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双同人学院篇 我的空花恋爱物语——银雪之章（其之四）
滴落的光线溢满飘飞着纤绒尘埃的空气，沉静圣洁得泛悠有一丝混淆时空的古旧，于敞亮之处铺陈纯白，在阴影的边界又点缀一抹斜乜的橘黄，不论时代地照耀着人们心中理所应当明亮的事物。或许，在数千年以前的某日，它曾长久而温柔地垂洒于百花窗内的圣者塑像，正如它正别无二致地明媚着那宛如晨辉的如虹眉羽。
“.......”仍有余韵的阳光与渐次的离校音乐一同洒落于于黄昏时寂寥稀疏的红砖大道，熙熙攘攘的人行在斜光的拖拽下浅映着狭长的阴影，平行的光影缓缓在如若珠粒的绿叶上彳亍变幻，偶然或自然地熨贴于一旁独单零散的姣好脸庞之上。严谨不苟的金发少女佩戴着代表身份的蓝白袖章，在周遭的欢愉与松懈中肃穆如异季的冰雕，恒久地沁透着阵痛的寒凉。
“.......”他轻轻倚靠于校门后的红砖墙上，以旁观者的距离略显疏远地观摩着她弥散于金色时光的长发，绿叶的阴翳斑驳于轰鸣干燥的路面，空气时而因洒水车的往来而泥腥湿润，在这珍贵的自由闲暇中，他的内心宛如这浸泡于金色的灵动景致，因等待而掺杂着焦躁与期许。
“....知道最近游乐场正在送体验币么？一起去吧？”对于归心似箭的神威而言，自己今日可算是姗姗来迟的存在，只见他将沾染些许尘埃的校服随性系于腰上，明灿的鬓角因散乱而愈发引人注目，“...我还可以去我妈店里拿几瓶饮料带过去。”
“....小声点....风纪委员就在旁边.....”而比起份随性肆意陡然有些相形见绌的诺克提则难得表露出几分拘谨，他略显刻意地伸手轻扬桀骜的粉发，似乎并非是忌惮于风纪委员严苛巡查的冷漠，而是想不经意间表露几分飒爽英姿，“....有事待会儿说。”
“....干嘛突然这么一本正经....放学以后风纪委员可不会校服校徽。”神威颇为洋洋得意地轻挑眉梢，似乎发自内心对诺克提这小题大做的警惕而不以为意，他搂抱起双臂正欲吐露出重获自由的窥探，却蓦然发觉校门前似乎也无所事事的熟络之人，他莫名雀跃地对不远处挥了挥手，“....嗯？这不是首席吗？首席！”
“...诶？下午好啊...”他蓦然流转颇有散漫的眼眉，将视线重聚于眼前两位似乎莫名合拍的搭档上,“...是神威和诺克提啊....你们这组合...倒还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我和他家住得近，有时候放学会一起玩一玩。”那高挑的个头再配合着那一头耀眼而桀骜的金发，有如校园中振翅的白鸽般彰显着盛夏的温度，似乎是偶然回想起最近捕捉的莫须有的八卦，他那莫名敏感的情感嗅觉似乎找到了可乘之机，“....首席在这儿干什么？是在等比安卡吗？感觉你们最近这几天似乎关系蛮好的诶...”
“.....等等.....真的假的？”诺克提圆睁双眸，素来无法藏匿心绪的脸庞清晰镌刻着难以置信的浮夸。
“....其实到也不能这么讲....”尽管神威的话语莫名如黄昏般给人浅淡的愉悦，但他的面容却有些言不由衷地表露出一丝迟滞与无奈，“....只是最近....”
“.....放学后请立刻回家，不要在校外逗留。”方才在心绪纠缠中被光晕迷糊的剪影不知何时跃然眼眸，那清晰深邃的五官镶嵌着两枚矢车菊般的蓝，高挑的鼻翼与唇线纤薄的嘴唇将静好与恬静封存其中，长夏的风轻轻掠过，将那如同独单光线的鬓发微微吹起，比安卡不知何时已然伫立于他身旁，似乎显而易见地对两人单独说教，“...明日也请整齐着装，否则会扣除相应学分。”
“....唔...知...知道了....”
“....走....快走.....”
