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和她(九十一)

仿佛油画一般的场景中,孟衿才和荀慧玲的身影为纯洁的白雪又增添了几分浪漫。
“真好啊。”夏梦说。
“是啊。总算是把想说的都说出来了。”滕思明说。
“人也应该坦率一点啊,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啦。”
“当然。就是要通过交流,人们才能彼此理解。恋人之间也是一样。”
“不过他们比我们还含蓄呢,只是牵了一下手。”
“想必他们的爱情就如同寂静的雪景,安逸而温馨。”
“之前好像听一个预言家说荀姐是大地,而她的爱情就像是湖泊。”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些想法。大地默默地为人们提供依靠,而湖泊安静平稳,但是清澈纯净。”
“是这个意思啊。意思就是荀姐的爱情很安稳而纯洁,而荀姐能成为老孟的依靠吧。”
“是啊。虽然不一定多么引人注目,但可以在他的身后鼓励他、支持他。而且,我也相信荀姐能越来越棒的!”
“好啊。希望我们的同桌都会越来越棒。”
孟衿才和荀慧玲说完之后,就一起走回了主楼。
“滕思明、夏梦,真是谢谢你们!”荀慧玲轻轻躬身。
“没什么,荀姐高兴就好啦!”夏梦说。
“真是惭愧,还为我们跑前跑后的。”孟衿才说。
“哪那么多话?我乐意还不行?”滕思明说。
他们走回班里,收拾书包打算回家。
“衿才?”荀慧玲背着书包走到孟衿才的旁边。
“额?”他为突如其来的称呼吃了一惊。
“这样,这样不太习惯吧……”
“刚听到是有点……”
“那我要不……”
“没关系。慧玲,就这么称呼吧。”
她愣了一下,旋即又惊喜地笑了。
四个人迎着美丽的雪景,一起走在白色的广场上。
“夏梦,你和滕思明说了吗?”荀慧玲问。
“你说离间我们啊,具体还没说呢。”夏梦说。
“首先,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了,所以我原谅你。其次,我想问一下始作俑者究竟是谁。”滕思明对荀慧玲说。
“我不知道你们认不认识……”荀慧玲说。
“没关系,让我们认识认识。”孟衿才也说。
“三班的一个叫周一的女生,就是有时候被称作校花的那个。”
此话一出,把两个男生都惊住了。
他们呆呆地站在原地的样子如果让别人来看,真像是程门立雪的场景。
“周一?”孟衿才不敢相信。
“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滕思明也觉得难以置信。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荀慧玲说。
“她都跟你说什么了?”滕思明问。
“她就给我分派任务。之前和你说的很多话都是她教我的。你们吵架那天,她让我去借夏梦的手机,然后要下密码。她操作了一会儿,然后让我放在放学必经的地方。任务完成后,她还要把夏梦的手机拿回家,我没答应,她也没说什么。还有,每次问起她理由的时候她就什么也不说。”荀慧玲说。
“那她是不是骗我了?”孟衿才自言自语。
“什么?”滕思明问。
“之前有一次周一跟我说,我和慧玲关系太密切,被领导发现了。然后让我小心一些,不和慧玲说话。后来我不就远离了慧玲了吗?现在看来,这也是她计划的一环节。”孟衿才说。
“已经亲近到叫慧玲了吗?”滕思明不忘开句玩笑。
“啊,哈哈,这样比较亲近……”孟衿才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荀慧玲。
“还有这种事?所以她是特意要让我伤心,然后趁虚而入?”荀慧玲问。
“应该是这样。”孟衿才失落地点点头,为小学的好朋友会干出这种事情来而难过。
“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哪里得罪过她吗……”夏梦委屈地问。
“她曾经跟我表过白,但我没答应。”滕思明说。
“那事情就清楚了。”荀慧玲说。
“那接下来怎么办?”夏梦问。
“老高不是接手这件事了吗?咱们去问问他处理得怎么样。如果解决了最好,没解决的话咱们再说。”滕思明说。
滕思明骑上车,和另外三个人道了别。
“慧玲要怎么走?”孟衿才问。
“我坐地铁。你呢?”荀慧玲问。
“本来应该是公交,不过……”
“那我也坐公交。”
“还是我坐地铁吧!”
“好啦好啦,不要争啦。你们都坐公交吧,省得我打扰你们!”夏梦说。
“这个……”孟衿才犹犹豫豫。
“别这么客气啦,就让荀姐陪陪你!”夏梦说完,就往地铁站走了。
看着她逐渐消失的身影,他们两个开始羞羞涩涩地聊天。
“你坐公交麻烦吗?”孟衿才问。
“不麻烦不麻烦。”荀慧玲说。
“那就好。”
“而且,一起在车上欣赏一下雪景也不错……”
“啊,是啊!”
看着舞动着纷纷柳絮的天空,他们内心都颇为激动。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啊。”孟衿才说。
“是啊。偏偏赶在今天。”荀慧玲说。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
“真感觉到了雪国。”
“是啊。充满诗情画意的雪国。”
“这一定是上天献给你的生日礼物。”
“其实,上天还送给我了一件更好的礼物……”
“是吗?是什么呀?”
荀慧玲看了看一脸好奇的他,稍微戳了一下他的脑门。
“还能是别的?”她娇羞地说。
“哦,哦!我明白了!”意识到她的意思以后,他无法掩饰自己的笑容了。
“车来啦!”
