すずめの涙——记《铃芽之旅》与新海诚的灾难三部曲

一些本该在几周前上传于此的杂乱文字。 谨以此纪念那些在另一个时空中彼此救赎的少男少女，以及现如今还会为此而动容的我们。

在看过《铃芽之旅》的诸多影评之后，我发现主流群体对影片的评价几乎出奇的一致：公路片式的剧情发展观感不错，结尾对于故事线索与时间的收束非常优秀，关于灾难之后生命与希望的主旨阐述可圈可点，但开头与后半段铃芽以爱情为动机剧情推动点略显突兀，整个影片的爱情故事线也略显单薄。 对于一部文艺气息略显浓重的商业电影来讲，这样的评价不可谓不真实。如果让我跳脱出个人认知完全客观地作出评价，得出的结论恐怕与上述内容相差无几。 但脱离主观意志于我而言毫无意义。 所以一再踌躇，最终我还是决定写些什么，把当下的所思所想所感所念凝固在字里行间。 事实上从《你的名字。》到《天气之子》，有一个问题久久地困扰着我。 如果我是泷，在亲眼看到已是废墟的糸守镇与逝者名录中宫水三叶的名字后，在手机中的记录与脑海里的记忆都消失殆尽时，是否还有动力和勇气，去寻找一个似乎只存在于梦中的人？ 如果我是帆高，在一切都还很陌生、生活刚刚开始步入正轨的东京，是否有动力和勇气拿起来历不明不知真假的手枪，凭借着朴素的正义感去拯救一个可能根本不需要我、仅仅是在麦当劳送给我一份巨无霸的人？ 我一直没能给出答案，或者说，我本能地惧怕自己给出答案。 曾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墙高万丈，挡住的是不来的人。如果一个人真的想要越过那堵墙，他一定会去找一切可能的途径。而那个什么都没做就叹口气走开的人，其实在转身的时候，说不定还有几分如释重负的窃喜。 我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叹气走开的人。 或许正如新海诚本人在接受采访时所说，在经历了3·11大地震之后，在看到灾难中东京一如既往地冷漠地绽放的樱花之后，他对于故事本身的感悟与寄托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所以在《言叶之庭》之后的三部影片中都有着相似的抉择，《你的名字。》是在故事正中，《天气之子》是在故事前段，而在《铃芽之旅》中同样的抉择是故事开头一切的起因。 在无人的温泉街废墟寻找无果甚至经历了诡异的事之后，是无视似乎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蚓厄继续日常生活，还是再次去查看情况，去见那个让自己眼中绽放光芒的人？ 无论是泷、帆高还是铃芽，他们都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因为他们还相信一见钟情，还相信为了一个人可以不计后果，可以放弃生命，可以与世界为敌。 这简直是无可救药的中二和天真，但是这正是属于少男少女的荒唐。 毫无疑问，在当下戏谑与严肃两极化舆论环境与至少表面上以集体利益为轴的社会语境中，我们在绝大多数情境中都用自以为是理性的工具去衡量一切，对于如此这般可笑的荒唐之物的批判具有无可辩驳的正确性。 同样的，根据环境对个体需要，熟练运用理性工具的「成熟」无疑具有着相当程度的褒义。 我无意对此加以否认，但现在我只是更想叫它「背叛」。当然，此处的「背叛」不包含任何褒贬，只是一种对客观事实的陈述罢了。 因为在肆意宣扬着自己的理性批判以彰显自我「成熟」的人中，一定有人亲手埋葬了曾经的自己。 我是不是其中之一呢？很可悲的是，我不知道。 在影片中，铃芽在面对草太爷爷时表明自己不怕付出生命，随后是草太爷爷一段放肆的大笑。而在影片结尾，她帮助草太重拾了对「明天」的渴望，给予了幼时的自己迈向「明天」的希望，在环姨妈和一路上遇到的所有人的陪伴下度过了「明天」的时光，她自己也理解了「明天」的意义。 数年过去，新海诚所希望传达的对于灾难与生命的思考，最终落脚在了《铃芽之旅》的「明天」之上。从逆转「过去」，到拯救「现在」，再到迈向「未来」，有人认为三部影片内核的变化是灾难过后心态逐渐转变的对现实的妥协。 但即使数年过去，我在这三部影片中看到的仍然是一种始终如一的美好。 三年前你将组纽绳结交到我手中时，我们之间还隔着三年的时光。但如今轮到我去奔跑，我就一定会找到你，不管我们相隔多远，不管是跨越生死还是岁月。 世界不会因为下雨而永远难过，也不会因为你的牺牲而永远快乐。但是如果需要你小小的肩膀去背负整个世界，如果我就此永远失去你的陪伴，这将是我一生的遗憾。 因为我的无心之举所导致的灾祸，决不能用你作为代价弥补。我不会让任何人因此死去，更不会让你就此冰封，哪怕不被所有人理解，哪怕代价是我的全部。 随着经历的人和事越来越多，我们也许注定会离这份美好越来越远。 但是，这一段段故事会永远留存在我心中，永远提醒我去相信。 世界有很多规则。 但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