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芽 serein
*标题意为黄昏后落下的雨 *cp琪芽，攻受无差 *在不大幅度改变剧情的基础上尽可能尝试写出个人对角色心态的理解，ooc归我，发糖归琪芽 *刀子预警，主线13-17章内容，可能有细节魔改 *全文约3k，祝看得愉快 *无尽的雨中，你成为了谁的影子，又成为了谁的光？ 雨一直在下。 倾落的雨点将少女单薄的身躯浸透，落日西沉后骤然下降的气温逼迫少女清醒过来。 “……” 凌乱的白发散落在沙地上，发丝被雨水浸透吸附上泥污。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都足以算得上狼狈不堪的少女却失了神一般呆呆望向身侧的空地，探手捡起早已成为空壳的淡蓝色容器。 “【爱】究竟是什么？” 少女在心中如此质询着自己。 与老爸……与齐格飞先生在一起的时候，爱是烤焦的吐司披萨。 与大……学园长在一起的时候，爱是照拂与培养。 从芽衣眼中，她知晓爱是眸中时刻映出的对方身影。 从布洛妮娅眼中，她知晓爱是分别后的思念与救赎的坚定。 而姬子老师无言地告诉她，爱是对所爱之人的信任与为此付出一切的觉悟。 但她又做了什么？ 她看着天火的光芒照亮夜空，那将自己视作己出的可怜男人失去一条手臂，她甚至不再敢在心中再叫她一声父亲。 她看着崩解的黑雾将犹大的锁链寸寸蚀断，平日用尽手段帮助她成长的可靠长辈几欲在她手下窒息。 她看着本就重伤未愈的布洛妮娅拦在她的身前，哪怕似乎螳臂当车也未曾有一瞬犹豫。 她看着自己亲手一点一点撕开芽衣的胸腔，将染血的宝石夺去后便将芽衣随意摔在地上。 ……她看着烈焰缠身的坚定身影被无数次伤害，哪怕遍体鳞伤也不放弃任何一丝拯救自己的可能。 少女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般期盼过这只是一场梦魇，等到梦醒，一切的美好都还停在原地，没有被她亲手毁却。 ……但弑神之枪的残骸还被她握在掌心，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般清醒地意识到一切都是已经发生过的现实。 逃避无用，绝望无用。 纵使心知肚明，但这一切又岂是那么容易接受？ K423的生命本就该终结在天命之战，可既已苟延残喘下去，残烛便要继续燃烧，直至将黑暗烧却，将自身燃尽。 她想，这是火焰的接续，姬子燃烧一切救回了自己，这份火焰将由自己继承下去，燃烧下去，寄予更多拥有未来的人。 “妈妈我怕——” 圣殿级崩坏兽的长枪已经举起，母亲唯一能做的只是将孩子护进自己怀中。 但被贯穿的痛感迟迟未曾传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声痛呼。 “呜呃——” 金属球棒几乎被刺击贯穿，被震伤的少女嘴角溢出一抹鲜血，低语的声音在猩红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狰狞。 “快跑，不要回头，跑得离我越远越好。” “琪亚娜，你不能再接触崩坏能了。” “……” 她清楚符华的话是正确的，再度接近崩坏能只会加快“她”再次苏醒的可能。 连白练装甲都不敢动用，少女此刻仅是依靠着蛮力与意志同崩坏兽角力，但跃动的橙黄光芒仍一点一滴在眼底积蓄，她嘲讽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有着这种力量却打成这个样子，真是狼狈。不如把身体交给我，你就再也不用承受这种煎熬了，不是吗？” 意识开始混沌，刚刚还在向她发动攻击的崩坏兽遇到天敌般落荒而逃。少女猛咬一口舌尖，借着疼痛带来的一刹清醒，将天穹撕裂者顶上了自己的下颌。 绝不会让你再伤害任何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少女决绝地扣动了扳机。 “愚蠢。” 扳机扣动，却并没有子弹射出。 “想要用空之律者构筑的武器伤害空之律者，真是愚蠢。” 羽毛缓缓飘落，涣散的意识重新凝聚起来，少女凝望着眼前虚幻的身影，缓缓开口。 “班长，如果你压制不住她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你知道的，我别无选择。” 这团接续自姬子老师的火焰理应在天穹市燃尽，她一直这样坚信。 所以，当芽衣从后方将她抱进怀中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恐慌。 “琪亚娜，我带你回家，回休伯利安……” 听啊，回家，多么美好的字眼，仿佛许下允诺后，世界就能回归到曾经的美好。 但她清楚，这不可能。 她们应该等的不是犯下过血债的空之律者，不是一生都被设定好的实验体K423，而是那个她们认识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于是面对垂泪的挚爱，她能做的唯有逃避，“芽衣，不，你不该出现在这，这里很危险，你……” 她没有勇气再说下去。 她是那样贪恋着芽衣带给她的温暖，又那样厌恶着沉溺其中无法自拔的自己。 她怎么能？又怎么配？ “允许逃避是她们暂时的权力，接受一切则是她们人生的义务。” 将不断外溢崩坏能的引擎推向高空的那一刻，少女的心情甚至有些趋近于解脱。 即使是律者，也要囿于她肉体凡胎的囚笼。她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将这场本应发生的爆炸含有的崩坏能全部集于己身，那么这幅躯体的衰落律者也无力扭转。 她将要为她带来的一切痛楚赎罪，将于毁掉她一切的罪魁祸首同归于尽。 意识被爆炸吞噬前，她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姬子的模样。 她说，“活下去，琪亚娜。” “抱歉，姬子老师……这次，我也没办法交出一张及格的答卷呢……” 紫色的光华在夜空绽放，折翼的飞鸟悄然自天空坠落。 天穹市的火海蔓延开来，少女望向掌心，属于律者的手套正附在手掌之上。 她将一场灾难解除，却又带来了另一场灾难。 更加残酷，更加致命，由她亲手缔造。 她自梦境中清醒，金发少女将她昏迷后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已然支撑不了太久，但她更不愿在奥托掌控之中结束自己。 抓住蛇与天命对峙的时机，她逃了。 可她又能逃到哪去？ 她曾听说，猫在预感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会独自离开家，找个隐秘的地方静待生命结束。 她自嘲地想，某种意义上，她还挺像猫的。 说到隐秘的地方……她心头蓦地念起一个地名——长空市。 在一切开始的地方迎来一切的终结，似乎也不错，不是吗？ 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倒在长空市的少女不会想到，她所念也思念着她的人也紧随着她的脚步，将她残破的身躯从废墟中带回。 她紧咬着牙关，眸中的血丝未曾散去。 背后的人好轻好轻，仿佛下一瞬就会飞上天空和她彻底诀别。 哭泣有用吗？没有。 所以她强迫自己用思考代替哭泣，直到失去哭泣的能力。 “两个月。” “留给她的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只有不到两个月了。” 特斯拉博士的话语是最为残酷的判决，她无法想象那个不久前还在向她故作坚强的少女此刻却已在面对生命的倒计时。 无法接受。 无论要去做什么，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都无所谓。 只要能换回琪亚娜，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少女在柔软的病床上醒来。门外是曾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温柔声音。 而此刻，萦绕在她心底的却是无尽的恐慌。 她要逃，可她无处可逃。 正如她无比珍惜她对芽衣的心意一般，她也能意识到芽衣对她的关切。 这幅样子的自己，怎么能出现在她面前？ 但门打开的声响已然传入耳中。 伪装，扮演那个少不更事的琪亚娜·卡斯兰娜。 这是她能想到唯一能安抚芽衣的办法。 可现实不允许她继续伪装下去，长空市的崩坏再临，她的生命也还留有余烬。 她眼中已不再有其他的选择，只能继续燃烧。 余烬不够炽热，她陨落在长空的长空。 而再睁眼时，眼前的一切更加难以置信。 夕阳西沉，长夜将至，暴雨落下。 “欢迎加入世界蛇，雷电芽衣。” 怎么会。 她在心底重复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所做的一切，只是负罪之人无力的赎罪而已。 这一切都是我应得的，芽衣，你不必为了一个将死之人去—— “我不在乎。” …… 亚空之矛落进少女手中，面对愠怒的所爱，少女内心低吟。 做出牺牲的，仅我一人便足矣。 我已经辜负过一次她所爱之人了，绝不会再辜负第二次。 芽衣，我是……不会让你走的。 不惜一切代价。 雨，还在下。 End
