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清友对话谭飞:电影供给侧改革的路径在何方?

近日,著名经济学家管清友先生对话了毒叔谭飞,就中国影视现状、未来之路以及中国电影的海外传播等话题进行了深度交流,尤其谈到电影供给侧改革以及市场环境等问题。今日特登载第一部分。
管清友: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们来聊一聊电影和电视的问题。对中国电影市场而言,2023年春节档可以说是一个全新的起点。国家电影事业发展专项资金管理委员会办公室的数据显示,大年初一到元宵节,也就是1月22号到2月5号,全国电影票房累计是105.53亿元,应该说这是为电影市场的强劲复苏吹响了号角。我相信很多朋友都去看了,比如《满江红》《流浪地球2》这些优秀的电影作品。电影是我们日常生活当中最常接触的艺术形式之一。当然疫情这几年以来影视行业也出现了非常多的变化,今天我们非常有幸邀请到了我的老朋友,知名的制作人、影评人、影视投资人谭飞老师来和我们一起跨界聊一聊最近关注颇多的影视行业,让我们欢迎谭飞老师。
谭飞:谢谢管清友老师的邀请,也希望大家关注中国电影。
管清友:希望大家多关注,刚才咱们聊天的时候,你说乍暖还寒,确实因为之前咱聊过几次,疫情暴发以后,各种线下的商业活动都是受冲击非常大,影视行业可以说用一个词叫“首当其冲”。说实话前几年我当时在券商工作的时候,我们当时还特别关注这个领域,应该说影视行业还是度过了一段非常美好的时光。当然这三年变化实在是太大,用你的话说,就是电影行业现在是一个特困行业,也变得萧条。那么今年您觉得整个影视行业能有所复苏吗?或者说是不是会出现恢复到从前的这种水平?
谭飞:其实清友刚才这个话勾起了我的回忆,因为像2016 、2017甚至2018的时候我还真是接触过好多券商,包括要说服公司上市的,我们等于相当于也是一个介绍人去帮着一些大佬们带他们去见影视公司谈,那个时候还真是做得什么几十亿上百亿的甚至更高估值的梦。但是说老实话,我这三年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券商投资人,基本上这三年就他们都不再对这个领域感兴趣了。这是一个现实,我觉得“春江水暖鸭先知”,从这个角度就说明现在其实电影电视这个行业在投资领域是全面受挫,基本上就是打入冷宫了,确实是比较明显的一个趋势。
那么我记得是前年列入了这个特困行业名单,我当时有个感慨,就是一开始听到这个行业人想笑,后来就想哭,开始真的是当一个笑话,听说我们特困了,奔走相告,但到后面慢慢就接受了,确实特困这个东西还是蛮客观的。那么说到今年可能因为1月份的数字太好了,我们分开说电影的票房是到了100亿,1月份整个票房总额是100亿,其实等于说我们又超过北美,加拿大美国市场又到了全球第一,又夺回了全球第一,就去年是被北美给压过了,等于今年又拉回来了。所以大家都喜大普奔。

当然还有几个信号,第一个就是电影的领导换了,换成一个懂行的领导,原来在广电总局当过电视剧司长,后来当中影集团当总经理,那么又调到电影局去当常务副局长,实际上现在大家发现审查报批的流程都快了好多,定档的流程快了好多。但是在去年下半年的时候,有一段是我们很多电影都是极限定档,比如说今天说定档明天就上映,实际上留给宣传就没有时间。
