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同人】【滨江/哈尔滨】暖炉
今晨,窗外风雪连天。这个早晨本可享有的金色的朝阳,被狂风裹挟着的大雪,以及那厚厚的阴云所取代了。
前门被咚咚地敲响。指挥官拖着疲惫无力的身子,披上外套,打开房门。
风雪一股脑地灌进来,指挥官今天又病得不行,几乎被这股突如其来的狂风按到墙上。好在扑进来的滨江一把抓住了他,一只手伸出去推上门,爽朗地笑着,“行啊,知道风雪天不往外跑——”她感觉到手上的温度有些异样,定睛一看,“哟,怎么啦?这蔫得……”
指挥官病恹恹地咳嗽两声,摆摆手,“我没事。”
“你自己信吗?不就一夜没见,”滨江看见他病了,虽说有些担心,但依然乐呵呵的,将指挥官牵到一边,“这德行……咋了?”
“昨天晚上吹了会儿风,今天早上起来就晕得不行,也没力气……”
滨江将手里的东西扔到沙发上,搂住指挥官的后脑勺,额头贴上去,两人鼻尖相抵,“嚯,蒸馒头呢?”
她松开手,一叉腰,眉头这才锁起来,“哎,这天气,让你去诊所么,为难你;让大夫来么,也不像话。”
“不用,”指挥官接二连三地摆手,有气无力的声音越发显得急切,“我自己要作,还麻烦谁啊……刚吃药了,一会儿我就睡觉去。你来是——啊……”
指挥官看见滨江扔到沙发上的东西——是个公文包。怪不得抱在她手里显得那么违和。
“我刚去指挥部找的你,以为你上班了呢——你也是,不跟我说一声——你不在,有点事儿拿不准主意,让我给你带来,”滨江停了一下,笑了,“这几个人,真不心疼你。”
“有啥办法啊……”
指挥官又把身子拖过去。他平日里那挺直的身板,高昂的精神,这下全缩进这具头晕脑胀的身子里了。看着他的样子,滨江也觉得,就这种时候,才能让他认清——指挥官也是需要休息的。
指挥官费力地打开公文包,摸出文件来,滨江看着也心疼,“这时候知道自己也是肉做的了吧?看你还逞不逞强。行了,早上吃饭了没有?”
“咳……”指挥官总觉得嗓子里卡着点东西,“吃不下去,何况也没力气做啊……”
“一猜就是。等着吧,”滨江把他茶几上的笔都整理好,在他身后垫了个抱枕,“我给你做点吃的去。”
“谢谢姐……”
“省着点力气吧,啊。咱俩谁跟谁。”
指挥官的确是很感激,但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哎——清淡点就行,麻烦你了。”
“给你搽点粥?”
“嗯。”
滨江转过身去。淘米,煮粥,指挥官的家她可来过不止一次了,连床单上清新的海洋香味她都记得。照顾指挥官,在各个方面,滨江都熟得很。也是,按平时来讲,指挥官的声音中气十足,现在几乎有点气若游丝了。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细细搅了搅米,生怕这里头混进去半点杂质。
滨江的皮毛大氅扔在了指挥官身边,他看见雪白的毛领上许多雪花融化成细碎的水滴。伸手把这点雪水拍掉,一摸,这毛领倒是相当温暖而柔软,内里似乎还残留着她在风雪天留住的体温。按理说房子保暖不错,可指挥官浑身发冷,实在不由自主,写字写得手指发僵,再加上生病了,心里也委屈,就伸到大氅里,捂捂手。
“……”滨江偶然间回头看了他一眼,“披着点嘛,就穿那一件睡衣,不冷?”
指挥官看了看她的衣服,又看看她,锈死的、烫热的脑子转不太动,一时迟疑着。
“怎么了……”滨江擦掉手上的水,来到指挥官身边,给他披上大氅——那一瞬间,温热的气息带着香味四散开来,“穿着点吧。屋子里是还行,架不住你发烧啊。”
指挥官缩了缩脖子,“你冷吗……?”
“我冷什么,”滨江在他眼前扯扯毛衣袖子,“——把这点东西,批完拉倒,喝点粥回床上躺着去。”
那件长袖毛衣看上去很薄,紧紧地包裹着她的身体。滨江在厨房忙碌着,袖子卷起来,露出莲藕般白皙的胳膊。这样纤细的胳膊,实在很难将其同能跟指挥官扳手腕的她联系起来。
——再加点水,然后就交给电饭锅了。滨江呼一口气,擦擦脑门上的汗。进门时说的也不过是玩笑话,她一看指挥官没在指挥部,就知道他肯定有点麻烦。一路顶着雪小跑过来,现在自己的后背上也微微发着汗。回头看看指挥官,坐在沙发上,愁眉苦脸。
“滨江姐,帮我看看这个……”指挥官叫着她,“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这都啥啊,是不是指挥部添瓶洗手液也得报我同意啊……”
“就这点啦?”
