光瑶一人守在魏婴身边。蓝湛看着榻上昏睡的人，半月未见，魏婴却清瘦了许多。虽然睡着，眉宇间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愁。蓝湛有些心疼，对跪在外间的掌事道：“太医怎么说？”掌事战战兢兢回道：“禀陛下，太医说殿下只是水土不服，休养两日便好。”他心下惴惴，太医不过是来走个过场，怕是也没用心瞧。

        蓝湛不再理会他们，俯身将魏婴抱起，带出了栖梧宫。跨出宫门之时，蓝湛冷声道：“栖梧宫上下侍主不力，各罚半年月俸，掌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内侍总管知道蓝湛此番是真动了怒，他同情地看了那掌事一眼，生怕波及到自己身上。

       大半个太医院的太医都被宣到了养居殿待命。太医院院正凝神为魏婴把脉，生怕一不小心惹了陛下不快。蓝湛道：“如何？”院正收回手，恭声道：“回陛下，殿下发了低烧，再加上近日饮食不调，故而身体有些孱弱。好好调理一番，应是……应是无碍。”蓝湛微微松了一口气，道：“去开药罢。”太医院院正慌忙告退，出了外间之时才敢擦了擦额间冷汗，对着围上来的一众太医道：“等会儿熬药的时候，你们分一两人去盯着些，可不敢出了差错。”太医院诸位同僚点头，自是不敢再怠慢。

        药熬好送上来的时候，魏婴仍昏昏睡着。蓝湛守在榻边，勉强给魏婴喂下了些药。一切收拾妥当后，已近黄昏。内侍总管大着胆子道：“陛下，您守了小半日了，还是歇一歇吧。”蓝湛淡淡道：“不必。带几个人去栖梧宫，将帝后的一应物件收拾过来些。”想起太医说魏婴近几日饮食不调，又道：“再去寻几个会做魏国菜的厨子来。”内侍总管一一应下，他本想着帝后在这里会影响陛下歇息，还想着将帝后挪到偏殿。看如今这情势，他还是少说为妙。总管退出内殿，又让底下人将膳食继续温着。

       夜里蓝湛熄了烛火，亦脱靴上了榻。魏婴睡得并不安稳，整个人都带着几分防备的姿态。蓝湛叹了口气，将魏婴小心搂到自己怀里，轻轻抚着魏婴的背。察觉到身侧的温暖，魏婴眉宇间渐渐放松了下来。虽还睡着，人却亲昵地往蓝湛怀里蹭了蹭。无意识的小动作让蓝湛的心又软了几分，他揉了揉魏婴的头发，又仔细替他掖好被角。

        魏婴这一觉睡得格外舒心。自入姑苏以来，他很久都没有睡得这般安稳过。阳光从窗间撒落，魏婴懵懵懂懂睁开眼，却发现屋中不是他熟悉的陈设。这里好像……不是他的寝殿。

       他茫然往四周看了看，正正对上蓝湛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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