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Grand Order——死雾伦敦（10）

　　中午时分，忙活一上午的杰基尔医生等人终于有了短暂休憩的时间，与莫德雷德一起，找了一处清净的台阶坐下，开吃藤丸为他们准备的便当。盒里是习以为常的三明治，两片生切的番茄，手打的鱼肉饼在煎炸中撒过黑胡椒，薄薄一层芝士，又是一层煎炸到香气四溢的土豆饼，以及这个季节才有的两块厚实的腊牛肉，一口下去，每一层的味道既独立又浑然天成，牛肉掺杂了土豆和鱼肉的味道，恰到好处的芝士使得这种感觉更为浓烈，原以为是点缀的番茄却起到了解腻的作用，好吃不油腻，一口下去还是满满的饱腹感。杰基尔直呼美味，莫德雷德用嘴证明了三明治的味道如何。

　　“弗曼好像是东方人吧？之前就觉得太厉害了，三明治能做得这么好吃。”杰基尔已然收拾好盒子，午餐的速度不亚于莫德雷德。

　　莫德雷德想了想，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大概吧，”她只能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我也是这段时间才跟他们一起的，前面的事就不太清楚了。”

　　两人静默着，顿时没了话题，街边的马车不知疲倦地拉着客。

　　莫德雷德赶忙找了个话题，就上午的所见发表自己的看法：“说回来今天来的人变少了，活动也到尾声了吗？”

　　“差不多了，这次活动收获还是很多的。”

　　“喔？说来听听。”

　　“我尽量说得通俗点吧，”杰基尔斟酌一番，解释道，“尽管这次对大众宣布是流感，实际上已有统计里已经死了不下数千人，当时协会里面对此的看法并不一致，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很可能是鼠疫。无论是死亡的症状，还是传染的速度，都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一个是快，另一个是不同人的症状不同，有些人是肺水肿死了，有些则是咳嗽，还有些是四肢无力，最严重的当属坏血，身体流淌的血液变成了黑色，实在是很难想象。后来排除鼠疫的可能，又有新的问题，这可能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新型传染病，如果又像鼠疫一样席卷一次整个英国，那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你应该对伦敦的卫生状况也有所体会。大家一致赞同了这种看法，就以传染病的规模开展活动，当然这背后最大的推手，还是真圣会提供的民意支持，伦敦能有近一半的人愿意来检查已经是很不得了的时期了。最后是病源地的问题，我们最后是溯源到了萨瑟克区，也确定了这个病是在两个月前流行开来的，同样找到了最初发病的那群人，他们都异口同声说曾经在晚上做过搬运货物的兼职。”

　　“果然那些货物有问题吧？”

　　“查不到，那些货物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只存在于那些病人的口中,所以大家都说不存在。可现在达尼克就在医院里躺着，他是爱德华侦探的助手，20号那天晚上去调查了这件事，21号中午就醒不来了，你猜他们查到了什么？是尸体，那些货物是尸体，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是那些尸体腐变导致的原因？”

　　“确实有这种说法，尸体腐变也容易导致瘟疫之类的灾难发生，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独自一人去调查这件事？”

　　“不，我打算跟爱德华侦探说一下这件事，看看能不能给他提供点什么新思路，不过我怎么想都觉得没什么关系，也许是我太敏感了。”

　　莫德雷德一时也很头疼，她想起昨晚总结自己并没有去，也不了解昨天亚瑟究竟调查到了什么，要怪只能怪自己太过幼稚的心态。

　　“不过艾佛小姐你好像心情好得多了，”杰基尔发自内心展现喜悦，“昨天好像是亲眼目睹了妓女玛丽的死吧，也难怪一整天的郁郁寡欢，但你振作起来的样子确实能给人无比的干劲。”

　　“谢谢，”莫德雷德回以浅浅的一笑，“如果开膛手杰克的事情能解决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人再陷入这样的非命。”

　　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下午又到了忙碌的时候，等回到杰基尔的家中，两人也切身感受到了一天积攒的劳累，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这也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或许是习惯了藤丸等人在屋子里的生活，杰基尔对安静的屋子开始有些不习惯，莫德雷德也觉得奇怪，亚瑟就罢了，这个点藤丸立香与玛修又能到哪里去？

　　直到晚上三人也没有回来，这一反常态，也让莫德雷德有些焦虑。莫德雷德来到书房，向杰基尔说道：“医生，我出去找一下他们，这个点还不回来真的太奇怪了。”

　　“注意安全，钥匙记得拿。”

　　莫德雷德带好防风的编织帽出发了，夜晚的伦敦深邃不可见，可她是从者，从者与御主之间微妙的联系能够引导她。走在大街上，强烈的不安充斥内心，她说不上来自己在担心谁，或者是在害怕什么。

　　莫德雷德在街道足足找了两个多小时，在一个飞奔而过的身影中，她认出了那是藤丸立香。“喂！”莫德雷德喊了一声，一个箭步跟了上去，奔波的藤丸展现出不同以往的疲态，却始终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

　　很快莫德雷德拦住了藤丸，赶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可藤丸上气不接下气，也没有回答的精力。“我知道啦，”莫德雷德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也可以。”

　　“不...不...”藤丸本想拒绝，可那紧绷的神经一松懈，就再也提不起力气跑了。“抱....歉，带...我回去吧。”

　　接着玛修和亚瑟也相继出现，他们仿佛跑了一百公里的马拉松没有休息，各自连说话的力气的也没有，在莫德雷德的强烈建议下，只好暂缓要做的事情，先回杰基尔的屋子休息。

　　莫德雷德带着疲惫的三人一进屋，芙芙就在他们面前又蹦又跳，玛修摆摆手，芙芙跳得更加厉害了。“小家伙，”莫德雷德厉声呵斥道，“大家都累了，没时间陪你玩，要想玩明天再说。”

　　三人确实累坏了，饭也没吃澡也没洗，倒在各自的床上呼呼大睡起来。莫德雷德也不清楚三人在干什么，无论是什么，第二天再做也不迟。莫德雷德倒在自己的床上，看向身旁熟睡的玛修，自己也一点点进入梦乡，带着迟迟未退的不安一起。

　　睡梦中莫德雷德尝到了蜜糖的甜味，和躺在草坪上的惬意，可莫德雷德清楚得很，从者是不会做梦的。她怒地睁开眼，外面已经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口里尚有残余的骚味，见芙芙在她胸前跳来跳去，一擦嘴角，就知道芙芙干了什么好事。

　　见莫德雷德一醒，芙芙赶忙溜出房间，消失在了房间的拐角处。莫德雷德起过身，看到还在熟睡的玛修，毅然决然跟上芙芙准备好好教训一顿。莫德雷德从卧室来到了客厅，又走到了厨房，芙芙好似刻意在做引导，一溜烟就跑到了厨房旁边的地下室。

　　她倒想好好看看小家伙葫芦里卖什么药，也跟上去了地下室，可这一去，一切都将发生改变。

　　杰基尔死了，死在了他的工作台上，小刀直直插在他的心脏，血液早已干涸成黑色，再也救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