“嗯,没密级,你随便看,帮我拿主意也行。”
指挥官往后一倒,略显苍白的脸陷在毛领里,痒痒的,他感觉终于放松下来了。
“行吧……”滨江坐到他身边,“嗯,你的下属防务长问你,用不用回司令部述职的时候到你这来一趟。”
“来干啥?看我笑话?”指挥官胳膊一甩,“述职说什么他自己清楚,绕这一圈儿都不够飞机油钱的,不见!”
“我可帮你批啦?”
“嗯……”
拿起黑笔,在指挥官意见一栏写上否决。大事小情说一不二,指挥官的权力相当大。他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光胸口上下起伏,滨江看着他,不禁笑笑。
“这个……哟,宪兵检查。”
“谁?什么时候?”
指挥官噌地坐起来,表情像是吃了苍蝇。
“下个月呢,急什么。估计也就是来港区转一圈吧?”
指挥官又倒回沙发上,呻吟着,“啊……你是不知道啊,我得全程板着身子板着脸,还得把过去四个月那稀碎的工作报告重新揉一下。工作报告这东西真是迟早要我命,你们吃饭,我写报告;你们打完仗,我写报告;你们过节,我还写报告……不想这个,脑袋更疼了。下边呢?”
“没了,就这点儿。”
“没了?”
“嗯。”
指挥官终于直起腰来,如释重负,“其实我挺乐意干点活的,反正这些工作横竖都是为了大家好。但是有时候,啧……也想偷偷懒就是了。”
他忽然感到滨江的身子贴得近了些,“粥得煮个二三十分钟,床上躺一会儿?”
滨江牵过他的手——明明一直都是自己握着她的手的。现在手被滨江握着,指挥官也越发想偷个懒,找个舒服地方睡一觉。
“想睡觉……”
指挥官声音里都没力气,语气就像是祈求了。滨江让他这副样子弄得有些发笑,“这委屈的。走吧!我陪你睡一阵,试试跟平时不一样的,嗯?”
指挥官虽然病了,但滨江一样是抱不动的;等他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被背着了。
“这两步我自己还能走……”
听着指挥官的咳嗽声,滨江哪放心得下,“这有什么,你就老实待着吧。你是指挥官,照顾大家;我照顾你。”
话是那么说,但指挥官真想在滨江的背上睡一觉。感冒药弄得他越来越困了。
滨江把他背到床上。随后,她自己也上床来,给两人盖好被子。指挥官头一沾枕头就发晕,感觉天旋地转。他稍稍闭上眼,就感到自己的脑子正在颅骨内四处乱撞。对这种奇妙的感觉,他不得不适应了一阵。忽然感到有什么像保护罩似地挡在了自己身前,他睁开眼,这时候滨江已经很安稳地躺在他身边了。
她侧躺着,手放在枕头上支着脸,仿佛刻意地看着他。从披散的头发中,那缕挑染轻轻地垂下来,垂到他眼前,垂到他手边。
他伸手碰了碰,头不由得从枕头上滑落,简直是躲在滨江怀里了。滨江也不说话,另一只手搂住他的后背,给他盖上被子,轻轻拍着他。
“嗯……困死了……”
这时候,在困倦中,指挥官的目光逐渐凝结在眼前的毛衣上。这果然是件薄薄的毛衣,她身上让人安心的沐浴露味就从毛衣上发散出来,包裹着他。针脚也很细密,这种缜密的风格,与滨江倒是有些格格不入。指挥官脑子里浮现出港区后头的山丘,他想着湛蓝的天空以及拍打在堤岸上的白色浪花,忽然伸手去扯那毛衣上的线头。
“干什么呢,”滨江笑着问,连她的身体都不禁因这发笑而轻轻颤动,“别乱摸。”
指挥官抬头看看她。她笑得很平静,那种本该热烈得像风一样的语气,在被窝里也显得颇为温柔。他把脸凑过去,蹭蹭。
“行啊你……”滨江拍拍他的后背,“知道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这话让指挥官越发无所顾忌了。他把脸埋在她怀中,仿佛外面是卷起冻土的风雪,滨江就是将这些风雪和尘暴挡在外头的高墙。病得难受的时候,有个人在旁边,是感觉很不错。
“哼哼什么呢,”滨江轻轻拍着他的肩膀,“不睡觉。”
“嗯,又软又暖和,谢谢滨江姐,”指挥官笑的黏人,像个牛皮糖,“睡觉……”
“行啦,”滨江把他搂得紧了点,“都满足你了,睡吧,啊。困成这样了……”
恍惚之间,指挥官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一间林中的猎屋,严冬正敲打、摇晃着这个小小的世界。然而,看似脆弱的门却拴得十分结实;手边,壁炉中的火焰跃动闪转,在这阴沉的天气中,烤热了桌上的酒杯,映亮了整面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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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P站ID:102068721 画师:轻舞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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