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私设同人：石棺（08）闹剧
石棺（08）闹剧
咔踏，咔踏，宁静幽深的环境中，军靴踩踏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遥遥地在走廊尽头的墙壁碰撞回弹，汇成更大的声流。气势汹汹的秘密警察们无视了一路上遇到的白兔子们的阻拦，径直朝着研究所的最深处走去。正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面对着这样一群凶神恶煞，没有所长撑腰的研究员们是决计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的，只得放任他们穿过一道道隔离门。
随着区域等级的增高，敢于直接阻拦秘警们的研究人员也越来越少，直到走下了那段螺旋楼梯后，便一个除他们以外的活人都见不到了。
看着眼前灯光昏暗、岔路众多的走廊，秘警队长冷笑道：“哼，故弄玄虚。”
“队长，我们要不要分几个人出去先行探明线路？”一旁的副手看着眼前的情境，适时地提出建议。
“三人一组，彼此照应，确保同伴在自己的视线内。通讯频道保持通畅，发现了任何情况及时汇报”
副手点了点头，迅速将任务分配了下去。当所有的三人小队都消失在拐角处后，这个稍显年轻的黎博利犹疑地向他的上司询问道：“队长，即使要探路，一个方向上就安插三人的小队是否有些过于……冗余？只是探明方向的话，一个人不就足够了吗？”
“这种环境，还是谨慎点好。”
“难道他们敢直接对我们的人动手？!”
“研究所的人当然不敢，但是当年集团军闯入这里的时候为了避免有人逃出去所布置的东西就不一定了。”
“可……研究所在那之后不是全面清理修整过一遍了吗？”
“那为什么还要保留这块迷宫一样的地方？何况，现在这里是人家的主场，到时候真出了什么事还不是人家一张嘴的事。”
“如果真的动手了，我们以安全漏洞的名义直接查封研究所，那对我们不是更加有利？”
“我们的任务是什么？”
“检查石棺研究所的能源供给情况是否低于规定的百分之八十，并将具体数据即刻上交给局长。”
“所以我们最终要交给局长的是一张查封报告单？”
“不……不是。”
“小子，不要太聪明了。很多时候你会发现自己不过是在自作聪明。”
“是！队长。”年轻的副手踏地立正，不再对指令抱有任何置疑。
……
走廊的照明环境非常糟糕，几盏小功率灯泡的微弱照射将有效视距大大缩短，许多时候都快撞到墙壁上了探查的成员才发现前面是条死路。不知是否是夏天太热的原因，有不少队员的后背都浸出了汗水。
排气扇嗡嗡地运作着，却好像送不进来一丝新鲜空气，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呼吸声在这种情境下格外的清晰，出于对混乱本能的厌恶，每一组的三个人无意地同步了呼吸频率，试图稍稍抚慰烦躁的内心。
在多数队伍屡屡物理“碰壁”后，最为深入的那支，似乎终于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进程顺利的三人停了下来，正想通过便携通讯装置联系队长，远处的黑暗中突然传来了一阵突兀的响动。
兹~~~
刺耳的金属刮擦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攫住了三人的手脚，让他们做不出什么多余的动作，齐齐整整地看向声源的方向。
少顷，年龄稍大的那个转过身来，咽了一口唾沫，安慰着剩下的两个队员道：“没什么，也许只是老旧的风扇，我们还是先……”
“吼~~~”远处再次传来质感截然不同的异声。如果刚才的声音还有解释的余地，那么这明显类似于牙兽的低吼就怎么都圆不过去了。三位平时与威吓与恐惧打交道许久的秘警此时终于体会到了那些在审讯室中坐在他们对面的人的心情，虽不至于直接将他们击垮，但剥夺一定的理性思考能力毫无问题。
“我记得……旁边……还有条岔路来着。要不我们……”
“还……还是调查清楚一点再联系队长吧……”
“我同意……”
待三个僵硬的秘警消失在走廊的另一头，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两道狭长的红光。随后，一道巨大的身影无声地游移在漆黑的通道中。
……
叮~第三道安全锁终于打开，可以进入正常的操作界面了。我抽空瞥了一眼身边的绿毛猞猁，她正紧盯着监视系统里的画面。在看到Mon3tr仅凭声音就轻松吓退第一批险些突破的敌人，她紧皱的眉头终于有了些松弛的迹象。
