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姬：鸾凤齐鸣（二）

第二章 二品诰命

 小狗子下的捕兽夹是一无所获，但好在逮了两只野鸡子。后来三人又端了一个兔子窝。一大六小七只兔子，小的也不算小了，也有两三个月大。

 山涧旁，小狗子手起刀落，一刀一个全给宰了。长离帮着剥兔子皮。呆子在一旁皱眉看着，嫌弃的说道：“秦长离，你真不像个女人。”

长离又剥了张皮，朝着呆子丢过去。呆子一个闪身躲了。白衣服上依旧是一尘不染。

呆子穿了一件白色的儒衫。他们三个在山里跑了一下午，小狗子的灰布短褐上全是泥。长离好些，穿得是套靛蓝色的短褐，颜色深，瞧不出脏来。只有呆子穿一身白，有时候长离真觉得呆子不像个人。一下午上窜下跳的，发束竟一丝不乱，衣服纤尘不染。依旧衣袂飘飘，衣冠楚楚的像个风流公子。

或许就是因为这副风流样子，呆子是屯子里最招女孩子喜欢的。只是兵户人家都不希望把女儿再嫁到兵户。丧夫失子，这是女人最悲哀的。兵户大多有些薄产，都是拿命换的。兵户人家宁愿用这些拿命换来的钱陪嫁给女儿，体体面面的把女儿嫁到屯子外过安生日子。

兵户娶妻，一是从人伢子那里买。二是有些穷的实在没日子过的，也会把女儿嫁过来换彩礼。三呢，是家里有功名，可子袭父职的。这种人家，一般就能娶个体面人家的女儿了。

呆子就是个家里有功名的。呆子的爹虽死的早，呆子是个遗腹子，可呆子爹却给呆子挣了个正四品的功名。

十六年前，楚国出兵晋国，领兵的元帅是当年的四皇子，如今的皇帝。呆子爹就是为这位挡了一箭，呆子爹命丢了，可换了个四品的功名，追封忠武将军。呆子一入军营，就是妥妥的正四品将军。

在呆子十三岁时，就有媒婆上门说亲了。可呆子一律不应承，呆子奶奶气得要上吊。呆子这才退一步，答应买了香樟回来做小。

当时呆子奶奶还把主意打到了长离头上，托了媒婆到长离家说亲。媒婆把呆子说的天花乱坠。媒婆在堂屋里和长离阿爹说话。长离，呆子和小狗子三人就在隔壁书斋看书。媒婆的话一清二楚的传进书斋里。

长离恨恨的瞪着对面坐着的呆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呆子，你奶奶居然想让你娶我。呆子你可想好了，你可打不过我。你若真敢娶我，我就一天照三顿的揍你。你不就是个四品吗。我今天就把话说明白了，想娶我，除非给我挣个二品诰命，否则天王老子也别想。”

呆子站起身走到书斋门口，背着身，郑重其事的说道：“秦长离，二品诰命，说定了。”

呆子的话吓得长离一个激灵，整整两个月长离都没敢和呆子说一句话。见到呆子，就像耗子见到猫，一溜烟就遁了。直到呆子买了香樟进门，两人的关系才渐渐好转。

呆子纳妾的筵席上，长离拍着呆子的肩膀说道：“你的如夫人我见过了，相貌是一般，人虽瘦，可屁股大，是个好生养的。我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啊！”

呆子阴沉个脸说道：“秦长离，我是纳妾，不是娶妻。白头到老，永结同心不合适吧。长离，你知道什么是妾吗，妾就是奴婢，你要我和个奴婢永结同心？”

长离姗姗笑着：“我说错话了，我罚酒，我罚酒。”长离连喝了三杯，可呆子还是不满意。

呆子的眼睛里满是冰霜：“秦长离，我纳妾，你就这么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我们是好兄弟吗。”长离压低声音，在呆子耳边说道：“你的如夫人，虽然没那么漂亮。可只要灯一吹，你就知道什么是快活了。”长离看着呆子越来越阴沉的脸，忙强调道：“话本子里就是这么说的，真的，可快活了！”

长离四下扫了一眼，确定了周围没人，长离赶忙从衣袖里掏出一本《春宫》，往呆子的怀里一揣。讨好的笑道：“礼物，收好了。”

长离就算再胡闹，她也好歹是个女的，一个女的送给男的《春宫》，她自然也会害羞。所以长离刚把礼物塞进呆子怀里，下一刻立马就连走带跑的逃了。

长离直接逃出了摆宴席的前院，穿过月亮门。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刚放松下来，就听到呆子几乎是咆哮的喊了一声：“秦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