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特奈恩》-第三部分-第四章(2)
译者:瘟妹
校对:▇▇▇▇▇▇
校对:MatchTnT
统稿:斯派尔

欧尼斯在燃烧
只有我们和怪物
兄弟阋墙
到达的纳秒之间,加斯塔林和他们的一连长就已经放弃了任何荣耀或者辉煌胜利的梦想。他们都能轻易看到他们的豪赌已经失败。忠诚派棋高一着,正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谋划中令人振奋的承诺已经烟消云散。
他们只为生存而战。
相互震惊,相互毁灭。一场充满野蛮与残暴杀戮的瞬间狂欢。
没有任何距离可言。战士们发现彼此摩肩接踵,迎面撞上。枪声依然响起。此情此景在任何军团的军事理论看来,无论采用何种方法论,都会归为近距离战斗。爆弹轰鸣,抵近射击将躯体炸成碎块,仿佛破片般伤及周围的人。等离子武器和重型激光在盔甲上爆炸,炽热的光束一次穿透多个身躯。突击炮抵在脸上或头侧开火。一把火焰喷射器在密集的人群中炸开,让整个卡帕区陷入火海。一些星际战士站着死去,铁骑式终结者盔甲被锁住、冻结,如同被砸碎的雕像。一些星际战士直接炸开,威力大得让他们粉身碎骨,只留下些许残骸。
加斯塔林迅速试图通过终结者盔甲的凶蛮力量主导战局,向周围的一切挥舞铁拳与利刃,压倒和粉碎身穿传统战甲的军团战士。头颅破碎、四肢断折,身躯撕裂。一些战士死在诸多对手发动的三次甚至四次同时攻击之下。
但杀戮小队中也有伽罗这样的战士,手握吹毛断发的自由,还有哈尔,终结者重甲在他的身形和动力拳下如同锡纸一般脆弱。还有贝尔·赛帕图斯和他麾下复仇心切的阻挡者圣武士,他们绝不退缩,他们渴望一场死得其所的战斗。
在激烈的混战中,贝尔·赛帕图斯相信自己找到了基因之主曾向他预言过的荣耀。在战斗刚开始的一点五秒内,就有两名加斯塔林终结者死在他手中光辉灿烂的再临之下。
阿巴顿用眼花缭乱的速度和一丝不苟的效率大开杀戒。战斗的第一分钟,他还在集中精神,试着接受好运的骤然逆转。随后的三分钟,他开始相信加斯塔林能够占据上风。毕竟,他们是加斯塔林,是精英中的精英,是无与伦比的告死天使。他们从未失败过,也从未被压倒过,没有他们不能取胜的战争。他开始盘算如何突出重围,要去哪里,如何立足,下一步要怎么办。杀入皇宫,杀入帝国圣域。分头行动,发动恐怖袭击以破坏要塞。实施单人行动。在迷宫般的皇庭中,多恩和瓦尔多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把他们全部消灭。或许原定的矛头行动已经失败,因为他们中没有人能单独接近王座室,但他们还可以随机应变。还有其他目标。掌印者、瓦尔多、多恩、巴布要塞和大北极战略所。
第四分钟,他决定剑指神盾。毫无疑问,那应该成为他们的目标。他们会杀出一条血路,抛下这些乌合之众的尸体,然后拿下神盾。这就够了,足以终结泰拉围城。皇宫会暴露在舰队轰炸之下。伟大的卢佩卡尔可以从轨道上把它夷为平地。复仇之魂将会降下丰碑般的高能光束,将皇庭连同内中的王座一起湮灭。
第五分钟,乌兰·高克被一名阻挡者斩首。阿巴顿很快将凶手一分为二,但损失在于精神层面。他的计划似乎正在消散,恍若魅影,仿佛日出时分别离的美梦。皇庭在轰炸中陷入火海的愿景渐趋渐远、愈发渺小,直至遥不可及。
第六分钟,杀戮不曾止歇,阿巴顿开始重新评估。技艺、坚韧,以及理性处理战局的才华让他一步步走过漫长的军旅生涯,让他成为最优秀的军团中最优秀的连队的首席连长,首席中的首席,就连基因原体都会慎重对待他的名号。这些特质萦绕在他的心中。他们进退维谷,走投无路,成打地被杀死。即便是加斯塔林,即便是他们,也无法占得上风。忠诚派援军很快就会到来。就算他们杀光这些房间里的每一个混蛋,希望也已荡然无存。