“秘密警察也不是超人，长期阴暗压抑的工作环境加上‘实验室’、‘研究所’这类刻板印象极其丰富的地点，只需要一点小小的诱导就足以掌握他们的心理动向，进而影响他们的行为。但重点在于要剥夺他们的主动权，将他们从‘审讯者’这一身份剥离开来，所以才要避免你这样的活人出现在他们面前。”一边解释着，我一边调出了武器系统的界面。
果然，很简陋……算了，核心的纳米外骨骼在就没问题，只是……能量不足啊。长期的抽取让原本应该供应给这些附属设备的能量流向了切城的各个角落，由于共用通路，此时如果要优先对外骨骼进行充能那就势必要推迟切城供能系统的开启。尽管一时乱了分寸，但外面步步紧逼的秘警们也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草包，他们与我们的距离确实是在逐渐逼近的，确实没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等外骨骼充满能量了。
世上安得两全法啊。想到这里，我当机立断打开了能量系统，并将输出的能量全部导向了外骨骼的充能。
能源核心发出一阵嗡鸣，好似起床时的哈欠声。紫色的光芒与之呼应，自球体中心一点点地亮了起来，直至顶峰。感受到身后的异样，凯尔希转头看向沉寂了大半年的切城命脉。可一下子，她就发现了能源的流向问题，不由得惊呼出声：
“你？！”
“淡定，只是先供给点基础能量以保证我能把它收纳带走。我昨天就说过了，回收它才是我的第一目的。”
“我希望你能正确的估计时间，如果外面的秘警在不恰当的时间闯进来，不仅是切城，这项不该公开的科技也很可能落入他们之手。”
“放心”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上的充能进度条，“我的计算，向来分毫不差。”
秘警队长面色很差，在过去的十几分钟里，通讯器里传来的不是道路不通的报告，就是一些年轻队员莫名其妙的胡言乱语。即使他再有耐心，也对这种缓慢的进度产生了极大的不满。
于是，在排除了绝对肯定的死路后，他带着剩下的人直接沿着推测的方向前进，并让所有正在搜索的人回归队伍。集体行动下安全感倍增，一些简单的风吹草动已经不再能阻止他们的脚步了。
无视了那些时隐时现的恐怖声响，所有人的脚步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哪怕有岔路也不再分兵，而是做好标记来进行穷举破解。这种策略似乎非常有效，何况自始至终，队长都没有亲眼见到那些队员们之前在通讯器里胡言乱语的“大怪物”。不管这是不是那些研究者们为拖延时间所耍的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毫无意义。秘警署早已派遣了警力前往谢尔盖的住宅和鲍里斯侯爵的府邸，他们是不可能有空闲过来阻拦他们的。
啊,又是一处死路，不过根据整个研究所地下面积和刚刚的前进距离推算，他们离终点必然已经非常接近了。这是条死路没关系，只需要回到标记处，再选择另一条……条件反射般转过身去的队长看到了一个绝对超出他常理的场景：一道墙壁不知不觉地封住了他们的来路，他们一行仿佛被困在了一间无门密室之中。队长下意识地看了看地面和天花板，却没有找到任何可供墙体移动的轨道。
“陛下在上啊！这是什么鬼！我们的路呢！？”队伍顿时嘈杂了起来，队长接连命令了几声才终于止住议论。在稍微等待了一段时间后，那堵突然长出的墙壁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安静地伫立在他们来时的通道上，仿佛一开始它就存在一般。
队长示意一位平时胆子很大的队员走上前去，确认眼前突然出现的墙壁上是否有机关，或是被物理破坏的可能性。昏暗的环境让那名队员不得不伸出手去摸索，可方一接触，他就感觉到身前的“墙壁”完全不似周围的那般光滑，反而凹凸不平，粗糙得像是……矿石一般。
霎时间，被触碰的地方亮起了一道血红的光芒，整个“墙面”急速扭曲变形，那名队员甚至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就被突然长出的两根尖刺钳住，跟随瞬间后退的“墙壁”淹没在了黑暗中。
