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焉与死亡》第三部分 第十节 备受折磨

魑魅魍魉在我的座下与背后凄厉嚎叫，凛冽的寒风如冰刀刮过我的大脑。心智遭受冻结的混乱时刻，也变得愈发频繁。那是已经超出我想象极限的痛苦，它遍布全身，无处不在。我奋力挣扎，仅为了保持自身的存在，我拼命战斗，只为了尽量维持心灵视野尚且完全控制。王座是一个充盈着力量与愤怒的活物，是一匹无人能驯化或屈服的野马。它正在试图将我生吞活剥，试图以它的饕餮贪欲将我吞噬殆尽。而在光芒之外的混乱黑暗中，无生者聒噪着步步紧逼，它们穿着圣人灵魂缝制的斗篷，打扮的光鲜亮丽。它们撕扯着我，促使我犯错，无论是多小的错误，他们都能加以利用。它们运用心灵感应去探询每一个支点，啄洞的速度就如我弥补的一般快。它们试图将我捆绑在王座上直至骨头断裂，它们企图通过酷刑式的混淆视听来摧毁和抹除我脑海中的各部分，以此改变我的信念来与它们同流合污。那股疼痛远非常人可以忍受，而那袭击更是永不停歇。

而我能看到了，我现在能注视一切。我看到饱受折磨的泰拉全境已然被扭曲，一轮笼罩于虚空迷雾下感染剧毒，垂泣渗液的光晕，完全浸泡在亚空间之中。我看到了复仇之魂号上精巧心机的陷阱，业已发动。我看到帝皇是如何中计受骗，并非受蛮横暴力所迫，而是陷于无穷诡计。我能看到彼时彼刻，此时此地的交点以一种绝不可能，毛骨悚然的方式交汇，而泰拉之上无人能意识到。

我能看到我们所预定的一切计划，是如何以各种所有人都无法预测的方式付诸东流，我能看到基利曼和莱昂，虽近在咫尺却又何其盲目。我看到我的君主与挚友，帝皇重伤倒地，圣吉列斯在墓穴中腐朽，瓦尔多陷入疯狂，多恩独自一人被逼入绝境，迷失沦落。我看到了黑暗之王的阴影。

而我所能看到的一切，都是荷鲁斯放任给我看的。

那些被战帅掩盖下的用以引诱帝皇的景象，荷鲁斯将其展示给我，以此来折磨我。那些刻薄的画面灼烧着我的大脑。

我无法说话，嘴唇无法蠕动分毫，大脑几乎无法运转。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因为我必须在极度痛苦中集中精力，才能保持王座的基本功能运转。即使我能开口说话，那也只会是对那些至关重要的人说上寥寥几字。不会是可怜的伏尔甘，在王座脚下，等待着回复。甚至不会对我的亲选们讲，因为他们早已接到了我的指示。

如果我开口，每一个字都必须小心斟酌。且不会连词成句，因为实在太难以组合了。那只会是一个符号，一个印记。这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切了：符号，印记，纹章，它们中的任何一个，若我还有余力制作——必须被发送出去。在我焚烧意志的临界点，发送给那些命中注定，运气使然或是误打误撞依然能留在棋盘上的棋子们，纵使只些许可能，抓住机会改变这一切的定局。或许只有很少人，也可能一个都没有，事实上，他们每一个似乎都会死。但如果我能指挥他们其中一人，轻移一子以迈出正确的一步....

一声微弱的低语，我召唤他们，我知道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