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

      天堂人满，地狱打烊，鄙人无家可归。幅员辽阔的国土也当真没在下容身之处。 人生短短数十余载，吾有愧为人。

      初入学堂时先生告诉我们，每个好人都会上天堂，因为天堂是最美好、最纯洁的圣地，只对好人开放。这份幻想直到豆蔻之年被打破。及笄之年过后，又想起后半句“地狱是穷凶极恶之人的去处，在那里将遭受万分痛苦与折磨。虽然明白已经无法进入天堂，为了能让自己好受，我还是选择在现实的人间赎罪，当然也想让死后能够安稳。

      我在人来人往的大街小巷中观摩，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说书人。醒目一敲，折扇一开无数故事娓娓道来;一壶茶从微热到冰冷，桌前人影稀疏。听书费用需要用自己故事换，也可能需要10枚铜币，也可能什么也不用静静听着便好。以前总是对此视而不见，如今也想成为说书先生讲述人间疾苦，台前看听客嚎啕大哭，人后独自落泪。就这样，支起自己的小摊等待面前坐满人，这一等便是六十年。

      六十年后，终于有人坐在桌前，她笑着问“先生，您会讲天堂和地狱的故事吗？”抬起头，对上那双明眸，我笑着开口“天堂，此乃圣地，因为……”姑娘听完故事，笑着说“我更想叫您一声婆婆，因为能看出您是温柔人，而且故事讲的也很好。”我笑着看姑娘渐行渐远的身影，收好茶具离开不属于我的小摊。这时我耳边总会有沙哑的嗓子传来说话声“哪有什么天堂地狱，无非是人死转世。最可怜的便是人，他们用毕生心血上天堂，天堂非但不存在到最后发现地狱还要把他们送回炼狱——人间。”

       是啊，六十年风吹日晒、雨雪交加，世间人情冷暖尽收眼底。用了六十年的时间，讲出第篇个故事应该也是唯一一篇吧！我的身份也从说书先生变成逝者……

      这一辈子，没有贡献，没有光芒，更没有突出。生而为人，吾愿以死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