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管理，或将没落的辉煌——浙鳌中学手记

利益相关：浙鳌中学高一届学生

前言：浙鳌中学自1995年创办以来，创造了许多看似“不可能”的传奇。它从一所需要高价买优秀学生来读书的学校蜕变成为了一所学生的家长需要提着钱袋挤破脑门抢着来读的学校，在26年的发展间，浙鳌中学的一本率节节攀升，由一所普通乃至平庸的私立高中成长为市前五乃至市前三的知名中学。严格的管理、优质的教资、优秀的学生，一直都是浙鳌引以为傲的资本与它深受外界青睐的原因。但是就我亲历的这一年来讲，辉煌或将不再。我为何提出这个可能的唱衰呢？我想从以下几点来论述。

·优质生源背后：潜藏祸根

我们看到浙鳌中学的一本连年走高， 2020届突破了80%大关，位列温州市前三。但我要为这成功泼一盆冷水。特别是对本县学生来说，浙鳌中学的一本率几乎完全没有参考价值。每年，浙鳌在外线的取分相较本县都会高出20分甚至更多。今年对外县640分的自费，660分的公费，甚至还要趁早赶来排队，来迟了就只能在门外望洋兴叹，这种现象的出现无疑就是对我观点最好的印证。当然就本县的数据来讲，今年的浙鳌中学对平中也已然是狂胜，今年的浙鳌以公费643分的取分高居平阳县榜首。当然其实640分以上在浙鳌的招生政策中即为公费生，而平中的分数线只有636分。

虽然前几年浙鳌的取分普遍都比平中更低，但是浙鳌的生源近几年确实是比平中要好上不少的，除了前文说的在中考之后招的外县公费生与自费生分数比本县高不少以外，浙鳌早已将最优质的生源，以夏令营与冬令营的形式，不管是本县还是外县学生，统统固化在本校内。特别是在今年提前招生的政策大变动，公立学校提前招生普遍动作迟缓的情况下，浙鳌的这套组合拳则更为有力地控制了优质生源。

与此同时，浙鳌为了防止生源外流。中考后，夏令营冬令营甚至完全无法离开浙鳌。即使是生了大病，在没有医务室的浙鳌也毫无办法。最多也只能由老师带出去看。老师还要备课，本身时间也紧,没时间也不愿意带你去医院，只会去诊所，而且还不是一定能出得去。为了生源的控制不重视学生健康，保护生源到如此程度的浙鳌，与因为上级政策层层受限的平中起点就不同。没有外县生源、提前招滞后的情况下，在生源方面平中又从何与浙鳌竞争呢？更何况，平中还有定向生体育生美术生等政策，学生素质普遍会比分数上看到的更差。二者在起点上就天生不同。如果抛去浙鳌的夏令营冬令营重点班等所谓拉一本率，且与本县普通学生几乎无关的班级，再把平中学生中的定向生体育生美术生等去掉，那么浙鳌对平中的优势又从何谈起呢？

当然，平中2020、2021两届因为疫情或者说其他原因，抑或是平中也有其桎梏，表现确实是差得令人发指，这两年急转直下的平中与突飞猛进的浙鳌使得浙鳌不说赶超至少追平了平中，创造了辉煌的成就，这是无可置疑的。

前文我们论述了浙鳌“优异”的招生制度，但这项招生制度也固然有其弊端——人。自何校长朱理事长因年事已高，将部分权力让渡给舒九铖舒校长以后,我不知道是否因为是这个原因，但据我所知，冬令营夏令营中的所谓”蛀虫”确实是越来越多了。

各种“走关系““开后门“进了这所谓拉一本率的班级中，抑或是其他重点班，亦或是平行班中不学习的人大有人在，让这些人留着难道就不会破坏我们的班风吗？难道就不会破坏我们的段风乃至破坏我们的校风吗？就我个人的亲身体验来看，无疑是会的。诚然这与今年招生政策变化莫测的大环境确实有关，但如此不择手段地将好生差生一并招进来确实是下策。当然你可以说学习好的同学自制能力普遍较强，但你无法保证这对每一个人都适用。虽然浙鳌的招生政策有其成功之处，但我们也要意识到它亦有其弊端。

