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组] 音之海
非原创

快要到选拔的日子了。
人类创造了我们,利用我们天生的天簌之音来获取利益。所以每个V家族的人都要去参加一次选拔,选上了可以出道,选不上施去做实验,为科学献身。
大家都劝我不要再努力了,好好吃顿包子,不然死后就没包子吃了。
“去他们的包子!天依,咱不能输!”阿绫气冲冲地拉着我走了。
我的嗓音在他们大部分人看来都很怪,所以没人会相信我会选上,久而久之,我有些自卑。
“天依,你不能这么放弃自己啊。如果你变成一堆泡在营养液中的人体器官,我会伤心一辈子的!”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自己都快哭出来了。
“可是阿绫,大家不喜欢我唱歌。”
“放P!你的声音明明很甜的。”阿绫拉着我到录音棚,“别人的看法终究是别人的,你要对自己有自己有信心。别怕,不是还有我吗。”阿绫把我抱在怀里安慰道。
“你可是我的哦,天依。”
“嗯。”

我们的关系属于百合。大家也懒得管,只是觉得我这样一个普通女孩是怎么跟阿绫这样的大小姐在一起的。阿绫是乐正集团创造的虚拟歌姬,其身份肯定比我们这些系统制造的好上几十倍。但这并不影响我们的关系,放学后,录音棚里总会留下两个身影,一个指导,一个练习,那就是我们。
在初夏的蝉鸣中,选拔结果出来了。
我选上了。
我好像个神经病冲进阿绫家里,把消息告诉她。她坐在窗户边,安静的看着蓝天白云。
“选上了?”
“嗯。在V都,你在哪?”:
“α都。”
“那是哪里?”
“一个有点远的都市呗。不过无论在哪里,天依都是我的哦。”阿绫把我搂在怀里,亲了下我的脸颊。
岁月静好,我祷告着时间能慢一点,再慢一点。但那时我还是太傻,看不到阿绫眼中隐藏的阴影。

成为歌手后,除了每天要排练、出演、参加各种活动外,还要配合他们完成“镇魂曲”。和阿绫通话的时间也缩得很紧,不过看样子她倒是很清闲的。
阿绫说她在那过得很好,不像个处刑场。
变故发生在去年的同学聚会上,那时我喝了点酒,醉醺醺地问别人“阿绫怎么还不来,不然我得睡大街了!”
“她在α都。”
“α都又在哪?”
“在v都,那是个处理专门处理杂音化的歌姬的处理站。”

我再次冲进阿绫家,她坐在窗户边,像一年前那时一样看着窗外。
外面一片乌云。
“怎么会这样?”
我在她身边坐下。
“集团想回收我。他们急需我的数据。”
“我替你去吧,我这一年积累很多关于歌曲的数据。”我急了,眼泪花花直往下掉。
“不是歌曲,是集团关于自己的数据。”阿绫苦笑到。
“不能拒绝吗?”
“别问这种傻问题。"
阿绫说,他们创造了我们,就像神创造了他们一样,神掌握着人的命运,而他们掌握着我们的。
我们低着头,望着落地窗帘,沉默不语。
…………
“我送你个东西吧。”阿绫突然说。她拿出一支翠绿色的笛子,轻吻了笛头,然后放在我手心里,说“以后想我了就吹一下这笛子吧,就当我吻你一下。”
阿绫吻了我,这次不再是脸颊。
“这我的初吻,也是最后一次。”她说,
“我的吻,永远属于你。天依。”

我曾想过在她推入手术室前,开着车冲入处理站带上她就跑,谁敢拦着我就用包子打死他,然后一路火花带闪电的冲出银河系,留下一个千古传奇。
但我不是英雄。
…………
阿绫进入了处理站,她过得很好。
她吃的很好,一日三餐都很丰盛精致。
她化妆了,像个要出嫁的新娘。
她发表了第一首歌,听着听着我哭了,她却笑我是个好哭包。
她被推入手术室,出来后好睡着了一般。他们说手术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会痛。
可是,我的心却隐隐作痛。

所有歌姬都发表了歌曲怀念她。我用她送我的一把蓝色吉他弹唱首“勾指起誓”。
当所有人都在祷告时,只有我望着天空,仿佛看到天空背后,他们为各自的利益,吵得面红耳赤。

《震惊!当红歌姬洛天依失踪数日!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几天后,运输车准时来到交接处。
“倒车!倒车!……喂!偏了!……喂!!你向那开!……妈的!他逃跑了!!!”
运输车突然向另一个方向狂奔,几辆集团的车上去阻拦,但都被那不要命的车速撞翻,他们不敢开枪,因为阿绫还在车上。
不远处的山丘上,两个壮汉看到这个景象。
“老东西,那人在不要命的飚车呢。”
“那司机是个有故事的人。”
这个世界之外的他们也出动,不断对运输车进行数据轰炸,车里的司机悲愤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头上的帽子脱落,露出灰色的长发。
“承太郎,他们这帮大佬爷们在欺负个女孩,我可受不了。”
“鸭类鸭类,真是够了。”
……
“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欧拉!!!”
“汤姆逊波纹疾走!!!”
“食堂泼辣酱·砸哇噜哆·镇魂曲!”
三声怒吼从远处传来。爆炸四起,运输车被股神奇的力量传送进一个虫洞。
我冲入后箱,死死抱住冬眠棺……

我醒来后,来到了v都,或者说是我记忆里的v都。(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白金之星强行欧拉出来的异空间)
我把装着阿绫的冬眠棺放入阿绫家后院的山坡上,我靠着棺吹着笛子。
这个世界没有人,没有四季,没有白昼黑夜,有的只有我们。
笛声悠扬,带着我回到了过去。
15岁,我与阿绫第一次相遇,我们吃了顿包子,“吃货。”她嘲笑着我。
16岁,她安慰着考试失利的我,我把她的零花钱全换成包子吃完了。
17岁,她把初吻给了我,她说以后离开我后你要长大,去独自面对现实。我说不懂,她说你会懂的。
18岁,我们长大了,但时光还在流逝。阿绫′,为什么时光不能停下,为什么我们终究要长大,去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你说我要长大,去独自面对命运,可无论你我都在命运面对遍体鳞伤。
我在这个没有时间的世界里吹着笛子,翻过一座又一座山,路过一个又一个空城。我在这里走呀走,走呀走,我给你唱了好多首歌,你却听不见。我明明命如秋叶,随风凋亡,而你让我生如夏花,在无常的命运前盛开的如此绚烂。

我回到了原点。
起风了。风吹草伏。
我伏在棺上,睡着了。
梦里你坐在棺上,笑着说“这笛子好眼熟。”
“你送我的。”我说。
她歪头想了想,咧嘴一笑,把我扑倒在地。
“忘了。”
我们四目面对,看到对方眼中的自己。
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