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记忆》序言
生命的记忆
序言
这段时间(可能很长)我将讲述很多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很长,以世纪为单位,反之以天为单位。这些故事都是真实的事件,都是我所看到或亲眼看到的故事。我将以我较为拙劣的文笔将他们写于宇宙的宇一张纸上,以木枝为笔……
“次生计划”以来,我带领着“第一冠部队”整治黄沙,并在途中不断适应“薪生维新”的能力,这有着有很大的压力,不过后来慢慢好了不少。这个计划的成功也为我有写这些故事的想法打定了基础,当然不只是如此。
闲时我到处走走,但是经常半俯视地走着。我能想象到各种植物钻破沙层,冲出黄色砾石的天穹看见真正的世界的心情,就像我第一次看到它们一样。沿着有些许凹陷的沟槽,由碎石与土壤构成的新生命的狭廊,有涓涓细流间断地掠过,即使那时没有海洋,即使湖泊和河道是他们每次的归宿,它们中的一些在这之后变得轻盈,随着大气水循环回到出发点,在时间的沉淀下再一次地掠过,虽说路是往复的,但每次都有新的同伴、新的风景,人也是如此。
就如此般走着,“次生计划”的第一阶段“红色智慧”和第二阶段“绿色石簇”基本结束。我将计划的领导权转移到新任计划领导人手上,在第三届泰落生民大会第一次常务委员会上,在雨水滴在石路上般的掌声中,他走到了起点前,我越过了终点线。
但终点亦是起点。
我坚信梦中的那里是存在的,或许在我心里,它不能称作梦。那时夜晚的天很少有沙了,璀璨的星辰展露无遗。我第二次这样坐下来,如守望沙原的磐石,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无边的灿烂,直到消失。当恒星从地平线尽头随着的沙尘的伴舞升起,露出新生的光时,我才久不能释怀地站起来。
一个又一个夜晚,一次又一次仰望,我想找到那一片粉红色的天堂。久了,累了,在倚在门口的小石堆旁,看着星空,又侧眼看到了石头缝中绿钻出的嫩芽,我们在微风中并肩,似乎在一起凝望属于我们的蓝。我因疲倦请闭上了眼,用力挤出了几滴泪,又疲倦地睁开。风停了,嫩叶停止轻舞,它也睡了,成为静景的点缀。
我做了一个梦,但我至今不知道它是不是梦。我从云般的大地上醒来,看到远方有一颗巨树,环顾四周,我猛地坐起,竟是那片粉红的天堂!就在我不知所措时,那棵大树的如雨般落下的叶子有一片径直向我飞来,我猜它是想让我接住,我便伸出手来,它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手心,我看着叶子上的字迹,竟是用我们的文字写着的我的名字!
我眨了一下眼,突然回到了石头边,身体很疲倦,应该是才睡醒,但刚才的情景不像梦,于是我四处打量,什么都没有变化,但一切都变了。
迷惘中回到房间,坐靠在椅子上,仰头叹了一口长气……
“好久没写日记了啊,今天写一下吧,毕竟梦到了那里……”我自言自语着,并从手边的书架中拿出了一段时间没用的日记本,我对着窗打开它,终于不是在怒风的压迫下书写了,看着窗台上的一株红叶①,那是我种下的第一株属于我自己的生命,我的笔伴着生命不息地跃动,庄严的记录下了这重要的一天。写完了,关上了它,下意识地抚了抚书的外壳,这是略欸努②老师离开前送我的,我很喜欢它散发出的清香味,还有厚重的历史。
无聊正时,我打量着书壳,不断感受它那沉重的温柔……许久,我似乎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右侧壳子上摸到了一些不寻常凹陷,我激动地把它放在灯下,隐约是有些字!我迅速拿起桌上的红墨水用笔木③吸了一点小心翼翼地描摹起来:
致未来的你,
当你看到这里时,说明你终于从繁琐中解脱,开始享受属于你的世界。在你仰望深沉之时、在你俯瞰生命之时、在你寻找依伴之时……若你想睡了,想去你梦寐以求的地方:那就闭上眼,想象那个地方,然后数:三、二、一……就进入梦乡了。
略欸努(留)
看到这段话我茅塞顿开,来到外面,看着天,闭上眼。
三、二、一……
突然出现的强光让我猝不及防,我努力地睁开双,随着眼睛适应了环境,那个天堂清晰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我才确定它不是梦。
我不能抑制我的激动,任凭泪水流下。这怀揣了几十年的梦乡,此刻真的就在我的眼前!我轻轻地向那棵巨树走去,我轻轻的走着,害怕脚步声破坏了这永恒的静谧。这里的天是淡粉色的,地是云般的粉红,除了这些就是那棵巨树与它无尽纷落的叶子了。呆滞中来到了落叶的屏障边,走进才发现,叶子落的有的很慢、有的很快,大小也参差不齐。我没有走进去,因为我不知道扰乱了他自由落下的叶子会有什么后果,我就停了那儿,远远地望着无尽未知的奇景。突然低头,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一片粉红色的湖上,但我没有落下水去,我试着跺了跺脚,地面很结实、但又很轻盈。
还是没抵挡住好奇心,我伸出手,想抓住最近的一片叶子,出乎意料的,我一摊手,它很顺利的落在我的手中。我贴近它,想看清上面写了什么,但除了两团奇怪的红色柔光什么都没有。在我好奇红光的来源和低头凑近仔细看时,我从湖面的反光看到我的头发和瞳孔竟全变成了艳红色!于是我迅速把叶子放回原来的高度,任它落下,再低头,又变回了正常的颜色。
在我思索时,一片稍大的叶片优雅地绕过了其它落叶的身体,中巨树深处向我飘来,它来到我的面前,能清楚地看到上面写着:
泰勒文明的珍珠啊,
繁天幕渊的宠儿啊,
命定将你带到了这里,
他似乎知道我读完这些文字,字便消失了,又重新出现了许多文段,直到结束——
生命从这里诞生,
又从这里羽化,
我的记忆永恒地存在,
我的归宿亦是永恒,
现在我可以睡了,
直到你将生命交予后人,
无论你处于何种境况,
我对你的崇高永恒不变,
从现在起,
直至尽头,
只要你想看,
只要你伸手,
记忆的树叶会由你左右,
我永恒的主啊!
