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始-命运的转折点
一
这是1887年的法国普罗斯特地区。
清晨,明媚的阳光照常普洗着这片久经沧桑的大地。被照不透的污浊的快餐店玻璃旁,衣着破烂的少年寻找着富人吃剩的餐点,他蓝色的瞳孔里充满着污浊而脏烂的垃圾,他有力但细瘦的臂膊在杂物中翻找着。
“今天又只剩下残渣吗?”他空乏的小腹痛苦地发出呻吟。
挥手驱走又飞回来的苍蝇,他轻轻捡起细碎的残渣。七八种颜色的配料不均匀地沾染在表面,混杂而奇怪的味道萦绕在四周,即使是吃过多次也令少年有些面露难色。勉强吃个半饱,他又如只灰溜溜的土狗般离开了。
没有父母,这个少年靠从废厂中捡来成色较好的铜、铁为生。他没有名字,贫民窟的长辈们都叫他“温罗诺·温拉那”。独自走到那条熟悉的溪边,照常来洗衣的大婶司莎娜于溪边望向了那边的少年。
“几周没来捡破烂了,小滑头,可算又来了。”她的棕色的瞳孔里充斥着令人些许反感的温柔,她笑的很灿烂。温罗诺这个名字也是她叫起的。
“啊,大婶…”温罗诺望向溪水的另一边。他清澈的眼里是浑浊浓污的溪水和几座新建起的厂子。废厂里长满锈迹的部件所剩无几,墙体轰然倒塌,残垣破壁尽数被清走了。烟囱冒着十几栋乌黑的浓烟,呛人的气味似乎想赶二人走。
“我看来应该找份正规的活干了…这座几十年前的水力工厂恐怕没油水可榨了。”他的脸上尽是愁绪,暖风胡乱地刮痧着他的脸颊。“说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这边也住不下咯。”他打趣地说道。
“真是的,我这衣服也洗不干净了。”司莎娜略带愤怒地将水里残破地似乎怎么洗都洗不干净的衣服甩了出来,“温罗诺,你母亲把你托过来得有14年了。16岁了,该找份工作了。”顷刻,她已经麻利地将几件大小不一的衣服收拾好了。
望着司莎娜远去的背影,少年眼中满是迷茫。
二
落魄地走在街道上,温罗诺难受得像身后欲坠的夕阳。没受过教育、没吃饱过一顿饭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指标达标呢。
地上有熊孩子挑食弃下的沾着些许泥土的仿佛被人踢过几脚的鱼肉,还热乎,没被其他流浪汉抢去,亮着泛泛的余晖。温罗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急大步扑向,蹲下护住,右手拎起,左手稍稍扑去一些泥土,便几口吞下。
“喂,喂,那边的小兄弟,吃慢点,别卡鱼刺。”嘴里还含着鱼骨的温罗诺抬头看向那个人。身着规整的风衣,像是在笑,眼睛框住温柔而亲人的眼神,松散不经搭理的棕发凌乱在微风中。这大叔还算较为高大,他一手拉起一脸懵的温罗诺,扑了扑他身上的灰尘。
“叫我森申凡尔吧,小兄弟,看你和几天没吃饱的似的,倒是有些可怜,来吧,今天的晚饭跟我吃吧。”
“森申凡尔…大叔?”温罗诺还在叨念着森申凡尔的名字。
“大叔什么的,我只是长得老罢了。我可是60年生的。”大叔欢笑着解释道。
“60年,1860年…今年是1887年…也就是大叔你…27岁?那还是叫你大哥吧…好像是比我大了…我16…也就是…11岁?”温罗诺摸着他的拇指,笨拙地算着。
“没上过学吗…我那倒是还有几本小孩的算数教材,你看你…”森申凡尔有些愁绪地问道。
“算了吧,大叔,不,哥你请我吃这顿饭我就很感激你了,明天我还不知道怎么着呢…我还是先愁工作的事吧。我这副体格,也做不了什么。今天找了三四家,没有要我的。”
“你看看吧,这上面有七八个招工人的厂子呢。”森申凡尔从怀里掏出报纸,抵向温罗诺。
“算了,大哥,我有好多字还不认识…”
“嗯,我帮你看看吧。”顷刻间,生蚝与牛排已端上。温罗诺伸手抓起牛排,撕啃起来。
“嗯…哎,牛排可不是这么吃的…算了,用你的方法吧。这个厂子的标准我看你还能满足吧。”
【 熵迪压垢电力供应厂 】
【 先需工二十余人 】
【 年龄、文化程度不做要求 】
【 身体素质好者优先 】