他向存活的部下发出撤退命令。激活回归信标,撤回磐石突击钻。现在。
是的,荷鲁斯之子不会自视清高。他们是明智的战士,不是傻瓜。他们知道如何解读战斗的走向,并相应行动。他们的死亡对任何人都没好处。让帝国之拳和他们单纯的“寸步不让”见鬼去吧。只有傻瓜才会寸步不让。荷鲁斯之子与白疤蛮子更为相像。那些粗野的原始人至少在这方面是对的。“以退为进”。来日方长,而来日也许就能带来胜利。如果像那群黄色盔甲的傻瓜一样坚守不退,就没办法活着看到胜利之日。
第七分钟,阿巴顿意识到他会死。
他们已经反复发送回归信标。三秒钟一次,标准流程。撤离指令,紧急。
闪光没有亮起。
也许他们的信号被阻断了。也许磐石突击钻已经撤出了传送范围。不,那个垃圾玩意的网格堵塞了。一定是这样。阿巴顿能想象到,那个肮脏的科技神甫渣滓在白蚁的车厢里手忙脚乱地试图修复过载的网格,而他的信标正在控制台上闪烁。传送在进入时就已经多次失败。那个贤者将其归咎于基岩,归咎于能量阻断,归咎于一切,除了自身。
这完全归咎于他们自身的拙劣与可悲的无能。他们勉强把阿巴顿和他的部下送到目的地,现在这群废物混蛋没办法把他们带回去。
第八分钟,阿巴顿决定如果他还能出去,如果他真能设法出去,他要找出埃特-没用的废物-一号-标签,然后宰了她。他会在艾普塔战争营地宰了她和她的整个操蛋的链接统一体来惩罚她们的无能。他会砍下她们的手脚,把她们装进传送网格,毫无保护地送进高真空里。或者送进一颗恒星的心脏里。或者采用未设定的扩散模式,这样他们的残骸会在许多地方同时如毛毛细雨般洒下。
第九分钟,十几处伤口在流血,两处伤势严重,他决心还要宰了钢铁之主。如果能出去的话。在逃出去的美梦中,他会找到伟大的佩图拉博,然后宰了他。这是他出的好主意。是佩图拉博看到了裂隙,萨图恩之墙的缺陷。他把玩它,摩挲它,向阿巴顿偷偷展示它,仿佛某些春宫图。是他把阿巴顿拖下水。他用他的名望、权威和无与伦比的关系网利用了一连长。他利用了阿巴顿来实现这一切。佩图拉博,诅咒他的灵魂,把一连长艾泽凯尔·阿巴顿像傻瓜一样玩弄于股掌之中。他用荣耀诱惑他,让他觉得自己聪明过人,备受关注,宠溺他的自负,让他觉得这一切都是他伟大聪明的想法。这个混蛋甚至让阿巴顿恳求他让自己去实施计划。钢铁之主,狗屎之主,操纵阿巴顿运用他的影响力从荷鲁斯之子中获得资源,裹挟帝皇之子入局,协调机械教的帮助。他让阿巴顿完成了所有的工作,还承担了风险,所以如果计划失败,如果计划失败,如果计划像现在这样失败,阿巴顿将会受到指责。
如果计划出了岔子,佩图拉博可以推得一干二净。如果包括精锐部队在内的荷鲁斯之子三个连回不来,更不用提还有不知道多少帝皇之子,佩图拉博可以宣称自己毫不知情。
在他死后,阿巴顿会因为这场灾难而备受指责,对他的记忆将因此蒙羞。在他死后,他将被羞辱,被称为志大才疏,被称为“那个蠢材阿巴顿”。
在逃出这个地狱的美梦中,阿巴顿会找到钢铁之主。他会用热熔炸弹湮灭那些该死的战争自动机兵。他会直面佩图拉博,把他的脑袋从脊椎上拔下来,然后把破铸者的锤柄从脖子的断口塞进去,一直往里塞,直到那个混蛋的身体像腐烂的葫芦一样裂开。
第十分钟,阿巴顿冷静下来,心平气和。他接受了近在咫尺的死亡,肯定在几秒钟之后就会降临。这一切于他而言已经成为一场游戏,一场比试,就像过去的训练笼。被打败之前,他能杀死多少人?一些?许多?全部?其中一些确实是技艺精湛的战士。赛帕图斯令人印象深刻。哈尔是个野蛮人,但也是个有趣的挑战。伽罗……阿巴顿觉得他有机会在公平对决中取胜,但他的那把剑堪称杰作,伽罗运使它的技艺同样超凡脱俗。
当他击杀、击杀、击杀时,他意识到自己对钢铁之主欠一声由衷的感谢。阿巴顿是个战士。他一直是个战士。这是他的生命,他的意义。他精于此道。亚空间是个干扰。它只是另一种武器。那些臣服于它,顶礼膜拜,奉为神明的人,他们都是傻瓜。马格努斯、洛嘉、福格瑞姆,都是傻瓜。荷鲁斯也是个傻瓜。亚空间什么都不是。