所以这个是特别恼火的,对很多人来说,那么今年确实从1月份看,迹象还是很好的,特别是整个春节档票房是67.58亿,非常高,刚才清友也说了,大家肯定都好歹都看过一部,没看过《满江红》也看过《流浪地球2》,甚至都没看过《流浪地球2》都看过《熊出没·伴我熊“芯”》,好像不看一部春节档电影就没有谈资,那个时候我觉得整个1月份,真的春节档电影是最大的一个流量的来源,我们甚至看到什么司马南、沈逸、胡锡进都在写影评,这一听就是最喜欢攫取流量密码的几个人,政治上的派别那么明显人都开始写影评了,而甚至还在参与到骂战中,参与到各种批评中,这就说明电影真的就回到了老百姓的关注的一个中心。

但它是不是一个经济的增长动力,我觉得可能还谈不上,因为它太小了,毕竟就100亿,你说咱们那么大体量下,但它确实是一个催化剂,可能某些时候可以给大家感觉是一个强心针的感觉。再加上实际上压抑的这三年,大家一下释放了,我觉得这种感觉还是挺好的。但电影上你比如《满江红》《流浪地球2》确实引起很大的一个波澜,很多人也谈论,那么电视剧上表现最好就是《狂飙》,《狂飙》在1月末伴随着要过年,春节这一段也是成为一个电视剧的热点,它在爱奇艺的热度值达到接近12,000,创造了爱奇艺这么多年的一个最高值。而且在央视播的时候也是创了央视89年的最高收视率,加上它的社会影响力,包括凡有水井处,必谈高启强、必谈安欣、必谈张颂文,这个也是很罕见的,相当于说我们现在就是双生花,整个1月份电影有爆的东西,电视剧也有爆的东西,对影视行业人来说确实是一个兴奋的东西。
管清友:还是来之不易,而且幸福似乎来得很突然没有想到。当然我们也都是电影、电视作品的爱好者,虽然不像谭老师这么专业,确实也都特别喜欢看,当然我今年要检讨一下,由于今年回老家过年到目前一部电影还没看,我得尽快补上这一课,一会没法交流了我发现。当然你刚才说你看在2014、2015、2016年那个时候,我当时还在券商,那时候咱们不也聊过很多影视投资的事,那么你也谈感受这两年好像没人提这事儿了,金融机构也不提这事儿了。
当然除了跟你说的,大家在这个行业上的变化之外,在股市上的变化其实也很明显,因为2015年股市暴涨,然后出现了股灾,股灾以后,整个我们在券商里头像影视这些都是归入到大传媒行业,整个这个行业就出现了一个可以说是非常惨烈的变化,这个行业几乎所有的上市公司的估值都杀到很低,行业研究员都约不到路演,都没人听。你说不要跟我谈这类公司了,我们不感兴趣。
所以这个变化其实当然二级市场也折射出了实体经济部门或者说这个行业上的变化,而影视行业过去几年的泡沫遭遇到了,其实一些产业政策包括监管政策的这种规范,那么没有想到2020年疫情一开始线下活动搞不了之后,成了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当然就是说我想如果影视行业还能恢复到疫情以前的水平,并且能够继续高歌猛进,是我们愿意看到的情景。
但是我自己作为一个观众会向谭兄请教,我自己感觉就我们这么大的票房,主要是我们市场基础好,人数多,但是你要说这个作品也不乏好的作品,但是说实话出好的作品这个概率似乎是很小,反正我们自己感觉就是优质的影视作品还是少。无论是我们说你刚才讲提到的这几个,我们说商业片也好,科幻片也好,类型片也好,还有我自己是比较愿意看纪录片,我看了很多纪录片,感觉其实明显是供给不足,其实是有需求的,但是供给是不足的,所以我就在说你们影视行业确实也得叫什么?进行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当然这个行业到今天这个状态确实也有很多其他的原因,我不知道我这种观感对不对,我觉得优质作品还是太少。你怎么评价的?