“.........”他略有惊愕地凝望着两人狼狈逃窜地背影，一时间才惊觉某人镌刻着冷冽与肃穆的眼眸，究竟是如何一幅不容商榷的威慑，乃至于仅剩两人独处时，他竟怀揣起些许忐忑。
“.....抱歉久等了，让我们继续昨天的课题吧....”素白而缺乏血色的深邃五官此刻似乎别有心绪地纠结为丝缕沟壑，浅淡如暖阳的鬓发微微垂坠，轻轻散乱于她略显纠结的肃穆脸庞，那明灿如白昼的眼眸似乎稍显沉郁，宛如暗淡的心绪滋生阴翳，“...请问我们今天去哪儿?”
“....原来你会将这种事称为课题吗.....”他轻笑着微微偏头，似乎想要眼前人似是而非，可用肃穆掩盖的芥蒂以其他角度直观呈现，“...话说回来...感觉你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样子，要紧么？”
“...稍微遇到了点事..不过不要紧....”某人清浅垂眸，似乎不动声色地将滋生阑珊春意的心绪藏匿于裹素而空阔的雪白，那蓦然轻扬，熨帖于他内心的眉羽丝缕分明，似乎在计数着时间抑或暧昧的心率，“....但老实说...我想先去市集买一些食材...因为我担心太晚了会不新鲜....”
“....当然可以，你方便就好。”他轻轻耸耸肩，在迈开脚步前似乎漫不经心地随后问道，“...对了，比安卡喜欢吃什么呢？”
“....请问这是为了我们的课题么？”
“....嗯，当然啊。”
“....土豆吧....”某人略显局促地斟酌少顷，随后微微流转目光，以含蓄地角度暂且留白并阻塞了他一切形式的追问。
.............
暖橘色的柔辉悄然点亮路旁的摊贩，三两成群陌生人自己擦肩而过，轻声说笑着自己不为所知的轶事趣闻，川流不息的车轨在城市的三种眼色中踟蹰前行，平淡如沙粒的景致因光影失衡而渐渐隐匿其层次，只留一抹引人臆想的多情剪影,仲夏的昏沉柔风中，就连叫卖的喧闹也沁透起些许晚夜的惬意。
“....婆婆，请给我拿一些香菇还有土豆...”比安卡温婉撩拨起一缕柔顺而泛金的鬓发，出挑而深邃的五官在金色的柔灯下 清晰沁染起明媚的余韵，她微微躬身，似乎收束起因高挑而遥远的眸光，对等地向眼前慈蔼佝偻的老者致意，“...另外，我还想要一些百里香。”
“....是比安卡啊，又来买菜吗...”发如银雪的老婆婆自脸颊的褶皱中散发出些许温柔与古旧的温馨笑意，她抬眉似乎欣赏着眼前未被时间剥夺芳华的端庄之美，眼眸间的斑驳似乎复兴起些许迟暮的柔光，“....斯诺神父他最近身体如何啊....”
“.....还是老毛病，甚至比之前更严重了....”比安卡略显叹惋地颦蹙起纯净的眉目，耳鬓规允垂坠的细软柔发对着她的瞻首顾盼而微妙摇曳着，为她牵动细软之物的颦蹙又增色几分，她接过老者递来的食材，随后又颇有勉强地呈露出令人安然的笑意，“....不过您不必担心，等我在代班几天，神父一定又会像往常一样，毕竟没有人比他更热爱做布道了。”
“....是啊....这个年代....有信仰的人可越来越少了.....”
“...”集市的街道并不宽敞，因此仅是三两行人也可化作摩肩擦踵的阵法，他拖拽着徒为累赘的背包，努力不让买来的面包被挤压得失去绵软的外形。待到微漾的人潮涌过，他这才稍微有喘息的余地，随后走至不远处正与谁人交谈的风纪委员身边，“....比安卡，你要的面包我买来了。”
“.....谢谢，真是辛苦你了。”似乎是早有预料这摩肩擦踵的洗礼，抑或是以暖盈的眼眸察觉到他额角桀骜的乱发，某人于是微扬嘴角，在愈发昏沉绯暗的黄昏再度为他滋生起清爽而明媚的柔光，这便是最为克制而贴切的慰劳。
“....这个年轻人又是哪位？”老者慈蔼的笑意似乎掺杂起几分意味深长，纵使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温存，也足以温暖垂垂老矣的干涸的心脏，“....以前从来没有听比安卡提起啊.....”
“....我是教堂的见习牧师，婆婆。”察觉到自己微妙身份的他不动声色地收敛起褶皱的单肩包，以落落大方的笑容对她微笑致意，“...如您所见，正在听候比安卡修女的差遣。”
“....呵呵...想不到这个时代还会有人来做见习牧师....”老者似乎并未戳穿这善意的谎言，而是以沉静的眸光在盛放着春意的二人之间轻淌流转，“...如果教堂的修女和牧师都这么俊俏....那么以后的礼拜应该会热闹的不像话吧.....”