见此情形，剩下的人中，年资小一些的直接瘫坐在地，年资大一些的即刻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警戒，但无论是谁，都没有敢往重新出现的道路上再前进半步。这时候倒是没有任何议论声了，所有成员都在等待队长发出进一步指示。
队长此时亦不轻松，右手死死摁在腰间的铳上，左手攥紧了拳头，脑子里全是刚刚队员被“拖走”的场景。直接袭击秘警成员？！若这也是那群成天埋在仪器间的软脚虾们搞出来的，那他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所幸，他没有断线很久，在理了一遍现状后，他确信研究所的人不会有勇气直接杀死一名秘警成员。那么只要等他们抵达了终点，当一切尘埃落定，无论先前那位队员是被囚禁还是其他怎么的，最后都得被全须全尾地放出来。
可即使他解释了自己的推测，身边的队员却不一定能够共情。纵使现在还可以依靠强权命令他们继续前进，队内不和谐的声音亦显著增加。
这种情况在他们半路上意外“捡到”之前被拖走的那名成员后变得越发严重了。把当事者摇醒，一些神经紧张而联想力又过于丰富的成员便开始刻意与他保持距离，仿佛在躲避什么脏东西。这种态度让那位本就比较暴躁的队员极为不忿，可当他终于受不了了，恶狠狠地回过头去想跟那些躲在队伍末尾的人争辩时，他却发现，他们也不见了。
然后没过多久，前进的路上又出现了昏迷的失踪人员。
如此反复几次，一大半队伍里的人都经历了“悄无声息被拐走，然后莫名其妙回来”这个过程，就连心智最坚定的人都有些受不了了。整支队伍都紧张兮兮地盯着任何黑暗的角落，一丁点异样和杂音都能让所有人僵在原地，严重拖缓了前进的速度。
队长的理智也在这种高压锅般的情景下逐渐被瓦解，目前还能维持队伍结构完整不散乱就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慢就慢点吧，反正终点也不远了，只要平稳地走过这一段……
突然，昏暗的走廊亮如白昼，一双双没有准备好的眼睛短暂地失去了一切功能。就好比引信被点燃，缩成一团的队伍瞬间炸开，惊慌失措的秘警们胡乱抓取着身边可以触及的一切以维持平衡，但大多数都只能跌倒在地。
恍惚间，还勉强站着的队长凭借恢复了一点点的视力，发现眼前出现了一道模糊的人影，下意识就想举铳警戒。但接下来的声音，却让他放下了手臂。
“几位先生，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风衣男们，尽管知道他们现在还看不清，身着白大褂的我也在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以免笑得过于明显。
……
“真是一场闹剧。”目送着那群满面怒容的秘密警茶们上车离开，同样身着白大褂的凯尔希在我身边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是啊。”看着佩戴在手腕上的外骨骼启动装置，我心不在焉地应和着：“确实是场闹剧。”
“局长，任务失败……是的，我们见到了核心，但运作完全正常，能量输出也完全符合预期……是的，凯尔希勋爵在那里……什么？您……确定吗？……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好的……好的。”
“局长……说什么了吗？”看着挂断电话后面露难色的队长，黎博利副手迫切地想得到一些关于上面态度的信息。可队长在挣扎片刻后只是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科尔，我记得，贫民区那一片是你的辖区对吗？”
“对啊。”
“这两天，给下面的人放个假，贫民区里发生什么事……就不要管了。”
“为什么啊？”
“不要问……”队长扭过头，将因长时间闷在地下而有些发烫的额头靠在了清凉一些的车窗上，“也不要多想……服从命令就是了。”
……
时近傍晚，限能区的街道突兀地亮起了路灯，引起了一片惊叹。随后是一盏、两盏、一间、两间，在黑夜中沉寂许久的城区再一次被人造光源照亮，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重新发挥了它们应有的作用。伴随着市政府的紧急通知，原本已习惯日落而息的人们欢笑着走出家门、涌上街头，肆意地享受着文明的美好。
“外头好吵。”此时，正在阿撒兹勒里加班写病历的乔伊这么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