作为一名战士才是一切。它定义了他。战斗的技巧,失败的教训,胜利的喜悦。这才是他的圣礼。让他们去崇拜那些伪神和傻笑的怪物吧。这才是他想要的。战斗的机会,像一个人,而不是恶魔。占领皇宫,夺取泰拉的机会,用传统的方式,用武力。
他想要以战士的身份获得胜利。佩图拉博让他放手一试。为此,他欠钢铁之主一句谢谢。
进入第十一分钟,所有人几乎都死了,他意识到这就是一切。这一时刻,简单而纯粹,对技巧与勇气的极致考验,不为别的,不为任何宏图伟业或是阴谋诡计……只是为了考验技巧与勇气。
这一时刻是他生命中最纯粹的形态。他的生命得到了提炼。他与阻挡者,与帝国之拳,与黑盾,与铁骑终结者,与星际战士战术小队战斗,不为别的,只为证明谁是最棒的。不再有阵营,不再有好坏,不再有反叛的事业和忠诚的联盟,不再有战帅,不再有帝皇。残破的血染墙壁之外的一切都不再有意义。
只是战争,唯有战争,银河的二元测试,要么胜利通过,要么光荣失败。
近在咫尺的死亡无关紧要。
他还能再干掉几个?他还能再证明几次他的强大?
他是阿巴顿。让他们上。让他们一起上。找来更多,全部一起。找来任何人,找来所有人。
他会干掉他们,或者死在他们手下,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了。
第十二分钟,纳撒尼尔·伽罗靠过来,斩杀了最后一名加斯塔林,接近他。他们对决,剑刃相交,因为弹药早已耗尽。伽罗很强,他的长剑也不同凡响。他在阿巴顿身上留下两道伤口,足以杀死稍逊之人。他把阿巴顿逼退到房间古老的墙边。不错的策略,但是个错误。当阿巴顿旋身时,伽罗发现自己被逼入死角,背靠墙壁。阿巴顿一拳将伽罗砸到墙上。他倒在地上,昏昏沉沉,胸甲破裂。阿巴顿挥剑准备终结他。
贝尔·赛帕图斯挡下斩落的剑刃。赛帕图斯,终于,一个合适的考验。一场势均力敌的对决把他们带进第十三分钟,也是战斗的最后一分钟。二人的剑锋在瞬息间交汇、格挡。真是愉悦。圣血天使令人惊艳,战技娴熟,出剑精准,招式迅猛。赛帕图斯施展的精妙剑术让阿巴顿只能勉力招架,充满值得学习的技艺与足堪激赏与效仿的诀窍。智天使的攻击纯粹无暇,对杀戮的专注臻入化境。
阿巴顿满怀歉意地杀死他。
他的剑将赛帕图斯一分为二。
破碎猎犬把阿巴顿撞上墙壁。砖石粉碎,阿巴顿倒下,筋骨俱裂,五内催伤。哈尔体型魁梧,身负凶悍蛮力,没有技巧可言,只有美丽的狂怒,如同鲁斯的猎犬或是安格隆麾下的暴徒卡恩,仿佛一道纯粹由力量组成的高墙,即将碾碎挡在前方的一切。黑盾扼住他的喉咙。哈尔的腹部和胸口被阿巴顿捅出六七道致命伤,但他拒绝死亡。就是拒绝。鲜血涌出体外时,他的力量似乎在随之增长。哈尔的动力拳如同一柄攻城锤猛砸阿巴顿的头颅,直到头盔破裂变形,脸上染满血污。
就这么再来一下。再来一下就结束了。
但哈尔已经死了,沉重的尸体把他压在墙上。阿巴顿的剑已经找准哈尔的喉咙刺了进去,向上捅进脑子,从破碎猎犬的后脑穿出。
阿巴顿动弹不得。他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恩德瑞德·哈尔硕大的尸体靠在他身上,把他顶在墙上。阿巴顿试图挣脱。没时间了。
伽罗重新站起身,他的剑闪闪发光。
伽罗举起它。
就这样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剑向下一挥。就是这样。
阿巴顿希望它永远不会结束。直到永远、永远。
终点依然到来。
伽罗放下自由。
“不!”他喊道,“不!”他捶打着墙壁。
传送闪光消褪时,哈尔硕大的尸体移开,倒向一旁。
“大人!”黑暗机械教侍僧大喊道,“大人!”