“.....你...唉...婆婆也真是的....”比安卡垂下湛蓝的苍翠眼眸，似乎不知如何应对长者的助纣为虐，就连无奈的妥协也似乎揉碎并掺入着典雅的韵致，她欲言又止地轻撩鬓发，随后难得有些无措地选择最为直接的解决方式，“....婆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请容许我们先走一步。”
“....嗯....去吧...孩子....”
“....嗯，婆婆再见。”她施施然微微躬身，随后提携着并不算盈余的食材转身走向区别于劳碌与奔流的一池恬静，两人略有沉默地相对而视片刻，随后默契地在顺逆的人群中并肩而行，大树下的暖橘临摹着地面上的人影和树影，那是跃动的线条与散乱的碎隙，它们彼此摩肩擦踵，偶尔碰撞出孩童特有的嬉闹声与树叶嗤笑的声响。
“..……对了…..”比安卡修长细软的鬓发被柔风戏谑吹散，那一池沉静的柔金似乎似乎隐去了些许湿冷的雾气，她侧身凝视比自身高上一头的某人，“...我之前给你的钱花光了吧？”
“.....当然，就像你预估的那样，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被眼前人主动攀谈的他心中陡然有些微妙的明媚，“....比安卡修女还真是勤俭持家的典范。”
“.....那是因为我每次都是定量购买，花销也都有规划。”她滋长着金色枝叶的金眸似乎也可不留情面地展露出令人望而生畏的纯白，仿佛略微清冷的雪晶散发着淡淡的凉意，似乎能让人追忆起北国那习以为常的寂寥与落寞，她欲言又止地颦蹙眼眉，似乎是打算以眉目的肃穆表露点到为止的苛责。
“....抱歉....我不该这么撒谎....”他下意识闪躲那令人丧失底气的逼视，以请求通融的视线在那凛冽得固执的脸庞试探般闪动，”....但我刚刚只是觉得这样说最方便来着......”
“....唉....我是否也该习惯你的不正经呢.....”某人微微蹙眉，柔金的眼眸似乎涨溢着瑰丽但却抓握不到的微光，嘴角那浅淡的弧度像是在微笑，但却仅是一个复杂情绪的载体，“….罢了…东西齐全了，我们走吧。”
“….嗯？”他略显惊愕地注视着比安卡手中那似乎俭朴而单调的食材，忍不住让自己的疑虑不假思索，“….就买这些么？”
“….蘑菇土豆浓汤配上厚切面包….晚餐吃这些足够了….”比安卡的脸庞似乎不禁牵扯上些许局促的雾虹，她低垂眼帘，为了让余光能顺畅传递向他而轻撩起遮掩侧颜的鬓发，“….饕餮是一种罪孽。”
“….如果按照这样的标准的话….没准我一天就能把七宗罪范个遍…..”他似乎无可奈何于眼前人莫名的固执，但自己的内心又告诫他不要再过多提及，“….好吧…那我们找个地方….额….你在听吗？”
“………”热油让糠粒中的花蕊蓬勃生长，金色的外壳似乎正流淌着温润的蜜蜡，在一众令人不以为意的喧嚣中，那静谧的馨香却足以令人驻足瞻望，提携着食材的某人微微偏斜挺拔出翘的身姿，让不偏不倚的目光稍许绵软地垂落于蒸腾滋滋香甜的金黄酥脆，她的眸光直率而略有神往，似乎已然忘却身旁毫无诚恳的聒噪。
“….比安卡？”
“…..嗯？”被反复呼唤的她微微一颤，似乎因忽视他人而倍感局促，但又因出于自我的意愿而略微生涩地恢复着素日的平静与坦然，直观而言，她面无表情…..但又面红耳赤，“…非常抱歉….刚刚有些出神….能请你再复述一下么….”
“…..其实我也蛮喜欢吃可乐饼的。”他故作肃穆的面庞似乎无意袒露出一丝百密一疏的戏谑，只是顺承某人方才的凝视流畅地转移话题，“….蒸煮好的土豆泥再裹上面包糠，放在锅里烹炸….”
“………”比安卡蓦然垂下眼帘方便于闪躲，素白的脸颊不禁漾起浅淡的嫣红，眉宇间镌刻着心口不一的情绪，“….我明明记得你刚才说的不是这个….”