谭飞:我觉得你说得特别准确,因为我们都在谈整个国家的供给侧改革,很多领域都需要,其实电影也是特别强烈的,当然有国际国内的两个因素,在国际上我们看到其实像北美的电影它也乏力了,你看包括我们最近有两部漫威的到了中国内地市场,票房成绩都非常不好,应该说跟原来全盛时期没法比,这就说明就是很多东西你不革新,你没有新意,你没有这种突破,还是按这个老套路来,可能观众就越来越不买账了。
第二个它作为一个这种媒介,就是电影作为一个媒介,它确实存在一个老化的危机。包括现在很多电影观众年龄越来越大,特别年轻人,你像我们在家鼓励孩子去看电影,他根本没动力,他可能一年就选一部,而且他得选那种就是特效做的特牛的,因为有些特效做的一旦不牛,还不如他打的游戏好玩。所以对他来说,其实这个是很现实的问题。所以这种介质的老化确实是一个好像不可逆的现象,包括我们原来讲到可能越来越觉得去电影院就跟去KTV有点像,如果说这个东西不改变的话,可能真的就是一个趋势。
其实国际上包括他的媒介现状上确实有这个问题。那么国内我觉得其实最主要还是我们的生产力释放得不够。这种供给侧改革,特别是我们在监管上、在审查上还是相对从严,从严之后你也知道电影这个领域它是一个创意产业,它需要百花齐放,可能有时候需要更多的脑洞大开的东西,但是我们如果是在鼓励创作者这块上做得偏严的话,那么肯定会影响生产力的释放,也影响一些新导演的出现,包括新的类型作品的出现。
所以你是说得一针见血的,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还是人民日益增长的这种观影的高要求和我们现在能提供产品之间的矛盾,就在供给侧确实能提供的好产品有限,再加上一有限又集中在这种特定的档期,那么特定档期之外,你比如说我们春节档之后马上票房就直线下滑。离开了利好,离开了支撑,其他的电影就构成不了一个对观众的刚需的那种感觉,所以这个是特别现实的问题。所以我一再地呼吁就是大家千万不要饮鸩止渴,觉得我春节档不错了,中国电影我就绝对是前景一片大好,还是要内容为王,让好的作品不断涌现,观众才会买账,因为现在观众可以选择东西太多了。
除了电影有刚才提到的像网剧、短视频、社交媒体、游戏,甚至剧本杀,还有很多这种线下的新的活动,甚至最近 ChatGPT也成为一个新的热点,有无数新的脸色争夺传统的电影的东西,在分割它的领地。所以这种情况下,如果没有好的作品,真的很难吸引人,特别年轻人,这是我的一个看法。


管清友:我自己我是个外行,但是作为一个观众其实印象很深,当时看可能也没看出什么来,也不觉得怎么样,特别小的时候,你求学阶段后来年龄增长了,我觉得比较八九十年代这个电影有很多真的是特别棒,无论是从创意到意义到技术手段,其实都特别棒,它的很多其实很深刻的。当然你也提到刚才就是说作为一种介质,实际上整个电影行业全世界的电影行业现在都遭遇到了新媒体,我们换成新媒体的挑战,我有这种体会让孩子去看电影,其他不感兴趣是只看跟自己相关的动画片,其他的似乎我们能提供的也不多。
确实要求越来越高了。那么我在想一个问题就是说,其实中国按说我们的一个文化资源极其丰富,我们在过去这百年、这70多年、这40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情,值得拍的,值得探讨的、值得反思的、值得颂扬的其实特别多。因为我们搞经济工作,经常会讲就韩国在亚洲金融危机的时候遭遇重创,那时候它刚刚加入OECD,刚刚成为发达国家,实际上后来看看韩国有两个所谓的战略还是走对了,当然它的体量和我们不一样,一个是等于技术立国,另外一个就是叫影视立国,所以它电影、电视作品确实非常棒,拍出的很多作品我们看过很多,就很优秀很有创意。

当然了用咱们自己的话说,有很多探讨的问题尺度也挺大。所以我在想就是说怎么样把咱们的文化资源,我们过去这么丰富的历史、我们这么鲜活的经济实践,把它放到影视作品上,放到这个载体上,其实我觉得真的可拍得特别多。您觉得现在主要症结在什么地方?我觉得其实我们票房超过北美,我都觉得是一个比较正常的状态。其实中国这么大的市场,中国这么多可拍的资源,中国的我们说无论是金融和影视行业本身的结合,我觉得都是没有问题的。
那么为什么我们现在看到的这种迹象,就影视行业成了个特困行业,当然你说有疫情,而且我觉得您刚才这个提醒特别对,从我们观察所谓消费的复苏角度来讲,那春节这个复苏它是带有非常强的一种报复性的报复性消费。压抑了这么久,另外很多人可能几年都没去电影院看电影了,而且今年的作品确实也不错。所以我在想您觉得,如果影视行业的发展,我们怎么把我们这些好的资源用好,把好的我们一些实践用好。