·管理与执行：理念混乱，执行欠佳

浙鳌一向以严格管理著称，但迁入新校区后，其他的年段我不知道，但就高一段而言，我不认为这所谓的⌈严格管理⌋有落实到位。全段整体而言的段风不能算是好的，我不知道这是否与“草场”还未落成，何、朱、舒三位校长未能能展开洗脑演讲（bushi）有关，但这所谓⌈最好的一届⌋，我并不认为他已足够好。

男女界限问题等浙鳌传统管理时⌈引以为傲⌋的基因，似乎并未展现在这届新高一上，据我所知，这种习惯甚至还成为一件非常普遍的现象了。我不是想批判就我所举例的这条制度云云，但是浙鳌在始业教育时吴主任那句“我认为我们学校的校规与其他学校并没有许多的不同，只是执行得比别的学校好。”在这一学期我实在是没有体会到这句话展现了多少。

说完了执行上我们切入本段重点——理念。浙鳌向来以课外活动的贫乏著名，然而进入新校区以后，各种社团的开展，看似所谓“内卷之王”的学校居然开始了旗帜鲜明的反内卷。然而一个月原则上不超过一次的活动时间又似乎指向了开设社团初衷的对立面。

更糟的是，似乎浙鳌的高层也在举棋不定，朝令夕改时有发生，就以教学楼锁门为例，开始是中午12：15晚上5：15分锁门。学校说这是为了保证学生的课外活动时间，那作业多写不完怎么办？自修大厅、餐厅、寝室人满为患，刚刚布置下去的政令只得再度更改。最近定为12点30分左右，锁门，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能定的下来。

教学楼锁门的初衷是反内卷，但各科如山的作业让我们如何是好？我们晚上晚自修的时间又不属于我们自己，我们的作业要如何完成呢？在高层自己没有想好就草草落实的这一案例中，浙鳌理念的混乱矛盾可见一斑。

我没有剑指校长室政教处之意，但在管理理念上，浙鳌确实存在问题。如果浙鳌高层不“统一思想”，以一个能说服众人的价值观来引导浙鳌前进，而是理念混乱朝令夕改，纯凭个人意愿行事，让老师学生为一个人一时一拍脑袋做出的决定买单，或许在这儿不远的未来已然潜藏祸根。浙鳌的未来会是续写辉煌还是会一落千丈？我们姑且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教师素质与教学理念：不合理而暴力

这里所谓的教师素质包含两方面，而教学理念呢，则主要针对语文英语两科，我们先来看教师素质。在教师素质这方面中，我提到有2个问题，那我们就先从问题小的说起。由于浙鳌不存在教师编制的问题。所以理论上老师是无限的，这本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正好可以大批量的招揽名师，以诸如末位淘汰的方式为学生提供顶级的师资，为国家输送一批批人才，但重要的问题仍然在于——人。我知道末位淘汰的方式可能让整所学校人情冷淡，世态炎凉。但是学校毕竟不是家庭，人情也要建立在制度的基础上，而不是因为某位老师是另一位老师的亲戚而招入浙鳌。但浙鳌，正走的是后者这条路。虽然浙鳌有奖金池一类的制度，但里面也有教资一般的老师通过关系进来，浙鳌一直以所谓的优质师资为招牌，但是如今这样的师资招揽，是否枉负了⌈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这句格言呢？

那么接下来我们转向另一个方面——师德。作为私立学校，⌈师德不好⌋似乎是浙鳌的名牌，几乎每一个浙鳌出来的人都说他们的某某老师极度凶残，打人、满嘴脏话屡见不鲜。少数同学呢，会无法接受而去控告，告到朱小青何必团那里。但控告之后在老师被训后，也只能无奈继续忍受他们。尽管可能这是老师⌈无心插柳柳成荫⌋，尽管可能这是老师⌈恨铁不成钢⌋，但这是21世纪啊……尽管教育部下发了允许教育惩戒的相关文件，但是，教育惩戒不代表老师可以肆意地因为某些原因对学生进行侮辱、打骂。以这种方式呢只会把部分想学的同学逼的厌学，挫伤他们的自信心，百害而无一利。

在语文和英语的教育理念方面，我认为浙鳌仍然是应试教育的模式。诚然，应试教育可能可以让学生在短时间内取得高分，但是这对学生长远的学习、养成学习习惯、产生学语文和英语的兴趣是不利的。诚然，取得的优异成绩会让我们非常开心，但是优异的成绩不可能一直作为激励我们去学的动力。只有真心的从内心去热爱这门学科，才有可能真正去学好这门学科，并且把它当作终身的一个爱好。