“….的确如此，但我突然有些饿了。”他微微浅笑，索性自顾自停驻脚步，以意味明显的征询让她再度身陷刚才所芥蒂的馨香，“….比安卡要吃吗？”
“….我就不用了…你请便….”
“……老板，给我来两个。”他略显无奈地以眼角余光瞥视蓦然转过身去的比安卡，稍微压低声响不至于太明目张胆。
“….好嘞，记得下次光顾哦——”
“….谢谢。”他接过手中热气腾腾的可乐饼，任凭飘扬如蒲公英籽的内心悦耳轻吟，他走至比安卡身前，以选择性忽视的热络直率的表达自己的好意，“…喏….这是上次你帮我去教务处交班级资料的谢礼，可不要辜负别人的心意哦？”
“……….”某人略显闪耀的眸光飞快在指挥官脸上踮起淡淡的涟漪，随后便难以捉摸地隐去，她迟疑片刻，随后缓缓漾起一抹夜昙般转瞬的笑意，“….谢谢你….”
“….好了，我们去那儿坐坐吧。”他微微颔首，以目光指向商场一层电玩厅旁的长椅，似乎是她那凝练如鎏金的眼眸在熹微之间更改了时间的尺度，等到他真切地感知到座椅的熨贴，他才发觉自己无意间与其并肩而行如此之久。
和乐意相处的在一起，时间便会变得短促，这正是那位遥远时代的物理学家对于相对论，最浅显又最精湛的比方。
“……….”比安卡轻轻捧起那金黄酥脆的可口外壳，端庄规允地坐如古朴长钟，她微启秀口一口咬下，在捂住嘴角缓缓咀嚼忽然圆睁眼眸，那沉静淑仪的眼眸似乎霎时如明星般绽放，似乎因如此唇齿留香的美味而有些按耐不住内心深处的雀跃，自他的角度旁观，眼前人便是品尝一口便有些眼神发亮。
“………”眼看着那形似霜雪的少女此刻宛如蓬松温润的蒲公英，即使不用刻意询问也可得知他想要的那份肯定，于是他吞咽下一口浓郁醇香的土豆，转而以镇定自若的语气委婉地提及过于僭越的疑惑，“….你之前说你遇到了一些事….如果愿意的话….能和我说说么？”
“……但这些只是个人私事而已….”比安卡的眉目渐渐袒露出一股生涩的警惕，但又似乎因微妙的愧疚而软化眼眸的冰墙，使其成为微微触碰便可展露窥孔的暧昧存在，“….我们彼此都有自己的生活….他们并没有义务来承受自己的烦恼。”
“….但是乐善好施、将心比心…难道不是神父和修女们所提倡的善举么？”他胸有成竹地勾勒起自我足以暖化心房的微笑，“…如果我们处境对换….比安卡又是否觉得自己没有义务聆听我的烦恼么？”
“………………”比安卡温婉的眉梢镌刻着惹人怜爱的懵懂与困惑，但双眸间又镌刻着微妙的安然与欣悦，最终她略微低垂眼帘，让压抑的心绪比视线更高一些，“…..其实我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事向他人诉苦….但是…..我现在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吗？”
“…..神父的病又犯了….虽然是老毛病….但这次快一周的都没有好转….我担心会不会恶化…..”比安卡轻轻撩起鬓发，那细软的发丝便宛若看得见摸得着的阳光一同垂坠，下坠的暗示似乎有些微妙的令气氛沉闷，“….而且….教堂也越来越难以为继…..”
“….难以为继…”他微微抚摸着下颚，眼眸的轻敏的微光也不由得泛起丝缕沉郁，“….是因为信徒越来越少么？”
“…..以前我们每年会有城市规划部的一笔资助，最近几年已经没有了….”她微微喟叹，宛如忧虑的海潮冲刷挤压心房的堤坝，在脆弱的孔洞中流溢出些许浪潮，“….而且…听说最近会有企业收购教堂周边的土地….那么就是意味着……”
“…………”他心领神会地游移目光，尽管自己心知肚明某人如鲠在喉的后果，但自己并不打算就这样说出，“….嗯….原来是这样…..”