谭飞:其实清友这个问题就问的到了症结,我觉得主要还是两点,第一个就是给创作松绑,第二个就是创造宽松的市场环境。第一个给创作松绑,刚才你也提到了韩国的例子,其实我们国家肯定可拍得绝对远远比韩国多,因为我们人口国土面积什么的,包括经济实力在世界上地位也远比韩国高。我们是有无数的题材,包括历史上的现实的、100年的、70年的、40年的,那么给创作松绑,其实就可以衍生出很多就是好看的东西。
其实我们现在很多人也在提80年代中国的影视剧,90年代中国的电视剧这些,那个时候你就会发现,你比如说也能拍《黑冰》《黑洞》,现在你在为《狂飙》叫好,当年《征服》这些可能胆更大,就更真实,也把反面人物刻画得更入木三分,就没有什么太禁忌的东西,但是现在其实你还是看到很多时候在摸着石头过河,比如说最后不得不把演员的口型跟说的话对不上,通过所谓的非正常的技术手段进行处理可能才能补。

如果说给创作松绑,如果我们真的坚守文化自信这4个字,我们只要能做出好的作品,就能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如果是敢有这个自信,敢坚守这条路,坚守这条正道,我相信创作松绑之后,我们的生产力真的是会极大地释放,因为现在确实有才华的影视剧的导演编剧层出不穷,比如说我们说《人生大事》导演,他居然原来就没拍过电影,就是一个石家庄电视台栏目剧的编导。
我还跟他聊过,我说你怎么想到这个题材?他说我原来不就是拍电视台的栏目剧,他说我特别知道民生疾苦,你不用要求,因为我只知道民生疾苦,可能除了民生疾苦我都不知道其他的,他反而就有了一个机会,他可能能拍到你原来想不到的一些题材和类型。我觉得如果是松绑的话,相信像《人生大事》,像一些现实主义有锐度的,包括温度、有泪点、有笑点、有痛点的这样一些作品,会不断地涌现。
这样的话它就可能打破我们靠喜剧或者大特效电影挣钱的这种比较窄的一种途径或者桥梁,我们可能就能做一些现实主义的,就跟你说韩国似的,真的是让社会上很多现实反映到银幕中,这个时候,我觉得电影能重新赢回观众的心,因为观众会觉得你是拍我们的,我们的生活,我觉得这个会让观众有感的。

管清友:我觉得你刚才说这个特别好,尽管你的说话充满了艺术性,但是我相信大家都听出了你在说什么,而且你刚才提到我觉得很重要,其实影视行业应该率先践行四个自信,特别是文化自信。那么我觉得这种自信恰恰要体现在我们让这个行业大发展,让这个行业贴近群众,让这个行业以人为本,让这个行业回到人民当中去,对不对?
谭飞:以前文学创作提出“三贴近”,包括现在要说接地气,有烟火气,我觉得其实就是在鼓励大家往地下钻就是我们要真正地深入生活,深入老百姓,去反映他们民生的疾苦。包括我看到最近也播了创文明城市,也不再把占道当成一个要求,一个硬性要求,我觉得这些改变都是好的,就说明民生疾苦真的应该成为一个关注的重点,那么在文学艺术作品中,在电影作品中这个也应该成为重点。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就是说创造宽松的市场环境,可能刚才我提到的,比如说定档能不能给它一个相对健康的定档周期,让它有宣传期,别临时定档,别弄到最后像《中国乒乓之绝地反击》这样,各种原因突然让你上市场,突然又让你别上市场,我们先回来把名字改完,让你再去,结果一下造成巨大的损失,巨大的一个被动。
管清友:你上次是约首映时让我去看,是看《哥,你好》,魏翔他们演。这次《中国乒乓之绝地反击》我都收到过两次还是三次,首映式后来是研讨会,后来是座谈会,我再请教一个问题,我觉得很有意思,这个行业其实是很多行业的缩影,当然就说我们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作为一个从业人士,那么看到这几年这个行业的这种巨大的变化,也看到了今年的恢复。
那么从技术或者数字化这个角度,我们能做些什么工作?比如说像美国的奈飞作为一家互联网公司,其实它还是有点儿颠覆原来好莱坞的这些传统的,我们有没有可能出现在技术上,或者在商业模式上,能够改变原来的一些传统打法,甚至说带领我们飞跃,就像我们汽车是吧,燃油车时代,怎么追也不好追不上,我们现在新能源汽车,你觉得数字化时代或者数字化技术上的这种创新,对于影视行业未来会有多大的影响或者冲击?
