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定向的墙
首先,不论在无规则的规则,还是在不成文的默契上,这个创作都没有逾越真正的红线,作为一种有先锋意味的实践,谈论素质自然也是苍白的。虽然把两面墙全都刷白看似暴力和过分,但不论我们是否将其解读为传达某些政治意味或留下审美回味和二次创作的空间,我们有理由相信这些白底本身即是创作之一部分。怀着最大善意来理解,也就不会觉得创作者有什么恶意。 但他的问题在于思想太肤浅和保守了,导致他的动机的轻薄浮躁和心态的傲慢配不上他行动的激烈。他单是知道这么干会让人非常shock,但仅此而已,自己都(也许是出于投机、留给观众审美自由或者一些其他特殊的原因)无法澄清这种shock的核心意味是什么。故弄激进之玄虚的本质是内核完全空洞,徒具形式噱头。 要我说,既然涂了相对的两面墙,而只有半面墙上有实质性的字符,这在形式上无疑就是典型的城市装置艺术了。实际上通过这种艺术实践继承并逆练过往的忿激派占领、安田讲堂攻防战和构境理论,戏谑和不协调地用来自异国的严肃建制政治宣传取代了过往充满(也许被视为廉价的)反叛艺术形象的日常街景,不可避免地激发一些深层反思和特殊审美体验是可能的。 可某鹊的自我宣称还停留在涂鸦艺术的范畴里,若用涂鸦的视域来审视他,他那套完全是错了韵脚,破了格律,和涂鸦的精神内核是对不上号,至少是大材小用了的。 塞里斯老保最自得的地方就是把自由理解成攻击,把幽默理解成贬低和挖苦,以此摆出反思前者的自以为高明的立场。 “这也许就是自由的副作用吧。”某鹊不无狡黠地辩解道,也许觉得给逻辑不自洽的“西式自由”送去了一万点暴击,也许觉得以此警醒了人们“自由之敌不配享有自由”,但更可能的是什么都没觉得,只是在耍小聪明。 但实际上首先不存在不可以攻击和破坏的戒律,其次当你选择这种攻击和破坏、讽刺的激进的时候,就与前者庸常的自由和幽默不在同一个层次上了。要么你有一个值得这样先锋的内核来填充你的浮夸,要么你就老实一点。你本来不敢骂人但是忍不住要“幽默”一把,结果激怒了被你“幽默”的人,这不是不值得吗?这就是有时候比老鹰都飞得高的鸡,仍是一只小聪明有余而没有真正的超越性的鸡,却作为鸡而言未免过于浮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