【请7月21号前到英雄大道厂门报到】
【 工资面谈 】
“嗯…这个什么道,就是大西边那条吧。”皱着眉头读完,温罗诺询问说。
“嗯。”餐刀轻轻划开生蚝,餐叉慢慢插起,沾起成色尚好的酱料,森申凡尔有滋有味地吃着。温罗诺很快便吃饱了。他从未这么姿势地吃过一顿饭,周围的上流人士都用异样的眼光审视他,他不曾管,他习惯这冷眼相视了。
“今日…什么街?这又是什么…北山溪…什么厂…什么大…变大?扩大?”等的有些烦躁,他倒开始钻研这令他头疼的文字了。
风儿夹杂着和煦的夏日,房顶的鸟儿在欢吟,路旁的新灯在生光。
“去吧,青年,明媚的日子还在等着你呢。”门口,森申凡尔向温罗诺致别。
望着又一个远去的背影,温罗诺觉得该把这个消息告知“家”里的人们了。
月儿被浓云拦遮,漫卷的晚风不像往常的安宁。
三
反复踱着小碎步,温罗诺慌忙地向“家”里赶。
不知怎的,他内心不太平静。
转过最后一栋楼门,远处的营帐仿佛被打散,破旧的布、木凌乱地躺在地上。
“我的布包!”那是温罗诺仅有的积蓄,里面还有他最珍贵的东西。
那包正被一警卫所捡起。温罗诺快速冲向前,飞扑到警卫身上,两脚蹬开警卫,双手急忙夺回包,狠狠抓在手中。正欲一个空翻跃走,不料双腿被警卫控去。
“小兔崽子,啊,还敢打我了。”警卫将温罗诺扔向前方,重重摔在地上。正欲执棒打去。温罗诺不顾疼痛,搂住布包,一手撑起,蹬地而去。却有铁棒狠狠砸向脊椎,将其狠狠击倒。
“啊!嘶~”温罗诺痛苦地呻吟,他双腿玩命地蹬,直直钻入破旧的布营里。营帐被掀起,温罗诺努力起身跑去,却又不久跌足。他慌忙将布包压在身下。
他多么需要将这人击开的一击啊。
这一击如约而至。
警卫痛苦得躺在地上,胸口处有深凹的疤痕,折断的肋骨刺穿胸口皮肉,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飞溅在空中,如不远处溪水里飞溅的浪花般。
对方的攻击没有如约而至,温罗诺迟疑的滚过身来,布包依旧被压在身下。不,又被温罗诺紧紧抱入怀中。
他的身前是个人形却又不是个人的物体。漂浮着,由大小不一的几千粒尘埃粗拙得拼成一个人的模样。不,又很精致。尘粒之间很疏漏,只是大致一个人形。莫名其妙的吸力将其牵引在一起,却能透过看到对面痛苦的卫警。它没有面孔,但温罗诺却能感受到它的神情。不,仿佛它完全由自己之所控,仿佛是自己的魂魄,或,【替身】一般。
令人意外,对面的警卫却仿佛见了鬼般,不,更似什么也没看见,疑惑并恐惧于刚才意外的一拳。
其他警卫闻声赶来,温罗诺翻身逃开。突然间,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支人长的银毛巨狼,温罗诺大吓了一跳,慌乱间竟一拳打向了狼,却扑了个空,被狼一掌击去三米远,乃至又回到了警卫前。
“是【替身】。”警卫簇拥着的一个魁梧的男人大步跑来。
面对这无理的治安,温罗诺害怕了。夜色里,他的神情极难窥见。但却到处盈溢着火药味的焦灼。他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仿佛四处都是属于他的【空间】。
警卫摸了个空,温罗诺突然跃起,窜入警卫身后,腾空扫堂踢去,三四名警卫的脊柱或折断或碎裂。紧接着,蓄势一拳打向警长。
切切实实击在了银狼掌上。
不,是这人形物的一拳被狼刹那间格挡住。
那银狼狠抓住人形物的臂膊,腾出右爪便要撕裂它般。
消失了。
人形物突窜到警长身后,一脚直踹入警长身中,从小腹冒出,肠胃里的黏液沾染着猩红的血液被悉数甩出,散落在地上。还没结束,警长倒地,转瞬间,人形物飘忽一刹,却将刚才的警卫的肋骨拔出。人形物手握肋骨,从警长的腮处捅入,直贯大脑,血花与脑花再次狂欢于黑笼笼的夜里。
飘忽间,温罗诺已经依着他的折跃能力在朦朦月色中逃开了。
四
“基本世界的兄弟选择了他吗?有意思。”——夜里,楼顶上的白发男子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