他们把他抬到座椅上,试图在不撕下脸的同时摘下鲜血淋漓的头盔面甲。
磐石突击钻隔舱里的其他座位都是空的。
“我们试过了。”一名贤者说道,“那个网格……我们不得不改变白蚁突击钻的位置以重新激活网格。花了一些时间。很抱歉。”
阿巴顿的口中呢喃着。
“他在说什么?”神甫问道。
“我们要回去了。”另一名神甫殷切地告诉阿巴顿,“全速前进。推进器正在运行。我们正在离开裂隙,大人,赶在敌人封闭之前。医疗人员会在营地等您。”
阿巴顿的嘴又一次翕张。
“大人?”神甫俯身倾听。
“让我回去……”阿巴顿低声说道。他在啜泣。“让我回去……”
他们颇为棘手。目前为止,艾多隆的威胁最大。咆哮的领主指挥官用起伏的尖啸击碎多恩的战甲。他的剑两次刺穿禁卫官。艾多隆拥有堪比原体的武力。
多恩已经杀死了十六名杀手。他们三两成群地冲向他,扫射、戳刺。多恩早已伤痕累累的盾牌被奎因·米洛萨铬白色的军刀勾走。米洛萨剑势开阔,多恩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杀了他才能专心对付其他人。
米洛萨的头颅飞旋升空,带起一片散落的孔雀羽毛。断颈涌出的鲜血喷上数米高的天空。
西吉斯蒙德无言地转身,离开米洛萨倾倒的躯体,挥剑刺穿简瓦·科尔。科尔倒下时,圣殿武士喊出一声战吼,却没有任何词句。这只是一声蔑视的吼叫。他用两记劈砍斩杀了冠军勇士亚尔孔·达罗尔。
禁卫官与圣殿武士背靠背杀出血路,互相掩护,同时转身驱赶环绕的杀手。他们拨挡刺砍,折断金色长矛,忍受震天动地的尖锐啸叫。
“为了祂在地上的荣耀!”多恩放声咆哮。
“至死不渝!”西吉斯蒙德高声呼喊。
他们将第三军团华美而致命的冠军勇士一个接一个斩杀:冯·卡尔达孩童般的脸上发出成人的濒死惨叫;依拉鲁斯在地上匍匐了几秒钟寻找自己被砍下的头颅;西莫姆斯的身躯被多恩抓住撕成两半;泽内布·泽纳双膝跪地,试图用两只手抱住被劈开的躯体;掌旗官莱库斯·弗迪翁在一片血泊中翻滚开。
当艾多隆再次冲上前时,西吉斯蒙德把他撞出包围圈,推开周围的人。二人如同复仇女神般在城墙边缘战斗,仿佛都被某种东西附体,但只有一人是恶魔。当艾多隆兴高采烈地挺剑刺穿西吉斯蒙德的锁骨时,西吉斯蒙德低吼一声,徒手抓住刺穿他的剑,用自己的体重把它从艾多隆的手中扯出来。
艾多隆惊恐地看着西吉斯蒙德冲来,长剑嵌在他的肩上。他仓皇后退。圣殿武士锁链捆住的长剑切开艾多隆的粉色盔甲。鲜血喷溅,如同水银,如同液态铬,在西吉斯蒙德的盔甲上留下斑驳的痕迹。
艾多隆尖叫出声。西吉斯蒙德一脚把他踢出墙垛。领主指挥官扑腾的身躯向下跌落一千一百米,落入萨图恩之墙下方燃烧的黑暗中。
与此同时,多恩用他的巨剑又砍倒另外九个人。他们的尸体围绕在周围,像是洗劫过后的珠宝匣。以奸诈闻名的努诺·德多纳试图在禁卫官对战另外二人时溜到多恩身后。
马克西姆斯·塞恩用他的战锤砸碎了德多纳的脊背,接着把他的头颅在城墙上砸成肉酱以防万一。
由帝国之拳和辅助军部队组成的城墙守军在奉献和旸神杀戮小队成员的领导下肃清低层走廊,将帝皇之子赶下城墙,要么遁入夜色,要么投入死神的怀抱。在城墙下方,受到重创的帝皇之子大军,也许是响应了某些来自他们逃跑的主子的急躁呼唤,开始撤退。他们遗留下一万八千具尸体。