那么浙鳌的问题出在哪里呢？我想通过具体的事情来说明。其实相信在浙鳌的同学们都知道，浙鳌的英语老师普遍采用的教学方式都是课文讲的少，而讲语法、续写的多，甚至课文就是当作一片普通的阅读讲完草草了事。通过将印发语法、续写句型 的讲义，并且要求我们将内容强记下来的方式来提高我们的“英语能力”。但这真的是提高我们续写能力的方式吗？真正提高训企业能力的方式，难道不是我们在平时的阅读中积累单词与它的用法，掌握了更加高级的词汇，融会贯通之后运用到续写当中，才会使整个文章变得流畅贯通而富有生机。它非常的功利性，但是它见效非常快，或许这就是浙鳌采取这种模式的原因吧。而这种方式对于我们体悟英语文化，真正从底层上增强我们自己的英语水平，其实是不利的。当然你可以说来浙鳌的同学目的都只是为了追求高分不一定说我一定要对英语产生这么点兴趣，那么你说的对，这确实是可以让你拿到高分。

虽然说我们叫着素质教育、素质教育，实际上是用素质教育来掩盖应试教育的本质，但应试教育也不能仅限于应试教育，毕竟我们最后的学习的目的是为了自身能力的提高，而不仅仅是为了高考的一张成绩单。成绩单固然重要，但是。成绩单上应该证明的是我们自身的能力与兴趣，而不是我们作为一个做题家的背诵3年强记强背却根本不喜欢这门学科的一个见证吧。更何况新高考的新题型开始求新求活，如此模式在未来是否仍然适用我认为是存疑的。

虽然我在此是以英语为例，但其实语文教学中也有相似的情况，我认为呢，这种教育方式确实是需要变革了，它在短期内可能有效益，但长线来看其实是弊大于利的。

·成绩背后：野蛮生长

对于这样的成绩，除了整体相对优质的师资和近乎疯狂的抢生源以外，我以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近乎野蛮的生长，无视各级教育局的所谓禁令。所谓放假时间，浙鳌仿佛是一位独裁者，一直坚毅、坚决地执行着自己的暴政。但无奈树大招风。在更大更广阔的生源下，学生观念与素质的差异必然会导致举报横行。纵然浙鳌有千等万等能力，也招架不住这千千万万次的举报呀。在放假时间逐渐向瓶中看齐，甚至有时候放得比瓶中更多的情况下。这要怎样保持自己的优势地位呢？这也是浙鳌的领导者们所需要思考的。我承认我在这里拿不出一个合理的方案，但是我认为这个问题的确是浙鳌接下来要面对的一个艰难的问题。

·总结：个人·学校·未来

归根到底，浙鳌的大部分问题都还在于——人。他目前的管理形式和夫妻店几乎别无2致。但是这儿仍未看见这里的弊端。学校简介上刻的浙鳌中学由何必团朱小青夫妇2人独资创办，更是一种对该模式的自豪。如果说衡水引入资本在全国各地开办所谓衡中疯狂的扩张。借以敛财是错误的一个极端。那么浙鳌呢，或许就走上了另一个极端。没有一套合格的决策体系，最终一切取决于何朱二人，但是个人穷尽一生，也是有自己的局限性的。就连我们那颗闪耀的红太阳，晚年也犯了“左”的错误。于主观的思潮下，终会因一些事蒙蔽了双眼，最终无法自拔。而家族企业的形式也限制了更多人才的发挥，就像中国古代的封建制度一般，谁能保证下一个皇帝又或者在这儿说下一个自家出来的校长能和自己一样励精图治呢？如果不励精图治，那和刘禅又有什么区别呢？

我不希望浙鳌成为这个方向的反面例子，所以写下本文。希望浙鳌拾级而上，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克服它固有的桎梏，向旧的不合理的制度开刀。建立起科学有效的管理政策，以优秀的理念、顶级的师资、高尚的师德、优秀的学生于新的十年间开创一段新的诗篇，续写浙鳌过去26年的辉煌。

初稿于2022.1.28

定稿于2022.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