“啊,咱们上去吧!”
踏着比雪花还要轻盈的步伐,他们一起走上公交车。
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惠而好我,携手同归。
振振君子,归哉归哉!
11月28日,星期四。
早上,六人组聚在一起开会。
“老高,我们可能知道那个人是谁了。”滕思明说。
高雨帆听见后,明显吃了一惊。
“你们怎么知道的?”他问。
“因为我也参与了这件事。”荀慧玲主动说出来。
“啊?荀姐也参加了?”白嘉欣也很惊讶。
“嗯,对不起,我犯了这样的错误……”荀慧玲依然觉得很愧疚。
“所以老高,你是不是也找到周一了?”滕思明问。
“嗯……”高雨帆只得承认。
“周一,我还认识诶。高一、漂亮、女生……好像占齐了。”白嘉欣自言自语。
“然后呢?问题解决了吗?”滕思明问。
“额,唔。”其实事情没解决,高雨帆也不好说谎。
“还没解决吧?”荀慧玲说。
“我,我没能说服她……”高雨帆低下头说。
“没关系的。我们相信你已经很努力了。”夏梦说。
“不过事情还是要解决才行。如果她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那她还会害更多的人。”孟衿才说。
“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参与这件事吗?”滕思明问高雨帆。
“既然你们已经发现了……”高雨帆默许了他们的参与。
“今天中午或者下午,我和夏梦打算和她好好谈谈。”滕思明说。
“我也得去将功补过。”荀慧玲说。
“我也有责任去。”孟衿才说。
“我也要去赎罪!”白嘉欣说。
“你有什么罪啊?”荀慧玲问。
“唔,之前我好像也参与过这件事。”白嘉欣说。
她的话让大家惊愕的说不出话。
“之前她问我夏梦什么性格,我就告诉她了。那好像是国庆回来没多久。”白嘉欣说。
“嗐,这算什么罪。”荀慧玲说。
“看来周一打好久以前就有这个念头了。”滕思明倒吸了口凉气。
“不过她为什么挑拨你和夏梦呢?”白嘉欣问。
“因为她喜欢我们两个中的一个。”滕思明故意不说出是谁。
“啊?我说她怎么打听夏梦的信息,原来真的喜欢夏梦啊!”白嘉欣瞪大眼睛说。
果然是这种结果。
荀慧玲活跃起来以后,滕思明感觉班里的气氛更轻松了。
“你说你好久不说话,知道我多闷吗?”滕思明说。
“闷?太好啦。对情敌最好的处罚,从精神上将他摧残。”荀慧玲说。
“现在我被你打败了,已经构不成威胁。”
“不能放松警惕。谁知道你心里还喜欢不喜欢孟衿才?”
“哎,还真是。虽然到这个地步,我还是希望能和衿才秘密恋爱。”
“衿才这个称呼只有我能叫!”
看着重新变得开朗的她,滕思明的内心也明朗了起来。
“荀慧玲?”孟衿才走过来。
“诶,衿……孟衿才。”荀慧玲站起身来。
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别那么亲密了。
“咱们一起去抱作业吧。”孟衿才说。
“好啊好啊!”荀慧玲跟上他。
走出班门时,她还转头看了滕思明一样,满眼骄傲。
那意思:你看他叫我不叫你!
趁她走出门,滕思明笑了出来:“我的同桌还是很可爱嘛。”
没多大工夫,两个语文课代表就一起回来了。
虽然孟衿才抱的本还是多一些,但荀慧玲总归不必在旁边干站着了。
孟衿才抱着一摞本,从滕思明面前经过。
“我来帮你吧!”滕思明说。
“不用了!”孟衿才随口说。
滕思明挑了一下眉毛。
“啊,那多谢了!”他只好分给滕思明一部分。
“这回不来句古文?”滕思明问。
“德不孤,必有邻。”孟衿才笑着说。
是啊。一个人干活,怎么会有大家团结协作有意思呢?
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每一个人都体会到为他人服务的快乐。
发完本以后,滕思明正和同桌聊着天。
“老滕!有事找你!”孟衿才突然叫滕思明。
“诶,来啦!”滕思明站起身还不忘逗同桌两句,“看见没?这次他找我不找你。”
“切,得意什么!”荀慧玲笑了笑。
“怎么了?”滕思明走过去问。
“我越想越不对劲。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老高看见周一都不怎么打招呼,平时也没见他们说过话。但是这次他还这么护着她。”孟衿才说。
“我也觉得是。咱们问问他吧。”
高雨帆被叫了过来,和平时一样带着轻快的样子。
“咋了?有小秘密?”高雨帆问。
“我们想问一下你,究竟和周一怎么回事。”孟衿才问。
他怔了一下,然后问:“你们已经知道了?”
“知道什么?”滕思明问。
“哦,那就好。”高雨帆这才松了口气。
“我们想问你,为什么和周一平时连招呼都不打,最后还要帮她隐瞒?”孟衿才问。
“啊,因为我们是初中同学嘛,所以想给她留个面子。”高雨帆说。
“原来是这样。”孟衿才点点头。
虽然孟衿才和滕思明都没有说什么,但他们都注意到了高雨帆倏尔闪过的一些纠结。
也许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难道高雨帆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