最后几个人死在城墙顶部,塞恩带领的驻军在欧尼斯炮塔燃烧的侧面下方肃清了最后几处抵抗。博希蒙德与他们一同,大步迈出,厉声咆哮,从武器吊舱中喷吐出凌厉的火焰,撂倒了最后几个对他敬爱的禁卫官大人构成威胁的精英杀手。
虚空盾在头顶重新闪烁,恢复生机,缺口被修复,战场上爆发出雀跃的欢呼。疲惫不堪,浑身浴血的士兵在辉光的闪烁中沿着城墙站成一排,对着墙外的夜色骄傲地喊出第七军团的战吼。最后几声补射回荡在战场上。
多恩在新血马迪乌斯残破的身躯边蹲下。
“我的孩子,药剂师马上就来。”多恩告诉他。
“我们赢了吗,大人?”马迪乌斯问道。
“这就是胜利的感觉,城墙长。”多恩说道,“我会倾尽全力确保你活下去,直到习惯这种感觉。”
“我们赢得了什么,禁卫官?”连长的话语透过口中鲜血凝成的薄膜发出。
“这一天。”多恩回答道。
当洛肯找到他时,他还在忙着寻找出路。
他已经到达萨图恩住宅区被清空的下层,为了打倒挡路的宫廷护卫军以及第七和否匠杀戮小队而耗尽了携带的弹药。孤身一人走出很远,在激烈的抵抗中杀出一条路。
毕竟,他是影月议会。
他正在一条昏暗的走廊里摸索,寻找一扇门,一扇窗户。太阳灯在一排排装满死去作物的水培柜上点亮,在走廊中洒下黯淡的光点。
洛肯靠近时,艾希曼德转过身。映入眼中的盔甲和面庞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你只是一场梦!”小荷鲁斯说道。
“不。”洛肯说道。
“一场噩梦!”
“这一点,也许。”
“你应该死了!”
“我决定活下去。”洛肯说道,“这样你和你们这种人才会死。”
艾希曼德抽出鬼见愁。
“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在追杀我!”他厉声说道。
洛肯摇了摇头。他的链锯剑在一只手上发出嗡嗡声,卢比奥的剑则在另一只手中噼啪作响。“不是针对你。”洛肯说道,“是你们所有人。”
“不,只有我!”艾希曼德大喊出声,“你一直都在!我知道!”
“大概只是你的罪恶感。”洛肯说道。
他们冲向彼此,剑刃在柔和的灯光下划出弧线。剑锋交击,连续的快速碰撞声在空荡的走廊中回响。艾希曼德架住洛肯的两把剑。他的战技不减当年。他向洛肯砍去,洛肯闪躲,挥剑,举起链锯剑挡住鬼见愁,随即用卢比奥的剑向前刺击。
艾希曼德疾步退开,足尖点地,游移不定。他再次前冲。洛肯荡开鬼见愁。
“我想要阿巴顿的人头。”洛肯说道,“我想要卢佩卡尔的人头。他们才是我名单里为首的。”
“嗯哼,你抓到我了。”艾希曼德冷笑道。
“你从来都不是真正的荷鲁斯。”
艾希曼德怒吼出声,冲上前。
卢比奥的剑由内而外绽放光芒,格开鬼见愁。
链锯剑洞穿艾希曼德的胸板,从肩胛骨间刺出。洛肯用旋转的刀刃挑起他,举在空中,不断颤抖。转动的剑刃搅碎他的内脏时,艾希曼德发出一声悠长而缓慢,音调古怪的尖叫。血从他的口中喷出,沿着下巴和胸口,伴随链条呼啸的节奏涌动。
鬼见愁从他手中掉落。
洛肯稳住他的身躯,举起卢比奥的剑,挥出流畅的一击,斩下他的头颅。
幽暗中,一直纠缠小荷鲁斯·艾希曼德的缓慢呼吸声永远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