薪生维新的主……
在我读完后,那片树叶化为了白色的烟尘,落到了湖面上,融入了湖水中。当我缓过神来,我的前上方出现了一颗水滴状的宝石:它艳红而璀璨、它比家乡的恒星还耀眼、它体内的纹路像血液般循环流动、他比朴实的生命还绚丽多彩!它飘入我的手中,散成光,融入了我的身体,顿时我累积了几天的疲惫烟消云散,感觉自己充满了生机,像那些刚冲破土壤的嫩草般,看到的新的未知。
思索片刻,我再次尝试了老师的话,一睁眼,我便回到了家。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面向那时面向的无垠梦幻。天已经亮了,回家照旧翻了一下日历,突然想起今天是“次生节”!“次生节”是为了纪念“次生计划”的节日,人们在今天都会在大地上种花种草、只喝河水或湖水(当然是净化后的)、只吃肉不吃植物④、出门只骑车或走路、并在夜晚围着篝火看星星……我按捺不住兴奋,将之前发生的事暂时抛在脑后,骑着老师留下的小单车来到都市。
我从未骑过如此长的路,我以正常的速度骑行在路上,时不时侧脸看看时刻向阳的植被和与我同行的流水,空气比上次骑行又清醒了不少……
到了城里,已是中午了,我向人们问好⑤,和他们一起耕作、一起享用劳作的结晶、一起感受恒星的暖意、一起呼吸清新的空气、直到夜晚,我们围在巨大的篝火旁舞蹈,冲天的火焰如婉夜下婀娜的女子,向人们自豪地展示自己的才华。久了、累了,人们围着火坐下,现在坐在地上裤子终于不沾满沙子了。
人们相互闲聊之时,我看着他们、又看着篝火、看着星辰、看着星光下⑥发出幽静青光的叶丛……我久久地望着这深邃的无垠,在人们的欢歌闲谈下,成为属于我们的蓝。
自此泰落永不落。我成为了一名作家,扩建了我的小屋,把家里的装饰都换成了木质类,的闻着生命的气息,以木枝为笔、以宇宙为纸……
致泰落⑦
不知我是否还在你们的记忆中,
但你们终将被记住,
文明生灭的路啊,
幻灭又永恒。
到了这时记得来找我:
当黄沙再次冲破天穹。
不知我是否还在你们的书本中,
但你们终将被撰写,
文明的岁月啊,
永恒又幻灭。
到了这时记得来找我:
当大海没了颜色。
不知我是否还在你们的纪念中,
但你们终将被铭刻,
泰落的故事啊,
幻灭又永恒。
到了这时记得来找我:
当土地不再发芽。
我永恒的记忆啊,
永恒的故乡……
……
写的有点多了,就当是一次故事分享吧!我将以也类似的文笔(当然是第三人称)写下别人的故事,目前的计划是将它名作《生命的记忆》。期待有更多灿烂的生命能被繁天记住,成为木枝下的刻印。
维尔娜
注释:
① 红叶:一种红叶细枝的植物,耐旱喜光。
② 略欸努:我的人生导师。
③ 笔木:一种外壳坚硬而内含可浸润物的笔粗状树枝,可吸墨书写。
④ 只吃肉不吃植物:次生计划前,植物在泰落无比珍贵。
⑤ 我向人们问好:我是新泰落众生国的第一任领导人。
⑥ 星光下:泰落恒星系周围有很多距泰落恒星系较近的恒星,但泰落行星系没有卫星。
⑦ 《致泰落》:我离开泰落,前往联合文明时,为泰落留下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