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art教授：人类无法了解蝙蝠的感受吗

   在心灵哲学中，有一篇著名的论文，内格尔（Nagel）的《成为一只蝙蝠会是什么样》，基本上认为由于人类与蝙蝠的异质性，人类不可能知道成为蝙蝠是什么感受。让我们继续用游戏来类比，可以提出一个类似的问题：奖一条命是什么感受？

  首先，这个问题不能泛泛而问，游戏系统应该是给定的。否则，这个感受可以是任意的，游戏制作者设计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其次，这里问的是游戏中的人物有什么感受，而不是玩家有什么感受，也就是说要把自己代入游戏角色，再去看奖一条命会发生什么天地异象。一般来说，关键就是最后的一两步，中间过程可以完全不同，电脑不需要像游戏机那样有个插卡槽，完全可以通过软件的形式抽象实现。

  一般来说，要知道这样的感受，可以有两种基本方法。一是现象主义的方式，去把这个游戏玩一下，玩到奖命之后，自然也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二是物理主义的方法，去解读游戏的程序代码，找到对应于奖命的部分，看它会触发什么事件，比如播放什么音乐，是不是还有光环等等，必要时可以放到电脑中模拟一下。显然，第一种方法是常识性的，第二种方法需要更多的科学技术知识。

  回头再看蝙蝠的情况，人脑无疑比蝙蝠高级很多，相信在终端表达上不会有障碍。你们应该都能想象，老鹰看到几公里外的兔子是什么感受，蝙蝠也就是听声辨位上更加敏锐一些，声音这个东西相对而言又抽象一点。只是在目前的科技水平下，物理主义的方法仅有理论上的可能。假设你戴上蝙蝠模拟器，你怎么能确定接下来的感受真的是蝙蝠的感受呢？如果是有个上帝视角，设定这模拟器是理想工作的，那么此时无疑就是蝙蝠的感受，但若是现实中做科学实验，你听到嗡嗡嗡的声音，搞不好就可能是机器工作时的噪音。

  实际上，这里混杂着一个他心问题，这个问题人与人之间也有，但人类共处在熟悉的生活世界中，还可以通过对话交流来消除隔阂。如果要让蝙蝠说话，恐怕就会遇到终端表达的问题，这比人类模拟蝙蝠要困难很多，有学生在课堂上提出，把蝙蝠的大脑和人脑连接起来，这是个很好的想法，但实现起来也比较困难。好在现代物理学中也有很多难以直接验证的理论，基本上只能是逻辑融贯来维持，假若有几个不同的实验室，以不同的方式做出了蝙蝠模拟器，最后得到的感受都差不多，那基本上应该就是蝙蝠的感受了。

  总而言之，关于内格尔的蝙蝠问题，主要有个两个困难：一是人类与蝙蝠之间是物种隔阂，这个问题是主要的，但可以通过模拟的方式来解决，因为人脑比较蝙蝠高级很多，在终端表达上不会有障碍；二是他心问题，这个是额外的验证，可以通过融贯论的方法来得到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