谭飞:数字化,包括AI技术,原来当然是CG成像,但是现在更高级了。那么今年有一个案例就是《流浪地球2》,其实《流动地球2》已经接近好莱坞同档次电影的平均水平,当然他肯定不是最高水平,但是接近同档次的科技的平均水平。前几天我跟《流浪地球》科学顾问梁文杰老师也聊过一次,他是中科院的一个物理学家,他说现在其实中国在某些方面真的是不输于美国,但是像你说的,就说我们要领先,它可能是需要一个极大的突破和努力。

那么这个话题就跟你刚才提到了,说可能电影领域它不能置身其外,他可能跟中国每个领域都是相关联或者相类似的,你比如说大家都在说为什么美国有马斯克,美国有卡梅隆,为什么中国这个是马云?当然我们不说马云不好,马云也很好,但是可能美国骨子里他基因里的这种发明创造和突破能力或者就是创新的某些方面,他是更决绝一些。比如你说到马斯克说了卡梅隆,你看中国这个很少有导演是科学家,卡梅隆骨子里我觉得是个科学家,人家做的海底探测能到马里亚拉海沟,我觉得对中国的就算是科学家、职业科学家来说都很难。但是在美国他一个导演可以做到,他的这种钻研精神,对一个技术的孜孜不倦地追求和往前探索的这个精神值得我们学习。你看我们的导演,不管是张艺谋、陈凯歌他们,而现在年轻导演可能更多还是属于那种技术玩得挺好,包括国防,但你要说他自己是个科学家,或者他创作了你创造能力更强的话,目前我觉得这种基因里面我们可能培养的方向还不是那么地吻合,当然随着AI技术,包括大家最近都在谈的ChatGPT,那么肯定有不断地有AI的,有数字化的技术,能够在电影领域加以利用。
但是如果我们不要想当二传手,想当一手发明家的话,我觉得还是要从基因上改的,我们自己有没有这样的创造基因,我们自己敢不敢去有这样的勇气,包括资金跟不跟得上,我们的投资人愿不愿意有这样的勇气,其实它都是一个整体的工程,不是一个人想怎么做能做到的。
当然从现在《流浪地球2》看,国家也很支持,包括这次很多国家队发声,就说明我们其实这几年对于中国对科技的推崇,在了我们电影上就是科幻电影的一个热潮,包括《流浪地球2》,包括去年暑期的《独行月球》,其实都有大量的科技的一些影子,当然也有一些科学家参与了其中,但是我觉得如果要超越美国,那么可能这种不管是物质力、智慧力、专注力,包括这种大家一起的合力都要跟以前不一样,可能才能做到这个程度,就跟现在美国在芯片上卡我们脖子一样,可能我们在这种 AI,包括数字技术在电影上运用上,我们还是跟美国是有距离的。但是我觉得也不是不能突破,也不是说就完全这就是一个不可超越的天花板。
管清友:我觉得你刚才总结得特别好,让我想起了最近大家在讨论ChatGPT的时候,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比如说技术、资本、创新、监管等等,都讨论了。最后其实业内的很多人,无论是投资人还是科学家,普遍讲到了一个字眼,就是理想,技术理想。其实到最后我觉得电影、电视可能也是一个电影理想的问题。当然这是一个更宏大的话题了,我们有机会和谭飞老师再专门探讨所谓电影理想、电视理想,特别感谢谭飞老师的分享,这一期我们聊到了疫情之下、数字化趋势之下,影视行业的现状和机会,也看到了今年春节到电影的这种回暖,电视剧的大家的追捧,确实有80年代当年看很多电视剧,这种万人空巷这种感觉。这期我们先聊到这里,我们下期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