“….不过我相信一定会有解决的办法…..”比安卡本该淑仪温软的眉目在浅淡的纠结中让颦蹙逐步消弭，方才深邃的沟壑与纵深无法抹平那宛若天赐的至美，她略显艰难地摇曳其言不由衷的笑意，似乎要反客为主地以此慰藉眼前人，“….…..刚刚对你坦白之后….我突然也宽慰了不少…谢谢你。”
“…..是么….但我怎么觉得比安卡还是皱着眉头。”他轻轻一笑，似乎在和煦地批评某人的言不由衷。当他的目光流转至电玩厅门口那装盛着琳琅满目笨拙玩偶的娃娃机时，他这才恍然地微微点头，“….既然如此，那要找个办法让你再稍微开心点才行。”
“……你这是….？”眼看着他肆意地走入电玩厅忤逆校规，比安卡轻蹙起不知何融却薄冰的眼眉，“….放学后不能在电玩厅内逗留，你不记得校规了么？”
“….就夹一个娃娃，一个而已。”他略显得寸进尺地柔声笑笑，随后又撺掇起伫立门前不知所措的某人，“….要进来看看吗？”
“…..不了…..”某人轻瞪一眼明目张胆的他，随后略显愠恼地蓦然转身，似乎以目光的隔绝表明自己与其势不两立。
“….唉….”他无可奈何地轻笑着叹息，随后再度回忆起周日午后的一次偶遇，那位娇小顽劣的师姐煞有介事传授与他的百夹百中战法。
“…关键在于夹起来之后把娃娃机往漏口方向推一下。”那位身着水手服的娇俏师姐如是说道。
“………”他屏息凝神地打下按钮，凝望那缓缓下坠的机械臂分毫不差地垂落于自己精心遴选的玩偶上，虽然并无他人旁观，甚至连自己唯一的陪同着也并无任何关心与好奇，但屡战屡败的他还是不由得暗自捏了把汗。
“………”比安卡以素白如浅葱的手指轻抵流溢着某种近似纵容与释然的额角，偶以不易察觉的目光窥视那似乎心无旁骛的身影，她微微叹息，柔媚的眸子已然飘摇起彻骨的冷酷严寒，正当她决心彻底制止着明目张胆的僭越之时，那得寸进尺的身影已然向她大步流星的走来。比安卡蓦然别过身去，就此掩藏自己方才一刻不停的注目。
“……终于夹到了。”他颇为雀跃地扬起清朗的眉宇，不仅是为她寻得了破除烦恼的良方，更是庆贺自己实现了零的突破，他笑而露齿地伸手炫耀着手中的小熊玩偶，“….你看。”
“…………”比安卡微微蹙眉，耳鬓规允垂坠的细软柔发对着她的瞻首顾盼而微妙摇曳着，那澄澈如洗的眼眸此刻正无比贴切地映照着他的面容，宛若垂坠于心的白枭尾羽。
“……好了好了…可不要一直皱着眉头哦？”他不以为意地规避了某人眉宇间并不真切的愠色，索性伸手让夹起的袖珍小熊玩偶轻贴于她略有沟壑的锋锐眉心，试图以玩偶的亲吻软化那一池肃穆与愁绪，“…..既然这孩子已经知道你心里想的所有事了，那就送给你了。”
“……唔…….”比安卡略显困扰地伸手接过小熊玩偶，素白而匮乏血色的脸庞瞬间被嫣红的波澜般的所取缔，仿佛涨溢于极地的斜阳般柔媚动人，她略显沉默而固执地凝视着那令人心生绵软酥麻的可爱玩偶，一时间似乎丧失了一切说辞，“….谢谢….”
“….要给它取个名字吗？”
“名字……..”她微垂眼眸，似乎略显踟蹰地字斟句酌，“….安迪…？”
“….挺不错嘛….想不到风纪委员还挺会起一些可爱的名字呢….”正当他打算得寸进尺再度调侃一番时，手机的震动却打断了他文思泉涌的说辞，他拿出手机，只见简讯上只有阿尔法发来的一个简单的和善笑脸….他又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快要七点半了…..
“…..怎么了？”
“…诶…那个….我突然有点事儿了…..可能要先走一步…..”
“….出了什么事吗？”比安卡略显困惑地凝望着他苍白的脸庞，双手仍旧捧着那憨态可掬的玩偶。
“…..没啥….但我真的要走了….”他心急火燎地抓起背包，不由分说便转身小跑，还不忘回首遥遥招呼，“….先走一步，代我和神父问好！”
“……诶…..嗯……”她蓦然遥望他愈发模糊的背影，
清澈的眉目流淌着如水的温润和懵懂，她流转目光，有些莫名执著地站在原地端详那一语不发的玩偶，似乎想要从它的沉默中以目光询问她还有某人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