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断章 Ⅱ- Ⅳ

《终末零刻》 —— 下

 

    爆震碎裂的玻璃残片旋转着，交替倒映二人的面容。随之而来的还有数枚漆黑的冰锥。骤然在亚诺斯面前升起的火墙，将冰锥融化甚至蒸发。最多的，也仅仅只是沾染上脸颊的滴点潮湿而已。而悬浮在空中的玻璃刺，又将尖锐的一方对准了神秘来客。随后，下一轮的冰锥在射出之前就被这些玻璃刺切断或是弹开了。

    飘在空中的少年有些不满与不快，还有些不服气。

    “世界的主人？”

    “嘁..”那未想理会对方提问的高傲态度，在第三轮的冰锥也被瓦解之后变成了一种无奈与厌恶。“为什么你会这么特别？”

    “如果是世界的主人..阁下这种日复一日循环着的日子真的有趣吗？”

    ..亚诺斯面前的，自诩世界主人的少年沉默了许久，当然，这段期间谁也没有发动进攻。

    “这就是我的世界？有什么问题吗？”

    “但这种虚假的循环有什么意义呢？”

    看来某位时空秘术师非常喜欢询问式的对话，也希望对方自我启示些什么，能够告诉他真相。

    “你有什么资格评论我？只不过是个有两把刷子的人类魔法师而已。”显然对方还在气头上，或是因为亚诺斯的询问感到恼火。巨大的黑色冰锥凝结着夜的寒意，对准了亚诺斯的胸口。

    “啊..诶嘿嘿”亚诺斯有些傻憨憨的笑让对方更加恼怒，但又对这种笑产生好奇——那种，如果杀掉就永远不知道这蠢蛋究竟在笑什么，而这点可能会恶心一辈子的好奇。

    “你笑什么笑..”

    “看来你还把我当这个世界的人？如果我说，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帮你解决问题的呢？”他丝毫没有畏惧这冰锥穿透自己的胸膛。

 

 

    拂晓..

    旭日初升之刻，少女双手合十，紧闭双眼在许愿池前祈祷，随后将银币抛入池中。

    “我的妹妹..雪..”少年凝视着面前的少女，表情显得他的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少女的装束仿佛是修女服，但却雪白亦如纱，正如她那纯洁的发色，一同回应着从天洒落而下的阳光，闪耀着圣洁而温暖的光芒。

    “我们本就不是什么神明..这世界也根本就不属于我们。”

    “嗯。”亚诺斯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

    “浩劫席卷整个世界..黑暗把世界的存在，哪怕是记忆，世界的构造都吞噬下去。”少年解释着，为亚诺斯讲述着这个世界的过去。“人们逃亡，逃到还没被吞噬的地方，而即便逃离灾难，理智，思考也还是被不知不觉的夺去了。”

    亚诺斯抿了抿唇，感到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些..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事。

    “信奉日月便是世界根源的教会..我们坚信，只要日月还在运转，昼夜还在交替，世界就还能存续下去..”少年从雕像上跳下，去拥抱了他的妹妹，但是也仅仅只是一会儿，少女依旧祈祷着，并没有做出回应。

    “..所以，她作为昼，而我作为夜..我们的意志最终成功了。”

    只是这世界从此只剩下黑白：光失去了颜色，除了交替的昼夜、重复的每一日以外，残留的仅仅只是这座最后的都市，和唯一记得一切的，暗夜的主人——奈

 

    「等在这里..我看到了光..不是白昼的光..而是遥远什么地方，再次降临在这世上的五彩之光。」

    奈复述着妹妹对他所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她将所有的意识交付于我..自己也成为了和他们一样的人..”

    他说话的声音逐渐变的微弱..带着回忆和绝望..

    却又顿时变得十分坚定，无数的冰锥再次指向了仍旧坐在雕像之上的亚诺斯。

    「所以你..是我们所等待的那束光吗？」

    “..”沉默不语，亚诺斯站起身。指尖残留的光芒还在闪烁。

    少年的语气充满希望，却又带着对欺骗的厌恶之意。

    而在他下定决心之时，那柔软和充满温度的小手轻悄悄搂住了他的腰，冰凉的湿泪，透过皮肤，浇至本已绝望干枯的心房。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抱住了面前泣不成声的少女。

    冰锥融化了..映着清晨的暖阳，还有他们点点滴滴的过往。

    “..”亚诺斯轻轻勾起微笑。站起身，向他们伸出手。“只是..虽然在下没法拯救你们的世界，但，可以邀请两位，为世界的尽头增添昼夜的辉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